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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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兰寨后山的小木屋，错落有致地排列着，哪怕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房子，在月光下，也有几分秀气。
或许是两位当家的矛盾，这些木屋有意无意地分为了两部分，从规模来看，东边的要比西边的多一些。
肖玉芳住在最西侧，她的房子也是所有房子当中最为“豪华”的。
说它豪华，并不是这房子多么的富丽堂皇，就金兰寨这条件，就是想富丽堂皇也实现不了，最主要的是，这房子占地最大，几乎是其他房子的三倍。
肖玉芳沉着一张脸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房间里面已经在等着一个人了，正是她的妹妹——肖红。
一见她回来，肖红立即迎了上来，问道：“姐，怎么样？”
肖玉芳拿起桌上的被子，灌了整整一杯之后才说：“这个赵然，已经严重影响了我们的计划，此人不能留。”
“那我今晚直接去把他杀了。”肖红恶狠狠地说道，“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看守他的小琴也不强，悄无声息地杀了他，并不是难事。”
肖玉芳摇了摇头：“不可，杀人只是下下策，而且，谁又知道赢离有没有暗中派人盯着那里，如果被抓个正着，我们这两年来的努力就白费了。”
“行吧，听姐姐的安排。”肖红话题一转，“姐姐不是按照约定去将郎中接上来吗？”
说到这里，肖玉芳脸色就有些愠怒：“我们都被他骗了，这王八蛋就没想过帮我们把人救回来，他只是想削弱金兰寨的实力，当我去找他的时候，这老家伙把郎中已经藏起来了。”
“那我们就找其他郎中！”肖红气呼呼地说，“我就不信，只有一个郎中能治伤！”
肖玉芳瞪了她一眼，把声音压低了说：“你是想让我们的事情暴露出去吗？”
肖红顿时一惊，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意识到周围并没有其他人，才松了一口气。
“而且，我想了想，她们都死了，对我们也利大于弊！”
肖红听了这话，有些瞠目结舌：“姐姐，这……当中还有三个我们的人啊！”
“你懂什么，牺牲她们三个，成全我们，这是她们的荣耀！”
肖红心中有些不忍，不过对于肖玉芳的决定，她一向是举双手赞成的，所以这次，也没有反对。
“但我没想到，这么好的一个机会，竟然被赵然那小子给搅浑了！”肖玉芳漂亮的脸蛋有些扭曲，“肖红，事情发生的时候，你怎么没有阻止？”
面对肖玉芳的指责，肖红心里有些苦涩，便将当晚发生的经过详细说了出来。
在那种情况下，她如果坚持要阻止的话，那恐怕不仅仅是赢离的人，就连自己的亲信手下也有意见了。
听完肖红的解释，肖玉芳虽然没有再责怪她，不过从脸色来看，还是有些不满的。
对此，肖红已经习以为常了。
……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赵然便应赢离的要求，完成第二件事——教山寨的女孩医术！
其实主要就是外伤缝合，以及一些简单的外伤清创常识。
赵然也不傻，他脑子里还有很多远超这时代的医药知识，但是如果一股脑地全交代出来，那自己就可有价值了。
他虽然想要离开凤凰山，可也不是这么没心眼，也绝对不相信赢离真的会这么轻易放他离开。
所以他现在的表现，就是只会外伤处理，其他的疑难杂症就束手无策了。
现在跟他学习的女孩一共三人，有一个还是赵然比较熟悉的，就是小琴。
这小姑娘在第一天的就是就表现了对医道的喜爱，也有一定的天赋，这三人当中，属她学得最好了。
“赵公子，今天还是练习缝合吗？”小琴一副兴趣盎然的模样。
赵然笑了笑，看了一眼小琴身旁的赢离，点了点头。
赢离本身懂得一些药理，所以这两天也会过来旁听一下。
不过她的事情本来也比较多，来的次数屈指可数，听说靖安城那边已经准备好赎人的银两了，她正在筹谋把银子运上山，把人送下去呢。
赵然也是第一次为人师表，还颇有些新鲜劲，所以讲起来有时候也没有注意到时代的差别，偶尔会蹦出一些后世才会有的词汇，只要赢离在场，就一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每一次赵然都费劲了口舌去解释。
所以说实话，赢离很好看，在一旁也可以养养眼，但是赵然对于她的到来，心里是矛盾得很。
“这就得让我看看你们回去练得怎么样了。”赵然说道，“今天大当家也在，那我们就检测检测大家这两天对缝合术的掌握怎么样了。”
