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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心扉虚似掩,情深实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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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地方,奇闻异事说不完、谈不尽,每每促膝长谈都会身临其境、流连忘返。在那里,悲伤也是欢喜的,痛苦也是快乐的。这个地方名字叫做往昔。

因为班级工作,乔佳同嬴政一直保持着较为密切的联系,这种关系介于普通异性与恋人关系之间,时常的嬉笑打闹难免会让人产生误解,甚至连他们自己也会产生误解。嬴政在处理这层关系上是极为慎重的,其中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不想让谭瑛疑神疑鬼,当然他也不想因为谭瑛而影响了与乔佳的搭档关系。

到了大二下学期这个时候,散漫成为生活的主节奏,几乎所有人无一例外的放慢了学习的节奏,开始放浪形于骸之外的生活。也是这个时候,在隆城大学星月食堂四楼开了一家挂着羊头卖狗肉的“微机阅览室”,全新的计算机设备,大宽屏甚是炫目,超大带宽让你不再因为网络卡顿而郁闷,超级会员让你享受到“足不出院便可冲浪”的高性价比体验。于是,就有了排队办理会员的壮观景象,茶余饭后又多了一项娱乐活动——网上冲浪。这个活动,在八仙居里被称作“浪一把”。

说起“网吧”和嬴政的联系,那要追溯到嬴政五六年纪的时候,也就是1999年前后。那时候,网吧还是个新兴事物,稀有且神秘。通过“望文生义”是很难理解“网吧”是一个什么样的活动场所。在嬴政眼中,那不是小孩子能去的地方,就像游戏机厅一样,被其父母封为儿童禁地。

嬴政第一次走进网吧是初三毕业后的事了,为了庆祝嬴政顺利走进魔鬼殿堂——隆城二中,孙云邀请嬴政、刘阳去其叔叔家的网吧放飞自我。那个年代有一个游戏叫做“半条命”,后来进化成了“cs1.5”。网吧是枪林弹雨的主战场,一进门就能感受到那股“血腥味”,无数个耳麦里几乎都要同时传出“饭饿因则猴”和噼里啪啦的声响。因为有免费的空调吹着,免费的游戏打着,免费的汽水喝着,让这“铁三角”乐不思蜀,每天从早到晚地沉浸在枪林弹雨中。嬴政实在是招架不住这晃眼的游戏,只感觉头晕目眩、阵阵作呕。随后的高中三年时间,嬴政与网吧再无缘分。等他再次踏进网吧的时候,就是大一了。那时候没有现在智能手机,也没有微信朋友圈,更没有“火山”、“抖音”、“快手”等娱乐软件,但是却有了一个大学生普遍都在玩的网络平台——校内网,后来改名“人人网”。除了打游戏的,其他大部分都是在刷校内网和qq空间,特别是女生最爱鼓捣这些东西,在上面秀个照片、发个日志等等,乐此不疲。

学生去网吧挥霍时间和金钱总要有一个不错的由头,那就是去查学习资料。董葛邈就是靠到网吧里查学习资料而享誉班级内外的。每次他来到网吧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百度,用几分钟的时间下载几个文件,然后再用几个小时的时间看电影。百涛、向雨、孙秋波、周林则主要沉浸在枪林弹雨中,起初是玩cs,后来则有了cf,也就是“穿越火线”。胡伟锋则独辟蹊径,因为其独爱金庸小说,满脑子一股大侠豪情,恰逢其时,一款符合他口味的网游“天龙八部”正式上线,他便开始摸索其中的奥秘,在“天龙八部”里仗剑走天涯。这一仗剑走天涯不要紧,迅速地把整个八仙居都给拖下了水。

“嬴政,帮个忙。”孙秋波探过身子来跟嬴政说:“看这个干啥,抓紧注册个账号,哥带你上无量山刷猴子。”后来,嬴政才知道无量山是“天龙八部”里低等角色练功的地方,但作为初学者的他们,那都是要耗费大量时间打怪、刷经验升级的地方。

嬴政一脸不屑,说:“你玩你的吧,我不玩网游,玩这东西上瘾,我可不跟你们同流合污,有这个功夫还不如跟着鸟哥多看两部电影呢。”

孙秋波继续不依不饶地说:“电影可以下载到mp4里,回宿舍再看。回宿舍可就没机会上无量山了啊,你看这儿风景多漂亮啊,游戏里也有美女的哈,说不定还能在网上钓个媳妇。”

嬴政仍然一脸不屑,说:“瞧你那点出息,现实中有媳妇不够,还得跑网上找,你不怕找个膀大腰圆的,说不定还是个爷们。好好玩你们的吧,我可不沾这东西。再看会电影我就撤了,没意思,去打个篮球还锻炼身体呢。”

孙秋波仍穷追不舍,创始人胡伟锋也前来做说客,无奈之下嬴政就注册了一个账号,并依从他们的建议拜师在峨眉门下,主修加血技能。第一日,嬴政前往无量山修行半日,眼看角色级别也迅速成长起来,心中正得意,结果孙秋波拿嬴政练起手来,一掌将其打死在无量山下。接下来,孙秋波、胡伟锋轮番在比武擂台上完虐嬴政,周林也推波助澜前来讨伐还在无量山修行的嬴政。

