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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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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炎夏日,马蹄镇犹如大火上的笼屉一般,高温的天气让人热得难受。刚过端午,下了几场大雨,河流里的水还是十分混浊,每年的端午前后,是马蹄镇的多雨之节。

山上的知了好像在开演奏会,走在山间小路上就会听见山林当中传来此起彼伏的蝉鸣之音。镇上居民解暑的方式也不尽相同,成年人的解暑方式有很多,吃西瓜,喝冰镇啤酒,吹风扇,小孩儿的解暑方式很单一,每当这个时候,你往镇上小河里瞧去便能看见,至少有三五个小孩儿光着屁股在河里嬉戏打闹。

今天是7月18日,学校已经放假一个周了,只见一个小男孩儿正在家里看电视,他手里拿着遥控板,不停地挑选着自己喜欢的电视节目。今年是1997年,秦毅9岁,现在的他还是一个天真纯粹的少年,此时的他对什么都好奇,处于一个懵懂的少年,只见他穿着短袖和七分裤。

秦毅天生好动,这个年纪的他特别调皮,特别招人嫌,但是他却很聪明,只是缺乏一点学习的耐性和主动。

“秦毅,去不去河里游泳?”秦毅的朋友钱通拿着游泳裤走了进来,见秦毅在看动画片,于是冲他说道,秦毅见钱通来了便关掉电视,给他的妈妈说要出去玩,得到方珍的同意之后便和钱通出去了。

秦毅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短袖和一条黑色七分裤,两个小孩走在路上有说有笑,而且时不时地嬉戏打闹,从他们的笑声和举止当中可以看出此时的他们无比开心。

方珍有五个兄妹,老大名叫方仁,另外三个兄弟分别叫方和,方辉,方圆,还有一个妹妹名叫方云。虽然她兄妹较多,但他们素来不和,而且彼此离心,因为每人心里都有自己的利益小算盘。

马蹄镇西南方向五公里的位置有一座山,名叫金鼎山。因清朝道光皇帝来此游历过于是赐予金鼎山一个雅名“小峨眉。”金鼎山海拔2356米,山上绿茵环绕,植被茂密,沿途座落7座庙宇,每年庙会来进香求佛的香客特别多。

老三方和家就住在山脚,距离山门大概500米左右,他大哥方仁和他父母方洪的房子,虽然三家人的房子是挨在一起的,但是俩兄弟的关系却是一直都不好,因为他们都各怀心机,就怕对方比自己过得好。

马上就到马蹄镇庙会的时间了,他和自己的妻子孙芬正在家里整理新进的货,全是一些与佛有关的挂坠和纪念品,就想着在庙会那段时间能够多卖一点,多挣点钱

风的视线回到秦朝的家里,此时方贤正在店里忙的不亦乐乎,政府的采购人员李彤此时在店里采购办公用品,为了应对金顶山即将开展的关于庙会的所有工作。

李彤28岁,中等个子,面如美玉,一头齐耳的短发使她整个人看上去十分干练,今天她穿着浅黑色的九分裤,上衣是一件黑色的短袖衬衫,只见她正在店里挑选咨询着自己所需的物品。

她或时挑选办公笔记本;或时挑选常用的那几种钢笔;或时挑选几样自己家里需要的商品,以公家的名义一起购买自己私人需要的物品,这就是他们常说的只要金额不大,以公谋私,用公家的钱买自己要的东西。

这些年只要是她来采购办公物品基本都是这样,方贤也明白这些政府部门的这些采购潜规则,商家也是乐于有这些规则的存在,这样自己的商品才会销售的更多,而且政府部门采购东西有一个特点方贤是最看好的,就是他们买东西都不喜欢讨价还价,只要价格不是太过离谱,一般都是老板说多少就多少,都是签单,年底结账就是了。

马蹄镇上一共有三家这样的文具办公用品小店,不过马蹄镇政府的采购人员一般都只到方贤这里采购,所以方贤夫妇俩都和政府人员比较熟,一来二去,有时候镇政府里面的事他们也会多少知道一些。

“方姐,秦哥中午回来么?”李彤正在挑选文件袋,突然朝方贤问道:“马上就是我们镇上的庙会了,今年政府打算把金顶山的经营权承包出去,让私人管理,每个摊位每天收取20元的管理费,”李彤这会儿手里拿着两个档案袋。

“什么,今年政府不直接管理庙会的市场经营,而由私人承包管理?”方贤正在给她装挑选好的商品,听见今年庙会的经营方式有变就停顿了几秒问道:“那需要你们出具证明文件么?市场摊位的租赁费用不收了么?”

