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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央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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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妪给温宁的地址,和温宁家隔了一个省,坐车得七个小时才能到。

从老妪所给的地址来看,是在城区。

这让温宁心里踏实了不少,上一次寨子里的经历,让她对偏僻的地方产生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下车的时候是中午两点多,温宁找了个地方吃饭,一边吃一边在手机上,打开地图搜老妪所给的地址。

老妪给的地址后半段是南三区陈村街道132号,温宁根据导航来到打车南三区,却在地图上找不到陈村街道,难道是记错了?

还是说老妪的汉语不标准,不是陈村这两个字?

温宁记得很清楚,老妪给她说地址的时候,尽量把每一个字都发音标准,说了好几遍,确实是陈村这个发音。

温宁又试了几个同音字组合,都没有这个街道。

有没有可能陈村是多年前的地名,城市规划之后地名有所改变?想到老妪的年龄,温宁觉得很有可能。

于是温宁就在路上找一些年龄比较大的人打听陈村街道在哪里。

问了好几个人之后,终于有一个老大爷听过这个地名,但说出来的话却让温宁像是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那一片早都拆迁了,现在还是一片荒地呢。”

荒地?不管怎么样,温宁还是得去一趟。

由于是荒地,没有司机愿意拉温宁,温宁只能根据老大爷所指的路线自己去。

那是一片已经拆迁了的地方,但奇怪的是并没有建设,只堆放着很多废弃的建筑料,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能找到老妪所说的那个人吗?温宁心里不免打鼓。

绕着荒地走了一圈,温宁一边看心里一边琢磨。

这片荒地看起来,以前应该不是居民区,因为很偏僻,交通也不好,不知道为什么会拆迁,也不知道为什么拆了之后还没有建设。

确实是没有人,温宁决定去周边打听打听。

老妪说的那个人名字叫央合,明显不是汉族人的名字,应该和老妪一样,曾经是那个寨子里的人。

周边人也不是很多,温宁问了一圈,没有人知道央合这个人。

时过境迁,时移世易,也许,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吧。

温宁感叹着,老妪记忆里的是几十年前的人和事,这么多年过去了,不仅地址变了,就连人都找不到了。

在路边的石头上坐着休息了一会儿,温宁决定找不到就算了。

并非是自己不守承诺,而是实在是找不到。

这边没有车过来,温宁只能继续靠着自己的双腿走出去。

已经是下午六点多,温宁订了酒店,放下东西出去吃饭,她决定明天一早就回去。

定好回去的票,温宁点的饭也好了。

她一边吃饭,一边在群里和几个“生死之交”汇报战况。

她来这边的时候就和群里的几个人说过,在几个女孩子眼里,这是一段跨越了几十年的爱情,所以她们都格外关心事情的进展,特别好奇一个男人收到几十年前的爱人的骨灰,和当初的定情信物,会是什么反应。

当看到温宁在群里汇报的战况之后,不免都有点失望。

“既然找不到人,干脆在那边玩几天呗,就当旅游了,反正路费都花了不是?”

“就是,有句经典的话是这么说的:来都来了!”

“还有一句话:既来之则安之,干脆玩几天呗!”

群里的人叽叽喳喳讨论着,纷纷建议温宁就当旅游了,玩几天再回来。

“不了,我定了明天一早的票,这一趟的路费都没有人给我报销,我要回去继续打工。”温宁在群里回复道。

群里的人继续调侃着温宁,温宁一边吃饭,一边笑着回复消息。

“你好,我可以做你对面吗?”一个中年男人在温宁对面坐下。

温宁收起脸上的笑意,看了一眼饭店空着的诸多座位,有点费解。

那么多空座位不坐,非要坐自己对面,奇奇怪怪的。

刚好温宁也吃完了,就起身准备出去。

“等一等,”中年男人一步跨到温宁前面,挡住了她的路,“请留步。”

温宁只得站住,问:“有什么事吗?”

中年男人说:“你在找央合先生是吗?我就是央合先生派来的人。”

这叫什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但看着眼前这个中年男人的阵仗,温宁心里有点狐疑。

“他在哪里?”温宁问:“我只是受人所托,有两样东西需要交给他。”

“请随我来。”中年男人对温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带着温宁来到外面一辆低调的黑色车旁边,并给温宁打开了车门。

温宁上车后,立刻给群里的伙伴们汇报战况,同时分享了自己的位置。

半个小时候后,车在一栋低调的住宅前停住。

中年男人引着温宁进去,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在客房里等着温宁。

“你好。”见温宁进来,中年男人退出去,年过半百的老者对温宁打招呼,“随便坐。”

温宁拿出手表和骨灰,放在老者面前,说:“你就是央合先生吧?这两样东西是塞妮交给我的。”当时温宁走得急,老妪的骨灰她只挑了几个小块的带上,多的她也拿不上,就留在寨子里了。

老者点了点头,示意温宁坐,然后拿起手表仔细看着,一边看一边说:“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人叫过我央合这个名字了。”

“她现在怎么样?”央合问道,这个她显然就是指老妪。

温宁用眼神示意那个装骨灰的小袋子,说:“那是她的骨灰。”

央合眼神明显波动了一下,放下手表,立刻打开了那个袋子。

“抱歉,当时情况危急,我们要逃命,只带了一部分。”温宁解释道。

央合看着袋子里的东西,良久,缓缓地闭上双眼,似乎是在压抑某种情绪。

再睁开眼的时候,央合的眼里已恢复平静。

“谢谢你。”央合将两样东西收起来,对温宁表达感谢。

温宁说:“东西已经送到,我就先走了。”说完准备起身离开。

“等等,”央合道,“我有个不情之请,关于她的情况,你知道多少,能不能给我讲一下,我已经,很多年没见过她了。”

温宁看了一眼时间,七点多,不算太晚,便坐下,将自己知道的关于老妪的情况详细地讲了一遍。

央合听得很认真,仿佛是怕错过每一个细节。

讲完后,温宁表示自己需要回酒店了,央合递给温宁一张名片,表示以后有需要的话可以随时来找他,然后让司机送温宁回去。

回到酒店后,温宁躺着床上,大致和群里的小伙伴们讲了一下情况,然后拿出那张名片来看。

名片很普通,只有一个名字和电话,名字并不是央合,而是一个很普通的汉名:陈端。看来这是一张私人名片。

从央合的居住环境来看,可以看出他的生活条件应该是很不错的,再想到老妪生活的环境,温宁不由一阵感叹,曾经的恋人,后来的差距却如此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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