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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养夫位极人臣后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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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东苑,主仆俩甩了一身麻烦,又是另外一幅心境,沈月边走边责问:“大早上,你怎么跑她院子里去了,不是不让你招惹她吗。”

“这个时候,哪儿大早上了,再说,这次真的是冲我不冲你。”阿碧道,“她趁你没醒,先把我拉到院子里敲打了一通,然后拿出了两根连秦妈妈都不戴的簪子收买我,说是我跟着她……挣个前途。”

沈月只知道林桑若嫁给了富商,也不知道她和离后这般光景,听着比她还拮据,“这么说,她是看上你了。”

阿碧没好意思说,林桑若身边一个个丫鬟面黄枯瘦,自己是多没安全感才找这么丑的丫鬟,这种人要是得势了,能容得下她才怪。

她点头:“嗯,把我收买或者赶走,等你身边没了可信的人,再慢慢对付你,她都不亏。”

沈月闻言意识到自己误会阿碧了,不由停下脚步,揉了揉她的脸,一脸认真道:“回去拿个毛巾敷一敷,谢晗的药还是挺管用的,等我待会儿给你偷来擦。”

阿碧听见她最后那句话,额角的青筋凸凸了两下,刻意忽略掉她那双圆溜溜的杏眼,严肃道:“对付这种不安分的人,你这一巴掌也太轻了,她以前把你害的那么惨,你就不想出这口恶气吗?”

“说实话,她每次眼睛珠子一转,一开口,我不是没有感觉,只是不想跟她一般见识,有的时候逼急了,我甚至想按着她的头打一顿,但是现在,我还挺谢谢她的。”

“谢她什么?”

沈月想到章柏尧,眼底藏都藏不住笑意道:“要不是她,我也看不到别的男人有多好啊!”

“是章大人答应你见你父亲和母亲了吧?”

“对呀!”

阿碧见她一脸少女思春,不禁凑近道:“那你打算怎么感激他,以身相许?”

“大人,下午您还出去吗?”

前面传来常喜的问话,沈月抬头和刚进院子的谢晗四目相视,她想到阿碧刚才说的虎狼之词,脸色腾地一下就红了,沈月从来没想过,原来整日躲着她不见人影儿的人,最近总是阴魂不散,再多来点这种意外,她真的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

她低着头故意假装没看见他,催促着阿碧道:“你在看什么呢,走啊。”

常喜原来是不想误会的,但看到俩人脸色都这么红,再稍微加上以往的印象,难保不觉得她们是在说自家大人。

“公子,难道您收留了她们,小姐心怀感激,要以身相许?您要是没做好准备的话,她要是以后再找过来,要不我还像以前一样再帮您挡挡?”

第27章

谢晗面无表情的目视着常喜一脸忠诚的面孔, 他一直以为他厌恶虚伪,但这算是他生平头一次不喜欢旁人这么憨厚,半晌, 淡声道:“去把我的画拿到书房。”

“哦。”

常喜连忙应了一声, 可是刚才大人好像还没告诉他要不要挡人,于是, 他走了两步又折回来问:“对了,大人,那我要不要帮您……”

“顺便把我桌子上的书拿来, 我要看。”

常喜道:“可马上要吃饭了。”

谢晗颔首:“去请小姐吃饭。”

“好。”

常喜应了一声后,谢晗已经进院子了,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没想起来,刚才大人好像每句话都回答了, 又好像什么都没回答, 他正想着刚才准备问什么来着,再回头, 身边已经没人了。

沈月前脚回屋,后脚就被叫去吃饭, 别说她现在压根不想看到谢晗, 何况她从来没有吃早饭的习惯, 一脸匪夷所思道:“我刚起床,吃饭这么快的吗?”

阿碧没好气推搡了她一把,她边说边往外拽:“你还好意思说, 你什么时候醒的!已经中午了,早该吃午饭了, 赶紧过去, 别让大人久等了。”

“他要饿了早自己吃了, 哪儿会好心来请我,他都不着急,你着急个什么?”