“姐,当然要收啊,只不过是把收取租赁费用的权利过度给承包负责人,要不一会儿秦哥回来你问问他,有没有兴趣承包经营权,让他来办公室谈,”李彤微笑着回答方贤刚才的问话。

此时的秦朝正在几个村子里走街串户,严格排查各个村的超生情况,查看是否有躲避计划生育的妇女。自从秦朝被选聘为马蹄镇计生站站长以后,他做事的风格立马体现了出来,可谓风风火火,干劲儿十足。

一转眼的功夫他今天已经走访了三个村子,了解了这三个村子里村民适育妇女的生育情况,据这段时间的走访工作之后他发现,大多数的妇女似乎并没有节育的想法,有的即使已经生了三个孩子被处罚过,还打算生第四胎,最突出的就是银江村的村民蒋馨和张林盛夫妇俩。

他们都是银江村地道的农民,蒋馨在23岁的时候经人介绍嫁给了林盛,林盛原本是娶不到媳妇儿的,因为政治身份不干净。而蒋馨原本是不打算嫁给他的,可是因为后期的一件事不得已嫁过来的。

林盛是一个刑满释放人员,前年因为犯了强奸罪被关押劳动改造了两年时间,当时他老婆蒋馨已经怀孕,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使他按捺不住自己的欲望就对同村的村民李红梅实施了强暴,事后还抢走了李红梅身上的一百多元钱,原以为李红梅没不敢外传,可没想到自己还是被抓了。

李红梅是后庄村里唯一的一位寡妇,她嫁给她丈夫杨章恒才几个月的时间她丈夫就患了一种怪病,没多久就直接死掉了,就因为这事儿导致村里好多人都认为李红梅是个扫把星,把他男人克死了。

当时杨章恒表现出的症状被镇医院的吴医生诊断为重感冒,只给他开了一些感冒药就让他回家了,可是没想到的是回家的第三天,杨章恒的病情急剧恶化,送到医院抢救了一天于当晚八点左右宣告死亡。

从那以后,村里的村民都认为李红梅是个扫把星,专克男人,自打杨章恒死了以后,她一直都想在找个男人改嫁,陪自己一起生活,可是给她介绍的人一听说她死过丈夫就纷纷猜测她命硬,怕自己驾驭不了,都认为是李红梅命硬,容易克夫,所以都纷纷避而远之。

但世间就有不信邪的人,林盛在他老婆蒋馨怀孕期间,一天夜里趁着酒劲儿在村道上溜达,结果走到了李红梅家附近,看见李红梅一个人在屋里就产生了邪念。于是在酒精的作用下大着胆子就闯进她家里,看着李红梅可人儿的脸蛋和姣好的面容,竟试产生邪念想和她发生关系。

在李红梅拼命反抗和呼救之下,林盛的禽兽之举并没有得逞。当时李红梅极力反抗,大声呼救,邻居周梅听见了呼救声不知道立马跑了过去,想看看发生了什么,可是当她赶到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一推开房门便看见张林盛正把李红梅压在地上,意图不轨,情急之下,她在门边找到一把扫把朝张林盛脑袋上猛打了一棍,当即就把张林盛打晕了过去,然而此时的李红梅已经衣不蔽体,一脸的惊愕,哭得很伤心。

等林盛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已在马蹄镇的派出所里,酒已经醒了,假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似的,带着疑惑的表情问警察自己怎么在这儿?是不是犯了什么事儿?听完民警的话,他虽然表现出懊悔不已的神情,但心里对此却显得无所谓,因为对于坐牢他根本不怕,里面管吃管住多好,最终他被法院以强奸罪判了劳动改造半年。

自从刑满出来之后,整个人都老实多了,安安心心地做自己的农活,成为了一个地道的农民,农闲的时候还去镇上的磷肥厂打打散工挣点烟钱,而且蒋馨还给他生养了两个小孩。

秦朝在走村串户了解到相关情况之后,连续几天到他家里做思想工作,试图通过给她讲解国家目前的人口现状和相关的人口生育政策能让他俩认识到中国人口面临的现实问题,配合国家做好人口防控工作,主动放弃继续生育的想法。

