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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7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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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朝阳像荷包蛋一样悬在天边,仿佛还飘散着热腾腾的诱人香气。

炎罗望着天边的红日,喉结不由自主地上下蠕动,右手捂着咕咕直叫的肚子,左手从裤兜里掏出两枚一元钱的硬币,无奈地摇摇头,喃喃自语道:“昨天送报纸的工钱就剩这么点了。”犹豫了片刻,还是一咬牙:“先去买个面包填填肚子吧,中午的伙食费中午再想办法了,也只好这样了。”

炎罗自懂事那天起,就已经在孤儿院生活了,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更不知道面包牛奶的味道。

孤儿院里,几个小男孩仗着身体强壮,便开始拉帮结伙,专门欺负像炎罗这样瘦小老实的孩童,还经常抢他们的食物吃。因为炎罗每次都是把闷气往肚子里吞,那些孩子头也就开始肆无忌惮起来,刚开始他们还会畏惧孤儿院里的老师和管理人员,后来看到老师知道后也只是口头上教训几句后就没事了,于是,他们对炎罗的欺辱就开始变本加厉。

经历了无数的心酸和煎熬,炎罗终于忍受不了这样的生活,在一个乌云遮月的夜里,趁着所有人都熟睡后,他借着围墙旁的一棵大树翻墙逃离了孤儿院,从此过着漂泊流浪的日子。可以说,孤儿院留给他的,只是无尽的委屈。

终于有一天,在流浪岁月里颠簸的炎罗实在支撑不住了,饿昏在一家跆拳道馆门口,被跆拳道馆的馆主收留,因此,炎罗才捡回了一条命。经过一些时日的相处,馆主见炎罗为人不错,又无去处,便收炎罗做了义子,更将一身武艺倾囊相授。炎罗对这个义父也是充满了感动。

可是,跆拳道馆因为资金的缺乏和学生日益减少,终于在三年前宣布关门,而炎罗的义父也随之回了遥远的北方老家。

这三年来,炎罗一直住在租来的废弃仓库二楼,他一边上学一边打工交学费和房租,还有最基本的生活费,虽然辛苦,却也过得充实。

炎罗撕开了刚从街边便利店买来的面包的包装袋,咬了两口,正当他吃得津津有味的时候,忽然望见街道一旁的花圃下趴着一只白色的狗,全身雪白的毛蓬松柔顺,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养的。只是这狗为何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狗的主人呢?

炎罗踱步走了过去,蹲下身子,感叹道:“好漂亮的萨摩耶!不知是谁家的?”

萨摩耶此时也扬起头望着炎罗,可当它看到炎罗手中的面包时,顿时眼睛一亮,嘴里“嗷嗷”了两声又再次将头趴在地上,恢复了方才那颓废的模样。

炎罗微微一笑,递过手中已经咬了两口的面包,放在萨摩耶的嘴边:“既然饿了,就吃吧,不用客气。”

萨摩耶顿时一扫先前颓废的模样,看了炎罗一眼,炎罗再次冲它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萨摩耶又是“嗷嗷”两声,这才低下头开始享用眼前的美食。

“不用谢啦!”炎罗望着萨摩耶享用面包时的香甜模样,喉结又不由自主地蠕动了两下,问道:“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和主人走散了吧?”

萨摩耶闻言,停下了嘴上的动作,失落地说道:“我和主人走散了……”忽然,萨摩耶的眼睛瞪得滚圆,不可思议地问道:“你……你听得懂我的语言?”不可否认,这只萨摩耶的声音在狗类当中算是非常甜美的了。

炎罗莞尔一笑,点点头道:“我天生就有听懂动物语言的能力。”

曾几何时,大概是在很早很早的孩童时期,当炎罗现自己拥有这项能力的时候也着实吓了一跳,甚至害怕,后来慢慢适应了以后就习以为常了,但他不敢公开这个秘密,先不说有没有人会相信,到时候被抓去当科学白老鼠就惨了。

萨摩耶不可思议地望着炎罗:“你……你是人类吗?”

“废话!”炎罗苦笑道:“难不成我还是外星人啊?”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打趣道:“你该不会是看上哪只公狗了,被人家的甜言蜜语骗来之后又被甩了吧?”

“哪有这回事!”萨摩耶反驳道:“只是主人牵着我到菜市场买菜时,项圈断了,我被拥挤的人群挤散了而已!”

