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饭可以多吃话不要乱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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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灵韵最近跑新闻忙得头大，很久没去红宝石吃牛排了，原本也想要去，照顾到舒念身体刚好，想要吃点清淡的，便将地点定在了一家凉粉铺，是苏灵韵跑新闻时候发现的，店面不大，只六张桌子，四大两小，但很干净卫生，胜在吃食味道好，街坊四邻周边街道人都晓得，店门口常常排起长队。
正值天热，凉粉铺的生意旺得很，好在舒念她们到得早，店里还余两张桌子。
苏灵韵老远就瞧见她，对她挥着手，舒念坐下后，咋舌道：“现在还不到十一点，这里就这么多人了？”
苏灵韵一脸邀功：“那是！我选的地方还能差了吗？你再来晚点，可就没位置了。”
舒念瞧她笑得得意，心情大好，环顾四周，问：“许巧还没到吗？”
苏灵韵撇嘴：“千叮咛万嘱咐让她早点出门，应是应了，谁知道能不能早到呢？你也知道，许巧最不守时，麻烦得紧，不管了，一会儿若是她还没来，咱们就先吃，不等她，到时候没的吃，让她眼馋去吧！”
“我才晚到这么一会儿你就在背后编排我？”一个清亮的女声跃入，舒念抬眼瞧，宁许巧身着墨绿色真丝旗袍缓步走近，将手里的包放下后，随意坐在苏灵韵旁边，歪着头瞧她，佯怒道：“都说记者的嘴，杀人的刀，今日你是磨刀霍霍向我了？”
苏灵韵翻了个白眼：“我哪儿敢啊？约您十回能赏脸见一回都难，我不感恩戴德，还敢胡说八道？”
宁许巧，用胳膊肘将包往旁边推了推，随后拄在桌面上，托腮笑笑：“我也是忙啊。”
宁许巧本就皮肤白皙，旁人不敢穿的颜色她都敢往身上套，偏生她眉眼艳丽，面相浓烈，没有一次压不住，今日这身墨绿色的旗袍，搁旁人身上，可能就是富贵老气，偏生被她穿起来，就是一派婀娜妩媚、风流婉转。
曼声细语，只一句话，眼波流转，这家小小的店铺登时万种风情。
坐在对面的舒念忍不住夸了一句：“许巧人美穿什么都美。”
宁许巧闻言欢快地笑着，旁边的苏灵韵看不下去了，轻轻推了下她：“坐到对面去，别挨着我，你身上的香水味熏得我头晕。”
宁许巧一听反而往前凑了凑：“我明明没有喷香水，这是体香，你就是嫉妒我比你美，我偏不走，就要坐你旁边，挨着你。”
苏灵韵抖了抖：“您老人家魅力无边，请不要再随意散发了好吗？”
宁许巧凤眼瞪大：“你说谁老？”
舒念笑道：“许巧，你这么一撒娇，我们身为女人都受不了，骨头都被你搞酥了，手下留情啊！咱们好好吃顿饭。”
苏灵韵也一脸嫌弃地推推她：“就是就是，我又不是你的裙下之臣，这招对我不好用。”
宁许巧起身，曼声细语：“吃点什么？我饿了，要点菜了。”
扬手叫来伙计，对他说：“捡你们这里的招牌，每样来一份。”
苏灵韵不赞同：“你都不问问就这么瞎点？”
宁许巧笑语然然：“你都拍胸脯保证过的地方，我自然是信你。”
舒念噗嗤笑了，拍拍苏灵韵的肩头：“许巧哪天提枪卖了你，也肯定会让你生不起气来的。”
苏灵韵也憋不住乐呵道：“她就是一张好嘴罢了！”
宁许巧摇摇头：“非也，我模样也是一等一的。”
若是别人说这话，以苏灵韵的心气定是要讽刺一般，可伶牙俐齿如她，也不得不赞叹，宁许巧的相貌，绝对算得上上上佳品。
偏生又看不惯她这副嚣张的样子，便添了一句：“皮囊而已。”
舒念岔开话题道：“又来了好几桌人，都在往里看呢，幸亏咱们来得早，不然也没位置了。”
苏灵韵和宁许巧同时向门口看去，露出一脸庆幸的表情。
吃的很快上来了，舒念一打眼，夸赞道：“这家老板倒是个会做买卖的人。”
他们三人衣着不凡，举止有度，任谁一打眼都能猜出来是富贵人家，宁许巧又一副不在乎花钱的模样，若是换了别的贪图钱财的人，说不定会将招牌轮番上个遍，可这家伙计端上来的，也不过是每人一碗凉粉，冰镇的薄荷甜粥，特质的绿豆糕和几个清爽可口的小凉菜，再无其他。
大大小小的碟子碗筷正好将桌子摆满，但清点一番又差不多够三位女子的饭量，舒念不住点头，苏灵韵满面骄傲。
