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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有其人(7.10(改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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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界来了人,何有大人死了。”*命池最深处,何有在剧痛中,思考着自己作为剑的一生。倒也没有太多悲哀,有些记忆如同远去很久了。她想,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记得有个叫做何有的宰相。*作为一柄剑,何有本身是没有感情的。看到倪安南为她而死,她觉得很愧疚,所以才有了后来的一切。事实证明,她把一切想得太简单。*可那时何有在未国所做的一切,无论也应被万世传唱。何有初现于朝堂那一年,很多人咒骂他,怀疑他。人们说何有是以色侍上的乡野匹夫,出身低贱,但心机颇深。后来何有带领着人平定了定江的水患,举国震惊。没曾想,那只是一个开端。在何有的率领下,成平以北的旱灾,东江的土匪,竟然都一一都被解决。何有功绩喜人。不过一年,他便从以色侍人的低贱徒,一跃成了未国上下皆好的年轻士人。人们称他胆识过人,智识高超。皇帝爱他,原御史中丞下台,他做了新的中丞。百姓也爱他,抬称他为“何相”。那时他当真是前途无量。御使大夫管监察。作为辅佐副官,何有上台一年,举国百郡,俸禄两千石的官员二百余人,他送进监狱的没有八十,也有五十。他一点情面也不讲。可皇帝赏识他,他有底气。一时间,上下肃清,不敢再犯。又一年,原御史大夫何宽,也终于他最信任的副官——何有,亲手送进了审判司。一查之下,何宽满屋淤黑;龙颜大怒,一朝问斩。何有顺理成章接了他的职位,成了新的御史大夫——真正的副相——二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官。至此,何有成了未朝史上最年轻的三千石官员。那一年,他不过二十。人们以为,在此基础上,何有会更进一步,成为未朝历史上最年轻的宰相。毕竟,朝堂之上,无人不爱何有,也无人不惧何有。他管完了政府的事,便要管百姓,那本是宰相的职责。——他轻徭薄赋,收归盐铁,实行“耕者有其田”。百姓安,国家富。——他废除轮兵制和事役,建立国兵制。百姓乐,国家强。——他废孝义,兴试举。官员新,官场清。何有做御史大夫做了两年,政绩空前。未国前也所未有地强大起来。百姓安居乐业,未国一派繁荣昌盛。百姓爱何有,甚至在庙里造了何有的像。给活人造像,皇帝尚无此殊荣。然鸟尽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何有继续内兴变革的时候,皇帝终于怕了,皇帝要杀何有的头。皇帝的卫尉带兵围住何有府邸的时,皇宫却也被太尉副将领兵团团围困住。皇帝瘫坐在龙椅上,看着满屋冰冷的刀锋,这才知道,这国,早已不属于他。他一动,士兵的刀便架在了他脖子上。——是他先动的。皇帝惊出一身冷汗。皇帝没死,宰相因为谗言入了狱,自此,何有正式成为了未国宰相

。此后,何有任何改革,再无人敢阻拦。可百姓爱他,臣子也爱他。又一年,未国对外起兵。这是一项大事。起初人心惶惶,有识之士认为大乱将起,百姓生计将忧。然未国击溃邻国,不过五日之事。邻国在西,改国号为西未,新制依照未国。怨声载道不过朝夕,新制实施未及月,西未百姓举国欢庆。——那是仁政。又复一年,未国继续向外起兵。彼时的未国,仓廪实,衣实足,百姓无不称何有为圣人。圣人起兵,欲行强王之道。有何不可?未国的兵,强、盛、雄。击溃敌军,不过举手。然入国不掠百姓,进城不扰孩童。未国的侵略,如同一阵无声的风暴,转瞬之间,天便变了。带来的,是春风化雨的统治、崭新的国运。两年时间,东洲并,起号未,别谓何。于是,东洲又名何地。东洲的百姓心知肚明,在十位皇帝之上,还有一人。百姓爱戴他,他是圣人,是不世之才,是上天赐给东洲的福泽。他是何有。战乱之后,东洲再无战乱,放眼望去,海晏河清,天下太平。百姓从未如此安稳而轻松地活着,这一切,皆由于何有。“东洲出何有,百姓称人皇。”皇帝,是国家的皇帝。人皇,是百姓的皇帝。有人不信邪,跨越汪洋,从西洲千里迢迢来到何地,回去之后,提起东洲,满目艳羡与向往:“那是天民生活的地方。”“那你还回来做什么?”旁人问道。“带着妻儿老小一起过去。”“可你是西洲的人。”“何相说了,天下人无国别,东洲欢迎一切来客,只要在民户司登记,拿到牒文,就可在当地安居,政府还管营生田地。”“此话当真?”“你去了便知道,那里才是真正的世外桃源。”“难怪世人说宰相何有是圣人。”*但何有到底死了。说死也不算,因为她作为一柄剑,并非有生死。的确,是“她”而不是“他”。一开始剑并非有性别,但在化形的那天,会出现男女身。为了让这条“通天大道”好走一些,何有从女人变成了男人。按照人界的年龄,她死的时候二十八岁。死难降临前,她正站在祭坛下,百姓和群臣将拥她为东帝。即将点火之时,风雷大作。天上银蛇狂舞,很吓人。何有朝天上看了一眼,心悸。再回头时,雨静止了,风也静止了,周围的朝臣,下方的百姓,陷入了奇异的停滞当中。天被破开了。一个白发白须的瘦小老人,从黑色的裂缝中缓步踏出。他的声音明明不大,却如同惊雷,传入何有耳中。“你就是倪安南的那柄剑么?”倪安南这个名字,何有已经很久没听到过了。如今再听,恍若隔世。仙凡有别,修仙之人从不过问凡间事,这是默认的规矩。凡人见到仙人,总会惊惧。何有望着老人,只觉得一座山立在远处,危险。她心惊肉跳。“为何提到倪安南?

