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快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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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皇……”周汉看向按着他的万俟谦,眼睛里血丝遍布,牙齿嘴唇哆嗦着,好不容易才吐出完整的一句话,“万俟谦,我,我知道你喜欢她……”
万俟谦怔愣了一瞬,微微点头。
周汉看了一眼魏行知,眼角竟淌出一滴泪来,“我打小把她当亲妹妹的,我看的出来,你是真心喜欢她的,但你,你是皇帝,你不可能对她一心一意,你不可能任何事都以她为首……所以,所以你放过她,你放过她。”
万俟谦眼神微暗,看着周汉的眼睛道,“我能做到,对她一心一意,任何事都以她为首。”
周汉和魏行知都怔愣了一下。
蓦地,他笑起来,“你要是对她不好,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这句话,他的气息就愈来愈弱,原本疼的浑身僵硬都不由自主的松弛下来。
魏行知看着他的手越来越无力,一种害怕绝望的感觉从心底萌芽,她睁大眼睛,看着周汉的眼睛缓缓闭上。
她连呼吸都开始颤抖了。
周汉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上,睁开眼第一个见到的人。
是老爷子和老夫人骂她的时候,第一个护在她身前给她顶罪的人。
是陪着她一起面临千军万马,一起带兵入皇城救驾,一起遛狗逗猫,一起治理水患的人。
这么长时间,只有他,坚定不移的陪着她胡闹。
他不能死,他怎么能死呢?
随着周汉的眼睛闭上,魏行知握着周汉的手忽然攥紧,她眼前蒙上一层水雾,h转而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
“我不要你死,你回来,你不能死,你说了要背我上花轿的,你怎么能死啊,你还说你要给我准备嫁妆的,你不能死,我们还没去长安街吃最有名的麻花馄饨,还没去大岭看最美的姑娘,我们还没看到太平盛世,你怎么能死呢……”
万俟谦别过脸,他不想看见她为别的男人这样伤心。
但不能否认的,那个男人陪她走过了一段难忘的旅程。
“你哭什么……”周汉好不容易放松下来,耳边就一阵要死要活的哭闹声。
魏行知的哭声戛然而止,鼻涕泡还在嘴边挂着。
“你怎么没死。”
周汉哭笑不得,“你这么盼着我死?”
“那你刚刚弄得那么煽情?”魏行知一巴掌甩在他胳膊上。
“啊——”周汉疼的大叫一声,有气无力的道,“我这不是怕,我什么时候死了,来不及说吗?”
他顿了顿,“子蛊好不容易才停了一会儿,让我睡会儿吧,祖宗?”
魏行知别过头,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睡吧,睡死了最好,我立马风风光光的给你办个丧礼。”
说罢,她便拉着万俟谦出了房门。
周汉看着魏行知的背影,嘴角轻轻上扬。
是啊,他不能死。
他还要背着她,把她送上花轿,还要给她准备丰厚的嫁妆,不让她被夫家看不起。
说好了,还要去吃最好吃的东西,看最美的姑娘,逛最有意思的窑子……
但他还能撑多久呢?
魏行知出了房门,走到没人的地方,低着头,又红了眼睛。
“他是不是快……快……”死了。她始终说不出来那两个字。
万俟谦把人圈进怀里,“不会的,别想那么多,我们很快就能找到救他的人了。”
魏行知呜呜的哭着,“我刚刚摸到他的脉搏,几乎就像是没有了一样,我真的很怕很怕。”
万俟谦轻轻拍着她的背,“我们还有时间,不怕,乖。”
夜里,邯郸城内偷摸从外跳进来了三个人。
一个动作麻溜干脆,一个笨拙迟钝,另一个从墙上摔下来了。
“他们往哪去了?”魏行知看向报信的人。
“呃……毫无目的,在城内乱窜。”
魏行知放下手里的竹简,“我去看看。”
大街上空无一人,将士一排排巡逻,然而这俩人却有极高的反侦查意识,竟将这些巡逻的将士都给避开了。
魏行知跟上他们,还费了好一番功夫。
谭襄襄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直接转身对魏行知出手。
魏行知一把按住谭襄襄,在看清人脸后,眉头一皱,“是你,你来这干什么?”
她松开手,瞥向一旁的人,不是尉迟林是谁。
谭襄襄松了松骨头,“你可以带兵出征,我为何不能来保家卫国。”
魏行知没搭理她,转头瞥了一眼墙角,“出来吧。”
秦常辰怯怯的走出来,跟魏行知打了个招呼。
谭襄襄看到秦常辰后,“原来是你一直跟着我。”
秦常辰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
魏行知懒得跟他们这群小破孩废话,“谭姑娘,你出来谭夫人知道吗?还有你,秦常辰,你胆子废了啊,一个人跟踪别人还学会翻墙了?挺能耐的啊,现在,我派人立马把你们送回去。”
谭襄襄倔强的站在原地,“我也是来参军的,我不回去。”
魏行知无奈,“你参军有登记吗?”
谭襄襄皱眉,“我不比那些将士差。”
她爹是英雄,她哥也是英雄,她不会做狗熊的。
这次发生这么大的战事,她娘为了不让她出来,将她锁在家中,可是那又如何,她想来,她就一定会来。
魏行知看向秦常辰,“你们是怎么走到这儿的。”
秦常辰尴尬的舔了舔嘴唇,“就……呃,起初我们是混在了大军里,然后不是山体滑坡吗,我们怕耽误前方战事,我们就偷跑出来,提前到达邯郸了。”
魏行知点了点头,“长本事了。”
“那倒没有……”秦常辰咽了口口水。
他是跟踪谭襄襄进的大军,尾随过来的。
一直沉默不语的尉迟林突然出声道,“魏将军稍安勿躁,在下听说魏将军的好友受了重伤,在下通些医理,不妨让在下为将军的好友看看,若是在下不能治,将军再赶我们走,也未尝不可。”
魏行知眯起眸子,打量着尉迟林。
她好像一直都小看了这个人。
最初亮相在酒楼说书,瘦瘦小小的,细皮嫩肉的,处事却一直镇定。
现在竟然还知道周汉受伤了,他真的只是一个简单的走南闯北的说书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