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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参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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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一座建筑面前,高大整洁,雕梁画栋,与大明王府类似,只是类似,里面完全不同,几个女服务员一身短打扮,躬身相迎,每一个都漂亮得让人浮想联翩,洪承畴他们是见过世面得,知道这肯定是女佣之类的,只是没有一个人躬身跪拜,都是颔首点头而已,可见神兵的确废了千百年来的礼仪,没多说什么,拱手示意了一下,即跟着历史参谋入内,地上油光发亮,可以照见人,光滑的不可思议,没有一丝缝隙,只有一条条画出来的线条,他们是这么理解的,肯定是画出来的线,所有墙壁什么的都一样毫无缝隙,尤其门口的透明大琉璃,那叫一个绝,不是有人引路,他们会直接撞上去,真特么奢侈,几块这么大琉璃少说值万金,就只做了一拴门和窗户,还有里面低矮的桌子一样的物件看起来也是大块琉璃做的,看起来很透明,大堂内光线充足,没有火炬油灯什么的怎么会如此光明?几十个人比刘姥姥进大观园还稀罕,一个个瞪大了眼睛长大了嘴巴左顾右盼,历史参谋叫来了几个搓澡工要求他们给这些人洗澡,洪承畴孙传庭一听说洗澡,很配合,这汗都出了几身了,另外觉得这神仙境界香汤沐浴大概是一种礼仪一类的,所以没有意义,跟随历史参谋等人进了澡堂,一路都是灯火辉煌,就是看不见明火,孙传庭在先遣团知道他们会施放一种电,但还是被宾馆里的照明给惊到了,历史参谋只是粗略解释,详细的话说不清的,需要物理基础,不能多说,否则会越说越糊涂。

澡堂比较大,但二十多个人还是显得有些拥挤,所以先让二十个亲兵等着,洪承畴和孙传庭先来,两人习惯性地等着仆人来为自己解衣,结果愣怔了半天没有人来帮忙,历史参谋只能说这里一些都需要自己来,搞得两个大员脸红耳赤,官做久了,他们是真的没有自己动手的经验,看着两人尴尬的样子,历史参谋无奈叫了两个亲兵进来,这才把两个牛人的衣服给脱下,赤条条进入浴室,这水真特么清,泛着绿色,温度正好,两人写意地躺入鱼池,两个搓澡工递上了肥皂毛巾,有莲蓬头,但让这些古代人学会使用太废劲,弄得不好可能把他们烫伤,所以不如直接一点,教会他们使用肥皂就可以,舒服,真是舒服,两个大明股肱这一刻得到了彻底放松,比他们那的木桶不知道好多少倍,干净清爽明亮如镜的环境,些许香味缭绕,宛如仙境,洪承畴望着赤条条坦诚相见的老朋友孙传庭感叹道“你我戎马一生,今日才真的算是做了一回神仙,若不是官职在身,真想天天就躺在这啊”孙传庭也是感慨万千,“洪公所言极是,这神兵境界一路看来只应天上才有,倘若天下太平,孙某在此聊度余生足以”如此奢侈,金碧辉煌,怕是梦里都没有,两人在澡堂里足足洗了一个小时左右,光给他们搓澡就费了不少功夫,亏了历史参谋打过招呼,有心理准备,否则在平时,真要把两个搓澡工恶心死,就一个字脏,从上到下脏。

两人焕然一新准备穿衣,发现自己脱下的内衣裤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几件白色柔软似棉非棉似布非布的内衣内裤,比自己原来的小,这还是现代人挑出最大号的,没办法只能入乡随俗穿上吧,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脱下的衣物全拿出去处理了,太脏了,可能带有各种不知名病菌什么的,只有两件官服是拿去洗了,当然也是污水横流。

在休息室床上洪承畴抚摸着柔软的床垫,又摸索了墙壁,忽然对一旁的孙传庭说“伯雅,这书上说,天上方一日地上已千年,洪某怕你我二人出去的时候,要是已非今朝面目全非该如何是好?”一句话把孙传庭也愣住了,是啊,千百年传说就是如此,要是两个人真在仙境流连,外面过了百年千年,可就真的无可奈何了,于是赶紧请服务员叫历史参谋过来问询,历史参谋反复解释说不会发生这样斗转星移的事情,才稍稍安慰了两个的杞人忧天,还是孙传庭弯转的快,说真要是人事全非,那两个人就在此过一辈子神仙生活算了,省的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东征西讨,一句话说到了两个心坎上,都哈哈大笑起来。

