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小堂姐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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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堂姐是我大伯母的小女儿，初中毕业后跟大伯母娘家的一个什么亲戚外出打工去了，一去就是一年多，说句心里话，还有点想念她。

我年幼时跟小堂姐的关系可一点也不好。我从会说通顺的句子起就是一个小霸王。

还模糊的记得有一次父亲做事没有如我的意，我就坐在家门口拖着冗长的调子把父亲骂了半天，一副我比爸辈分还要大的样子。

我听奶奶说起我年幼时的一件事。我虽然脾气暴躁蛮不讲理，但我爸还是把我宠上天了。

我喜欢吃西瓜，我爸就在池塘边上面的一块地里种了西瓜。西瓜才碗口大小，我就闹着要吃西瓜。如果是现在，上街买两个就行了，那时农产品那有那么丰富？没法，只好由着我在那乱发脾气：“我要吃西瓜，我现在马上就要吃西瓜！”一喊就是半天。

我怀疑自己前世是一个恶霸，所以今生身上略带了些前世的习气。是我的不是我的，在我的眼里都是我的，而且不允许别人质疑。小堂姐比我大六岁，那时也不到十岁，她思想比较晚熟，常跟我发生争执。

我是谁？小霸王！争输了就放声大哭，隔座山都听得到我的哭声。

我的哭声惊动了大伯父，大伯父怎么哄我都没用，小堂姐在一旁一副她没错的样子。本来她就没错，是我太无理取闹。无奈的大伯父只好抄起一根竹梢要打小堂姐。

小堂姐见情况不妙，一溜烟地跑了。因气愤父亲的不公，夜晚就在村里其它姐妹家过夜，说什么也不肯回来。

我妈傍晚从地里回来，知道这事什么也没说，也不去把小堂姐哄回来，我妈冷冰的个性出了名的，这样做有点过份了，也怪不得不多话的大伯母都抱怨：“就我的女儿那么遭人讨厌！”

我在一天天长大中收敛了自己的个性，后来虽然有时也会跟小堂姐拌嘴，至少不会非得逼着大伯父追着小堂姐打才破涕为笑。

刚去学校读书的那一阵子，都是小堂姐带我去上学，后来她嫌我吃饭磨蹭，走路也磨蹭，才改成我妈每天送我去学校。

在学校，每次我搞卫生，小堂姐见了都会来帮我倒垃圾，我校的垃圾堆要爬一个小陡坡，位置比较高。

八十年代的冬天温度普遍很低，尤其是下雪的时候，雪落得厚厚的一层，冰也结得厚厚的。我的四肢跟蛇一样，一到冬天冰凉冰凉的，几乎没有热度。长大后听妈讲起她当年抽牌的事，我结合自己怕冷的毛病，我给自己取了个外号叫‘冷血动物’。

我放学比小堂姐早，有时就去她教室门口等她一起回家。小堂姐见站在门外被冻的哆哆嗦嗦的我，招手要我进去，还从她同学那里借了煤火炉叫我蹲在教室后面烤火。她同学的火炉虽然火不大，但我的心里暖暖的。

小堂姐学习成绩不好，常在差生名单内，考初中时理所当然落榜了。

我的大堂哥大堂姐都没读什么书，二堂哥进了中学门槛，但没拿毕业证。我家家风比较好，并不过份的重男轻女，如何让小堂姐接着上学成了大伯父头疼的事。

就在大伯父想要小堂姐留级时，机会来了，邻村的一个姑娘家里太穷，男尊女卑的思想又根深蒂固，考上了初中父母不情愿送读书，大伯父就将她的通知单想法要过来，又拖二伯父去学校说情，小堂姐才能继续接着读书。

小堂姐就读的中学是皇安寺中学，去二姑妈家要经过她的学校。

有一次，大伯父要小堂姐去二姑妈家拿鱼网，正好是刚放暑假的时候，小堂姐要我陪她一起去，我问过母亲后，就跟她一起出门了。

走到她的校门口，小堂姐要我陪她进去看一下期末成绩出来没有，我就跟着她进去了。教室的门都是关着的，校园里没什么人，小堂姐她班的成绩被老师写在外面涂黑抹平成长方形的墙上。一看，考得特别差，好像是倒数第三。

这么差的成绩肯定考不上高中，不过做为七十年代的农村姑娘，读了初中，文化程度算高的了。

小堂姐的个性很像大伯母，内向的很，也是个没什么太多想法的人。想当年，大堂姐长成人后，大伯父节衣缩食帮大堂姐买了缝纫机，还请了做裁缝的舅哥到家里来教大堂姐学习裁剪方面的知识。小堂姐这闷葫芦的个性，有点让大伯父为难，怎么安排她的出路呢？

大伯母有个表姐在上海发展得不错，好像还有自己的小店，大伯父就联系了那个表姐，要她把小堂姐带出去长长见识。

小堂姐去了上海，家里顿时冷清了很多，陪伴我的就只有弟弟和还幼小的堂侄子和侄女。我小堂哥因脑子有问题，他不惹事就谢天谢地了，没事就常来我家玩。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后来总有人怀疑我有精神病，我也没有办法。

偶尔接到小堂姐的家书，知道她在那边的大概情况，她表姨对她还不错，她在那边也比较听话。

大概过了一年多，听说小堂姐要回来了，还要带男朋友回家。听说是她表姨做的媒，对象各方面都不错，就是家里穷了点。

我陈家嫁女没有非攀高门的习俗，只要对方家风好，能善待人就可以了。既然是表姐做媒，大伯父还是比较放心。

本来九十年代初，很多年轻人都南下打工，有几家父母不盼着女儿多打几年工，为自己多挣几个钱？小堂姐的个性大伯父是不放心将她交给别人带出去，早早嫁人说不定是个很好的选择。

后来我长大成人后，我妈却这样跟我说：“不要太早结婚，结了婚就没什么自由了。选男朋友也不要只谈一个就嫁了，要多谈几个，要嫁那个最适合自己的才行。”

我妈并不是想留着我帮她挣钱，我妈几乎都没跟我要过钱。不过在这一方面我很乖，有钱都自动交给妈，而且不会再要回。

结婚是件不好的事？这话在我心中成了一个坎，喜欢的人结婚了是一个原因，妈妈的话是另一个原因，导致我这辈子都没有谈过像样的恋爱，好在后来婚姻还算幸福，最终还是没什么好遗憾的。

小堂姐的男朋友是那里的？为什么他会看上我木讷的小堂姐？我小堂姐真的喜欢他吗？我小堂姐又真的知道爱的真正含义？

我有一脑子的疑问，但愿我未来的姐夫对姐姐是真的好，不要让我的大伯父和伯母为这个内向的女儿担心就好。

小堂姐不像大堂姐那么能干，也不像二堂姐那么有学问，更不具备我身上的霸气，这样的女孩会不会得到美好姻缘？预知后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