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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十二年 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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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的喜悦,让凌烨辰忘记自己还抓着腾玥的手。如此一来,娘就不用被人说闲话了。太后是不希望娘再和皇上纠缠,那他这些日子的担忧也终于可以放下。

“多谢你腾玥,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好的消息。”凌烨辰激动的紧紧攥住腾玥的手,牢牢的握在掌心。

“这有什么可谢我的。”腾玥烧红了脸。她有些害羞的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却又很享受被他这么紧的握着——这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腾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些窒闷,明明不想看了,却忍不住一直盯着。

原来她才病倒了两三天而已,马上就有人取代她推着凌烨辰满处走。是啊,他就算不需要别人推,也是能走的。不过坐坐样子而已,他并没有那么需要她留在身边。

腾芽转过身,只觉得自己挺笨的。

他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一直利用自己,甚至嫁祸自己。根本就是父皇一样的人。

这样的人,是不需要对他有关心,更何况是真心。

腾芽迅速的来到青鸾宫的一处侧宫门,只对看门的侍卫道:“凌夫人这两晚睡得不怎么好,让我去问问徐丽仪晚上进些什么样的晚膳会比较好。”

侍卫知道皇上下旨让徐丽仪照顾凌夫人母子,所以也没多说什么,直接让三公主出了宫门。

没想到这么顺利,腾芽还以为会费些口舌呢。

出了宫,她就直接走小路,七拐八绕的去了白公公那边。

“三公主,你怎么过来了?”白公公相当惊讶:“这时候你不是该在青鸾宫吗?”

“长话短说,白公公,你帮我查两件事。”腾芽稍微一想,连忙道:“第一,我母妃从前和凌夫人的关系如何。第二,淑妃宫里那些被遣出去的宫婢都被安置到哪里去了。”

“好。”白公公连连点头:“你放心,查到了我就让人去告诉小皮子。只是三公主,你往后可别这么冒险,你自己出来万一撞见人了,可不好办!”

“嗯。”腾芽也是听了绿沫的话,忽然就想到要查一查淑妃。“我知道了。”

走过去拉住白公公的手,腾芽沉下脸来:“白公公还要帮我一件事。”

“公主请讲。”白公公也被她弄得紧张兮兮的。

“替我散出风去,就说徐丽仪的医术精湛,才保住了李芳仪的龙胎。”腾芽眼眸微微一转:“最好添油加醋些,说徐丽仪那里有能助成孕的良方。”

“好。”白公公并不过问一句,总之他相信三公主虽然年纪小,却聪慧过人。

腾芽微微一笑:“多谢白公公。”

“三公主不必这般。还是赶紧回去。”白公公听见外头有动静,不禁紧张:“三公主,先去躲一躲也罢。”

腾芽身子娇小,径直躲进了一个不起眼的木柜子里。

白公公刚关好柜子的门,果然有人敲门。

“来了。”白公公收拾了情绪,慢慢的走过去。敞开门,才发现进来的人是德奂。

后脊梁上的冷汗密密麻麻的往下滚,脸上却谨慎的维系着谄媚的笑容。“呦,德奂公公啊,这是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有什么事,您吩咐底下的人来说声不就得了,还用亲自过来?”

“别提了。”德奂一脸的愁容:“我都找了好几个地方了也没找到。”

“找……找什么?”白公公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他以为德奂是在找三公主。

“记不记得从前有个巧手的木匠,会做一种摇摇晃晃的小马车。”德奂愁眉不展:“四公主要玩,可是皇极宫哪有那种东西啊。皇上这时候在见朝臣,有要紧的事务处理,哪里顾得上管。你是不知道哇,半个皇极宫都快要被四公主给翻过来了。等下皇上议完政,咱家还不知道怎么跟皇上交差呢。”

“唉,这可真是……”白公公只在心里松了口气。忽然灵机一动,他忙道:“之前在望宫的时候,奴才倒是找过个木匠给凌皇子坐了个椅车,那木匠的手也挺巧的。不如我带公公去见见?”

