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 给少林寺立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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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狸狸坐上车给小和尚打了个电话。
小和尚听说她要回来，立马将就寝了的和尚们通通叫了起来，穿戴整齐站在门口，笔直又端正。
光亮的小脑袋们朝门外望了又望，望了又望。
终于，黑暗里出现一道微弱的光。
姜狸狸举着手机往上爬，少林寺建得高，车子只能停在坡下。夜已深，各种虫鸣声此起彼伏，配上这一片少有人烟的空地，敢炸坟的她也觉得有点慎得慌了。
“掌门人？”
一道试探性的叫喊从坡上传来。
她晃了晃手电筒回应。
啪嗒嗒嗒……
细碎的脚步声朝她迎来。
小和尚冲在最前面，自觉拎过她手里的东西：“掌门人我帮你拎。”
其余和尚排排站在路的两边，像列队兵一样等她走过。
“那……大家不用这么正式。”
和尚们点头，跟在她身后护送她进了少林寺。
小和尚将口袋拎到光亮处，眼睛一亮：都是零食。
“谢谢掌门人！”
姜狸狸摆手，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向自己来的那晚住的房间：“随便买了点，你们自己分吧。”
小和尚追上她：“掌门人回来住多久？”
“明天走。”
什么时候走，她还没跟司机说。
“啊，这么快吗？”小和尚垂头丧气，“还以为你可以多留几天教我们练练功夫呢……”
“这么想学功夫？为啥？”
“多帅气啊。”
姜狸狸打着哈欠笑了两声，踏进房间，将小和尚挡在门外：“今天太累了，明天走之前教你两招。”
小和尚眉开眼笑，应允着替她拉上房门。
姜狸狸躺在床上，明明很困，但就是翻来覆去睡不深。
公寓那边。
陆西海洗漱完躺上床，看见司机给他发来的消息皱眉。
【陆先生，姜小姐说事情没处理完，要明天才能回来，跟您汇报一声。】
他拨通姜狸狸电话。
姜狸狸迷糊中捞过手机，接起放到耳边。
“会先斩后奏了？”
这语气跟姜狸狸梦里那个骂她不听话的叔叔一摸一样，她不服气地反击：“我又没错。”
别人要欺负她，她手快先揍到别人脸而已。
陆西海眼一眯：“能耐了？”
梦里，叔叔收好她的书包，拎着她衣领带出门外：“我看你是能耐了，那就自己想办法活下去吧。”
话是气话，彼时的姜狸狸却是头也不回地背着书包就走了。
画面再一转，长大后的她站在变小的房子外，看着警察将一脸苍白的叔叔抬了出来。
“节哀。”
……
“姜狸狸？”
“嗯……”
答得有气无力，陆西海下一句要数落的话在嘴边绕了一圈咽回了肚子里。
“第一次警告。下次有特殊情况及时说，不要先斩后奏。”
姜狸狸在梦里抽泣，呼吸上不来叹出一口重气。
“听见没？”
没回应。
半晌，陆西海放缓声音：“听见了吗？”
“嗯……”
梦里的姜狸狸也很倔，吃软不吃硬。
次日。
姜狸狸的右耳朵被压了半夜痛得愈发厉害，她拿凉水冰了冰，稍微缓解了些。
跟司机约定下午两点出发回城，吃过早饭，小和尚将她引到打扫干净的院子里，要她教大家功夫。
马步刚扎上，少林寺门口就传来一阵闹哄哄的声音。
是山下镇上的一些村民。
扛着锄头，拿着铁锹，来势汹汹。
“方丈在哪？出来！“
“有什么事吗？”
姜狸狸上前询问。
“你谁啊？”村妇白了她一眼，朝里又走了几步，“赶紧叫你们方丈出来！”
“方丈走了。”
有和尚开口回答。
“走了？那大伙我看今天我们只能把这少林寺给拆了！拿点值钱的东西回去抵！”
姜狸狸拦住情绪激动的村妇：“我是这里的掌门人，发生什么事能否先跟我说说？”
“你？”村妇嗤之以鼻，“哪里来的黄毛丫头，别在这儿搅和。”
“不许对掌门人不敬！”
“还掌门人？呵，我看你们这些和尚都是好吃懒做之徒！少林寺不过是个养蛀虫的幌子罢了！”
村民激动得七嘴八舌，手里的务农工具四处乱挥。
司机王师傅爬上少林寺便看见姜狸狸和几个和尚被一群村民推进里屋的画面。瞧见坡下另几个往上走的村民，他赶紧踏进少林寺关上了门。
里屋。
姜狸狸听了半天才从叽叽喳喳的人口里听出个所以然：
那位携款潜逃的方丈，卖了玉石给镇上好几家村民，说是开过光保平安的。结果某家村民干鉴赏的孩子休假回家，一眼就辨出是假的。
方丈心黑，开价不低，能抵一户人家好几月的收成。
姜狸狸手指在裤缝间不停轻敲，眼前的村民情绪激昂，有的甚至红了眼眶，气愤而自责。
半晌，她停下手里动作，看向村民。
“这位方丈心术不端，佛祖自会惩戒。麻烦买了玉石的，一个个到房间来找我，我来解决。”
她走进隔壁房间，和尚们维持秩序放村民一个个进去。
姜狸狸用自己的工资将村民花在假玉石上的钱悉数归还给了他们。
送走最后一位村民，她表情严肃地将所有和尚们召集到一起。
“鉴于我是掌门人这话已经撂出去了，现在我得给这少林寺立立规矩，所有人要留下就必须遵守。”
不仅话撂出去了，肉还割了不少。
“一，不得坑蒙拐骗，学会自给自足，非必要时刻不无偿化缘。”
“二，从今天起，所有人每天必须完成我制定好习武计划，小和尚负责每天拍视频发给我。”
“三，多读书少好吃懒做，肚子里装点墨水以后离开了少林寺也能派上用场。”
“不愿意遵守的现在离开。”
等了半晌，没一个和尚动弹。
她满意地点头：“来吧，继续刚刚没教完的基本功。”
所有和尚乖乖地在院子里排开来。
教完基本功后，姜狸狸又录制了几段视频，交给小和尚监督大家每天照着练习。
上车前，她塞给小和尚一笔钱。
“找时间买材料把少林寺破的地方都修一修。”
少林寺有几处漏雨，修补得随意，一点不顶用。
小和尚应下，跟其他几个和尚目送车子开离了视线。
和尚盯着小和尚手里的钱：“你说这些钱够买多少好东西？”
小和尚一把将钱揣进怀里捂得死死的：“佛祖看着呢，别动歪心思。”
车里。
王师跟姜狸狸找话聊：“您心真善呐，还替别人擦屁股还债，怪不得陆先生喜欢。”
姜狸狸耳朵朝后一动，双眼盯向后视镜，眨巴眨巴。
“喜欢？”
“是啊，比陆先生以前那些一板一眼的保镖好多了，要我说我也喜欢，呵呵。”
姜狸狸嘴抿成一条线，眯眼看回窗外。
“您这组词造句属实有点恶意剪辑的功底啊。”
她摁下车窗，让风带走一些右耳滚烫的温度。
吹了会儿，她侧头，将泛红的左耳迎向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