通过秦朝和同事吴德、郑明的努力,三次走访,最终成功地说服了蒋馨夫妇俩放弃生育第三胎的计划,所以秦朝今天感觉工作特别有成就感。

回到家,方贤并没有立马告诉他此次庙会商户经营权的变动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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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让他先吃饱了,坐在椅子上看新闻,看上去没那么累的时候才说了出来。

方贤说的时候,秦朝一直在心里盘算,如果把这次的经营权全部垄断了,即使每个摊位每天收30元,中间赚取10元的差价,按100个摊位,租赁15天时间来核算的话,这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于是心里开始一个计划。

次日,天气不错,秦朝按照上班时间来到镇政府刘主任的办公室,他全名叫刘天,38岁,在政府工作的时间已经有15年了。到了办公室,秦朝见刘主任穿着一件短袖t恤和帆布裤子,衣服是红色的,裤子是蓝色,正在办公桌前整理着庙会经营权的承包合同。

“刘主任,听说今年庙会的经营权有变化,所以我来了解一下,”秦朝刚一走进门口,看见刘主任就问道,说完便坐在了凉板沙发上,手里还拿着一个牛皮质的文件袋,里面装的都是钱,用来承包经营权用的。因为不知道具体要多少,就干脆用档案袋装了一沓百元钞票过来。

“诶,老秦,今儿个你怎么来了?”吴德看见秦朝突然来了,而且还知道他没有来得及在公示栏上公布的消息,感觉很惊讶,于是立马放下手中正在阅览的《承包合同书》,于是问道:“你消息够灵通的,我们都还没有把通知张贴在公示栏上,你就提前找来了,你消息够灵通的嘛。”

说完,只见刘主任把自己桌前几份散乱的合同叠在一起,捋了捋,试图让它们放的整齐一点。

秦朝告诉了他提前知道这件事的原因,是李彤去他店里采购办公用品时告诉的,觉得经营权外包是个机会,所以提前来问一下。秦朝考虑事情的确十分细致,因为政府原本想的是由几个人一起联合签合同承包管理,负责这次庙会摊贩的经营权问题,政府主要也是为了均分承包的风险,但没想到秦朝直接说了一句让刘主任比较惊讶的话。

“刘主任,这次经营权的归属问题能不能由我一个人承包?”秦朝看着他手上的一沓合同书问道,从那一沓合同书秦朝猜到政府有意让多人合作负责,但秦朝个性独断,不善与人商量,那样是在浪费时间,降低做事的效率。

刘主任听了秦朝的话,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茶,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用十分犹豫的语气说道:“行是行,只是这个租赁承包的费用就比多人合作的费用要高很多哟,至少得5千块,你冒那个险干嘛?”刘主任担心一个人垄断承包后会加大承包者的个人运营风险,于是故意说道。

说完便看着秦朝表现出来的神情,心里还在嘀咕:“老秦,我知道你干工作只是副业,其实你经营的那个店,一年的收入比上班强多了,”想到这里,他又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但是秦朝并没有被他的几句话吓着,他其实早就把运作思路想好了,一个人干的确风险很大,但据他这几年对庙会经营市场的观察,发现这几年在庙会那段时间摆摊设点做买卖的人逐年上升,所以根本不用担心收取摊位管理费的事情。

“应该不会,每年庙会我都在观察,每年的庙会从镇上街道沿途一直到山门前摆摊的人都不少,而且好像只增不减,应该不会亏的,”秦朝笑着说道。

刘主任听秦朝这么说了以后也就不再说什么,于是当即就和他签了那份摊位总承包合同,合同里写明了这次庙会凡是准备在沿街摆摊设点的商贩必须由秦朝负责,租赁费也由秦朝收取,盖上政府办的公章之后,秦朝将承包经营资格的款项递到刘主任手里,只见他把钱放在桌上点了点,确定无误后就让秦朝把合同带走了,并且告诉他在管理街面时一定要出具这份总承包合同。

方贤此时正在家里招待自己的爸爸方洪,他给女儿送了一些茶叶,方洪今年58岁,是一位当过退伍军人,曾经参加过凉山战役,退伍也快三十年了。

方洪个子比较高,他是一位十分特殊的的老人,说到特殊那只是他的思想特殊。中国刚解放那几年,他复员被部队分配到了黔州市的铁路局上班,那是一份十分清闲而且工资还不错的工作。

但是方洪偏偏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他觉得这样的生活太过枯燥乏味,于是在单位待了三个月之后就主动提出了辞职回乡,不过他所居住的村距离他工作的单位并不远,二十几分钟的车程就到了。

