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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徐展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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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夏挑了挑眉,侧视云诚韧,“确实,那些恶狼像看见羊一样朝你身上扑。若非我杀狼太多、血气重,吸引了狼,你的麻烦更多。”

“你们应该也发现了,狼特别钟爱云卿。”。

“那我还要感谢宇大人了。”云诚韧扯起嘴角。

宇夏脸上露出笑影,“不客气。”

“传太医院院正。”许帝开口。

很快,院正抬着药箱子进了帐殿,“臣叩见陛下。”

“你给云相看看他身上是否有引狼的东西。”许帝肃容吩咐。

“遵旨。”

院正请云诚韧坐到椅子上,拿出软垫垫在手腕下,然后给云诚韧把脉。随着时间的过去,院正脸上的愁苦之色愈重。

院正收回手,向许帝拱手,“陛下,臣从脉象探不出不妥之处。”

“别的地方,身上,有没有可能做了手脚?”许帝看了云诚韧一眼。

“不无可能,”院正也看了云诚韧一眼,“只是检查的话,恐怕要冒犯云大人了。”

“云卿,随太医去内室检查。”许帝一锤定音。

云诚韧两道剑眉皱成一团,张口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闭嘴进了内室。

过了一会儿,云诚韧出来了,满面肃杀,牙关咬紧。后面的院正脸颊耳朵连带着脖子都涨红了。

宇夏了然,她倒是听说过院正是个——好男风的,所以,云诚韧被占便宜了?思及此,宇夏憋住喷之欲出的笑。

许帝也看到了云诚韧和院正的模样,心中有了估计,无奈地扶额,“如何?”

“陛下恕罪,”院正跪了下来,也不知是因激动还是羞涩亦或惭愧而红着脸,“臣看不出不妥之处。”

许帝脸色一下子冷下来,“把随驾的太医都叫过来。”

“陛,陛下,”院正忙开口,“也许不必。这次随行的人中有一位延王举荐的医师,医术高超,也许他能看出什么。”

“他叫什么?”

“月无嗔。”

“传月无嗔。”

宇夏压下心中涌起的惊疑,形容镇定,还笑问:“云相怎么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没什么。”云诚韧微微皱起眉,语气正常。

宇夏眼神了然。

“云卿,你不要记仇。院正虽然有怪癖,但他的医术还是很好的。”许帝不放心地道。

云诚韧刚说没什么,许帝就来拆台,宇夏差点笑出来。

说话间,月无嗔来了。

面如盛银映雪,色若春晓之花,和太医一样的宝蓝色缎织长袍穿在他身上却衬得他气质高华。宇夏凝视着月无嗔,她觉得这双妩媚楚楚的丹凤眼有些眼熟。

是同名,还是同人?

许帝不经意间扫了宇夏一眼,道:“月无嗔,你给云相看看他身上可有不妥之处。”

“草民遵旨。”月无嗔先给云诚韧把了脉,道:“草民需要取大人一滴血。”

云诚韧颔首。

月无嗔研究了血,问:“大人近日可有用香薰?”云诚韧皱起眉,“是苍术、艾叶、桂枝、薰衣草组成的香薰。”

“禀陛下,云大人的血中含有琅清素,再加上桂枝,有引狼的效果。”月无嗔眉眼低垂。

“你确定?”许帝双目射出了几分寒意。

“确定。”

“琅清素是如何到他体内的?”许帝又问。

“方法有三种:在沐浴之水、饮食之物或靠首之枕中混入琅清素,琅清素就会在周身运转。”

“何解?”许帝沉沉道。

“草民现在就可以配解药。”月无嗔拱手。

“去吧,配好了送来帐殿。”

“遵旨。”月无嗔退下。

许帝心头笼上了一层阴霾,说不出是何滋味,“你们觉得是谁?”

宇夏心中有答案,但她等着云诚韧说——“太后。”

“污蔑太后,你知道是什么罪吗?”许帝声若冷雨。

“臣没有污蔑,只是说出了最可能的人。”云诚韧不避许帝犀利的眼神。

“宇夏呢?”许帝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嗓子眼发干发涩。

“臣附云相议。”宇夏说得恳切。

“啪”的一声,奏折摔到地上,“滚!”

宇夏坐在圈椅上,一手撑着脸,微微眯睫,烛光散在她白玉般的肌肤上。

宇夏回想起割破她手指的瓷片。她当时在气头上没留意。幸而叶衷每天都要检查运出的废弃以保万一,竟发现那染血的瓷片显出一个字:天。

将瓷片拼起来,滴上鸡血,上面写着一句话:图于泰山巅,静望水中天。

到底说的是什么?

这个月无嗔是究竟是谁?

翌日,宇夏靠在马车的软榻上看话本,赵英才唤她去许帝那里。宇夏到时发现云诚韧已经在了。许帝坐在中间,宇夏到云诚韧对面坐下来。

许帝肃容:“我们这次出来有三个额外的任务,其一,取‘真言散’......”

“臣恐怕仿不来陛下。”云诚韧神色带着思索。

“有赵英才在,你放手去做。”

颍州。

“在下徐展,见过秦大人。”徐展作揖,宇卿在徐展两步之后,跟着作揖。

“徐公子请起,”秦觉明连忙拉起徐展的手,笑道,“徐大人的嫡子果然相貌堂堂,气度不凡。既然来到颍州,就多留几日,体验一下颍州的人土风情。”

徐展眼角微扬,将原本就挺拔的背挺得更直了。

徐展是徐尚书已故嫡妻之子。因被云长禅师算出命中有劫,因此对外称孩子难产而亡,实则于业继寺寄养,至二十岁消去劫数方展露于人前。徐展虽养在寺中,但诗书礼仪皆有专人教导,因此文采行动皆不差于京中公子。

秦觉明将挑了个最好的空院子给徐展,宇卿住在耳房。

第二日,徐展与宇卿便出门,来到琼楼。一入琼楼的门,门房便热情地迎了过来,“两位公子可有约?”