穿上烘干机上刚烘干烫平焕然一新的官服,两个大员有一种获得新生的感觉,从里到外年轻了许多,对着异常清晰的镜子除了胡子头发老样子,其它几乎都浴火重生了,心情愉悦,心情愉悦啊,在外面名字叫沙发的柔软椅子上,和历史参谋有一句没一句地对答,可以明确肯定神兵的知识远远超过他们自己的认识,好多东西都是两眼一抹黑,只能看个稀奇,而不知其所以然。高杰曹变蛟和二十个亲兵也洗了一个小时的澡,把一池的清水变成了泥浆,恶心的两个搓澡工直想吐,要是现代人的话,早被他么赶出去了,好在几十个愣头青浑然不觉,满心欢喜舒服享受,神仙过的日子老子今天也爽了一把,值了,就是以后战死了也值了。

茶使劲地喝,桌上的水果已经上了几回,都被这一帮子异常兴奋的大明人吞了,一个个象饿鬼投胎一样,不能怪他们出洋相,这些人自打娘胎里出来就没过过舒心日子,饥一顿饱一顿,从来没有今天这样放松过,说实话这些士兵,就是现在要求他们出生入死都不会退缩,自我感觉能过上一天这样的日子,死了也值。

他们是舒服了,忙坏了宾馆工作人员,那一堆堆臭烘烘的肮脏衣裤全得处理了,干脆找了个空汽油桶往里一扔全火化了,里里外外凡是古代人经过的地方都得打扫消毒,还得防止他们冷不丁在无人角落大小便,让整个宾馆如临大敌,防不胜防。

历史参谋反复几次手把手的教,洪承畴孙传庭和一帮子兵痞才勉强学会了坐马桶方便,搞得历史参谋浑身冒汗,没办法,隔着四百年呢,还得给他们手动冲刷,不是没说过,而是他们转身就忘了,都是文盲,还能指望他们短时间学会现代生活方式?

二十多个人猛洗猛吃猛喝外加方便,足足又在浴室休息了一个多小时,才精神焕发的走出来,若非还有大事要谈,真没人愿意出来,那柔软的床垫一辈子都没睡过,有几个士兵都是在睡梦中被叫醒的,太舒服了,睡死在这里都愿意。

基地小会议室门口韩冰和唐胜军几位领导已经在等着了,本来准备午饭接风的,谁知道他们洗澡用了两三个小时,还都各种水果饮料吃了个肚皮发涨,算了,自己先填饱肚子吧,等晚上再给几位大明牛人接风,反正明朝本来就不是一日三顿,而是一日两顿,早晚都一样。

接下来历史参谋直接领着众人走马观花,看一看各处景象,孙传庭突然提起了一个问题,说周至县很多人口不知所终,神兵是否知道?历史参谋笑着回答说都在这里呢,有近两千人误闯了进来,都被他们安排在各处劳作生活呢,孙洪两人点点头,没有被杀就是好事,想来神兵也不会亏待他们,想去看看,历史参谋没阻拦,叫了几辆车载着二十多个大明人去农场畜牧场转了一圈,看到那些被俘的百姓除了头发剪短,并无遭受虐待,喜气洋洋衣物簇新在劳动,觉得这些人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在外面不是被冻饿而死就是战乱而死,在这里神兵一定不会让他们受苦受难,真是造化,而那些正在劳作的原大明百姓突然看到身穿大明官服的人靠近,几乎都围拢了过来,大多数直接跪下了,一感谢神仙救苦救难,二感谢大明父母还能来看他们,一时间涕泪交流,搞得孙洪诸人百感交集,也跟着泪眼婆娑起来,孙传庭问他们在这里习惯否?见没有人回答,又问是否想回去?所有人一听都不停摇头,说这里好吃好喝,神仙不过如此,和以前颠沛流离天上地下,只想一辈子在这里了,孙洪二人放心了,他们不是真关心百姓死活,每年大明死的百姓海了去了,这样两千人真没放在心头,他们只是想知道神兵对待大明百姓的态度,现在看到两千人都无恙,自然明白这些神兵的苦心。

