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 新家二千零四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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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给自己放了半天假，趴在阳台的栏杆，点上一根香烟。上午十点，朝阳铺洒在小区的中庭花园，几只麻雀跳跃在树冠，喳喳的叫。阳台正对面的棕榈树已经结起了黄色的果子。一幅生机盎然的景象。很久了，没有留意过充满阳光的小区，眼前的所有都是满满的陌生感。我决定下楼逛一逛。漫步在鹅卵石小道，张开手掌拂过身边的小树花草枝叶，感受那淡淡的清新空气，这个时间点小区是安静的，青年在工作岗位上忙碌着，小孩在学校读书认字，住家的老人正穿梭在菜市场。

我拿起了手机，翻看了跟毛琪琪的聊天记录。最近两个月的冷战频率提升到每周至少一次，分开的时间比缓和的时间还要长。

“我已经离婚了。”我发了一条短信息给她。我俩关系最后的壁垒和障碍解除；现在我们都是离异单身，我知道这对于我俩接下来的关系将会迎来一个质的变化，进入一个新的阶段。

然而，她并没有我猜测的欣喜。过了半个小时才淡淡地回复了一句：“接到物业的通知，明天上午9点，迅捷2期7栋2046房的公寓可以收房子了。”

为了做好新房的验收，我专门上网查了攻略。带上小锤子和尺子，跟着物业的师傅搭乘电梯来到了20楼2046号房。

新房子面积不大，楼上有两间房间，各功能间齐全；跟购房前所看的样板间一模一样。

我认真巡验房子每个角落，用小锤子敲击着瓷砖，最后指出了厨房墙砖部分空鼓，卫生间趟门吊轨滑轮有磨损异响，楼梯槽钢与钢化玻璃扶手之间空隙过大等问题。物业登记好后离开，我拿着尺寸，规划着布置方案和家具的购置清单。

然而她没有收房的喜悦，并表现得兴致淡然，有点心事重重。在卫生间洗了洗手后说：“走吧！”

“等下，”我拉住了她的手，“怎么？不开心吗？”

“房子我一个人住，每个月还贷的钱由我来付，就当是我付的租金。”她冷冷的说。

“怎么了？我现在单身，你也单身。你能不能把莫明其妙的脾气收敛一下。”我困惑。

“经过了这么多事，你觉得我们还能在一起吗？”她质问道，“你心里有多少我的位置，你自己比谁都清楚。”说完就要拉门出去。

“你可以明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具体的！”我挡住了门口。

她双手抱在胸前盯着我说：“你可以给她30万，外加一辆车，每个月再给抚养费直到小孩大学毕业，加起来要超过百万吧。我呢，每个月我该出的房贷还不是一样要我支出。我从青州回来这两个月没有工作跟着你做事；就算在冷战期我都会把工作做好；而你给我发的工资，计算的考勤是算得一清二楚的。”她是越说越激动。

“我知道你收入减少了，上两个月，我是全款给你房子还了贷款。”我解释说，“公司有公司的规矩，你总共在我公司上了多少天班，你是清楚的。社保费，一直都是公司给你全额买的，都有12个月了。至于工资你说给少了；算过没有，按日工资计算是不是都超过了你在青州装饰材料城的报酬？”

“哼！真没意思。都是我的问题。”她说完推了推，想要抓住门把。我握住了她的手，把她重重的搂在怀里。

“放开！”她平静的说。

“我头很痛，能不能不要折腾，好好过呢？”我无力的说。

“是谁不想好好过啊，我也想找个人过日子，不是你这样的，嘴里把李雅骂得比谁都凶，钱却大笔的给；对我斤斤计较算得比地主都精……”

我知道抑制与平复她的情绪最有效的办法不是争辩与讲道理，而是“强而有力的得到她”。事实也再一次印证了我的判断。在新房子的卫生间，大镜子前，精疲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