回家以后的他就成为了地道的农民,每天都在田里忙活,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享受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快乐。

因为多年的劳累,方洪的脸颊看上去十分消瘦,他今年才58岁,看上去却犹如68岁一般,他在生活中最大的爱好就是喜欢抽烟,不论是纸烟,还是需要借助烟杆才能享受烟味的旱烟他都抽。

“方贤,我回来了,”刚到家的秦朝走到家门口,看见老婆没在外面看店猜测一定是在厨房做饭呢,由于拿到承包合同书心里的高兴,于是站在外面就朝里屋嚷了一句。

方贤此时从里屋走出来,看见一脸微笑的秦朝,心中不免疑惑,“遇见什么事情了,瞧把你高兴成那样?”

秦朝试图走上去抱她,让她感受自己心中的喜悦,但是被方贤一把推了过去,“别这样,爸在呢。”

一听岳父来了,秦朝立马朝屋里走去,想和他商量一件事。刚走了两三步的距离,秦朝就闻见一股旱烟的味道从客厅里飘了出来,他知道一定是岳父正在抽旱烟。

“爸,啥时候到的,”秦朝走进客厅,刚到客厅口就看见自己岳父十分享受的抽着旱烟,嘴一边抽一边突出滚滚白烟。

秦朝走到电视机旁,将那份合同书放在电视机上,转身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睛里泛出一道光,看着正在抽烟的方洪于是说道:“爸,老三最近在忙什么,您知道么?”

方洪抽了一口旱烟,接着朝自己面前的地上吐了一口痰,并习惯性地用脚踩在上面蹭了蹭,然后说道:“昨天从老三家门口过的时候发现他好像进了一些纪念品,打算这次庙会在山门前摆摊售卖,”说完端起桌上的茶杯猛喝了一口。

秦朝站起身来走到电视机前取下刚刚那个文件袋,从袋子里抽出那份承包租赁合同递给方洪说道:“爸,您待会儿回去的时候麻烦您告诉一下老三,叫他不用去了,现在这件事我已经承包了,这是政府下的文件,这次庙会所有摊位租赁的事全部由我垄断了。”

听了女婿的话,方洪十分惊讶,立马坐直了身子拿过他手里的那份文件,前后仔细地看了看,好像认为这份文件是假的,可仔细看了两三遍,还是没有发现任何伪造的迹象。

秦朝坐在方洪旁边的椅子上,端起手中的杯子喝口水继续说道:“爸,能不能麻烦您一件事?”秦朝看了看岳父此时的表情,问了一句,还没等他回复又接着说道。

“爸,麻烦您一会儿到家了给老三说一下...”秦朝很认真的说,方洪也在仔细地听着自己姑爷说的,原来他是希望老三这次能来帮他管理租赁摊位收租的事儿,并且每天还给老三100元的辛苦费以及管一包烟,烟的价格在15元左右。

秦朝刚回来的路上就一直在寻思雇人的事儿,可又担心雇的人不可靠,在收租过程中动手脚,所以一直很纠结,因为阿贤要看店抽不开身,自己又在上班,更是不可能请假来负责管这件事儿,但又不想放弃可以承包收租这种好事儿,几经思考之下认为只要找到一个自己信得过的人应该就可以了。

说来也巧,本来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还有一个舅子方强,他原本是在马蹄镇磷肥厂当运输工人,一天到晚干的都是体力活,生活其实挺辛苦的,他的妻子孙佳没有工作,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一天三顿饭都围着田埂转。

秦朝这会儿给他丈人说这件事儿,本意是想带带小舅子,让他挣点轻松钱,但秦朝却忘记分析方强的过去,分析他对亲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以至于后来承包庙会经营权这件事虽然赚了钱却进了别人的腰包,把秦朝气得够呛。

方洪提着女儿给自己和老伴儿陈英准备的饺子往家走,脸上洋溢着笑容,他高兴不是因为女儿给自己准备了最喜欢吃的饺子,而是自己姑爷的为人,赚钱的事都想着自己家的人。但是他们都忘记去分析老三方强的为人。

“老三,老三,你在家么?”方洪站在门口冲屋里嚷了几句。

方强听见老爹在门外叫自己,于是暂时放下了手中正在分拣的商品,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灰尘然后走了出去。刚到门口,方洪就把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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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的的意思给方强讲了,听完之后,方强显得十分的高兴。

