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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彗星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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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林致的伤好得格外快,第三天便能正常活动了。马上就是年节,陆环堂必须快点把这位养尊处优的郡主送回去。

临行前,黄半仙把陆环堂叫到一旁,道:“我虽堪不破天机,但还是要提醒你一句,若你放过她,你余生会安泰喜乐。”

这老头的药不错,可话是疯话,哪有他不放过江林致之理,现在是江林致不放过他!

陆环堂没当回事,他道谢,带着江林致离开了关山村。

不得不说,两人剥了皮坦诚相见后,抛去相互算计这点,与江林致相处十分舒服。她没有一些女孩的矫情,不会撒娇,一撒娇就能让人看出是装的。可她特别会拿捏那段暧昧距离,若换旁人,早就沦陷在她勾勾手指后了。

渐渐地,陆环堂习惯了她没有正形,他发现她不停地找些乐子,只是因为她活得太无聊了。

陆环堂忍不住问道:“你的经脉是谁弄的?”

江林致倒不避讳,她坐在他身后,把下巴搁在他肩上,道:“怎么,你要帮我杀了她?”

“也不是不行。”

“江尽挹的母亲。”

那不就是江林致已经过世的将军母亲吗,陆环堂道:“这么讨厌她?都不叫她母亲。”

江林致从背后环住陆环堂的腰,闷声道:“没有她,我现在可以骑马挽弓、驰骋沙场,不会出门还需要带护卫了。”

她的经脉竟是生母挑断的!江氏战功赫赫,皇帝赐国姓江,十几年前离世,是随国令人敬畏的女将军,为何对自己的女儿这般残忍?

背后的少女和树懒一样趴在他身后,让他几乎感觉不到存在感,刚想安慰她,就听背后传来闷闷的声音,“不过她已经死了,便宜她了。”

安慰的话卡在喉咙里,陆环堂一直觉得自己冷血无情,和江林致比起来,自己骗得姜愈信任后,庆幸秦四海已死算个屁。

既然说到了她母亲,陆环堂问道:“那你父亲呢?”

“没见过,”江林致毫不在意,“家里没人提父亲。”

若按时间算,摄政王是师父攻打随国时生的,江林致是师父在吴国时生的。难道摄政王真是师父的儿子?江林致和摄政王是异父兄妹?

无良城门就在眼前,陆环堂松了口气,问道:“郡主回哪儿?”

“你去哪儿就把我放哪儿就行。”

马车停在封侯居,符牵机从门内迎了出来,见陆环堂平安归来,道:“我一回来就听说你干得不错,我和崔九还打赌你能不能在年节前回来。啊,对了,我回来时还给你们带了些特产......”

话未说完,符牵机便看见车内下来了一个美人,她下意识拉了下陆环堂的胳膊,谁知陆环堂不动声色甩开她的手,抬臂让那美人搭着下车。

符牵机的醋瓶子瞬间打翻了,还没等她说话,只听陆环堂道:“郡主需要陪吗?”

“不用,我逛逛。”

还没等符牵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陆环堂就往封侯居里走去,而江林致朝着街尾跑去,两人就像不认识一样。

符牵机赶忙追上陆环堂,接着刚刚的事说:“我也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就什么都买了些,你看......”

陆环堂知道她的心思,刚刚与江林致亲昵也是给她的暗示,谁知她这么不知进退。陆环堂心中不耐,但也不能冷了符牵机的心,便用公事推脱,“我现在要去给王爷汇报公事,晚些再去谢姐姐。”

江尽挹今日似乎不怎么在乎顼杨的事情,他也没急着把白药权给霍濯,只道:“你在顼杨碰见了郡主?她跟你一起回来了?”

