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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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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还好接连几天都没再见到那个人,孙易也没来找她。谢煜这段时间也很忙,孟楚洲没打算把这个事告诉他。

谢煜也不是每个晚自习都留下来练,这要取决于另外两个人怎么安排——不过他还准备参加这个月的竞赛,得空出点时间多刷点题熟悉一下。

每晚多出来的守店时间基本上给她织围巾了,客人很少,偶尔几个也大多是外卖订单。

周六那天,正值双休,蛋糕店晚上的外卖订单多了些。

孟楚洲看了眼手机屏保,十一点二十,以往这个时候准备关门了谢煜还没来。

这时候店里的座机响了,她打了个哈欠接了:“喂?”

“老板娘这时候还没关门啊?”对面的声音带着电流音。

“老板娘回去了——本来是该关门了的。”她听出来是老板娘的一个熟客,她笑笑,“王先生需要派送吗?”

一般熟客不会在外卖软件上订单,而是直接打电话到店里。

“给儿子定的生日蛋糕本来想明天取的,但是他明天有事得出去,我们想提前给他过了——店里应该就你一个人吧,可以派送吗?”

这个蛋糕她有印象,老板娘做了一上午呢。

是比较紧急的事情,又是熟客,她还是去送吧。

于是孟楚洲答应了,正好她准备关门了在店门口等小煜来,王先生家里不是很远,骑店里的小电摩几分钟就能送到,她找了个便条准备给谢煜留个言。

这时候路上行人不算多,孟楚洲把店门钥匙揣兜里戴上头盔,就出发了。

这条街离热闹的烧烤摊有点远,没有人间烟火的热闹,城市的夜景,也多了几分孤寂。

压没有人的马路,总让人连想起悬疑片里的追击情节,大多会出现在马路上。

骑车路过垃圾车旁那条深长寂静的小巷时,她隐约看到一个身影熟悉的行人。

下一秒,她被人从小电摩上恶狠狠地拽了下来。

摩托倒地,蛋糕摔烂,头盔被取下,她被人扯着头发拖进巷子里。

恍惚间,她终于看清了那个男人的脸,结果不出她所料,是孙易。但她第一个想到的却是,小煜会不会一直在店门口等她啊。

其次就是,王先生的儿子这次生日可能吃不到蛋糕了。

这个时候她的反抗只会引起孙易更多的施虐欲,她无视腿上被拖行带来的伤痛感——肯定淤青了,不过庆幸自己戴了头盔,被拽下来时没伤到脑袋,她扶着墙让自己上半身尽量保持直立。

孙易狠狠给了她一巴掌,她有些耳鸣地偏过脸,抹了把生理眼泪。

她刚才被拽下来时抓紧了挎包,还好挎包还在,她安心了些。

只有拖延时间才能有更多获救的机会。

“孙先生,你和大学生做过吗?”她比自己想象中更冷静,“在报复我之前,难道不想试试?”

……

谢煜推着单车过马路时一眼就看到已经熄灯关门了的蛋糕店。

他有些着急地停好单车,注意到台阶上有孟楚洲留的字条——

“去送单了,应该不用多久,在这等我。”

她落款写上了时间,写这张纸条的时间是十一点二十。

他刚出校门的时候就已经快十一点二十了——被物理老师留下来讲了两道题,这几天晚上都是这样。只是今天尤其晚了些。

一种惶恐和不安袭上他心头,他喉结上下一动,喉间有些发紧。

不过校门离这里没多远,这点时间她就算骑车也去不了很远的地方。什么地方离这里比较近,但是就算有人喊叫也不容易被发现……

那条深黑的巷子蓦然浮现在他脑海,他心如擂鼓,疯了一样朝那跑去。

他在想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渐起的秋风呼啸吹过时他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他只知道自己在害怕,孟楚洲以往说的话动画似的一帧帧涌入他脑海,而后是林佳琪,而后是孙易。动画最后定格在孙易被带走时,转过来对姐姐做口型的那个画面。

“你等着。”孙易说。

画面定格在这,他也正好赶到了巷子,他红着眼睛看到孟楚洲被抱着抵在墙上,那个男人在吻她的脖子。

她没有反抗。

只是她的脸始终转向巷口,脸上带着泪痕,连眼睛都是雾蒙蒙的,像一潭死水。

她看到他了,委屈涌上心头,眼泪无声地顺着脸颊滑落到下颚滴下。孙易没注意到她的手伸进了挎包里。

趁他注意分散,她终于抖着手从包里拿出折叠刀狠狠扎向他的肩膀。

“操!”

他穿着的白色衬衫刹那间染红一片,又骂了句脏话,刚想扯她的头发却被谢煜猛地踹倒在地上。

他比谢煜想象中要弱,可能是成天坐在办公室。

“你怎么敢的,你怎么敢的……”谢煜几乎是磨着后槽牙说出这句话,他尝到自己嘴里的血腥味,是刚刚咬的太紧的结果,他眼睛还是很红,掐着孙易的脖子拳拳到肉直到手背见了血才冷静一点。

孙易偶尔能吐出几句侮辱谩骂的话,谢煜越听脸色越难看,起身冷着脸踩在他脸上,堵住他的臭嘴。

孟楚洲还算冷静,在孙易被制裁住后就摸到手机打电话报了警。只是人还不住颤抖。

“姐姐,”谢煜笑了下,眼底却阴沉一片,“把刀递给我。”

她掌心早就沾了灰尘,只能用手背擦了下眼泪,哽咽道:“你,你别太过分。”

“知道,我有分寸。”

她把刀放在地上推过去。

见她一直捂着胸口,谢煜语气一冷:“他还伤到你哪了?”

