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死灵巫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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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还是那样皎洁，却照不进这林深密集的地方。
黑暗中的萤光一闪一闪的亮了起来，那个头戴黑色斗篷的男子向着一个背影喊道，“灵子哥。”
黑暗中的人摆摆手，“无妨，你本就打不过她。”
“那现在怎么办？”
“我已经支开了妘姝，现在盯紧扶桑就够了。”
“可是，他们来了。”
飞蛾还在往微弱的火光处扑腾，突然扑哧一声，它从火光处掉落下来。
先生望着那火光继续说道，“庚辰消失以后，人类便堂而皇之的进入了他的土地，也就是我们现在脚下的地方，而轩辕一战成名，成了人皇。”
他成了“人皇”后，拥有了至高无上的地位，女人、食物，各类所需，应有尽有。
他将自己的九个儿子分在这片土地的九个地方，原以为在这片土地上，人类会和谐安定的生活下去，可是后来，一切都悄悄地变了。
人类渐渐变得贪婪、暴虐，九国国君开始了对这片土地的掠夺和抢夺“扶桑”。
而更可怕的，是他们对自然力量的觊觎。
合虚山上的六大巫师与国君们立下誓言，会永生永世的服从王室，他们利用五行，偷取了自然的力量，也让巫师遭到了神的厌恶。
这世上一切你想得到的东西，都会付出相应的代价。
人心，便是这世上最难以预测的东西。
国君们利用巫师争权夺地，甚至还能制约神族和兽灵，而巫师们的强大，也最终引起了国君们的忌惮。
巫师们为了保全家族和得到国君们的信任，将自己的心挖了出来，装进盒子，把心给了他们。
可这世上有人有心却比无心的还不如，他们不知道是，国君们早已对他们下了杀心，因为他们要抢夺巫师所创造的巫学之术，巫、卜、医、噬，有着对整个社会无形的控制。
于是他们屠杀了整个巫师家族，让他们亲眼看着自己和自己的家人在火里化成灰烬，却又无能为力。
为了得到更强大的力量，他们将手伸进了黑暗之中，黑暗之中的他给了他们希望。
于是仇恨、背叛、无奈，化成了这些不甘的灵魂，他们在黑暗里得到了新生，开始了对人类的复仇，失去了心的巫师沦为了杀人工具，也让他们彻底成了黑暗的奴隶。
而九国国君的惨死，让人类世界大乱。
正当他们想要屠杀掉所有人类时，一个男孩儿出现了，他利用黑龙的封印，将他们的心封印到了寒风山脉上一处永远见不得光亮的山洞，于是他们立下诅咒，要让人类永远的残杀下去。
渐渐地，这把钥匙便被人类遗忘了，因为对人类来说，最重要的是握在手里的权力。
九国之战，战败的一国，所有的东西都会被胜者抢夺，而王室也会从最高等的姓沦为他国的奴隶，为避免他们再次崛起，人类制定了不能跨越的等级制度，而就像是应了诅咒一样，永远都是在自相残杀中，可更多的都是成王败寇，两败俱伤，世间也再没有出现过“人皇”，人类也不知道“何为人皇”。
因为战乱和战败，迫使了很多人改名换姓，如今的九国中，姬姓王族只剩了一脉。
姬曦看着微弱的灯光，“只剩了我们？”
先生点点头，“先王自小便有大志，希望创造一个和平的国家，消去传说中王族身上的诅咒，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弟弟。。。。。。”
先生说着垂下了眼，“平京城，平京，平京，便是这样来的。”
姬曦疑惑浮在脸上，“平京城？”
先生望着那火光出了神，“先王曾有一个亲弟弟，名叫扶平，这是王室的秘密。”
“秘密？”
先生点了点头，“王室中但凡男子出生，便会天生自带卦象，而那个卦象通常都是。。。。。。”
姬曦闻言眉头皱在一起，“所以那个卦象是天生注定的？”
先生点了点头，“王室为免君王偏心，为了整个人类社会等级的稳定，便定了嫡长子继承制，以绝后患。旁人都只会认为王室是遵循的纲常伦理，而嫡长子们也都是所有王子里最出挑的，王室为了保住秘密，都会将那些王子悄悄赐死，而被赐死的王子都会对外宣称是因病逝世。”
姬曦闻言不禁触目惊心，又听得先生说：“但是先王及其宠爱这个弟弟，在自己父亲面前跪了几天几夜才留住了他的性命，只是世事难料，他在自己的封地上引来了巫师之祸，走上了反抗先王的路，死的时候才十八岁，先王悲痛万分，立志想将巫师从这片土地上撵出去。”
姬曦垂下了眼，问道：“每个君王都是这样的吗？”