“无。”徐展言简意赅。

“诶!两位公子可是雏儿?”侍女单刀直入。

徐展皱了皱眉,宇卿脸色一僵。

“不是。”二人异口同声。

“两位公子喜欢清纯千金,妩媚熟女还是妖艳贱货?”侍女笑呵呵的。

“都来两个。”徐展神色轻慢,“你们这些新鲜词儿是如何来的?”

“回公子,是从杨国传来的。”侍女挤眉弄眼,“是否神形皆备,听了就心头发痒?”

徐展无声而笑,“妙哉,带我去个看第一美人的好地方。”

“好嘞。”看这二人华衣美服,金冠玉佩便知二人大富大贵,侍女谄媚地笑着引客上楼。

入了房间,徐展坐下来,“来两壶热酒,几道最好的糕点。”

侍女应后退了出去,带上门。

徐展侧过头微蹙着眉,“宇卿,把手给我。”宇卿不明所以,还是把手伸了过去。

徐展捏住宇卿的手,看了看手背和手心,眉宇间的折痕加深,“你的手怎么这么干燥冰冷?”刚刚他看到宇卿的手泛着明显的粗糙,就想一看究竟,没想到伸手捏住的简直像块软绵的冰。

宇卿试探着抽回手,徐展却不放手,还用他的手摩擦着宇夏的手。“卿天生体寒,皮肤干燥,此次出来未带面脂,就这样了。”宇卿讪讪道。

“才一天就这么干了?”徐展露出几分关切。

“没关系,我一会儿买点面脂,涂了就好。”宇卿一脸不在乎,心里想着得让安安帮我把面脂送过来。她的特干性肌肤一般面脂没多大作用。

徐展不赞同地道,“你的手太干了,让苏安安给你专门配置面脂吧。从京城送过来也快的。目前姑且用着秦觉明的,此人有钱的很,想必面脂也会好一些。”说到后面,口吻中带了一丝冷嘲。

“是,谢公子。”宇卿抽回手,手已经暖了。

过了一会儿,酒和糕点上来了,侍女介绍了糕点后便退下。然后环肥燕瘦的美人款款步入。

两位妩媚熟女动作熟稔地靠近徐展和宇卿,双腿优雅地交叠,问公子有何需求。徐展轻轻挑了下眉,让她捶肩。宇夏也如是。

另有两位美人风姿妖娆穿着单薄,大片雪白肌肤裸露,舞动身体。

宇卿觉得她们赚钱不易,大冷天的为了客人接受冻人,而且跳得确实不错,便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徐展看多了宫廷舞蹈,眼前的还差了段距离,徐展偶尔瞥几下,却没有显示出兴趣。

还有两位衣如缟素,面若芙蓉,温温柔柔,素手弹筝。

宇卿看向许帝,徐展表情有些倨傲,似乎看不上面前的表演。宇卿收回视线,拿了一块蜂蜜牛乳酥,咬了一口,听到妩媚的熟女姐姐娇笑着道,“公子的腿真软。”

宇卿惊得牛乳酥滑进了咽喉,呛了起来。

“怎么了?”徐展上下扫了宇卿一眼。

“无碍。”宇卿扯了扯嘴角,心中恼道,叫你捶肩你捶到哪里去了,“我肩酸,帮我敲肩。”

“是。”

又过了一段时间,呼声骤起,宇卿和徐展也顺势望过去。只见一段红绸自三楼直直垂下一楼的高台,第一美人手握红绸利索地下滑,轻巧地落于高台。男客们吹起了骚气的口哨。

只见上身着露肚脐的白色纱质短袖,下身是两边开叉的红色裙子,眼角处用红色的眼线勾尾,眼神媚极了。第一美人扭动着细腰,柔软灵活的肢体台上摆出撩人的姿势,火热而大胆,十足的魅惑。

男客们都激动地站了起来。这舞蹈新颖、勾人,不负第一美人之名!

宇卿也站了起来,眸中划过一道深思,这是杨国流行的舞蹈。

“公子见了惜儿姑娘就不要奴家了吗?”为宇卿捶肩的女子秋意嗔道。

“她叫惜儿?”宇卿背对着那女子,斜过眼问。

“是啊,妈妈半个月前带来的第一美人,惜儿。”

宇卿走到窗边,还是看不清惜儿的面容,“啧”了一声。

“阿卿既然对这女子感兴趣,等下让老鸨引见。”徐展开口。

“好。”宇卿转身道。

徐展神色淡了两分,半开玩笑道,“我这主人还没要求,你倒是先看中人了。”

“等下见过,公子若是喜欢,自然让与公子。”宇卿作了一揖。

“自然。”徐展笑道。

过了一会儿,惜儿的表演结束,款款退场。全场惊呼,“惜儿姑娘,我爱你!”

“惜儿姑娘,我对你的倾慕之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惜儿,我愿上刀山下火海,只为博你一笑!”

“惜儿姑娘,黄泉碧落,我只要你!”

......

徐展目光复杂,“颍州民风倒是开放。”

“是,颍州与杨国隔海相望,许多习俗受了影响。”秋意道。

众人竞相开价,要买下惜儿姑娘。

徐展眼中流露出不屑之色,对宇卿缓缓道,“我出一百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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