“就是因为大人不着急,我们才要着急啊,这样才不用让人家久等嘛。”

“这样的吗?”沈月明知故问道。

“下次,要是章大人请你过去吃饭,你也会这么慢悠悠的在这儿问我,这样的吗?”

沈月一路被推搡着来到了正厅,谢晗已经在里面坐着了,她盯着旁边多了一副碗筷,没话找话道:“怎么多了一副碗筷?”

常喜道:“这是章大人的,他临时有事,不来了。”

沈月心里蓦地一顿,原来他今天真的会来吃饭,“他去哪儿了。”

“好像是去安置一位姑娘。”

话音刚落,谢晗微抬了下眼皮,只听见沈月一个人在旁边喃喃道:“姑娘?”

沈月对着旁边一脸沉静的谢晗问:“章大人温文尔雅,英俊多才,燕京应该有很多姑娘喜欢他吧?”

谢晗闻言,抬眼瞥了她一眼,故意道:“他是永安侯嫡公子,将来婚配自有生母长公主做主,但是有一点。”

沈月凑近,神情专注的问:“什么?”

“她的儿媳肯定不会在粗鲁顽劣,大字不识几个的罪犯之女里挑。”

他这一句话,全部都是在说她的短处,几乎否定了她。

沈月被受到打击,撂下筷子道:“你!你是在说我吗!”

谢晗道:“我未必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实事求是,你歪打正着,对号入座我也没办法。”

沈月这下彻底被伤了自尊,红着眼睛问:“你就那么讨厌我吗!一定要每次说这种扎心的话!你是不是觉得你看不上我,所有人都看不上我!”

谢晗目视着她:“我是让你清醒!”

沈月起身对着他那张冰块脸,没好气道:“你还是自己先清醒清醒吧!”

……

这顿午饭,不欢而散。

章柏尧来的时候,谢晗一个人在喝茶,脸色不是很好。

他环视四周道:“沈月呢?”

谢晗听到沈月二字,放下了茶盏,“你找她何事?”

“我想让她帮我去抓一个人。”他坐到旁侧,一脸认真道,“地下钱庄落网之鱼,终于被我逮到人证了。”

这事说出来是好事,案子终于有了进展,章柏尧也颇有成就感,然而,他说完后,谢晗只是目光沉沉的抬眼瞥了他一眼,冷声问:“你们京兆府是没人了吗?”

“京兆府那点俸禄……”章柏尧意识到这话有些失言,压低了嗓音道,“朝廷要是能给我请来这么厉害的衙役,我哪儿还需要找你帮忙做说客,再说,真有这么厉害的人,逍遥快活,人家干嘛来我京兆府?”

章柏尧见谢晗不为所动,掏出了一个册子,先示好道:“这是你要的名单,我从刑部给你带来了,想不到你对我的事这么关心。”

归根到底,地下钱庄的案子是他的事,劳好友这么操心,章柏尧也颇为惭愧。

谢晗拿起来册子,大略扫了一眼,“裕王府?”

他心里一阵狐疑,脑海中蓦然想到吉祥镇遇刺的那晚,风将军曾交给他一个腰牌,便是出自裕王府。

章柏尧清了清嗓音:“柔丹,是裕侧妃名讳,说起来,沈家的案子也与她颇有渊源。”

谢晗不禁对裕王府产生了几分兴趣,合上了名册问:“什么渊源?”

“我之前跟你说过,裕贤王已经仙逝,裕王府只有一位世子,而这位唯一的世子就是裕侧妃的亲儿子,陛下对裕贤王兄弟情深,这位世子身份自然十分贵重,他被太后娇宠惯了,性格自然顽劣不堪,于是陛下给了他一个虚职,给他专门设立了一个南箕司,在刑部专门勘察没人理会的悬案。”

常满身负多重命案,退隐多年,不可能一夜之间被所有人记起来。

谢晗记得他刚进京上任,是南箕司其中一位官员,指出沈家窝藏要犯。

章柏尧道:“本来你上任当天要被革职随沈家一同关入天牢,好在你反应快,不禁保全了沈家,还得到了陛下的赏识,说起来,我也是去了趟刑部才知道,这件案子现在是你在查。”章柏尧一口气顺着说下去道,“那你直接让沈姑娘见见她父亲和母亲又有何妨?”