“是不是就是推着凌皇子到处走的那个椅车。”德奂眼前一亮:“那个是真好。连皇上都夸呢!你赶紧带咱家去见见。”

德奂喜声道:“要不怎么说呢,白公公你真是会办事。屈在这后半宫苑太屈才了,往后有机会,咱家一定向皇上美言几句,给你呀选个好地方。”

“呦,那就多些德奂公公厚爱了!”白公公不经意的往那柜子扫了一眼,领着德奂一并出去了。

第50章 诱鱼上钩

>> 听着德奂嘟囔的那番话,腾芽忽然想到了什么。

她记得母妃临终的时候嘲笑过韦逸霜没有孩子,这恐怕是这位高高在上的韦贵妃心中最痛了。加之她已经让白公公散播谣言,吹嘘徐丽仪有能令人“好孕”的方子,妃嫔们肯定趋之若鹜,那么韦贵妃一定就更坐不住了。

如果能让韦逸霜把四公主安置在自己宫里抚育呢……

她屏住呼吸,小心的从柜子里出来,竖着耳朵听外头的声音。

确保没有人,才慢慢的推开厢房的门。

只是门刚被推开的一瞬间,一双颇有些凌厉的丹凤眼就引入眼帘。

腾芽吓得身子一颤,脸色都变了。

那人直接把她往里推了一把,顺势对外头的人道:“看样子白公公是不在这里。修葺的事情还是等等再说吧。”

“知道了。”外头有奴才干脆的回话声。

“你们先回去复命。我在这里等公公回来。”那女人的嗓音倒也清亮。确定身后的人走了,她才蹙眉进来。“小丫头片子,胆子不小么!偷偷躲在这里做什么?难不成是想偷东西,还是另有所图?”

她这么问,倒是让腾芽不知怎么回答。到底她清楚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呢?

虽然说父皇没有下旨,不许她迈出青鸾宫一步。可如果她擅自来白公公这里的事情被揭穿,只怕又要掀起风波,增添无尽的烦恼。

想到这里,腾芽有些害怕的低下头,眼神却往她那瞟。

“怎么?你这是害怕我?”那女人嗤嗤的笑了,眼神里还有几分得意。“看来你的记性也不怎么好么!”

听她这么说,腾芽抬头看了一眼,竟觉得她的眼睛看上去很眼熟。好像似曾相识。

“哼。”女人看她还没想起来,难免不高兴。“要不怎么说贵人多忘事呢!看样子,公主殿下是把我给忘了。”

公主殿下四个字,已经说明她认得自己。

既然认得自己,又支开了别的奴才,也就说明她没有恶意。

“真是对不住了,我确实不记得。”腾芽温和的说:“只是觉得你的眼睛看起来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不记得我没什么,柳叶儿你总该记得吧。”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女子声音有些艰涩。

“叶儿……”腾芽的双眼顿时泛起了薄雾,心里的悲伤像是化不开一样。“我光顾着去回忆我最不愿意的想起的事情。我竟然都忘了她们……”

“所以我不是说了么,三公主你是贵人多忘事。”女子幽幽的叹了口气:“我是叶儿的姑姑,柳抚。她进宫之后,还是我托了关系,花了一笔银子,才能送到青鸾宫给你当侍婢。如今想着,也是我害了她。”

柳抚的丹凤眼原本就带些凌厉,说道痛处,狠戾的精光看上去有些吓人。“可你也是罪魁祸首。要不是你和苏贵妃斗不过韦贵妃,叶儿也不会跟着去死。本就是属于你们的东西,怎么就守不住,轻易让人夺去呢?可怜我的叶儿也才**岁。早知道就不让她入宫了……”

拭去眼角的泪,柳抚深吸了一口气:“冤有头,债有主,你欠叶儿的,早晚得还。”

腾芽沉重的点了下头,小声问:“能不能告诉我,叶儿她是怎么去的?”

“和青鸾宫里那些宫人一样,被指责没有看顾好你,连累了苏贵妃和皇长子,被秘密处决,扔到乱葬岗去了。也是我托了关系,好不容易才找到她的尸首。那些狗东西,下手还真是够狠的,那么小的孩子,胸口硬生生给捅了那么大个窟窿,整个身子都穿透了。差点没把我哥嫂哭死。”

腾芽听着就觉得疼,泪珠子也扑簌簌的掉下来。“她才陪了我一年……”

“她可是用命陪了你一年。”柳抚气鼓鼓的瞪着腾芽:“你要怎么还我?”

“我一定替柳叶儿报仇。”腾芽原本以为只有母亲和弟弟的血海深仇等着她来报。若不是今天见到柳抚,她甚至都忘了,青鸾宫里还有那么多无辜的冤魂。此时此刻,他们说不定正眼巴巴的盼着她能给他们报仇呢!

柳抚冷笑了一声:“就凭你?”

