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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椿天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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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偷偷给别人治病的事儿被医药堂知道了,他被罚跪在了一个院子里,跪了好久好久。

白嫋嫋看着他从白天跪到了日落,又从日落跪到了天明,没有吭过一声。

牧风藏在风里告诉她,这是人类世界的规矩,谁都打不破。

她听后,也陪他一起跪着。

中午的太阳火辣辣的晒下来,天空上也没有一丝儿云,汗水从他脸上淌下来,湿了衣裳。

可是他还是在跪着,连唇都泛了白。

忽然从走廊过来了一个打着伞的姑娘,她双目秀丽,肌肤胜雪,柔柔弱弱的,像是被风扶起的柳条儿。

只见她蹲下来,给了他一杯水,又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包裹着的东西,递给了他,说道:“这是先生让我带来的,你知道,他进不来。”

他微微张了张嘴,轻声说了句谢谢,却没接过她递上来的东西。

她见此轻轻皱了皱眉,“椿天,先生说你这样是不行的。”

椿天?

白嫋嫋听后一惊,他也叫“椿天”?

谁知椿天道:“这是我应该受的,但我从不后悔。”

她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椿天点了点头,她笑了,“我自小身体羸弱,吃了那么多药,可从不见好,我每天都过着等死的日子,直到那天你说,你会为我找到世上最好的药草,把我治好。”

她说着顿了顿,“你知道吗?我第一次有了想要活下去的希望,那些拼命为我治病的先生,却不敢拼命为别人治病,我想让他们也有为别人治病的权利,不再有强权压迫他们,压榨他们。”

椿天闻言转过头看向她,她又道:“所以椿天,现在只有你能帮我,明白吗?”

椿天沉下头,端起碗将里头的水一饮而尽,她见此笑着将手里递给他,他打开来却是一个白饼。

他停住了手,“这不是先生给的,他买不起这个。”

她道:“这是我给你的,先生给的那个,我吃了。”

椿天惊道:“你怎么能吃那个呢?你可是江家的小姐啊!”

江青薇道:“除开这个,我也只是一个人而已。”

椿天愁着眉,说道:“你本就身子弱,那些东西吃了,不好。”

江青薇苦笑道:“可只有吃了,才知道你们究竟有多苦。”

椿天道:“苦不是吃进去的,而是生于心中。”

也许是太阳过于炽热,也许是在这儿停留的时间太久,江青薇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霎时间院子里来了很多人,忙忙碌碌。

一个身穿褐色锦袍,束发加冠,两鬓微霜,紧绷着脸的老爷站在了他面前,他伸出手一巴掌便将椿天打翻在地。

椿天从地上爬起来,没说一句话,白嫋嫋却看见鲜血从他嘴角里流了出来。

她想用手一碰,椿天却又他被打了一巴掌,滚在了地上。

只听得那老爷说,“你就跟你爹娘一样,也是,贱种生出来的,永远都是贱种。”

椿天从地上爬起来,双眼怒瞪着他。

那老爷看到了他表情后,又过来打了他一巴掌。

“还敢瞪我?你只不过是一个下贱胚种而已,当初要不是我把你捡回来,你早就跟你爹娘一样,被打死在了大街上!还有什么机会跟在医药堂的先生下做童子?”

椿天又从地上爬起来,一句话也没说,那老爷对下头的人吩咐道:“打两百棍然后丢出去,他不是自己盖了个房子吗?让他自个儿治病去!”

他说着蹲下来,拍了拍椿天的脸,“你放心,你要是好了,还是江家的奴隶,一辈子的奴隶,你可是当初我花钱从别人手上捡回来的,我怎么能让你就这么死了呢?”

椿天嘴里的鲜血淌下来,滴在了地上。

白嫋嫋着急的很,她想去救他,却从他的身体里一穿而过。

她看着椿天挨打,被打得鲜血淋漓,然后被扔在了街道上。

他被扔出来后,就有一个人含着泪来扶他,椿天嘴唇发白,虚弱着说,“先生你不能收留我,会连累你的。”

白嫋嫋认出了眼前这个人,虽然他老了,可她还是认出了他,他就是当年埋草席子的那个人。

先生道:“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听劝呢?”

椿天道:“先生,人的命都是那么轻贱的吗?”

先生闻言红了眼眶,“我很早就告诉过你,别像你父母一样,他们把你托付给了我,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我怎能对得起他们?”

椿天握住先生的手,说道:“先生,我永远会以他们为荣,虽然他们什么都没争取到,还搭上了性命,但是我想为他们做到他们没有做到的事。”

先生轻叹,“太难了!这人世间的规矩,都是他们定的,岂能说破就破?”

椿天这会儿疼得轻轻吱了声,先生道:“我让两个人送你回去,屋子里有药,你自己擦。椿天,你要记住,命比什么都重要,人要是没了命,便什么都没了,你要是想做什么,也得活着才能去做到。”

椿天被两个人架着回了他自己盖的屋子,刚趴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他趴在床上睡得很深,长长的睫毛一点儿都没动过。

他跪了那么久,还挨了打,白嫋嫋看着他背上的衣服全都沁出了血,还是鲜红色的血,

突然椿天叫喊起来,嘴里喊着爹娘,然后伸出手挠了挠背,吃痛地吱了一声,又睡了过去。

白嫋嫋一看,背上的衣服被他挠破了,衣服底下青的、紫的、红的,一大片一大片全堆在了一处。

连破皮的地方都是一大片一大片的,她看着他血肉模糊的背便摸了一下。

椿天吃痛了一声,自己又伸出手挠了挠。

白嫋嫋见此一惊,又碰了他一下。

这次,可是实实在在碰到了。

不过,这是为什么呢?

她看着自己的双手疑惑道。

看着他背上那一条条被打翻出来皮,一团胜过一团的血瘀,他一定很疼吧?

哪怕是睡着都不安生。

她之前听那个先生说擦什么药,擦了就会好吗?

正想着便看到屋子里放着两个小瓶子,这该不会就是哪位先生说的药吧?

突然门开了,是之前的那个先生。

先生走进来看着他叹了口气,“就知道你会这样。”

她看着先生把那两个小瓶子打开来,却是些细碎的粉。

他先用热水将他的伤口擦了一遍,再仔仔细细地将那些细碎的粉擦在了他背上,又缠了好些布,还为他穿好了衣服。

这期间椿天疼得吱了很多声,先生边听边训,骂他不听话。

后来看着他将院子一些草放进一个石钵里,慢慢捣了很久,又将捣好的草放进炉子里,往那炉子底下添了添火。

不知道炉盖儿闹腾了好几次,先生才把那药倒出来,放在了椿天床头。

白嫋嫋这个时候才明白,原来,这些草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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