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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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入江口，顺流而东。
周围同行着密密麻麻的船只，有几艘大船，设有多层楼阁，装饰华美。
小舟群涌，头戴斗笠身穿布衣的术士站在船头，江面常有波澜，这些人依旧身姿挺拔。
江面群舟压浪，好不壮观。
苏祈夜掀开布帘，与黎玥赞暗窟的号召力。
颂栀嘲笑两人没见过世面，解释起暗窟的比武规矩。
“比武在年初就开始，各地有上千场，有意者都能参与，要根据实力的编排相互挑战，败者退出胜者晋升下一场，最终会选出十六人，这些人会迎来最终比武，就是此行的目的地。”
苏祈夜：“高手对决才最让人关注，这次比武规则是十六进八，八进四，四进二，最后两人选出优胜？”
颂栀点头，又道：“在十六进八之前，可以对他们任意一人发起挑战，获胜可以替代他们”
黎玥：“如此不公？如果有人养精蓄锐专程今日挑战，岂不……”
兆卜接道：“确实有人想截胡，但成功的人屈指可数，十六人都是万里挑一的高手，挑战者多是刚出门派的愣头青。”
黎玥恭敬地问兆卜：“曾听闻老前辈的一些事迹，您就挑战成功过，可否透露一二。”
苏祈夜也将脸凑来，兆卜得意地扫了一眼颂栀。
“你师父信心满满地向人家发起挑战，败了，求我上台和那人碰一碰，也想看我丢人，结果我赢了后面所有场。”
颂栀不置可否，只说了句目的地到了。
苏祈夜还是捕捉到师父的脸上一抹尴尬的神色。
上百条船停在断崖侧的大水湾中，象征地区、家族和门派的旌旗飘荡在港口上空。
港口上立着一面硕大的木牌，写着“侧崖洞”
整面断崖上被凿了几十个山洞，高低不同。
洞口前有一大片空地。
形形色色的人开始上岸，眼前的断崖直插云霄，云雾环绕崖顶。
空地上新搭了一排排酒肆，形同一座外墙，招呼声、上酒声、吹嘘声交叠。
店小二见惯了无需本钱的自我吹捧，三两浊酒便打发了自称四海来的大侠。
空地上还有几座花楼格外引人注目，它们在此立足多年，楼面的绸缎都褪了色，浓妆艳抹的女子掐着嗓音揽客，来人络绎不绝。
武器铺、药铺、典当铺都是人满为患。
俨然成了一条街市。
苏祈夜推着黎玥来到洞口前，看见乘大船而来的公子哥，命家奴们从船舱搬下几口大箱子。
这是他们的赌资，一会要押台上胜负。
最多的是门派来人，他们身着相同的服饰，后背负剑，跟随带头的长者向洞中走去，个个深色迥然，似乎接下来的比武与门派兴衰有莫大的联系。
颂栀一面带着三人向里走，一边给苏祈夜和黎玥介绍四面的来人。
什么东方的门主，西域的猛士，北边的蒙面侠客和南边的姑娘。
那些姑娘可不普通，是南地巨木国著名的女子门派——箐一院
院中有令，女弟需子白纱蒙面，青衣加身。
颂栀目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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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女子整齐地进去山洞，兆卜骂他不长记性，被女人骗得还不够。
突然周围惊呼声骤然，苏祈夜学着众人的模样抬头，最高处的洞口前，一中年男人抚须而立，身着蓝袍面朝江水，与风同缈，苏祈夜的目光犀利起来。
周围人的议论愈发大声，还伴随女孩惊喜地叫声。
“是武魁，武魁亲临啊！”
“这次比武的优胜者毋庸置疑，武魁定然胜出。”
……
苏祈夜被吵地有些烦躁，想催众人快些进到大洞。
只见兆卜径直走向花楼，将手伸进两位女子怀中，颂栀刚要说有伤风化，只见兆卜的手拽出一白衣男子。
苏祈夜感叹兆卜的眼睛和鹰一般。
离兮脱离温柔乡，刚要发作，一看拽自己衣领的是兆老前辈，忙挤出笑容。
颂栀也一脸坏笑地凑过去，两人相识。
离兮惦记着花楼，却在两人淫威之下被迫加入队伍，红着脸和苏祈夜打了声招呼。
苏祈夜推着有些紧张的黎玥，安慰她只是看几场比武而已，要适应，等以后他有机会上台，还需要小师妹在旁加油呢。
几人走进山洞。
不进不知道，整个山崖竟是空的，因洞口众多，光线充足，空间巨大，长宽超过五百米。
石烛台林立，其中放置点燃的蜡烛。
四面的石头壁上凿有石阶，通向高处十余座云台，一处可站数百人。
云台间有麻绳和木板搭建的吊桥相连，错综复杂，人来人往。