”何有问。“他已死。”倪安南死后的第十个年头,何有帮倪安南报了仇,完成了他的心愿。“是倪安南提到了你。”“你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而他不过才坐上南帝的位置。”何有的衣衫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雨停了,哪来的风。“风”是那老人身上的“势”。老人望着何有好一会儿。他告诉了何有一切。“他怎么会死?”老人笑。何有:“我看着他死的。”“死的是他的□□,不是本尊。”“你不过是他万千小世界中的一缕造化气。”“他于这世界的□□身,是身死成仁,而你是他的载道者。”“只是倪安南没想到,一柄普通的剑,能生出这样的神志。”“你竟然要统一东洲,做人皇。”老人的话,就像悬在天上未落的雨一样。尽管何有的感情少得可怜,当下也感到一丝荒谬。“你的使命已达。”老者给她下了生死通牒。回顾何有作为剑的一生,从倪安南从北地拿起她那天起,她便与倪安南有了宿命的牵扯。同行数十载,她视倪安南为她唯一的友人与师长。倪安南死后,每次午夜梦回,她都会想到城门之上,倪安南的血衣和枯萎的尸首。他为她而死,她便为他造一个世外桃源。可如若老人是真的。那些江湖漫游、午夜畅谈、言传身教,如今看来多可笑。而他所要的“海晏河清、天下太平”更显得虚伪。倪安南是假的,可百姓是真的。何有想。老者抬手朝他挥来一掌。然那虚空的、带着恐怖的压缩力的手掌,在碰到何有的时候,却被一阵金色的霞彩化解了。老者看向何有的眼神变了。“人皇之意!”他目露惊骇。第二掌下去,何有身上的金光淡了很多。第三掌下去,何有身上的金光彻底溃散。金光彻底消散的时候,何有看到台下的臣子和百姓身体齐齐震颤了一下。何有感知到某种冥冥之中的联系被生生斩断了,她闭上了眼睛。没过多久,剧痛便从身体各处传来。她听到了清脆的断裂声,那是她的剑身生出了裂痕。何有死不了,但是断成了很多截,很痛,比曾经被折断的痛还要痛苦数百倍。被投入了炙热的熔岩中时,何有的意志暂入虚空。“这是你的宿命。”冥冥中,何有听到老者说了这样一句话。沉于无尽的黑暗中,何有看不到老者复杂的眼神。*后来,有人从西洲千里迢迢穿越汪洋,横渡到何地。那人站在码头,淋着斜细飘飞的雨水,怔怔的望着皇城。“何相……”他嘴唇吐出两个字,但是蓦然失了声。脑袋一片空白,他挠了挠头,有些疑惑道:“什么何相,哪来的何相,东洲的圣人,明明是倪安南大人。”这天,东洲很多百姓莫名盯着未国祭坛的方向出神。那个牵动他们命运的圣人陨落了。他们不知晓,只感觉内心仿佛被剔除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新圣换旧圣,春雨细无

声。何有成为了虚无,信仰在三掌当中溃散。不知睡了多久,何有清醒地那天,感觉自己在哭。耳边却传来一道声音。“废人终于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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