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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年少情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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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破晓,天边掩映两片薄云,氤氲红光,春日暖阳尚未东升。

大牛首村,家家户户起早,起了炊烟,传起一阵锅碗瓢盆的涮锅交响,山麓弥漫的浅雾混织人间人家烟火气,见了天光,愈见消散。

“树儿,不吃了?”何二婶披衣拿着半拉馒头探出身,瞅向院里手上解驴的何居树,正不紧不慢套着驴车。

“嗯,去镇上卖木柴,最近镇上要的人多。”

何二婶一眼看穿自家儿子的小伎俩,目中趣味,也不多说,回转屋内了。

镇上真就那么缺木柴了?她瞧着同村洪家日日挑柴去镇上卖,回回剩余,说今年的柴不好卖,怎么到了自家儿子嘴里就轻而易举了,咋,同一座山上,就他捡的柴特殊?

她都不好意思戳破,他哪里是去卖柴,别再是奔着药老爷子家的药药去的。

何二婶心中偷笑,若是药药也好,药药这孩子她是越看越喜欢,女儿做不成,做她的儿媳也是一桩美事。

她还从没见过树儿这样羞怯,这傻儿子总算开窍了,眼瞅着老大不小的年纪,是该说媳妇了。

“嘿,当家的,要不你去跟药老爷子说说。”何二婶瞅着何居树的扭捏劲儿嫌他费劲,打算让何二去药家挑明说清。

被何二婶捅咕地心烦,何二叔心里想着事儿,吸了一口温酒,杵桌也不说话。

“瞅瞅!”何二婶嗤起嘴来,“就你清高,得得得,给你带高帽,我还得尊称你一声‘里正’,里正这么气派,咋会搭理我这个娘子呢!”

“说说说。”何二应和着点头,寻思他也未多言,这婆娘又先急了。

何居树慢热的性子真是随了何二,与她一点也不像。

何二婶生气夺过何二叔酒盅,小何氏在一旁撂了筷,伸手抓了把盐豆,摇晃身子躲了出去。反正她也吃饱了,可不管兄嫂间的闲事。

“爷,二两的汤药要好了,你别忘了。”药药收拾好碗筷,对着里屋喊着。

自从上次药老头受惊,药药再不敢让药老头受刺激,家中重活全包揽下来,重担一下压在了药药稚嫩的肩上。

加上这几日镇上村子两头跑,为姜文文上山挖新鲜草药,忙前忙后,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下巴尖细,脸上婴儿肥也褪去几分,药药本就清秀,此时更增了三分颜色,出落地越发秀丽,颇有弱柳扶风风姿。

老老头在屋内应了一声,药药背起药篓,听到院外清脆的铃铛声,奔向柴门外的驴车,看到车边执鞭青年甜甜问好,“二哥早”,蹦跳爬上车去。

何居树驱起驴车,毛驴头上悬铃叮叮当当。

药药手中递来包好的芭蕉叶,何居树打开一看,是两个野菜团子。

何居树颤了颤唇,到底是未出声,从怀里掏出一个面馍,还冒着蒸腾热气,递给药药。

“呀……”药药惊讶,两人互看手里的吃食相视无言。

馒头还烫手,药药下意识就要扯开何居树衣领去看烫伤。

“别……”何居树攥住衣领拦住了药药,二人再次相视,何居树强自侧过头,心中慌乱,嘴边言语,却是说不出来,脸颊泛红直上双耳,手中的菜团也掉在车上,散落开去。

先生说过:“男女授受不亲”,只是不知为什么,看到药药担忧,他却心生欢喜。

药药是个七窍不通的小丫头,只是诧异,只觉得自己行为鲁莽,冲撞了何居树,愧责低头,“抱……抱歉,”捡起野菜团子重新包好,放到了何居树身侧,垂头一路无言。

“扑通、扑通。”何居树胸腔起伏,慌张拿起水扁吞咽大口冷水,压制心中悸动。

摸着温热的菜团,吹去浮尘轻轻咬了一口,细细咀嚼,甜的。

“好吃。”

哈?药药惊喜抬头,二哥没嫌弃她,她刚刚……真的不是故意的。

药药扭扭捏捏,并着双手,发出嘿嘿傻笑。

憨丫头。何居树不知怎么,也带丝浅淡笑意,眸中恬恬,眉目轻柔。

镇上似乎又事发生,药药远远便看见城墙根上贴了告示,但是与往常不同,并无人问津。

知药药好奇心重,待靠近些,何居树下车牵驴,药药也窜到告示旁,手指着榜文一行一行嘟囔:“梁……水……小男……花……浮尸……前去认领……小心……知?”回头征询何居树,她读的这几个字对不对。

何居书咬唇,忍俊不禁,一本正经闭眼点头。

早些时候村里请了先生,偏偏药药最怠懒,年龄又最小,气得先生吹胡子瞪眼睛。

药药不爱读书,却也奇怪,先生文册不识几字,拿起医书却全认识,一旦脱离医书又掰扯不清。

“是梁州潦水淹死个矮小男人,官府让人去梁州府认领。那人穿着绿衣裳,衣裳上绣了花,官府还说,让人出行注意,小心溺水。”何居树看着眼前小女子迷糊的样子,耐心为药药解释。

好吧……

衣服绣花,绿衣裳,这个形象怎么这么熟悉呢?药药歪头,又想不起来究竟是谁,反正她身边没人穿绿,不是身边之人就好。

药药到姜家时,姜王氏正熬了红薯粥,锅里煨了只山鸡,刚揭锅。

“正说呢,就到了。来,药药,居树,姨妈给你们盛碗鸡汤”。

徐林昭抱着一袋米粮与挎着菜篮的姜奈奈,在两人身后一前一后也跟进屋。

几人互相问好点头示意。

山鸡是老大姜莫莫的公公拿过来,还给了一些银钱,说是亲家有难,帮不上什么忙,略带薄礼,希望姜家不要嫌弃云云。

姜文文这两天正吵嚷着回家,要帮忙经营灯笼铺,说她受的只是小伤,不碍事,没必要花费银钱来治她。

被姜父与姜王氏一顿呵斥,说,长线的疤,哪能说好就好了,他家虽然遭了难,却也不能苦了孩子,天塌下也有他们顶着,由着姜文文瞎操心什么,说得姜文文泪眼汪汪。

姜父、姜王氏心中更是难过,只不过强撑着面子罢了。

刘郎中正叮嘱要为江文文吃些补物,刘家就送了只山鸡过来,解了补物之急,否则他家现在哪来的钱给姜文文进补。

姜文文的确恢复得很快,拒刘郎中说,明日就能正式拆线了,拆线后禁忌见风见水,回家安心静养便可,只是补药还不能断,要再喝一些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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