“好啊好啊，大当家，你等会儿看好了。”
小琴的性子属于那种比较活泼的，只要赢离没有像那晚上这么生气，她都会跳脱一些。
而赢离，对她似乎也比较宽容，只要不是什么大错，都由着她闹。
“好啊，我倒要看看，小琴这两天到底有没有好好学习。”赢离柔声道，嘴角还有一丝微笑。
这还是赵然第一次听赢离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说话，对小琴和赢离的关系，又多了一份了解。
当小琴提着一只野兔过来的时候，就算是整日绷着脸的赢离，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伤口缝合需要练习，但是山寨上除了野物，也没有其他牲畜来给赵然他们练手，所以赵然就请赢离派人去抓了一只野兔回来，然后在野兔的四条腿各划了一刀，成了小琴三人的第一只“小白鼠”。
于是，这只不幸的野兔，四条小短腿上，都缠着一条绷带。
有的整整齐齐，中规中矩，有的凌乱不堪，还有一条腿上竟然还系着一个蝴蝶结。
“大当家，看，这就是我包扎的。”小琴提着兔子指着那个系着蝴蝶结说道。
赢离揉了揉小琴的脑袋，说：“小琴很聪明，肯定是最棒的。”
小琴邀功似的向赵然说道：“看，大当家都夸我聪明了，我一定是缝合得最好的。”
赵然并没有打击她的信心，也没有忽略了另外两人，说道：“你们三个人都学得挺好，但是到底谁更好，我们拆开纱布就可以看到了。”
左前腿是赵然包扎的，第一个拆开，里面的伤口音乐可以看到粉红的新肉，没有恶化的迹象。
两条后腿的愈合效果不差，也不算特别好，在赵然心里，也就及格分吧，不过他还是说了两句鼓励的话。
毕竟这也是两个女孩第一次缝合，有这样的效果，已经算不错了。
小琴包扎的右前腿留在了最后，可是当小琴把纱布上的蝴蝶结拆掉时，情况却有些出乎了赵然的意料。
不到两厘米长的伤口，竟然已经流出了一些脓液，伤口周围，也隐隐有些发黑！
这些伤口都是前天早上包扎的，这样的天气，就算是在包扎过程中有些许感染，可是赵然配置的草药本身就有杀菌的作用，不可能短短两天就这样了。
“怎么会这样？”
小琴满脸呆滞，“我明明按照赵公子的方法去做的，怎么会这样呢？”
赵然也是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当时缝合的时候，他是全程盯着的，小琴的操作并没有什么不妥，甚至可以说，比其他两人的要更好一些。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了，缝合之后，发生了一些赵然不知道的事情。
“小琴，后来你又再去动过吗？”
小琴拨浪鼓似的摇了摇头：“没有，我做完之后，就一直看着公子。”
赵然仔细一想，事实的确如此，小琴负责看守监视他，这几天，可以说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在他的视线之内，就算小琴去做一些动作，也瞒不过他。
赵然把目光放在另外两个女孩身上，沉声说：“你们呢？有动过吗？”
“我……我……我……”
一个瘦弱黝黑的女孩战战兢兢地站了出来，头也不敢抬一下。
“你……你为什么要害我……”小琴目光有些呆滞地看着她，眼眶里已经有泪水在打转。
赢离这时候的表情已经很难看了，赵然见状，连忙在她发飙之前说道：“先问清楚，再做处理！”
赵然将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温柔一些，问道：“那你跟我们说说，你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去动了这个伤口。”
这女孩都快要哭出来了，在断断续续地讲述过程中，赵然几人才知道事情的经过。
原来当天晚上她去看了一眼野兔，发现小琴包扎的那个伤口的绷带估计是蝴蝶结不太稳，到了晚上就掉落了，她本想去告诉小琴的，不过小琴正在监视着赵然呢，所以她就自作主张地帮小琴重新包扎好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弄好之后，本来想告诉小琴的，后来……后来我就给忘了……”
赵然皱了皱眉，看来真不是故意的，那肯定是其他环节出问题了。
“你刚刚说，你其实把纱布重新换掉了，是吗？”
女孩点了点头：“是，公子你说，用过的纱布不能再用，所以我看纱布上有很多血，就把纱布换了，公子你放心，我换的就是咱们消毒过的那些纱布。”
赵然眼神忽然闪烁了一下，猛地看向赢离：“我是不是让小玉她们今天换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