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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以死相劝,镇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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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兰竹菊去无量山时,鸾和曾令她们带了一笼黑鸽,如今这笼黑鸽早已飞回了。鸾和和龙炎凤天泽又大体商量了一些细节,便到鸽舍取了一只黑鸽,用密语写了一张信笺,装到特制的笺筒中,绑缚于鸽身之上。以往寻常的笺筒都是绑缚在鸽的脚爪上,但是这样一来极易被人发现猎取,但是鸾和设计的笺筒却是藏于黑鸽的背羽之中,笺筒本身与鸽羽相同,很难被人察觉。所有的一切做妥帖,鸾和才将黑鸽放出。自己也即刻动身,跨上黑灵,便往无量山前去。

凤天泽回到家中,看着阮阮一切安好,但依然呆愣着如同生无可恋。转身便去了书房,取了一把年轻时鸾仕轩赠与他防身的短剑,再回到卧房,随即便把剑鞘掷于地上,对着自己的左腕便划了下去。殷殷的鲜血瞬间便流淌而出,沁湿了衣衫,染红了地面。

“你做什么?”一直无动于衷的阮阮立刻惊叫起来,从床上扑了下来。但是因为身体太过虚弱,一下床便瘫倒在地。

凤天泽一见心痛不已,连忙扔下剑,奔到阮阮身边将她扶起,揽于怀中。阮阮连忙去抓凤天泽正在流血的左腕,疯了一般去扯用来绑缚床帘的锦带,给凤天泽包扎伤口。

“你做什么?你这是做什么呀?”歇斯底里的质问凤天泽,泪瞬间便涌了上来。

“那你这些时日又是在做什么?既然你不想活,那我便陪你共赴黄泉!”凤天泽的语气淡然而坚定,似是无人能阻挡般。说完还用力揽了揽阮阮,在阮阮的发上印下一吻。

“不是的,我不是。我是一想到咱们的凤鸣,不知她如今是否吃饱穿暖,是否有人欺侮于她,或是……我不敢想,她还那么小,从未离开过我们的庇护,我不敢想,我不敢想啊,每日我的心都控制不住的在滴血一般。”阮阮一边紧紧抓着凤天泽的伤口,一边泣泪如诉,低声喃喃而语。

“我如何不是?凤鸣是咱们的女儿,是咱们唯一的孩子。她被人掳走,我何尝不疼,何尝心里不在滴血?可是你是我的命啊,你现在这般模样,比凤鸣被掳更让我疼上千百倍。你何其忍心,让我承受这失女失你这数倍之痛!”凤天泽闭上眼,将脸紧紧贴在阮阮头顶,似是真的已无法承担这心中之痛。

阮阮乍听,似是在脑中炸起了一声惊雷,脑中嗡的一声,随即心口一甜,口中喷出一口鲜血,随即便昏了过去。

“阮儿!阮儿!凤禄!快!快去请大夫!”

凤禄去宫中请大夫之时,已然惊动了朝元帝龙炎。朝元帝带着太医院的院正和太医,还有国士陀罗急急赶赴到凤府。进门便看到床沿边触目惊心的一片鲜红,龙炎心中也忍不住一揪。继而看到床上面色苍白已然昏迷的阮阮,和满身是血左腕受伤的凤天泽,心中也十分不忍。

曾几何时,这是多么令人艳羡的神仙眷侣一般的一对璧人。如今因为痛失爱女,弄到这步田地,这般狼狈。尤其是这还是他心中最为重视的,视为兄长长嫂般的凤天泽和阮阮。他的心中自是无比难过,个中滋味,无人能知。所以他两手紧紧一握,心中暗暗盟誓,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他绝对不会放过。连自己的亲人他都看护不好,谈何天下。

太医急急给凤天泽止血,包扎伤口。院正正为昏迷的阮阮诊脉。因为失血的缘故,凤天泽此刻脸色也十分苍白,但却坚持守在阮阮的床边。

“你这又是何苦?”龙炎叹一口气,语气中还带着不忍和丝丝的愤怒。

其实早在书房之中,他们三人便一同商议过如何守住阮阮的心,不让她继续自伤。不然别说一个月寻找药王将他求回为阮阮医治了,恐怕阮阮真心撑不了几日。

龙炎和鸾和一致认为,除了凤鸣,阮阮最为在意心疼的便是凤天泽,如今阮阮一心沉浸在凤鸣不知所踪的痛苦之中,只有凤天泽才能唤起阮阮心中的那一线生机。所以他们同凤天泽商议,让他将自己现在心中的想法如实的告知阮阮,让阮阮知道他的伤,他的痛。唤起阮阮心中对于凤天泽的爱意与不舍,才能将阮阮拉回来一些,心疼他,才不会一昧沉浸在凤鸣失踪的心伤之中。