于是他就告诉自己孙佳,这次庙会到山上销售纪念品的事就交给她一人去经营,而他就听爸的建议去帮姐夫管理摊位租赁收租的事儿。

自从秦朝垄断承包了这次庙会的经营权的事传开以后,很多人都来给秦朝送礼,希望他能把摊位租赁的租金压低一点,给大家一个赚钱的机会,而且摊位租金每天都收,可能会让大家不敢摆摊了。

而且其中就有一个叫余邦昌的人,在得知秦朝将收租一事交给他的舅子方强管理之后,就直接从方强这里动起了歪脑筋,

“诶,余邦昌,把摊位费交一下,不然一会儿不让你摆摊了,”方强手里拽着一把钱走到余邦昌设的摊位前,见人不在摊位之前就冲屋里嚷了一句。

此时余邦昌端着一杯水慢悠悠地从屋里走了出来,见方强一头汗站在门口说话,于是面带十分谄媚的微笑冲他说道:“来,兄弟,天天来收摊位费,辛苦了,来喝杯水,冰的,”余邦昌面带谄媚的语气说道,同时把手中的杯子朝他递了过去。

方强接过杯子,冲余邦昌笑了笑,仰起脑袋将杯中水一饮而尽,顿时一种冰凉的感觉涌遍全身,他将杯子还给余邦昌后接着说道:“余哥,谢谢,你的摊位费以后就不收了,少你一家秦哥看不出来,那我走了,”说完便朝其他摆摊的商家走了去。

方强每天在街上收取摊位费,没几天时间自己私吞了秦朝大概两千多元钱,相当于他在磷肥厂四个月的工资,这个比上班强多了,而且据说孙佳在山门前销售纪念品的生意也还不错,每天都有百十来块的收入。

可是“好景”不长,在方强收了大概15天摊位费的时候,有一闲人发现了方强居中作祟,本着和秦朝相识一场的缘故,就把这件事悄悄地告诉秦朝。当时秦朝正在计生站办公室里工作,得知此事后顿时火冒三丈,于是立马停下了手中的工作,顾不得给领导请假就擅自离开了岗位,但他并有直接去找自己三舅子,而是猫在附近观察,想看个究竟,查清楚方强是不是背着自己在打小算盘,因为他不愿相信自己的亲戚会和着外人来坑自己,毕竟自己的妻子使他的亲姐姐。

人心就是这样,你对别人善良,别人却当你软弱好骗;你对别人仁慈,别人却当你难成事业;你对比人宽容,别人却当你做事没有头脑。

了解了事情的真相以后,秦朝还是本着姐夫的身份没有立即戳穿方强这段时间干的事儿,因为他不想方贤因为这件事儿弄得家庭很难堪,毕竟她和方强是亲姐弟,于是在秦朝了解了整件事情的真相之后,他回家把整件事情告诉了自己的妻子,他想征求一下妻子的想法。

方贤知道这件事以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没想到自己的亲弟弟居然会伙同外人来坑骗自己和自己的亲姐夫,方贤原本打算和秦朝一道去弟弟家里兴师问罪的,但秦朝拒绝了一同前往,因为他知道这属于他们方家内部的事,自己不便去追问。而且他也很清楚,如果是自己去处理的话,按自己的火爆脾气,肯定是先把方强狠狠打一顿,再把他的家给砸了,最后直接以诈骗的名义送他进监狱。

但他没有那么做,因为他不想让自己的妻子在娘家人面前感觉为难,更不想因为这件事让妻子成为她娘家人的敌人,只要方强能把吃的钱都吐出来,认个错,大家还是一家人,他还认这个三舅子。

方贤急冲冲去往青山村的路上,直接跑去弟弟家里,看看自己弟弟到底有没有借着收摊位费的机会从中作梗,合着外人坑骗自己家。她走在路上是既担心,又害怕。担心如果事情是真的,那以自己老公的性格是绝对饶不了方强的,挨揍是肯定避免不了,如果自己老公还不依不饶的话,他可能还会让自己弟弟去吃牢饭。

“来来来,亲家,喝喝喝......”

