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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酒奴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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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他曾见过那抹白色身影一般……。

屋顶上,那一抹白衣,不曾任何的言语。

一曲终毕,手中酒壶,独饮美酒。

只此一个动作,浑身都散着离愁忧伤,让人不禁想到借酒消愁愁更愁。

“酒奴,三月春,定会将多年前诺言兑现于你。”

东方不败看着酒奴,在酒奴身上散不去的忧愁,离人之伤,如此撩动人心。

六年了,他欠下他的承诺,整整六年了……

“哈哈……哈哈……”

东方不败的话刚落,酒奴的大笑声便响起。

不是他所熟悉的那种沙哑,而是一种沉稳的声音。

只是现在,那笑声里充满了自嘲,充满了一种让人绝望的气息……

笑声在秋夜中与寒风做伴,大树摇晃,落叶狂飞。

整个院子,像是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气流体一般,飞沙走石。

东方不败一干人等纷纷用长袖避之……

唯有那大笑声不绝于耳,几分凄楚……

沙石碎叶之中,笑声如巨浪来袭。

震得让人头痛欲裂。

轰轰轰……

北宇轩的整个府邸瞬间崩塌。

沙尘滚滚,笑声却渐行渐远,渐行渐远……

许久,许久……

周围的一切都陷入了安静。

院子,几人趴在地上,落叶泥尘盖了一身。

这种诡异般的安静让东方不败猛的一颤。

站起身子,狼籍不堪的院子里,早已没有了金凌的身影。

那抹如幻般的白影所原来所站在的那一片屋顶,也成了一地残瓦。

酒奴早已无踪无迹。

东方不败拔出插于树杆上的剑,破尘追去。

宫十四见东方不败去追,也马上爬了起来,跟着一起去追……

然而酒奴欲离去,又是谁可以追得上的呢?

数里之外,东方不败站在那里,看着空寂的周围。

没有任何一点他所熟悉的气息存在。

他知道,他根本就无法追上酒奴。

心里,莫名的泛起了一股苦涩的滋味。

与金凌想见,还未来得及

一言半语,却又要分离。

他不知道酒奴到底想怎么样对金凌,为何金凌会出现在月宵阁?

为何酒奴会让金凌变得鲜血淋淋的也不曾出现?

十四府。

宫十四坐在那里,眼睛一直盯着坐在树下弹琴的东方不败。

这是东方不败送给他的离别曲。

“你要去哪里?”宫十四打断琴声,一脸阴沉的问道。

东方不败不语。

琴声被打断,便无需再继续。

拿起琴,用布包好背于背上,看着宫十四:“人心难测,多一份防人之人,对你有好处。”

东方不败丢下这一句话便离开了十四府。

大闹北宇轩的皇府之后,这里已经不是他的久留之地。他不想让自己成为宫十四的累赘。

这个人,太重情重义。

这样的宫十四,总有一天会被自己所重情的人伤害……

……

东方不败才走没多久,宫里就马上来了大批兵卫到十四府。

“什么意思?”宫十四黑着一张脸问兵卫统领。

这里是十四府,这些人居然敢这样闯进来。

“参见十四皇子,卑职奉皇上之命,特来捉拿伤三皇子之人东方不败。”

兵卫统领照实而说。

“东方不败不在这里,都给我滚。”

宫十四一肚子的恼恨,对着兵卫统领怒吼。

心情低落到了极点,从北宇轩那里之后,整个人都像坠入了一种无力的状态。

突然间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夹在中间的角色一样。

无论他怎么做,都会伤害任何一边的人。

金凌是从梦中惊醒起来。

起身,视线里再次是个陌生的环境,这让她的心里不禁有些慌乱。

记忆还停留在北宇轩的皇府里。

她看到了自己喜欢的人,东方不败。

也看到了那个让人忧伤让人惆怅的酒奴。

大笑声中,天旋地转,耳边轰隆隆的万物坍塌声。

浓尘滚滚,她什么也看不清。

但觉身子被人一掳,整个人在疾速中奔驰。

不知何时沉睡,醒来时就已身在这里。

这是一间看似很古朴的小竹屋,整个房子

都是用竹子建成。

溢满了竹香。

是她喜欢与迷恋的味道……

房间里,除了简单的桌椅之外,没有任何的装饰。

却是整洁干净。

这里,又是何地?

房子外,悠悠的箫声传来,金凌怔了怔。

忧伤的箫声,让她很自然的想到了北宇轩皇府里,那屋顶上的一抹白色身影——酒奴!

起身下床,金凌朝屋外走去。

一出了房间,瞬间一股冷气让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

抱起双臂,咬了咬牙,金凌朝箫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只是才走了没有多远,眼前的景象让她一脸的惊愕。

白色……

天与地都是白色,白茫茫的一片雪花,铺天盖地。

天寒地冻。

这里……

那么的熟悉。

脑子里,自己卷缩在大石下,孤独无助的样子再次重现。

心里,一阵阵凉飕飕的感觉瞬间袭遍全身。

这个地方,不曾是她险些丧命的地方吗?