“是的。就凭我。”腾芽攥着拳头,一字一字铿锵有力:“为我的母妃,为我的皇弟,为柳叶儿,为青鸾宫上下数百条命,也为我自己报仇。”

这样的话,从一个九岁的丫头嘴里说出来,通常没有人会相信。甚至只会换来一番奚落跟耻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柳抚怔怔的看着她,居然还把这话记在了心里。

“总之我不管,是你欠了我们柳家的,是你欠叶儿一条命。”柳抚这口气在心里憋了良久,总算是能一吐为快。“你就得负责。”

“我会的。”腾芽用力的点头:“你放心。”

柳抚没再说什么,转过身先出了门。

待确定外头的确没有人了,才道:“你快走吧。没给我们叶儿报仇之前,你可不能死。”

“多谢。”腾芽按照原路返回,径直去了复春殿。她骗守门的侍卫要去见徐丽仪,总得把这个过场走一遍。

只是想起原来自己身上还背着这么多人的命,她的心情特别沉重,脸上完全没有半点笑容。

秦顺容听小石头说腾芽来了,就赶紧出来看。“三公主,你怎么自己过来了?”

“我想问问徐丽仪有没有什么吃了能安神的药。”腾芽的声音听着挺低沉的。

“怎么了这是?”秦顺容把她拉去背人处,小声问:“是不是你要过来,那些侍卫刁难你了?”

“没有。”腾芽摇了摇头。对上秦顺容乌溜溜的眸子,她忽然道:“你说,把四公主留在韦贵妃宫里抚育可好?”

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秦顺容有些愣。但仅仅是一瞬间,她就连连点头。“好是好,可是韦贵妃又不傻。四公主那么能折腾,又无法无天惯了,恐怕韦贵妃早就有所耳闻。谁也不会笨到捉只老鼠放自己屋里折腾吧?”

“可若是她必须这么做不可呢?”腾芽皱眉问。

“你是说……”秦顺容与她对视一眼:“如果是非这么做不可,那韦贵妃也就只能如此了。”

徐丽仪走出来,远远就看见秦顺容再跟腾芽嘀咕什么。她不动声色的走过去,轻轻拍了一下秦顺容的肩膀。

“谁?”秦顺容吓得脸都白了。一回头看见徐丽仪一脸的莫名,她赶紧捂着心口道:“人吓人,吓死人,你这是干嘛!”

“你们两个这是怎么躲在这里咬耳朵?”徐丽仪有些疑惑:“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没有。”秦顺容已经恢复了如常的神色:“哪里有什么事情啊,现下再太平不过了。三公主过来问问你,有没有什么有助安神的汤药之类。”

“怎么?凌夫人夜里不好睡?”徐丽仪看腾芽脸色不对劲,狐疑的不行:“你可别和我说是你不好睡。你这才睡了两天两夜还外加半个早晨的。”

“我就是怕凌夫人迁宫不习惯,给她准备一点。也是找个由头出来走走。”腾芽微微一笑,还是很难掩饰眼底的苦涩。

“到底怎么回事?”徐丽仪凝眸道:“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别瞒我们。”

“徐丽仪,宓夫人暴毙,她宫里的人呢?”腾芽扬头看着徐丽仪的眼睛。“是不是也和青鸾宫的那些宫人一样,都被处置了?”

秦顺容听她这么问,少不得叹一口气。“有时候,这人命比天还大。有时候,却又卑贱至极。宫规如此,一宫主位若有过错,且是十恶不赦的罪过,那这一宫里的奴才,恐怕都不能幸免。除非皇上开恩,不加严惩。那也是领了板子给撵出皇宫去,轻的落下残疾,重的出宫也活不了。”

“有什么办法呢。”徐丽仪冷笑道:“杀伐决断正是皇权的至高无上。只不过宓夫人是自找的。你母妃却是含冤莫白。”

“我母妃只是暂时的含冤莫白,早晚有一天,她的冤屈会和仇人一起上路。”腾芽眼底燃气了光亮。“我也该回去了。”

“也好,你回去吧。安神药等下我让人给你送过去。”徐丽仪喊了一声小石头:“你陪三公主回青鸾宫。”

“也不能老让你一个人进进出出的,怪不方便的。”秦顺容略微一想:“回头让凌夫人给你找个婢子。到底身边多个人伺候也是好事。”

“不。”腾芽连连摇头:“我不要人伺候,我自己可以。”

说完这话,她等也不等小石头一个人跑了出去。

已经搭上了柳叶儿,搭上了那么多宫人的命。她尚且还苟延残喘,她不能再连累任何人。

“这丫头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秦顺容担忧的不行。“难不成是有人和她说了什么?”

“她这是回过味来了。”徐丽仪却平静得多。“原来的青鸾宫,那上上下下伺候的人没有三五百,一二百也总是有的。现下就几个跟在凌夫人身边的宫人,其余都是皇上的羽林卫,她当然会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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