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愿意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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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雨嫣背脊一阵阵发凉，心里升起一股屈辱感。
这盒避孕药仿佛在提醒她，刚才的她是多么自轻自贱。
心里不免又开始翻江倒海。
顾寒舟说完，吩咐司机小张开车。
沈雨嫣压下不适感，一言不发地接过药，塞进包包里。
她知道顾寒舟做事一向冷酷严苛，绝不会允许任何意外发生。
但他此刻的冷静实在让沈雨嫣心头泛酸。
她自以为将保留了二十五年的身体给了顾寒舟，希冀能得到一丝一毫的怜爱。
可顾寒舟只担心，她的出格行为会惹出麻烦，令顾家蒙羞。
一路上两人无言，车很快开到顾家豪宅前。
顾寒舟通知司机小张下班，并顺手签下一张大额支票。
“记住，今晚的事，不要乱说。”
小张接过支票，态度恭敬，“顾总，您放心。”
沈雨嫣看着，觉得莫名烦躁，转身先一步进了宅子里。
大厅的灯亮着。
沈雨嫣老远就看到顾正雄坐在沙发上，视线紧盯着她，板着脸。
沈雨嫣脚下一滞。
“爸……”
顾正雄没应声。
倒是站在顾正雄身边的沈红梅，急忙迎上来，拉过女儿，语气带着责备。
“你是怎么回事？正雄规定过，每天晚上九点必须回来，这都十一点了！你今天哪点像是顾家千金的样子？”
顾家千金？
沈雨嫣觉得自己的妈实在是过于自欺欺人了。
她本就不是顾家人。
她抽回手，将包包往肩膀上提了提。
“大学同学难得来找我，多喝了几杯，忘了时间。”
沈红梅不依不饶，“你打电话告诉你哥喝醉了，要他去接你。可你倒好，害得他来回跑了两趟。真会给人添麻烦……”
沈红梅忽然住了嘴，视线落在沈雨嫣的锁骨上，眼神带着震惊。
沈雨嫣这才想起来，那里有顾寒舟留下的掐痕，青青紫紫的。
慌忙拢了拢衣领。
沈红梅回过神，转身对着顾正雄谄媚地笑。
“正雄，既然雨嫣回来了，你就早些休息吧。我先带她上去，不然明天见到林总没精神，丢了礼数。”
说完就要扯着沈雨嫣的胳膊上楼。
“站住。”
母女俩停下，沈雨嫣更是觉得身子僵住。
从进入顾家的那天起，不知为何，她就一直害怕顾正雄。
她这个继父，总是板着脸，眼神严厉地看着她，时不时还会规训她。
沈雨嫣转身。
顾正雄眼神不悦。
“我知道你今天这么做的理由。不想嫁到林家，心里对我的安排不满是吗？”
沈雨嫣咬紧牙关，右手指甲狠狠掐进手心里，却始终没说一句话。
顾正雄声音陡然升高，怒喝道：“你这是什么眼神！”
在顾正雄面前，沈雨嫣一向态度恭顺，这样毫不避讳地将目光迎上去，确实是第一回。
沈红梅立即笑着上前去抚顾正雄的胸口。
“老顾，你看你，动什么气？雨嫣喝醉了回来，脑子不清醒。她怎么会不愿意嫁到林家呢？这么好的亲事，我和雨嫣都要谢谢你。”
顾正雄冷哼一声，正要开口，顾寒舟的声音传过来。
“爸，没必要和她动气。医生说过，您最近要注意血压。”
顾正雄轻轻点了头，压下怒火。
沈雨嫣的视线移过去，看到顾寒舟从门外进来，眼神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寒舟，你回来了？今天真是麻烦你了。”沈红梅讨好地笑着。
顾寒舟颔首，没有多作理会。
“爸，我考虑了一下，现在立即让雨嫣嫁进林家，确实太仓促了。不如先取消明天雨嫣和林归帆的约会，我以后再安排？”
沈雨嫣诧异，抬眼看着顾寒舟。
他这是什么意思？
按照现在他们之间这么尴尬的关系，顾寒舟应当是盼着她早点离开顾家才好。
他在帮她？
顾正雄上下扫了眼沈雨嫣萎靡狼狈的样子，颇感不满。
“也好。她今晚喝成这样，明天也上不了台面。你来安排就好，不过要尽快。顾家和林家的合作等不得。”
“不用了，爸，”沈雨嫣轻声道，“我愿意和林归帆结婚，明天的会面时间不用改。我的意愿哪有顾家的生意重要？”
沈雨嫣心里较着劲儿，并不想领顾寒舟的情。
说完便转身上楼，临走时瞟了顾寒舟一眼。
他没什么表情，静静看着她，黑眸中透着一股寒意。
刚进房间，打算关门，沈红梅伸出一只手挡住，沉着脸进来。
“妈？”
沈红梅关上门，扯开沈雨嫣的衣领子，露出那片斑驳的掐痕。
“和你喝酒的同学，是男的还是女的？”
沈雨嫣只觉得脑子里嗡嗡响。
今晚发生太多事了，她觉得累，现在只想睡一觉。
“妈，你别想歪了。我去了趟按摩店，按摩师手劲大，才弄成这样。”
沈红梅紧盯着沈雨嫣清澈坦然的眼睛，松开了手。
她这个女儿一向乖巧懂事，应该不会做出伤风败俗的事，更不会骗她这个当妈的。
雨嫣说没什么，应当就没什么吧。
沈红梅软下性子，语重心长道：“雨嫣，别怪妈太紧张。你快和林归帆结婚了，这时候千万别出岔子。妈早和林家老太太说过，你身子干净，要不然林家还真不一定能相中你。”
沈雨嫣顿时涌上一股无力感。
“妈，你也希望我嫁给他？”
“当然了！林家权势虽然不及顾家，也多的是小姑娘想嫁进去。”
她脸色神秘，“顾正雄看不上我们娘俩，将来未必会善待我们，只要你成了林氏集团总裁夫人，咱娘俩后半辈子就不愁了。”
“我可以养你，就算被顾家扫地出门，怕什么？”沈雨嫣信誓旦旦。
沈红梅不屑地撇撇嘴，“就你那三千块钱工资，够干嘛的？在豪门里，起码吃穿用度上都是顶尖的。”
沈雨嫣打开包包，掏出手机，想把相册里的《花鸟鸣蝉图》给沈红梅看。
“妈，我以后能挣更多……”
还没说完，就见沈红梅愤怒且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下一秒，沈雨嫣就狠狠挨了一耳光。
“这是什么！”沈红梅咆哮着，手里捏着从包里拿出的避孕药。
沈雨嫣的脸色一下子白了，说不出话。
怎么忘了包里还有这东西？
“你骗我！沈雨嫣！你个没脸没皮的东西！你把我的希望全毁了！”
沈红梅的情绪在一瞬间崩溃，冲过来拼命拖拽女儿的胳膊。
“你一个破烂的身子，没了贞洁，在这些豪门公子哥面前，有什么胜算！谁还要你啊！”
沈雨嫣觉得天旋地转，五脏六腑都抽搐起来。
自从来了顾家，她已经好久没见沈红梅这个样子了。
“没事，妈带你去医院修复，现在就去！要不然明天万一被林归帆发现了！”
沈雨嫣死命扣着桌腿，“妈，你先冷静下来。”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沈红梅癫狂的举动。
房门从外面被拧开。
顾寒舟淡漠的目光掠过震惊呆愣的沈红梅，落在沈雨嫣脸上。
“上班时候我让你帮我买的避孕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