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仇人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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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娘不是等闲之类,从纯阳子进屋之时她便感受到身体那股子疼痛到处乱窜,窜的她忍不住的痉挛想要在地上打起滚来。这人,必然和盔甲有关联。
她冷冷的打量着进来的道长,一脸的肃杀之气又带着欣喜的狂妄,似乎她是对方盼望已久的猎物一般。
可她自知,自己与这道长并无关系。
杜蘅环顾了大殿一圈,并未现白芷的痕迹,索性出了门让人四处寻找。漕帮的人说她是和一个小道士一起过来的,想必就是那个叫凌霄的家伙。如今二人一路同行数月,又在这庵内生活这么久的时间,他想想就觉得一只硕大个头的绿豆蝇在他心头上飞。
不但让他厌烦,还让他特别恶心。
“见到白姑娘抓活的,遇到那个小道士就地枪杀!”杜蘅脱下手套自己擎住伞,甩下这句命令之后往侧面的偏房走去。众多将士在这雨夜开始搜查整个庵堂,这座存在数百年的庵观在今夜被打破了宁静。
侧面的偏殿中,炕上的被褥被整齐的叠放着。简陋的桌子上只摆了几只旧瓷碗算是差距,唯一值得注意的便是那粗糙的陶罐里插着数枝不知名的黄灿灿的野花,书桌上的毛笔被窗外的风吹的摇摇晃晃,砚台下面还压着剪了一半的小纸人。
杜蘅捏起一张半成品,手上的水荫湿了那小人大半张脸。
这个不到巴掌大小的纸人,在杜蘅手里显得格外较小。他知道下面还有两条岔开的腿,白芷心情好的时候还会用朱砂给她们涂上红色的鞋子。
如今,这些半成品被压制在这里,孤零零的甚是突兀。
杜蘅闭上眼,缓缓的吸入一口清冷的空气。屋子里的幽香一丝丝钻入他的鼻孔,那是梦中人的味道。
“白芷,你要躲到什么时候?”
他将那小纸人轻柔小心的塞到内衣口袋中,似乎只有放在这儿,他的心才会安稳。
门外的雨下的更大了,惊雷一声比一声响,杜蘅当即不再迟疑索性坐在白芷的床上,指挥着何副官将这庵观里里外外三里的范围挖地三尺都要搜,无论搜到任何线索都要第一时间同他报告。
大殿内,文娘紧紧卡着自己的脖子,她看着在殿内踱步的纯阳子越来越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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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知道,那东西到底有多好?你的亲人都因此丧命,你再这里苟且偷生这么多年,难道还不明白这个道理?”
纯阳子难得的话多,他本不想在这大殿里当着佛祖的面杀人,可黄文娘的骨头和白家人一样硬。
“呵...”文娘索性闭上眼睛,一阵阵眩晕传来,她恍惚间看到了江离的影子。
“江离,父亲,我们就快团聚了!”
忽然,一道黑影从纯阳子胸前猛然窜出来,对着黄文娘直冲过去。
“砰”的一声,山魈咬紧压根横挡在前。黄文娘在余力下被撞下轮椅撞到了佛祖的香案下。若不是那山魈的奋死一挡,恐怕她现在已经不在人世了。
山魈出最后一声吼叫,撕裂的声音响彻天际,随后他的身体碎成万段如肉末一般散落在大殿的青石之上。
死,很痛快。
只是,这一击,不但身体被撕碎,连带着灵魂都被碎的无法拼起。
文娘捂着头大声嚎叫着,看着四面放的肉末,张开手想要拾起那山魈的遗体都无从下手。
纯阳子也有些愣住了,他知道这盔甲里面东西的厉害,却从未见他动过手。出手如此狠毒,就连他也是愣了好一阵儿。
那黑影就是一团亮的光点,它停留在空中虎视眈眈的看着文娘。似乎刚才那一击,还未过瘾。
那黑点不急不慢的缓缓往文娘身边飘来,文娘身上痛的四肢抽搐,根本没有力气思考。
“东西在哪?”
机械的声音传来,文娘只能抱头在地上滚着。就算她知道,她也说不出来。
纯阳子撩起拂尘行了个礼,放言道人这么个疼法也不能回答问题。
等他话音一落,纯阳子猛然向后扎了一个猛子,似乎被谁当胸踹了一脚似的。随后那黑影猛然加速往文娘这边冲了过来,文娘径直闭上了眼睛。
无非就是一死,她死了还有白芷在。不指望白芷报仇,只要他们还有血脉传下去,早晚有一天...邪不胜正!
然而,就在黑点击中文娘那一瞬间,文娘只感觉到身体如坠冰窖,阴寒渗透到她身体里的每一个毛孔。血液被冻在血管中,所有的生气似乎瞬间凝固了。
原本以为的生命终结,忽然在一瞬间整个人似乎被吊在半空中,不上不下,那滋味实在非人能忍受。之后猛然坠落身体毫无依托点,强烈的失重感并着阴冷传来,文娘一头歪了下去。
等眩晕过后,文娘再睁开眼时纯阳子沾着泥水的靴子依旧在她眼前晃啊晃。
原来,她还没死!
不过,她身体里的那股气黑气似乎不见了。腿上也有知觉了,文娘忍不住的往后退了退,她竟然能动了。
“他只不过是取回你身体中的东西罢了!”
难道这一切都是幻觉?
文娘往后退了退,手上的湿热滑腻的触感传来,山魈的残肢碎体被她按在掌下,她猛然收回手,心脏也跟着缩成一团。
不是幻象,都是真的!
纯阳子蹲下身,他高耸的颧骨似是小山一般压了过来,脸上黑气萦绕,分明是之前绕在她身体内的黑气。
文娘扭过头惊恐的喊叫着,若是死就让她死个痛快,这般折磨她又为何?
“说,东西在哪?”纯阳子的声音很是温柔,温柔的像是江离。
她的夫君问她可看到了自己最爱看的那本药典?
她的父亲问她婆家人待她可好?
那东西在哪?父亲在找那本册子、江离也在找那本册子。
册子...册子...文娘摇着头,她不能说!任何人都不能说,她的白芷还要好好活下去。
她不敢睁开眼,现在满耳都是江离的声音、满脑子都是父兄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