第38章 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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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
刘荣看着足足等了两日的刘绍卿，火充满心口，说：“我让人给你送了多少信，你忙什么呢连家都不回。”掌心疼的厉害，他吸口气皱着脸。
刘绍卿扶着长刀，十足的冷酷无情。
“公务。”
“我管你什么公务。去，带人将林瑶光给我抓回来。”刘荣疼的厉害，话说的咬牙切齿。
林瑶光？
刘绍卿眼垂下，想起绍帝的话。
御书房，绍帝刚刚服了丹药，浑身带着几分懒散，说：“你亲自去盯着林瑶光，务必查清楚东西，到底在哪？。”
刘绍卿应下，绍帝继续言：“衡王府，亦不可马虎。”
回想上次见到的林瑶光，是个麻烦的人。
“我跟你说话呢，你发什么愣呢。”刘荣上前推着他，刘绍卿抬手将刘荣推开，问：“她犯了什么事？”
刘荣抬起手，“你瞎？”
“殿前司乃皇上近卫。”刘绍卿扫他一眼，就凭刘荣这个名字就能知道，这手伤的不亏。
刘荣气急，说：“别以为得了皇上重用，你就能飞上天。在这刘家，你就是个畜牲，就得趴着让人骑。我让你带人去是给你脸，你少在这摆谱。”
刘绍卿握紧手里的刀，歪着头紧盯刘荣。
刘荣一时底气不足，“让你去就去，小心我去找老太爷告状。”
“呵。”刘绍卿转身就走，身后刘荣的话飘过来。
“你就是刘家的一条狗，你个野种。”
刘绍卿冷酷的脸庞闪过讥笑，野种？是了，这刘家就是个畜牲窝，能有什么好东西。
衡王府
叶瑾奉命前来给衡王把脉，见床榻上人面如死灰，一时心提了起来。
等叶瑾把完脉出门，李叔迎着他送出去。
“冬日即将来临，平时要多加注意保暖。”
叶瑾客套话叮嘱一二，摇着头离开衡王府去复命。
“咳咳……咳……”
昏暗的房内，咳嗽声听的人揪心。
小六眼看着不过两日功夫，自家主子就成了这垂危模样，急的眼睛发红。
“往常那瑶光郡主日日来，这两天怎么说不来就不来了。”
卫衡眉宇绕着沉色，颇有魂断的迹象。
小七很是愧疚道：“都怪属下，那日不应该袖手旁观的。”
瑶光郡主从那日后就没再来，想也知道是介意那天酒楼的事。
“我去找她。”小六擦着眼泪，听卫衡说：“不慌，死不了。”
他声音很淡，不仔细听很难听清。
相比起衡王府的低沉，杨家却是一片欢乐。
厅内，滚烫的热锅冒着氤氲热气，香味弥漫飘香。
杨氏吃不得辣，浅尝两口后就一心给林瑶光夹菜。
“知道你喜辣，你舅父特意去寻了个西川的厨子。你若今日不来，这厨子就给您送过去了。”
林瑶光辣的脸颊泛红，眼里敛着光，看向舅父杨文斌道：“多谢舅父。”
杨文斌严肃的脸庞散开，浑身透漏出喜悦，说：“别客气这些，一家人。”
“父亲这是有了女儿，万事开心。”杨琛在一旁打趣，整个人就是缩小版杨文斌，严肃老成。
“那就再给我们添个妹妹。”林瑶光接着话说，惹的杨氏脸一红，拍打着林瑶光嗔怒，“吃你的。”
杨文斌，杨琛跟着笑出来。
“好香啊，吃热锅怎么不叫我呀。”
杨琰带着一身凉意进来，褪披风的手一顿，说：“你怎么在这？”接着想起什么，继续道：“听说你赢了姜烨，还将他剃了光头？刚好，咱俩比划比划去。”
林瑶光放下筷子，未语。
杨文斌眉心成川，说：“像什么话，规矩的坐下。”
“阿琰。”杨琛没多说，只是唤了声弟弟的名字。
杨琰像点燃的爆竹，炸开道：“少来。她不是赢了吗？我跟她怎么也算表兄妹，比划下怎么了？我还能欺负她不成。”
“走。”
杨氏将杨琰的手拍开，“你个混小子，给我滚出去。”
杨琰目光从母亲，父亲和兄长脸上拂过， 最后看了眼林瑶光，转身掀帘出去。
“瑶瑶别往心里去，这小子混的很，来。”杨氏跟林瑶光说话一贯温柔的，怕她心里难受，就哄着她。
杨文斌也跟着道：“不用管别人，你只要自己平平安安的，咱们这些家人就放心了。”别的，自有别人去操心。
饭后，杨氏让大儿子送林瑶光回府。
寂静的马车内，轮子碾压声听的格外清晰。
见林瑶光垂眸一语不发，杨琛道：“阿琰的性子不好，话说的也不怎么好听。我替他向你道歉，还请你莫介怀。”
林瑶光抬头看他一眼，“大表哥这话客气了。二表哥什么心思，我还是明白的。”
“他自小崇拜姑父，一心想着长大后跟着去战场，杀敌卫国。”杨琛声音很稳，话说出来让你听的能够想到言语里那个人。
“姑父失踪后，他一人骑马直奔望风谷，等家里人找到时，险些饿死。”想起年幼弟弟做的事，杨琛心中也是颇有感叹的。
林瑶光约摸着杨琰的年龄，“他，真的勇敢。”
杨琛笑笑，不再多言。
到郡主府，林瑶光下车时，回头看着杨琛问：“大表哥任职何处？”
杨琛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呆愣后道：“将作监——少监。”
林瑶光眼帘一颤，说：“表哥路上注意安全。”
马车消失街口里，林瑶光脚下有点沉。
杨家原本就是官宦人家，沉浮官场几十年才在京都稳住脚。
林家乃先太子心腹，连带着杨家更是贵不可言。
昔日京都最具才华前途的杨琛，如今竟然屈居作坊被人踩。
诛人，怎比得了诛心痛。
杨家尚且如此，那林家人又该如何？
黑暗里，林瑶光眯着眼沉沉睡下。
镜子将水光无限拉长，一抹影子出现，它紧紧盯着来人，声音幽幽：“你来了，林瑶光。”
林瑶光短暂的头脑发空，听了它的话反驳道：“我不是。”
笑声陡然起，它化作烟雾消失。
“那你是谁？”
脸颊一凉，它烟雾幻化的手浮在脸颊。
“你就是林瑶光。”
水面荡起波浪，烟雾融进水里，突然又从镜子里钻出来，它猖狂的笑着。
“无论你从哪来，无论你曾经是谁。如今，你都是林瑶光，也只能是林瑶光。”
“不是。”
“不是。”
双目突的睁开，林瑶光急促的呼口气。
她抬手遮住眼，久久没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