尝了一口后，舒念点头，表示对这个凉粉很满意，又让老板加了一碗，宁许巧还没吃，见舒念和苏灵韵都已经加了第二碗，她才低头打量，除了上面的黑芝麻，与白水看不出任何区别的质地，尝了一口后，也难得露出满意的神情。
苏灵韵迫不及待追问：“怎样？味道很好对不对？”
宁许巧偏不愿遂了她的心意，便拧着语调说：“还说得过去吧！”
苏灵韵早知她平日里刻薄的性情，也没指望她能像舒念那般好生夸奖，但听了不咸不淡的这一句，还是有点不满，便嚷嚷着：“仅仅是说得过去吗？可比你之前带我们去那家法国菜好吃吧！”
宁许巧微微一笑，指着舒念：“那可不是我寻的地儿，是念念推荐给我的，因为挨着她们圣德女中，她跟同事去吃过，觉得好吃才告诉的我。”
舒念撇嘴笑，苏灵韵哼了一声：“反正是你带我去吃的，我就算在你头上。”
宁许巧假装苦笑，苏灵韵又快速补充了一句：“你若是觉得不好吃肯定也不会带我去的，所以，你也不冤。”
舒念歪头道：“我觉得都挺好吃，你们若实在不满意，都不要吃，放下，留着我吃。”
苏灵韵鼻子一拧：“才不！”
宁许巧也拾筷慢条斯理吃了起来。
舒念招手催了下伙计：“我们三鲜汤呢！”
伙计应了一声，很快就端着一大碗汤过来，刚走到近前，停住了脚步，隔壁桌一名中年男子伸出腿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舒念愣了一下，随即看向隔壁桌的男子。
“我们的汤怎么还没上？她们比我们来的晚，倒上得早，伙计，去问问你们老板，有这么做生意的吗？”男子语气不善。
宁许巧和苏灵韵听到声音，同时放下筷子，扭头看向隔壁桌。
伙计忙笑着解释：“您二位点的汤得费点时间，她们的三鲜汤简单，所以就快一些，您的也马上就好了，我这就去厨房催一催。”
男子并不买账：“你方才就是这套话，现在又拿来糊弄我，当我傻是不是？”
伙计又赔笑脸多解释了两句，男子还是不依不饶。
苏灵韵耐不住想要开口，被舒念踢了一脚，拦住了话头。
宁许巧已经转过身来，继续自顾地吸溜着凉粉，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伙计还在赔笑，男子丝毫没有放行的意思，三鲜汤刚出锅，又是大碗，端得时间久了，伙计有些烫手，十指不停地轮换着。
这边宁许巧已经将眼前一碗凉粉尽数吃完，那边男子也说到要让老板出来交待的地步。
舒念忽然起身，迈了一步之后，双手将汤碗接了过来，稳稳当当放在桌子上，坐下就给自己盛了一碗，刚要喝，苏灵韵伸手接了过去，用不高刚好够隔壁桌听到的声音说：“我都等了多久了，耽误我喝汤，你怎么这么不开眼呢？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没听说过挡人饭碗天打雷劈？还这么没眼力见不快点给我一碗？”
宁许巧一歪头笑得格外舒爽：“正是正是不开眼！这就来一碗。”
舒念当然知道她俩在指桑骂槐，只笑笑。
隔壁男子一听这话立时起身，怒目而视：“你给老子再说一遍？”
苏灵韵轻蔑一笑：“切，姑奶奶我不想说了，你算老几，要我说就说？”
这下坐在旁边的另一男子也拍案而起：“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敢这么跟我们说话？别以为穿两件好衣裳就能跑到这里装蒜！”
男子忽然笑笑，眼里是藏不住的鄙视：“圣德女中的能出什么好人？学生跟男老师厮混，女老师陪笑卖身，不都是常事吗？”
一直没真放在心上的舒念此时终于板下脸，站立转身冷声问道：“你说什么？”
两名男子故意用猥琐的眼光上下打量她一番，随后望了一眼围观的众人，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再说多少遍也一样，你们圣德女中自己德行败坏，不守妇道，做出丢人现眼的事，还不让人讲了？”
说罢，二人皆哈哈大笑，满是嗤笑放肆。
苏灵韵看了一眼舒念，担心又气愤，望了一圈，不光是刚才在店里吃饭的人，门外排队等吃的人，此时也渐渐围拢成一圈，都在等着看热闹，伙计和老板悄悄站在一旁，没有贸然上前。
舒念目光沉沉：“看来你家没人教过你，饭可以多吃，话不要乱讲，若你不懂，今日我便来告诉你一二，有些话，还是不要信口胡说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