那边基地留守部队在操演,孙传庭他们更想知道神兵日常如何运作,看着一队队整齐划一的队列,有条不紊地步伐,孙洪二人回头看了看曹变蛟和高杰,那意思是说,如果我们大明的军队能做到这样的话,那还怕什么建奴?人比人气死人,看人家神兵的操演,完全是一种享受,恐怕大明军队永远也达不到这种境界。高杰和曹变蛟红了下脸,他们知道自己手下和神兵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可不能怪我们啊,朝廷军饷都没着落,那些当兵的能不逃跑就算不错了,想练成这样的,是做梦!历史参谋见状伸出三个手指头,说只需要三年,就能给他们训练出一两万这样的部队,所以需要他们全力配合,孙传庭是信了,洪承畴却是半信半疑,他认为这样的整齐威武,大明人绝对做不到,三年后能达到神兵的一半规范就哦弥陀佛了,不过一支无敌的军队对他来说有着无比的诱惑力,即使倾家荡产也要搞出来,当然最好治标的同时能帮忙治一下本就最好了,于是问历史参谋,听说神兵有高产作物,亩产能达到千斤往上,是否可以在西北推广,历史参谋回答可以,只是需要时间,现在基地还在试种阶段,等成熟了,会在西北广泛种植,这下孙洪二人心里有底了,西北的问题不在流寇,就在于多年干旱颗粒无收,民众无法生存只能铤而走险,只要这些仙种得以种植,流寇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为了让孙红二人更放心,历史参谋与主管后勤的吴星华上校联系了一下,破例允许古代人参观一下基地仓库,当其中一个粮食仓库铁门徐徐打开的时候,孙洪等人被磊的高高的整整齐齐的粮袋惊得六神无主了,几十万担,上百万担粮食他们见过,可这里一个仓库放眼望去至少几百万担,这要是拿出来,能活多少百姓啊,洪承畴将信将疑,应该不会是假象吧,他走过去用手随意抠了一袋,是真的大米,摸起来颗颗饱满,不像作假,历史参谋叫人抬出了两袋,当着古代人的面拆开,都是精米,毫无杂质,和大明干瘪细小满是沙粒的粮食天上地下,这要是在大明这样一袋精米怕是要五两银子都买不到啊。

随意打开几个仓库,都是满仓的粮食,孙红二人默默算计了一下,就这几个仓库至少有上千万担,大明几年的漕粮都达不到这个数,随后历史参谋证实了他们的猜测,是有千万担以上,孙洪等人瞪着饥饿的眼睛就差跪下来讨饭,只求神兵施舍一个零头,那西北的日子就好过多了,历史参谋知道他们的心思,说等会参观完了,基地领导只有安排,让他们暂放宽心云云。

也不等孙洪有什么反应,又带他们去了几个武器仓库,一溜溜各种火炮,一箱箱56式半自动步枪,一箱箱子弹炮弹,看得孙洪等人心惊肉跳,孙传庭以前还在想如何仿制神兵器械,今天这一看,就是大明朝廷倾家荡产也没法子造出这么多武器来,这哪是人间该有的?这完全是十万天兵天将的武器库啊,不,天兵天将也不会有那么多的装备,亏了皇帝没有动手,要是崇祯真发了昏,围剿神兵,光这里的武器估计就可以把大明的军队灭几遍,别说十几万流寇十几万建奴,再来百万建奴,那也是有来无回,曹变蛟和高杰肾上腺素高升,带兵的要的是什么?不就是精良装备吗,这里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的武器装备,估计装备百万军队绰绰有余,而且都是精钢所铸,再想想自己手下千难万难搞来的那些破烂装备,真宛如隔世。

他们没想错,的确隔着世,还隔着好几世呢。洪承畴开始对孙传庭说得神兵欲帮助大明训练几万新军,还免费,一直都是半信半疑,大明朝廷编练几万军队至少要几百万两银子,神兵几千人,会有那么多装备?那么财大气粗?现在满满的武器仓库摆在眼前,他终于下了决心,就是让他跪死在这里,也要为大明求得哪怕是他们的零头装备,多少年来明军越打越少,越打越怕,现在好了,有天降神兵在,有数不清的神兵利器在,那大明中兴开疆拓土就指日可待了。

回来的路上,众人都是梦游一般,不过早上进来基地就是梦游,现在只是延续,历史参谋知道孙洪等人今天太震惊了,需要一个时间休息和消化,所以没有再继续参观,而是直接把他们安排到宾馆休息,一个下午,二十几个古代人都如木鸡一样呆在房间里没出来,这看到的一切不是一时半会能理解能消化的,此时在电脑屏幕上,这些人就是精神病院的患者,几乎所有古代人都在自言自语,努力回想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在基地领导看来这很正常,没有人会想一下子接受超出自己认知东西,这需要时间,需要慢慢来。

孙洪二人都是见过世面的,也不能从今天的所见所闻中醒来,两人嘴里不停地念叨苍天保佑,天兵天将,皇上洪福之类的,至于那二十几个亲兵,则多数已经跪在房间的地上,看见什么都跪,满天神佛,南海观音,西天如来,玉皇大帝,所有人都在掐自己,是不是在梦里,有几个已经被吓得放声大哭了。