狼口逃生,满身伤痕。

为何自己又再次出现在这里?

一种害怕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她害怕自己又再是一个人身处这里,面对着漫天飞舞的雪花与冰寒,无依无靠。

只是这种害怕才生出,又被自己给打消了。

听,那忧伤的箫声不是还在吗?

踏雪,金凌继续朝箫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轻风偶尔袭过,刮来一阵阵的寒意。

金凌手脚都冻得通红,嘴里呼出来的气结成一团团的白雾。

脚下,一深一涨的脚印。

……

她终于看到他了,那到了那个忧伤而又落寂的背影。

雪花漫舞,他一身白衣的坐于被雪花覆盖的山石之上,与周围的雪色混为一体。

那一头青丝在寒风中轻扬。

箫声,忧伤惆怅,犹如在寒风中低泣的人,孤独无助,唱尽仓凉。

金凌就站在那里,不靠近,也不走远。

只是站在那里看着那一抹白色的身影,听着他凄清的箫声……

衣衫单薄,却已不觉寒意。

箫声不知道何时已停,白色的身影却依旧

坐于大石之上,看着远方的天空,静如石像。

而金凌站在那里,不敢近前一步。

这样的背影,孤清落寂,仿若在他的周围,有一层任何人都不能靠近的屏障一般。

金凌第一次见东方不败的时候,也曾有过这样的感觉。

与周身的环境结为一体。

用声来诠释内心的情感。

东方不败的琴声,淡淡的忧伤,满满的惆怅……

而酒奴的箫声,却是浓浓的思念与苍凉……

一个比东方不败更孤独,更清冷的男人……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石头上,酒奴轻声的念着,手中酒壶,一酒消愁只是愁更愁。

听着这说话的声音,金凌知道,酒奴其实只是一个年华男子。

曾经一度以为,他应该是个年迈的老人,那仓桑沙哑的声音,原来只是一种伪装。

而如此风华男子,却一生为思念所困,如此情痴,令人忧叹。

却更令人遐想,那被思念的女子,又身在何处?

天各一方?

又或人鬼殊途?

“你是否会恨我,恨我将你从心爱之人身边带走。”

酒奴高高的坐在巨石之上,壶中的酒,终究解不开的愁。

就连说话的声音里,都是不尽的忧伤。

如此年华,看尽多少世间仓桑。

金凌站在那里,她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酒奴的这个问题。

恨与不恨?

当初,酒奴齐龙山将她救出,抛下悬涯,让她受伤,却又要授她武艺。

一个月的时间,在药物的作用下,她武艺激进。

却从此癫狂人生。

嗜血成性,险些杀了自己最心爱的人。

因此,她是否该恨他?

然而他却是从来都没有逼过自己,他事先就已说过。

武艺激进,代价沉重。

是她自己一心求武,她说只想用自己的技艺来保护自己喜欢的人。

又或者只是保护自己,不让人爱自己的人担心。

恩此,她是否能恨他?

“自古离别最为伤,我却让一对相爱的人就这样分开,恨我,理所当然。”

酒奴自嘲式的话,

略带一抹轻扬。

这样的他,似乎不介意别人去恨他一样。

“一个如此痴情的人,你做的这些,只是为了一个女子而已吧。”

金凌淡笑。

像酒奴这样的一个人,功高不可测。

江湖上却没有关于他的传说。

如是其他的人,想必早已名声号江湖。

由此可见,酒奴淡薄一切的名与利。

淡薄名利,却连一首曲子都会让人泪流满面。

这样的男人,心里是怎样的深情于一人。

所以,她猜想,酒奴当初让不败学武,又或后来让她习武。

这一切,或许都只为他心中的一个“情”字而已。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我不是英雄,我只是想要跟自己心爱的人一起于世,平平淡淡,一生足矣。”

酒奴并不否认金凌的话。

一切的一切,他都只是为了心中的一个“情”字。

多少怨恨,埋于心底,多少惆怅,无人诉之。

借酒消愁数载,却未解一分忧。

“但我不知道,你为何将我丢于悬涯,又让我险些丧生于狼口,我可以感觉得到,那时,你一直都在我的周围。”

金凌现在想想。

无论是儿狼口逃生的那一次,还是在月宵阁的那一次。

酒奴都在她的周围,只是为什么他不愿出现。

难道,他真的不在乎她是否会真的被杀死吗?

金凌的话,酒奴淡然一笑:“绝望中求生存,只有意志强大的人,无论什么时候,危险都是不存在的,如不然,毫无力气的你又怎会徒手杀狼?”

酒奴的话让金凌一怔。

回想那时,自己只是一心的想要求死。

所以正因为如此,酒奴才会将她一掌打下悬涯。

雪地里,孤独无助时的害怕与恐慌让她知道心中依然有所牵挂。

她不想就这样死去,她不想就这样离开东方不败。

所以,狼口中,她的求生欲望居然让她徒手将残暴的狼杀死……

是否从那时开始,酒奴就已经算到了,她是绝对不会死的。

所以,他一直都没有出现。

即使那时的她,伤痕累累,鲜血淋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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