方贤走到距离弟弟家门口大概还有五六米距离的时候,就听见从弟弟家里传来一阵推杯换盏的笑声,看上去好像挺高兴的样子。

“亲家,这次谢谢你提醒,教我坑我姐夫钱的方法,直到今天我姐姐他们都没有发现我每天交给他们的钱数目不对,”方强露出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而孙佳这会儿还在旁边的和厨房给他俩烧菜,只见桌上的菜都快吃光了。

“嘣,”一声门响,把正在喝酒聊天的方强,余邦昌以及孙佳惊了一跳,方强立马朝大门的位置看去,只见自己姐姐方贤面带怒气看着自己。

方贤用恶狠狠的眼神看着方强和孙佳夫妻俩,心里已经开始在对自己弟弟无情地唾骂,骂他是白眼狼;骂他忘恩负义;骂他吃里扒外。

方贤又顺带蔑视了余邦昌一眼,只见他脸色通红,还散发着一股酒气,显得有些惊愕的表情此时正衬托出了一副小人得志的可憎嘴脸。

“二姐,你...你...你怎么...怎么突然来了?”方强用十分心虚忐忑的语气问了一句,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是否已经被姐姐听见了。

“是,我怎么来了?”方贤朝弟弟的位置走了过去,一边走,嘴里还在念叨:“我来看看我吃里扒外的好弟弟,不行么?来看看他是如何伙同外人来蒙骗自己的姐姐姐夫的?如何拿着姐姐对他的信任去骗他姐姐家的钱?如何与一个毫无关系的外人因为共同获利而变成亲家?”

方强知道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已经被姐姐全部听见了,他的心里开始陷入无比惶恐和心慌的意境。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贪心,才能让姐姐和姐夫能够不生自己气;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明自己那样做的原因,才能让姐姐和姐夫相信自己只是一是贪恋起意;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坑姐姐钱的原因,才能让姐姐和姐夫原谅自己。

然而孙佳和余邦昌此时都是一言不发,只是看着方贤距离方强的距离越来越近,眼睛里透出无比的怒气和责骂的声音。

“啪,”只听见一记力度不小的耳刮子打在了方强的左脸脸颊之上,方强顿时感觉左脸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余邦昌被惊着了,就连平时生活中比较泼辣的孙佳此时也没敢吱声,只是在厨房那里站着,手里还拿着炒菜的锅铲,就连此时锅里的菜似乎都已经糊了也无暇顾及。

在方贤的一再逼问下,方强说了实话,帮姐姐收取摊位费的这段时间,他一共私吞了大约三千多块钱,而那些钱陆陆续续地已经被自己买烟买酒请人吃饭了,现在手上还剩有不到八百块钱,他愿意把那八百块立马还给姐姐,至于那些已经花掉的部分要给他一点时间,因为磷肥厂还有一段时间才发工资。

“啪,”方贤又是一记耳光打在他脸上,方强依然忍受着姐姐怒气的惩罚没敢吱声,毕竟是自己有错在先。然而余邦昌此时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见这会儿气氛不太好就不辞而别了,站起身来看了正用右手捂着脸的方强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就走了,走的时候脚步很轻,好像怕打扰到正在教训弟弟的姐姐。

事后,方强依然没有归还坑他姐姐家的那些钱,因为他知道秦哥很会赚钱,几千块的金额他根本不会放在眼里,而且自己还挨了姐姐的打,也算扯平了。但那几千块对方强来说却不是一笔小钱,都相当于他在磷肥厂半年多的工资了,要他攒半年的钱再送给别人,他才不干呢。最后在方洪的劝说下,他实在没办法,就给自己的姐姐打了一张欠条,约定一年之后再还那笔钱。

从那以后秦毅算是真正认识了自己所谓的亲人,做的事有时候连素昧平生的外人都不如,因为他知道外人即使想坑自己,自己也知道防备,但是这亲人要是对自己动起歪脑筋,那可真是防不胜防,甚至根本就是无从防御。

从那以后秦朝再也不相信妻子家的那些兄妹,他家的事能不参与就不参与,所以后来无论她的亲戚家的任何事自己能不去就不去。

什么是亲人?很多人会说当你有难处了,第一时间能站出来帮你的就是亲人,但这句话在秦朝这里好像并不适用,因为只有经过一些事,才能看见对方内心的真实想法。

承包佛山经营权的失败让秦朝夫妻俩彻底明白一个道理,就是做生意,千万不要叫亲人加入,因为如果赚了钱他可能不记得你的好,如果赔了钱他就一定会记你一辈子,说不准还要你赔偿他投进去的钱,得不偿失。但是多年之后这种情况又在秦朝身上时有发生,从此,秦朝对那些自己原本十分在意的亲戚开始越来越不信任,甚至是很多时候他还发现,对于同样一件事,亲戚的做法还不如自己认识的那些朋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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