谢晗不动声色道:“她已经求过你了?”

“嗯。”

谢晗神色微微有些失落,转瞬即逝问:“她为何不自己来找我?”

这种事,她都要先问过章柏尧……

章柏尧自然不能说,是她答应沈月去见她父母,她才答应去尚书府,这空手套白狼的事,“我已经答应过了,你好歹给我个面子。”

谢晗想到沈月红彤彤的眼睛,“不是不能见,而是要等,刑部录口供期间,一旦罪犯见了外人,口供就要作废,要等到宗卷交到大理寺,才能见人。”

“那不就要等到结案的时候了?”

章柏尧若有所思的喝了口茶,只怕沈月等不到那时候,他既然已经答应了,总要再想想办法。

沈月没吃饭就回到了屋里,东苑里的人眼睛也没闲着,把事情经过跟林桑若复述了一遍。

玢儿从洗脸盆里泡好了湿毛巾,递给了林桑若:“小姐,咱们要不要去把今日的事……”

林桑若抬头目视着她:“今日的事什么?等着沈月过去跟他说出那番话,让谢晗对她更内疚吗!嘶……”

她没好气的接过毛巾,敷在了脸上,因为嘴角吃痛,嘴巴有些张不开,含糊道:“她身边那个丫鬟,无非是觉得谢晗亲近她多于我,你等着吧,以后府里的人也会渐渐势利起来,等我的脸好了再……嘶……”

沈月在她脑海中不过是当年只知道跟在谢晗身后的丫头片子,丁大点的萝卜头,难道她还赢不了一个丫头片子吗!

她以前不会输,现在也绝对不能输!

“可是小姐,咱们当时说,只在府上寄住三个月,如今三个月也快到了。”

林桑若捂着吃痛的脸颊道:“三个月不过说辞罢了,离开了谢府,我现在又能去哪儿,罢了,我还是要趁着现在见他一面……”

兴许他看到后,能多一点怜悯……

纵然她讨厌往日卑躬屈膝,如今也不得不再装出对沈月畏惧的样子再摇尾可怜留下来。

她心里越想越气,她明明饱读诗书,比沈月更像闺阁小姐,凭什么每次要装作被她任打任骂不还手,每次她在人前刻意捧着沈月把自己装作卑贱的样子,对自己何尝不是一种侮辱!

迟早她要把今天的隐忍,将来连本带利的从沈月身上讨回来!

“那要不咱们趁着大人刚吃完饭,咱们过去?”玢儿试探着问。

“笨,自然要等着谢晗发现,我过去不是明摆着告状吗!”林桑若说完,见她还是不明白,没好气道,“你去要点消肿的药!”

……

沈月心情不悦,被阿碧带到街上,采买过几日去探望父亲和母亲的衣物,心情才稍有好转。

“阿碧,你比我细心,你觉得除了厚实的换洗衣物还有吃食外,咱们再带点什么?”

阿碧想了想:“老爷要是爱看书的话,咱们应该也能带两本,让他打发打发时间,其实,咱们还不如再把剩余的银两打发那些衙役,有他们照顾,老爷和夫人在刑部应该会好过一些。”

“你说得对,那咱们去的时候,再带两瓶好酒。”

阿碧道:“两瓶哪儿够,带四瓶,他们分给底下的兄弟,自己也要留一瓶的。”

谈话间,沈月盯着前面的粉衣女子已经很久了,总觉得她背影有点眼熟,直到她转身采买胭脂时,沈月看到了她的侧脸,朝阿碧道:“你等我下!”

沈月跑过去轻轻拍了拍她肩膀,在她耳边唤了一声:“采音!”

魏采音自来到燕京,还从未有人唤过她的闺名,只觉得有股亲切感令她回头,盯着眼前背着手容光焕发的红衣女子,与记忆里的萝卜头重合,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试探着问:“沈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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