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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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库内，鼹从一楼跑到二楼，赶到洗手间将绷带递给我。
“谢了。”我关上水龙头，用毛巾擦了擦刚洗过的伤口，抬头一瞅，这小子还没走。
“要帮忙么？”鼹问。
我摇了摇头，俯身倒了些酒精在毛巾上：“放心吧，和我过去的经历相比，这点小伤根本没啥！”
话音落处，门帘一响，又有人进来了。
“鼹，你在这里干什么？”说话的是卢令，不等鼹回话，他便摆了摆手“快下去，宰德吵着要见你呢！”
“宰德是谁？”鼹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一个黑客，和你差不多大。”我刚把酒精敷在伤口处，正疼得很，只得边吸气边说话。
“哦。”见卢令一脸“这儿不欢迎你”的表情，鼹略显不情愿地转身走了。
只剩下卢令一个人倚在墙边，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有话快说！”我忍着痛将伤口裹了几圈，最后用嘴咬住绷带，用力一勒一系，完成了包扎。
“脸上有血。”卢令比划着说。
我面对镜子一看，当即拧开龙头，捧着水洗了把脸。
“说吧！”干完这一切后，我往池子边一坐，头也不抬。
“黄狗那个事……”卢令来到我身边，压低声音，“……你放水了吧？”
“凭什么这样认为？”我抬头，两人四目相对。
“你对阵过吸血鬼和帕修斯，揍过慕长庚，异能不会这么弱。”卢令面色微沉。
“恶灵中有弱也有强，只是强者居多，战斗时出现的效果往往是由强者主导形成的。当然，强者的服从性会很低，皮起来连我都咬，把它们放出来当陪练，我怕有风险。”我肃然道，“还有，我信任你，但是我不了解他们，我已经告诉了他们我的弱点，便不能再暴露我全部的实力，谁能保证这些人中间不会出现叛徒？再者说，我只需模拟出「瞬移」就可以了，毕竟吸血鬼才是真正的对手。”
听完这一番话，卢令竟哑口无言了，良久，他长叹一声，皱着眉别过脸去。
我敢说，若是搁以前，我绝不敢这么和卢令说话，但离开药蓠和枭哥之后所经历的这一切，似乎让我慢慢懂得了如何孤身一人在弱肉强食的地下世界中活下去。不，不仅是活下去，还要像刚才在比武场上那样……风风光光地活下去！
“卢令，”念及此，我伸出一只手搭在卢令肩上，“放心，我一定会在保证计划不败露的前提下，训练出一支让你满意的队伍！”
待他再看向我，我已经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径自点上抽了起来。烟雾缭绕间，我注视着镜子中的自己，那张脸，忽然让我感到一丝陌生。
“小看你了呀，莫昱。”不知为何，我竟从卢令的语气中听出一丝凄楚。
未等我弄明白，他已经撩开门帘，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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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真的嘛？跟我们说说，那个女人是什么样的？”
我刚下楼，便听到机车大叔兴奋的声音，就见他、黄狗、阿硕还有卢令正围坐桌前，银牙站在桌上，脸上露出骄傲的神色，夸张地比划着。
“怎么说呢？”银牙仰起头来嗅了嗅，然后陶醉地闭上眼，语调深情，“她就像是，上面的世界。”
“上面的世界？”机车大叔挑着眉毛重复了一遍。
“太抽象啦！”黄毛不满道，“再说具体一些！”
“说说她的舞姿吧！”阿硕提议。
“在聊什么呢？”我来到一楼，不无好奇地走上前。
见我来了，大家纷纷起立，连银牙都恢复了正经，只有卢令还沉默不语。
“昱哥，你还好么？”机车大叔抓住我的手，急问。
“伤不要紧吧？”黄狗也关切道。
“小事啦！”我连忙摆手，顺势话锋一转，“哎对了，你们刚才聊啥呢？”
“聊，呃……”银牙欲言又止。
“聊女人，”卢令冷冷接过话头，“你最不感兴趣的。”
我一怔，随即晃了晃食指：“不不不，我决定了，从今往后，大伙儿喜欢的我也会尽力去了解！”
“哥的意思是……”黄狗似懂非懂。
见他们还不明白，我素性也找了把椅子坐下，往桌上一趴，对满脸迷糊的银牙道：“喂，快继续，我也要听。”
“我刚讲到哪儿啦？”银牙求救似的环顾四人。
“呵，”卢令突然笑了，在大伙儿惊异的注视下，他开口道，“昱哥不是想了解么？不如今晚哥几个就一起去趟「宾遐观」，带昱哥开开眼。”
“这……这么晚？”我惊问。
“时间不是问题。”黄狗整理了一下发型，解释道，“这么难得一个美人儿，一定会被那些大老爷们儿争相点名的，不到三更也无法休息。关键是哥你这伤……”
“无大碍啦！”我笑着拍了拍他，“放心，出个门而已，又不是去干架！”
“但是，”机车大叔想了想，转向我道，“昱哥不是被通缉了么？「宾遐观」可是在市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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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车大叔有个绰号叫「小鲁达」，因为他的为人就像《水浒传》中的鲁达一样，胆大心细，热心仗义。
“鲁，鲁达叔，这真的……可以么？”
卢令、黄狗、阿硕和银牙全围在洗手间的镜子前，等待着小鲁达完成为我染发的最后一步，终于，吹风机一关，我紧张又忐忑地睁开了眼：只见镜子中的自己一头平顺的红发，只剩额前的刘海还留有往日的凌乱不羁。
“呃……”我张了张嘴，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看起来比之前痞多了。”卢令客观评价。
“试试这个！”黄狗从抽屉中取出一副眼镜，小心地替我戴上。
“更痞了。”阿硕说着，啃了一口手中的玉米。
“还有！”银牙突然跳过来，站在我的膝盖上踮起脚尖，将一片创口贴黏在我的鼻梁上。
我一怔，望着镜子里俨然一副不良少年模样的自己，索性朗声道：“谢谢你们！”——“这个造型……”我起身，麻利地披上枭哥的黑风衣，把领子高高竖起，“……我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