底下设有四个被藤蔓围起来的比武台，他们之间相隔甚远，高耸引目，台下围观的人只需抬头便能看见，头顶的云台上也可以观赛。
洞中人声鼎沸却不拥挤，有暗窟的下属将人引流，称比武很快开始，请耐心等待。
苏祈夜进到最里侧的比武台下，找好了位置。
突然洞口一侧有争吵声，两家敌视门派被安排的座次不满，起了冲突。
苏祈夜爱凑热闹的心瞬间觉醒，推着黎玥要跑过去，被兆卜揪住。
离兮道：“他们两家原本是一个门派，师父死后，两个弟子都说自己是正统，就此分裂。”
“此次十六人中两门派的门主都在，如果首轮都顺利，八进四时可以相遇。”
兆卜让苏祈夜照顾好黎玥，拉着满脸不情愿的颂栀，颂栀又拽着更不情愿的离兮，三人跑到洞口。
“今天我就要个说法，独竹门弃师忘祖，暗窟安排我们与败类为邻，是何居心。”
“对，是何居心。”
门主呵斥完，徒弟们纷纷附和，要给暗窟施压。
突然人堆中挤出一黝黑的男子，满脸沟壑。
此人指着那门主的鼻子大骂。
“筒老二，你话给我说清楚，我们独竹门怎就弃师忘祖了，我简万做事光明磊落，倒是你的双竹门，一帮豺犬之辈，还恬不知耻说上承师道。”
两门派积怨已久，都想在这儿爆发。
围观的群众看热闹不嫌事大，。
暗窟几位维持秩序的年轻人被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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唬住，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理。
又来了两位年纪稍长的暗窟之人，亮出身份，分别是暗窟北顾地区的舵主和副舵主，他们带来了许多下属，以防事情变得不可收拾。
洞外空地上的人们也收到了要打架的消息，凑了过来，人群越积越多，都要把洞口堵住了。
那舵主开口调解道：“简万、简二你们师出一门，都得了真传，不用争。”
“放屁，简老二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师父最不待见他，怎么可能……”
简二听到简万辱骂自己，怒不可遏，抬手凝聚了术式纹章。
人群唰的一下向四周扩散，不明所以的外围群众还在往里挤，一时间散不开，惊险至极。
那位舵主忙令人按住简二的手腕，奈何这高大的汉子暴戾十足，怒吼着要将纹章扣在简万的头上。
简万也想凝聚纹理撑撑面子，突然有沧桑低沉的声音传来，明明噪音雷动，却让所有人都听见了。
“你们住手，对来客不得无礼。”
此话是对那位舵主说的，但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说话的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他拄着拐杖从洞内向人群走去。
看到来人，围观者自觉为他开道，嘈杂声渐渐平息。
黎玥对苏祈夜说道：“家父和我讲过此人，暗窟的二窟主，叫杜楼。”
黎玥说完，却没有得到苏祈夜的回应，她转过头去，发现苏祈夜目不转睛地盯着杜楼，神情怪异，眉头都蹙在了一起。
黎玥拍了拍苏祈夜的手背，后者反应过来，说这老头是九生十字杀的传人，嗜血如命。
杜楼走到简家师兄弟的面前，暗窟的两位舵主和下属恭敬行礼。
“两位接下来都有比武，获胜之后就能在台上遇见，可在那时为自己正名，不在这一时，此次是暗窟招待不周，是我没教好下属，两家的座次我已另行安排，全当看在我的薄面上。”
杜楼低沉的话语一结束，身旁的舵主想解释什么，被杜楼伸手阻住。
方才剑拔弩张的两人此时不知所措，简万慌忙揖手道：“杜老前辈言重，怪我们年轻不懂事，没注意场合。”
简二也鞠躬附和，说自己莽撞了，他明显受到了惊吓，说话都结巴。
洞口事故就此化解了，积压的人群接连散去，围观者称赞杜老办事老到，也有人说是杀气压过了两人，毕竟名声在外。
不认识杜楼的人询问同伴，此人竟有如此威慑？
得到的答案是阴冷的月光下，山顶上的森森白骨和熊熊烈火。
这才知晓，他是传闻中的那位狠角色。
在磷岳大陆妖术存亡之际，他所在的玄机派得到了唯一真传——妖术秘录。
他当年是门派一堂主，也是玄机派第一术士。
那夜他借正道之名，屠尽玄机满门，焚烧秘录。
天下苦妖术久矣，他的行为赢得术式界同仁的支持，名声与地位随之而来。
从那之后繁启术式界的妖术消失殆尽，直到兆卜和一女子的到来……
杜楼又与两位舵主交代了些事，眼神向四面，扫去，刚才在人群外围，他发现了兆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