基地领导观察着觉得这样下去,会把他们搞精神分裂了,于是叫来基地的几个历史参谋,分别去几个房间探望一下多少给他们一些心里辅导和安慰,否则要是孙洪二人真出事了,那就不好办了。

历史参谋的到来,让孙传庭和洪承畴稍稍缓过味来,这些神兵由于未知的力量从四百年后过来,目的是帮助大明中兴,最主要的是出海开疆拓土,需要两位大员的支持,今天所看到的一部分将提供给大明,希望两位多多配合,朝廷那边我们有信息传来,应该问题不大,大可放心,以后西北你我就是一家,说出来我们本来就是你们的后代,所以全力帮助你们是我们的本分云云,说着说着洪承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嘴里不停念叨,望神兵救我大明,我洪承畴来世做牛做马一定报答,吓得历史参谋赶紧搀扶,不停的安慰,洪承畴是说的真心话,这些话烂在肚子里有好几年了,眼看大明风雨飘摇,自己回天无力,身为一品大员又没有倾诉的地方,今天给他的触动太大了,一下子情绪失控,内心得到了一次释放,好在房间里就他和历史参谋两人,没有让他过于失态。

旁边房间里的孙传庭则是另外一种情形,望着远处高楼大厦,放声哈哈大笑,连眼泪都笑出来了,几乎一生的忧愁烦恼都在这一刻放下了,建奴,流寇,来啊,你们来啊,老子今天就躺在这等你们!皇太极,张献忠,洗干净脖子等着,新军练成之日就是尔等授首之时,皇上啊,臣对天发誓,鞠躬尽粹必为大明开创一代盛世!只要日月旗所到之处皆是我大明领土!这份豪情,连一旁的历史参谋都被感动了,牛人就是牛人,大明最后的忠臣,史书上说传庭死而大明亡,今日看来孙传庭果然是我中华民族的英雄,这样的人就是放到四百年后,仍然是中华民族脊梁所在。

而其他几个房间则乱套了,高杰和曹变蛟还好,毕竟是高阶武将,遇事不太慌,而带来的二十个亲兵就不同了,身处完全陌生的环境,没有任何可以理解的东西,看什么都稀奇,床铺太软,他们索性盘腿坐地上,晚上也准备和衣睡地上,哪一样东西都透着古怪,有两个爬上床准备把灯拆开来看看到底是什么火如此明亮,更多的人精神状态出现了问题,哭笑膜拜扯头发打自己脸的大小便失禁都有,看见历史参谋到来,直接跪下高喊神仙救命的对着透明窗户喃喃自语的用头撞墙的都有,看起来就是精神病院,没办法这样下去说不定真会让他们精神分裂,让洪承畴和孙传庭来吧,洪承畴原来戒心很重,想多带些人马进来的,看见这种情形,气不打一处来,当场就要把几个精神失常的拉出去砍了,把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这洪承畴可真是阴狠,只能劝解,孙传庭命高杰不要再出去了,就看着这几个活宝,辛亏没带太多人进来,要是几百人进来的话,那都得疯,现在才明白神兵为何不许太多人进来,大明人经不起这样的刺激,天生命贱没有这样的福分。

基地领导本来准备把这些人送到医院观察一下的,后来一想不对,光一些日常就已经把他们折磨成这样了,这要是在去全是白大褂的医院,肯定刺激更大,他们会以为到了无常殿,真要把他们吓痴傻了就不好办了,还是让他们安静呆在房间里吧,几个房间搞乱了没关系,无非就是事后多整理下,所以这事就算是让古代人自己处理吧。

接下来不敢再安排他们参观了,多休息一下吧,本来晚上准备的接风宴也取消,高估了古代人的接受能力,把吃食搬到他们房间里,不能让他们出去看灯红酒绿的夜景,否则连几个大员都会疯,一切放到第二天再说吧。几个历史参谋都忙得不亦乐乎,需要回答几个大员令人哭笑不得的提问,比如房屋为何建的如此低矮?看起来都是石头建的,为何能建的如此之高?地面为何如此平整如此光亮?为何不见仆人?这油灯用何点燃?这门为何只有一扇?这吃食都叫什么?这瓶子里哪来的热水?等等等等,一个下午全耗在古代人的好奇上了,不过基地领导认为这样很好,至少他们在努力了解未知事物,每次能理解一点点对以后双方都有好处,谁也不是生下来就明白的,都是一年年知识的积累才建立起现代理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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