先生摇摇头，“不全是，你父亲便是个例外，他答应过先王，要永远保住轩儿的命，哪怕是那场祭祀让所有人都在猜测他，他也仍旧没有对轩儿下杀心，他让轩儿离开都只是为了这个国家罢了。”
姬曦抬起眼，“终于明白小王叔为什么说，在这宫墙之内谁都身不由己了。”
先生叹道，“曦儿，这其实是人性的战争，死灵巫师的怨恨也是可以化解的，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们在被封印期间，一直在寻找出路，他们会利用活着的巫师去蛊惑人心，甚至引发战争，而他们的灵魂也在永生永世寻找失去了的心。”
姬曦道：“可巫师也是人啊，为什么会甘愿被利用？
先生道：“巫师家族虽灭，但巫学之术却流传了下来，不断地有人成为他们的门徒，而一旦成为他们的门徒，却很少有人能留住自己的心，巫师的心是不能给的，一旦给了死灵巫师，就是他们的活傀儡。”
先生垂下眼，“其实，无论是巫师还是人类，心虽长在自己身上，却不一定是自己的，在这纷繁杂乱的尘世间，又有几人能守得住自己的心呢？”
先生继续说道，”人生在世，唯有把握，此心而已，这是当年轩儿走的时候，站在城门处说的。”
姬曦一惊，“小王叔说的？”
先生点点头，“以前的我，也犯了错，认为他的离开是最好的选择，虽远遁中原，但能平安地度过一生，也算是不辜负先王的遗言了，却不曾想，坊间也曾说，狗急了也会跳墙，更何况是人呢！”
姬曦闻言垂下眼眸，“这都是我欠他的。”
先生道：“可是曦儿，你得明白，你的命运也是一样的，‘双王并立’不是空穴来风，所有人的命运都在这个格局里。”
姬曦道：“可我不愿与他相争，我心里很明白，他才是最适合的。”
先生叹道，“曦儿，我希望你将来明白的时候，还为时未晚，人活一辈子，会有很多重要的东西，只是切记，万不可把自己低微下尘埃里，‘人心’，也是会变的。”
姬曦抬起头，“小王叔也会变吗？”
先生摇摇头，“我从不做妄言之事，你们都是好孩子，只是将来的事。。。。。。”
忽然一阵大风刮来，像要将整个房子卷走一般，一声凄厉的嘶鸣顺着疾速的狂风而来，震耳欲聋，不知何处飘来的绿叶化成了一个童子，急匆匆地进来说道，“先生，他们来了。”
先生一惊，忙道：“快走！”
姬曦惊道：“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先生道：“如今封印已破，死灵巫师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除掉你们。”
姬曦道：“我们？”
先生点点头，““双王并立，除却了王室争斗之外，传说人世间会诞生新的‘人皇’，整个天地都会发生变化，所以他们害怕，所以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成为‘人皇’的人，北海的立场已经很明确了，轩儿由北海护着，自然无虞。”
姬曦点了点头，忙去院子内取了马，先生站在院子里将钥匙放在他手心，又握紧了他的手，“曦儿别怕，你在平京，自有‘楚江遥’护你。”
姬曦拿着钥匙，疑惑地问：“楚江遥是谁？”
先生答道：“他是王室最后的巫师，巫王楚至便是他的父亲，来不及多说了，日后，他自会一一告诉你。”
姬曦环顾四周，“先生的马呢？”
先生气定神闲，“我已是走不了了。”
“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姬曦大惊。
话音刚落，院子里便起了大风，马蹄声重重叠叠，在这深幽的树林踏得越来越密，先生没有回答他，而是急着推他上马，回头却见姬曦泪流满面，便道：“曦儿，人生无常，生死有命，去吧。”
姬曦牵着马，更咽着说，“先生是为了我吗？”
先生却不答，只回头吩咐说，“绿叶，你跟殿下走！快！”
绿叶扑通一声跪下来，“先生。。。。。。”
话未了，林间便冲出来好几抹身穿黑色斗篷的影子，他们骑着黑色大马，斗篷底下藏着的是不能窥视的黑暗，先生一看，便急忙推着他们上马，他们向着姬曦冲过来，却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大片绿色屏障给拦了下来，绿叶见此，便带着姬曦逃了出去。
那骑在马上的人伸出手，屏障便哗啦啦的猛地散开，先生被一股强烈的戾气震倒在地，只见那个人下了马，一步一步向他走来，越近，便越觉有刺骨之寒，先生打量着他，依然无法看清他的容貌。
地上的绿叶又重新卷起来，又被他打散开去，只听他慢悠悠地开了口，“好久不见了，太史父。”
先生一惊，眯起了眼睛，“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