这段时间,凤天泽一直小心的呵护着阮阮。本是觉得因为凤鸣的事,阮阮已经悲伤至极,所以不忍再增加她的伤痛,所以一昧隐忍。将所有伤痛放于心中,自己一力承当,不曾对阮阮提起一句。可未想到,这却纵容了阮阮,让她一昧沉浸在自己的心伤之中。这让他越发自责,所以这才有了这一幕。当时他也是如是想,便如是做了。

龙炎也没有想到,凤天泽会如此过激的去做,所以当即也出了一身冷汗。差一点,他便失去两个他在意的人,这绝对不能容许。好在现在两人都并无大碍。

院正刚刚给阮阮诊脉,阮阮喷出的那口鲜血,让她心中的那股郁结散去了不少,如今并无大碍。只不过她的心脉还是损伤太甚,他也只能调养,不能根治,而且要看阮阮醒来后的精神状况,到底能熬多久,只能看她自身。

“我当时也是情之所至,气血冲头。看着阮儿的那个样子,我真是想她若不活,我便随她去了。你们让我对她如是说,我也快是要守不住,便随了本心。”凤天泽愣愣的看着昏迷中阮阮,嘴边竟漫起了一丝笑。只是龙炎却懂得,那丝笑有多苦。堂堂凤天泽,何其骄傲,壮志凌云。如今为了爱妻,竟愿死生相随。她死,他便与她共赴黄泉路。这让他想起了那个人,他却是好生羡慕……

“吾念圣佛!”此时一直并未开口的隐于众人之后的国士陀罗,突然出声,并越过众人,来到龙炎和凤天泽面前。

“国士!”凤天泽十分惊讶,忙躬身行礼。

陀罗却堪堪避开,并未受凤天泽所行之礼。

“丞相是贵人,丞相之礼,舍不能受!”

凤天泽惊讶是因为深知,虽然陀罗及其族上世代为龙氏的家巫,守护龙氏一脉,但却并不受任何人所遣。其所言所行,只授于天机时机所支,从不妄言妄行。不会多一言也不会少一言,不会早一举也不会晚一举。一切皆有定。如今前来,必有使命必达。看着一旁的龙炎,对陀罗的态度也十分尊敬,想必也不是龙炎邀他而来。

陀罗说完,又念了一声“吾念圣佛!”对着阮阮行了一礼,从随身的僧衣袋里取出一把小巧精致的金剪,剪了阮阮鬓间的一小缕头发。仔细收好后又对阮阮执了一礼,将右手的食指与中指点于阮阮的眉心之间,默念一句不知名的梵语。再取出一枚银针,扎破阮阮右手的无名指,将流出的血存于一个小小的琉璃瓶中。不一会便见阮阮醒转过来。

龙炎和凤天泽对于陀罗所做的这些都十分惊讶,但都并未出声阻止。不时见到阮阮竟然醒转过来,都十分激动。

“吾念圣佛!舍今日来,是天机所授。今取夫人麟发精血,也是依天机而为,为夫人暂镇心魂,帮夫人渡劫。今之一切,皆为天命所注,绝无可改,还望诸位,遵循天意,莫要执着。”陀罗十分平静的诉说着令所有人十分惊诧的话语。

阮阮苍白的脸望向陀罗,“还望国士告知,小女如今如何了?”似是还要挣扎着起来。凤天泽连忙上前阻止,眼中却也殷切的望向陀罗。

“天机不可泄露!天命之人,必经之劫,别问是成是灭!还望诸位放宽心。”说着,摇摇头,也不管众人,便像屋外走去。“使命已达,舍该归了。”如此,便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

凤天泽紧紧握着阮阮的手,看着陀罗走出屋外,与龙炎一对视,两人眼中都有化不开的忧虑。而阮阮此刻更是落下了无奈之泪。

是啊,凤鸣早在出生之时,便被断为天命之人,如今种种,也成了必经之劫。他们再怎么无奈,再怎么心忧,都不可奈何,只有顺从天意。可是,既然是天命之人,必是命运如天,与天相连,虽莫测,但天命之人,必有天佑。所以,他们的凤鸣,一定会平安归来的。若非如此,陀罗也毋须遵循天机,来为阮阮镇魂了。让他们一家在地府相聚,岂不简单?

想通了这一切,凤天泽与龙炎都轻轻地舒了一口气,看到对方眼里,便知彼此思虑相同,会心一笑。至于阮阮,因为无法探知凤鸣的消息,一时还是郁郁不欢。这倒无妨,稍后凤天泽会纾解与她,想必,她便会放下。只要鸾和尽快将药王请回,便可痊愈安然了。

他们的孩子,都是天命之人啊。也不知他们今生会历何等劫难,受哪般艰辛。虽然他们不想他们遭受此般种种,却也无能为力。不过他们皆会拼尽一切,换他们平安喜乐。不管是否天命,都是他们视若珍宝的孩儿。他们会陪着他们历劫。

也不知此刻,他们的孩儿都如何了?是否懂得父母此刻的牵挂。

------题外话------

写着写着,想起那些被拐卖的孩子,丢失孩子的父母,心里好心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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