“不是……”孟楚洲说到这个就不住掉眼泪,“我内/衣……被扯掉了。”

脸上也疼。但她没说,总感觉现在的谢煜似乎有点不受控,怕刺激他让他酿成大错。

谢煜久久没说话,然后轻轻笑了一声。

“孙易,”他近乎呢喃细语,“我得杀了你,我得杀了你……从哪开始啊……”

孙易在他手下猛烈挣扎,红鼓着眼睛死死瞪着他。

注意到她惶然的目光,他轻声安抚道:“姐姐别看,收拾一下自己,很快就好了。”

见她带着泪痕有些固执的还是看着他,有些无奈:“放心,我有分寸。”

但他想的却是,割掉孙易的大动脉算了。

之后孟楚洲真的就没看了,找到属于自己的东西收拾好,抱膝靠墙坐着,呆愣愣地盯着地面。

她在想,该后悔帮了林佳琪吗?

她不知道,这时候谢煜几乎阴郁的凑到孙易耳边警告他,怕她听到,他故意放低声音。

“……你工作的地方一定离这里很远吧,不然怎么敢肆无忌惮的发混,”他说着笑了声,“我会把你之前做过的所有事都寄给你的公司——你做这些之前应该就想好了被开除的可能吧。但这不重要,我主要是想让你颜面扫地。”

他用刀尖碾过孙易的嘴唇,划出一条血痕,孙易之前被揍了脸因此嘴里含着血,说话有些含糊,但仍然恶气:“你不过是个高中生而已,我告诉你,我关不了几天出来,我还找她,我还要去你们学校闹!你姐也真是个婊/子……”

剩下的话没来得及说,谢煜笑着挑了他一颗门牙,让他满嘴血红。

“不错,我只是个高中生而已,”谢煜嗤笑,“而且我现在连父母都没有,你说我有什么顾虑吗?杀了你去坐牢也没什么可怕的。”

孙易咽下满口血污,盯着他许久,意识到他是认真的。

“小煜,”孟楚洲出声提醒,“警察应该快到了。”

孙易想跑,于是又开始剧烈挣扎起来。谢煜一脚踩在他右胳膊上,直到他额头青筋暴出,额角缓缓渗出汗。而后才有些嫌恶地攥住他的手,借他的手握住刀,往自己胳膊上划出很长一条口子,滴答渗血。

谢煜看了眼自己胳膊上的刀痕,有些不耐烦地往裤子上擦了下手。

“我什么都没有,只有她了。所以你知道,如果再敢动她,”他眼里尽是冷意,“我不介意坐牢。”

“听懂没。”他拍了下孙易的脸。

孙易眼皮被打肿了,睁不开,有些恼火:“知道了。”

谢煜觉得有些不解气,又往他脸上砸了几拳。

“知道了语气还不好点。”

警察到了,一眼看到躺在地上满脸血污的嫌疑人。又看到蹲在嫌疑人旁边冷着脸的平头帅哥——这气质活像一个社会混混,一把沾了血的刀子被丢在一旁。

孙易被单独押送走了。

一位女警察来安抚孟楚洲,她心不在焉的应了几声,在看到近乎昏迷的孙易被压走后才不顾压麻了的腿,径直跑向谢煜,搂着他脖子紧紧抱着他。

谢煜把流着血的胳膊往里掩藏着,另一只手摸着她的脑袋,眼里晦暗一片。

好想吻掉她的眼泪……好想覆盖掉她身上其他人的味道。

他用指腹压蹭着她的脖子,隐蔽地吻了下她的额角。

直到民警不住咳嗽地暗示他们,孟楚洲才恍然松开,谢煜十分自然地将手指挤进她指缝,又是十指相扣,她却一点没有反抗。

在她无意识的情况下,早就已经一点点地越来越依赖他了。

这是两个人第二次坐警车了。

孟楚洲却始终恹恹的不愿说话,谢煜有意哄她开心,问她:“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快就压制住他了吗?”