不知道是好胜心强还是贪玩,中午才初出江湖的嬴政,竟在江湖上游荡至深夜。孙秋波、胡伟锋、周林生怕级别落于其后,也跟着疯狂地刷副本打怪升级。

沉沦,就这样在一个战线同盟的带动下开始了。

对了,不得不提周林是个敬业的人,不只是因为文艺委员当得不知所措,还因为游戏角色选得经典,他拜师在丐帮门下,骑着一条像柴狗的狼,像现实生活中一样耍着一套丐帮螺旋腿驰骋江湖,并且津津乐道、引以为豪。

在接下来的日子,八大仙进出网吧的频率和时间逐渐呈上升态势,到最后干脆在网吧里通宵过夜。进入网吧后的各种操作都已如行云流水成为定式——打开“天龙八部”登录页面,输入用户名和密码,点下“enter”键,纵马持剑闯荡天下。当然,在游戏娱乐之余,还可以四处窥视一下漂亮的妹子,特别是孙秋波那直勾勾、色眯眯的眼神,每次锁定目标都会咬住不放,直到把人家妹子给看跑了。

此时此刻的他们,竟也要用“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来描述贪图享乐沉沦的心境。但是,时光没有给人们留下多少机会去停滞和沉沦,在这种“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的狭隘认知中,他们忘乎所以,青春伴随着金钱毫不眷恋地流逝了。殊不知,这一波经历带来的将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的人生歧途。

嬴政跑商正带劲,手机“叮咚”一声——来了一条信息。“跑商”是游戏里的专业术语,就是为了在游戏里混的有头有脸,赚取虚拟货币的一种方式。具体说就是游戏角色从某个城邦跑到另一个城邦买卖货物赚取酬金,这些酬金可以用来购买角色装备,从而使得角色战力更强,为“惩恶扬善”奠定基础。与跑商一样的常规活动叫“刷怪”,通过打各种小怪兽,可以增加角色经验,从而提升等级,从而也可以获得更强的战力。在这种角色扮演类的网游中,八成以上时间都是在跑商和刷怪。

嬴政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谭瑛发来的信息——“小毛驴,干啥呢?”谭瑛给嬴政起这个绰号可能是因为嬴政浓眉密发、毛发发达,她自认为很可爱,但却不知道嬴政对这个绰号甚是厌恶。嬴政一看头三个字就气不打一处来,全然没了理会谭瑛的兴致。他放下手机,重新回到江湖战场。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短信提示灯一直忽闪不停。嬴政这才发现里面已经堆积了十几条信息,他我耐着性子逐条查看。“心情不好,想和你说说话。”“你收到了么?”“你要是有事的话,先忙就行。”“不好意思,是不是打扰你了,那就不用回了。”

不知道嬴政是因为真的沉迷游戏无法自拔,还是心里对这份感情尚存迟疑,看到短信后的他对着手机发呆,想回信息给谭瑛,但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也不知道如何劝慰谭瑛。他知道谭瑛此刻只是需要和他说两句话,但他还是没有如了谭瑛的愿。

谭瑛在手机的另一头苦等了半晚上,直到抱着手机睡着了,也没有收到嬴政的消息。

“嬴政,发什么呆呢?”周林叫道。“抓紧,来给我加血,一起去刷副本。”

“我看看几点了。”嬴政看了一下时间,晚上10点半。“回宿舍,刷什么副本还刷,明天再刷吧,还有半小时宿舍就要关门。”

“没出息的,哥不回去了,你回去吧。”周林玩得兴致正浓。

“波儿,伟峰,你们也不回宿舍了?”嬴政关闭电脑,起身准备离开。

孙秋波说:“回去回去,没木头三这个体力,回去休养生息,改日再战。”一听大家都要撤,周林也打消了通宵的念头,跟着大家一起回宿舍。

谁知几人真的是着了道,这个点了竟然都没有吃晚饭,从下午到晚上泡在江湖里七八个小时,毫无倦意。几人像往常一样,在食堂超市里买了泡面提留回宿舍,一番狼吞虎咽,吃完就滚上床准备睡觉。

鸟哥最近也不知怎么了,睡前讲座大幅减少,加班加点看小电影储备的知识也不知道都藏到哪里去了,这让大家感觉夜生活总像是少了点什么。

就在嬴政准备调侃董葛邈的时候,嬴政的手机又“叮咚”一声,是乔佳来的短信——“嬴政,纠结了很久,还是希望你明天晚上给我帮个忙,但是你得给我保守秘密。”

嬴政心想,是什么忙这么神神秘秘的?既然乔佳都张嘴了,那肯定得帮,于是回复信息:“好的,什么忙?这么神秘?”

乔佳回复:“明天晚上见面说,今天很晚了,快睡吧,晚安奥。”

嬴政更是好奇乔佳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想到这,他才想起谭瑛心情不好的事,只怪方才游戏干扰了他的正常情绪,对冷落谭瑛的事满心悔意。于是,他给谭瑛发了一条信息:“已经睡了吧?今晚不好意思了,和舍友玩得尽兴,没有及时回复信息。有事儿明天再说吧。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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