陆环堂如实道:“属下被陈太守暗算,牵连到了郡主。还请王爷降罪。”

江尽挹并没有生气,一来他派去跟着江林致的人早就来禀报了,二来江林致如今似乎很在意这个小子,应该是显得无聊找的新玩具。既然江林致平安回来,他肯定不会和一个玩具动怒。

“这小子确实有些能力,可不能让江林致玩残了,”江尽挹心里盘算着,“可要保下他。”

江尽挹想了想,道:“后天除夕夜,跟本王进宫赴宴。”

前几日江尽挹手下的一个官员意外身亡,陆环堂很清楚,江尽挹想重用他,让他去补这个空缺。他更清楚,这次赴宴只是又一次考核。

他现在还不是官员,礼服需要自己准备。

陆环堂先去了一趟成衣铺,选好衣服出来时月上中天,一尾小小流星划过。

夜幕下,拐角处是条市井气最足的街道,干苦力的人喜欢在那条街吃饭喝酒、打架斗殴,有点地位的人根本不愿踏进那条街。

一抹鲜艳的檀唇混在粗麻布衣中十分显眼——江林致叉着腿坐在小马扎上嗦粉,一群地痞坐在她身边的几个桌子上,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

陆环堂本想装作没看见一走了之,但想起要赴宴的事,还是走到她旁边坐下。

陆环堂淡淡扫了一眼,那些地痞不知为何都打了个寒颤,惺惺地收回眼神。

这家米线以食材奇特远近闻名,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老翁,人也和善,总会多给肉。江林致点的是他家的招牌——双臭辣米线。

江林致被辣得不停地吸着鼻子,鼻尖额头都出了一层薄汗,脸也被辣得微红,倒是多了一分健康的气色。

陆环堂道:“郡主还不回去?”

江林致被辣得连连吸气,“嘶,有事哈嘶?”

陆环堂递上面纸,道:“宫宴有什么规矩吗?或者有什么不成文、不能说的事情。”

“宫宴嘶?”江林致把臭豆腐戳了个洞,浸到汤里,“我不常去,让我嘶哈......啊,皇帝不一定去,去了也不怎么说话嘶,千万不要和皇帝搭话。”

随国的傀儡皇帝已年愈古稀,少年时被摄政王母亲一族控制,晚年又一直被摄政王操控,小到吃穿,大到子女婚嫁都不能做主,活得真是悲哀。

陆环堂点点头,“还有吗?”

“没了吧,宫宴......都是一群人......喝酒,没什么正经事。”说完,江林致埋头嗦粉。

后桌有人催粉,老板忙端了粉过去,经过左轻侯时,老板突然手一滑,整碗热气腾腾的粉就朝着左轻侯泼去。

眼看一碗混着辣油的米线就要直接扣在江林致头上,陆环堂眼疾手快,拽着江林致的肩把她腾空拉到了桌子另一边。

滚烫的汤和碎瓷片飞溅开来,若泼到身上,能烫掉一层皮。那老板万分惶恐,赶忙上前查看,确认没烫到后不停地道歉。

江林致摆摆手,笑道:“没事,冬天嘛,手都会冻得不太灵活。”

可那老板还是不停地上前道歉。

突然寒光一闪,众人被那道寒光闪得睁不开眼。陆环堂下意识想把江林致推开,可还是晚了,一把匕首已经扎进江林致的腹中。

陆环堂一脚将那老板踢到小摊上,木头做的小摊瞬间散架,锅中的滚水尽数浇到了老板身上,老板手脚的经脉已经被刚刚那一下,软绵绵地垂着。

这样的剧痛下,那老板愣是咬着牙一声不吭,将脸憋的青紫。

嗦粉的人惊叫着,四散逃开。

陆环堂赶紧检察江林致的伤口,好在江林致抓住了匕首,匕首只扎进了两指深度。

陆环堂松了口气,可想到江林致天天养尊处优,甩个鞭子都能把手腕搞脱臼,他放不下心,想送江林致去医馆。

可江林致毫不在意地把匕首拔出来,任血慢慢把衣服染红,走到那老板跟前,蹲下,歪头一脸天真问道:“你又是为何要杀我?”

那是猫捉住老鼠后玩弄的姿态。

是把猎物抽筋拆骨吞入腹中的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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