她没出声,只是不再看窗外夜景,而是一双潋滟的眼睛注视着他。

“因为我爸老带我去拳击馆然后趁机揍我,”谢煜咳了声,“所以我一气之下学了拳击。”

“但我没跟你说,我爸的教育方式不限于这个。”他捏了捏她的手,冰凉,于是贴到自己脸颊边,有些讨好地看她,“初一的时候我爸带我去看恐怖电影,知道我怕鬼了。”

手贴在他脸颊上暖暖的确实很舒服,可能还由于一些她不敢深思的理由,她并不想抽回手,瞟了眼前排的警察,小声问“然后呢。”

“然后他就每个星期带我去鬼屋,每周末都去。发现我对一个鬼屋免疫了,就带我去另一个没去过的鬼屋。过了一个学期,我就能面色如常地掀npc的面具了。”

她好像听到警察叔叔笑了一声,她也没忍住,翘了下嘴角。

等到到警局他们坐下来后谢煜才问,这有没有医药箱。

“有,你们谁有额外受伤吗?”刚才安慰孟楚洲的女警察问。

“我身上应该都是暗伤淤青什么的……”孟楚洲说到这,心里咯噔一下,转向谢煜,“你刚才受伤了?”

谢煜摸了下鼻子,缓缓伸出左胳膊:“……不算很严重。”

只不过短时间止不住血。

女警察语气严肃了起来:“刚才在车上怎么不早说,车上也有医药箱——这么长的伤口越早包扎越好恢复,你拖这么久说不定要留疤。”说着给他拿纱布包扎。

伤口几乎从三角肌划到手肘下的小臂,而且伤口有一定深度。孟楚洲看着女警察抿着嘴给他包扎,喃喃问他:“孙易划的?”

“……嗯。”

孟楚洲突然眼睛红了,低着头没忍住让眼泪砸在她裤子上渍起几点深色,泣不成声,又怕哭得太难看,于是一边哭一边讲手蜷缩着抵着嘴,咬着自己的食指。

“都怪我,都怪我,都怪我……”,她陷入无限自责中,听不进去女警察的安慰了,一味喃喃自语,甚至哭的太狠打起了哭嗝,“我,我没照顾好你,都怪我,我不该去,去送那单……”

他注意到她的手一直在抖,情绪比刚才不稳定得多,突然后悔这样做。

“这根本不是你的问题!”谢煜听到她这样说,握拳的手骨节泛白,眼底尽是冷意,“如果是另一个人去帮林佳琪,他也会被报复。人渣的错误为什么要归咎在受害者身上。在这件事上姐姐你明明就是受害者,为什么要自责,关你什么事!”

女警察出去了解情况了,打算等他们冷静点再做笔录,临走前又安慰了孟楚洲几句,她听不进去,还是很自责。

“我,我说了要照顾好你,”孟楚洲用手背擦着眼泪,勾着头,像一个卑微的灵魂终于在生命这个闭塞圆环里找到宣泄疚歉悲怨的缺口,“我什么都做不好,连照,照顾你都,做不好。我一点都不好。”

她能算什么呢,一个注定平庸注定碌碌无为的人,一个愚笨只能靠盲干才能获得聪颖之人一半成果的人。

这辈子先后遇上赵乾和谢煜两个优秀的异性——两个比她优异的异性。和他们相遇真的很幸运,也总会让她开始怀疑自己。

可是她记得明明很久以前她是不会为自己的庸劣而感到难过的,明明以前的她怎样都能乐呵呵地接受自己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好像,是从乡下搬到城里上学,是从父亲开始亲自教导她开始。她被要求永远向前看,永远向别人学习,阿q精神被完全视作贬义词而在她身上全盘抛弃。因为一道难一点的数学题做不出来,她就能感到失落。

谢煜终于搞懂了事情的根结,他浅浅吐出一口气,握住她的两只手,抽了两张纸亲自替她擦眼泪。

“如果没有你,我现在在福利院。我年龄有这么大,应该也没人愿意领养我。”,他放轻声音,把她的手拉起来贴在自己脸颊,像在车上一样,“你为了养我打零工挣钱,为我学做菜——刚开始那段时间还总是烫伤手,你很善良,即使直到帮林佳琪可能会受到报复还是毅然决然选择帮她,这已经很棒了。你很努力,高三靠自己的努力进了湖大——你以前明明总跟我说还差很多一本都悬……没有人能当圣人,在你这个年纪、这个能力情况下你能做到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不要太苛责自己,虽然我不是很喜欢他——但不得不说如果你真的像你自己认为的那样不堪,赵乾为什么会喜欢你?”

我又为什么会喜欢你呢?

孟楚洲呆愣愣地用泪蒙蒙的水亮眼睛盯着他,盯得他喉结上下一动。

“拜托姐姐,自信一点好吗?”他半开玩笑道,“虽然这个比喻很俗,可你在我心里真的是小太阳一样的存在啊。”

听到这句话的孟楚洲就像自己明明能忍住的,但是一被安慰就委屈到不行的小孩,眼泪又啪嗒掉了下来。谢煜用指腹帮她擦掉了。

他说她是他的小太阳。

孟楚洲哭了一阵,情绪终于稳定了很多,摸了下他包着纱布的手臂,小声道:“咱俩做笔录吧,该回家了,你明天还得上学。”

“明天下午出来放风依旧会回家,”他说,“想吃你做的番茄牛腩。”

“……好。”

孟楚洲身上的伤都上了药,只是脸上还有些红肿。那位女警说过段时间可能要他们来出庭。

孙易的伤看着唬人,其实也不是很严重。最严重的应该是孟楚洲扎他肩膀那一下,谢煜安慰她说是属于正当防卫,让她别太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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