望着萨摩耶幽怨的双眼,炎罗被逗乐了,摸了摸它的脑袋,说道:“好了,我该去上课了,不然要迟到了,你呆在这里别乱跑,不然你主人可能会找不到你了。”说完,右手拽着单肩背包的背带往学校方向远去了。

炎罗刚踏进教室门口,上课铃声就响了起来,全班各就各位,拿出课本开始了晨读。

炎罗暗自松了口气,总算有惊无险,如果因为迟到被执勤人员扣了七项评比的分数,那就有的自己受了,想起班主任那怒目金刚般的面孔和九天神雷般的金嗓,还有那只堪比熊掌般威力的右手,炎罗不禁打了个冷颤。他开始郁闷自己为何哪班不好去,偏偏被分到了高一6班。

郁闷的同时,他又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偷偷望向了坐在第四组最后一桌的一个女生身上。

微风拨开清晨的阳光,从窗户吹了进来,拂过女孩那如杨柳般摇曳的刘海,那种美撼凡尘的气质令炎罗不由自主的心跳加速,他不敢再看,急忙把目光收回到语文课本上,嘴里快速念着什么,至于是唐诗还是宋词,他已经不清楚了。

一旁的同桌看到炎罗如同和尚念经的模样,眼神却是迷离,甚是奇怪,不由得用手肘捅了捅他的胳膊,凑近来轻声道:“我说炎罗,我真佩服你,对着这么大一个插图也能朗读得这么起劲。”

炎罗这才现自己一直盯着课本上的内容原来是课文的插图,而嘴里念的是什么经文连自己也不清楚,顿时俊脸微红,有些尴尬地回道:“我……我在背诵不行啊,你……你少在一边瞎搅和!”

“该不会是在想哪个女生,被我扰乱了你的春宵一梦吧?”同桌眼冒金光地盯着炎罗问道。

炎罗心中扑通一跳,有种被说中心思的尴尬,心想:“这个百事通,果非浪得虚名,真会察颜观色,不过看他多半也是猜的,我死不承认不就行了。”暗自深吸了口气,脸上的红潮退去,拍了拍同桌的肩膀,一副深情并茂的模样:“高通,我知道你是班上的百事通,相当于一台人工电脑,什么消息都逃不过你的耳目,更精通猜测人心,但是,学生要以学业为重,知道吗?人生苦短,一寸光阴一寸金啊!加油吧!”

高通顿时傻了眼,说不出话来,嘴里神工鬼斧地回了一句:“多谢教导。”

望着高通呆讷的模样,炎罗差点没忍住笑意。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教室门口,他们不用抬头都能知道来者何人。除了那个铁面无私,辣手摧草的班主任“丁暴君”还能是谁。说他辣手摧草一点也不为过,只要班上男生谁犯了错,或是七项评比被扣了分,那就是一人脸上一巴掌,毫不顾及学生的颜面,对于女生犯错,这个丁暴君却只是口头训斥一番就了事了。因此,班上所有男生都不禁感慨世态炎凉啊!

这个班主任真是人如其名,年段闻名,无论对错总是先来几巴掌,然后再问缘由,典型的先兵后礼。

现了班主任的身影,炎罗和高通只觉得背后没来由的泛起一丝凉意,他们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书本,嘴里“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读些什么。

当班主任路过他们课桌旁的时候,他们的态度更是端正认真,让人看不出丝毫做作。

高通更是以洪亮的声音朗声读道:“观观舅舅,在喝煮粥,油条熟了,橘子好吃……”

他不喊不要紧,一喊就把班主任的脚步给喊住了,原本想好好表现学习态度的他,哪知道会是一场噩梦的降临。

班主任停在高通的课桌旁,手指在课桌上敲了敲,义正言辞地说道:“刚才读的什么?再读一遍!”

班主任的一言一语对此时的高通来说无疑是刑场上的大鼓,撼动着他那肉做的心脏。

高通艰难地站了起来,仿佛肩上压着千金巨石一般,战战兢兢地说道:“班……班主任,我……在背书呢!”

“哦?”班主任低头看了一眼课桌上摊开的语文课本:“关雎?”

高通连连点头,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冷汗,而全班同学虽然好奇这边生了什么,却谁也不敢张望过来。

“那我刚才怎么听到你背的都是跟吃有关的?”班主任没有感情的声音此时就如地狱死神带来的审判。

“那是因为……”高通顿时语塞,刚才他所背诵的是他在课外无聊时改编的,天知道刚才怎么就翻到这一页来,还鬼使神差的给念了出来,本想好好表现一番,这下好了,画虎不成反类犬。

“中午放学后到我宿舍门口去慢慢的‘看你舅舅在喝煮粥’吧,迟到的话蛙跳10圈!”班主任头也不回地走出教室,留下一脸呆滞的高通。

而此时,炎罗的表情变得有些扭曲,那是一种强忍着笑意却又忍不住的表情,若不是他快要把自己的大腿捏肿了,恐怕早就破声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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