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 打上门来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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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午膳后，朱由校原本打算让李进忠继续带他去木作玩耍。不巧，西李娘娘找李进忠去办事。于是，朱由校让客奶陪着在慈庆宫玩。到了西宫门口，见到朱由检在一棵树下蹲着看什么。朱由校就径直走过去打招呼：“五弟，你在干啥呢？”

“大哥，我在看这棵树下，怎么多了个小坟。”朱由检道。

“这个呀，是我让李进忠埋的，一只死鸟而已。”

朱由检听罢，脸色一暗。

朱由校连忙说：“五弟，别多猜疑。不是你等的那只鸟。”

“我也知道，不太可能是我上次见过的那只。不过，也可能是它的亲友。”

“啥亲友？这小鸟离巢后，连爹妈都不认它了，还哪来的亲友！”朱由校又好气又好笑地说。

“爹妈都不认了，爹妈都不认了。”朱由检喃喃自语，一行泪不知不觉地滑落。

“哎。”朱由校叹了口气，搂着朱由检的肩膀说：“可怜的五弟，刘娘娘就那么不明不白地薨了。父王又看不上咱。”

“父王不是看不上我们。”朱由检说着，左右张望了一下，见除了客奶，别无旁人，又低声对朱由校说：“我在西李娘娘那边，有时也能见到父王。父王总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经常喝着闷酒。西李娘娘倒是个人精，每次都能把父王哄开心了。”

朱由校也低声道：“我也听说了，皇爷爷喜欢三皇叔。父王一直担心他太子之位不稳。”

“是啊，我也曾偷偷听到，父王对西李娘娘诉苦，说他日子过着提心吊胆，步履维艰。”

“看样子，父王自身难保，也就顾不得我们了。”朱由校失落地道。

两位皇子在那儿郁闷了好一会儿。

“走吧。这些事咱担忧的没用，不如及时行乐。反正，西李娘娘唤李进忠一起去办事，估计也顾不得你了。那咱们一起玩一会儿。”说着，不由分说拉着朱由检往宫门外跑。

“小爷，您倒是慢点呀！”客氏急急地追上去。

客氏带着俩小子刚出慈庆宫二门，忽见一大汉手提枣木大棒闯宫门，嘴里还叫嚷着：“你们这帮阉人，毁我柴草，老子今天非要出了这口恶气！”看宫门的老太监上去阻挡，被他一棒子打翻在地。

那恶汉跨过宫门，就看见客氏带着俩小孩，便大声问：“嘿，婆姨。此处有没有叫庞保、刘成的阉人。”

朱由校和朱由检已经吓得开不了口，也走不动路了。客氏虽然心中怕极，但还是硬着头皮，挡在两个小爷前面，颤颤巍巍地回道：“此处并无叫庞保和刘成的内侍。”

那壮汉挠了挠头，自语道：“王裕则这厮明明说了，进东华门转右，斜穿过大片空地，右手那座大宫殿就是庞保、刘成所在。带路的小太监也是指的这儿。怎么会没有？”

客氏看到恶汉傻愣在那儿，便偷偷带着两位小爷溜走了。随后，那恶汉回过神来，想继续问客氏，发现人已经不见了，顿时火起，骂道：“该死的婆姨，定是诓骗于我。老子不管了，见一个打一个。打完回去，吃斋讨封！”

于是，恶汉持棒，径直往里头冲。有见到的内侍也不敢上去阻拦，只能大喊：“有刺客，有刺客！”当其冲到大殿跟前，太子内侍韩本用带着一伙内侍，从殿中堵住恶汉去路。那恶汉抡起枣木棒打翻两个内侍后，棒子被一个内侍夹住，韩本用冲上去扑倒恶汉，其余内侍一哄而上，死死压住恶汉。

朱由校、朱由检和客氏在角落里远远看到，方才舒了一口气。朱由校说：“此狂徒是来刺杀父王的吧？”

“为啥？”朱由检问。

“因为父王是太子。”

“父王是太子。哥，你以后也会是太子吗？”朱由检问道。

“我不知道。不过像父王这样的太子，做了也无趣。我要是当了太子，做几年若也无趣，便让给你吧。”朱由校对朱由检说。

“小爷，不可妄言！”客氏急忙止住话头。

待众内侍把恶汉五花大绑押走后，客氏急忙把朱由检送回西宫，带着朱由校回了自己的宫。

当晚，李进忠来到客氏处，客氏和朱由校把下午的事和他说了一遍。李进忠思忖了好一会，道：“国本之争由来已久，今日之事应该是郑贵妃使人所为。可是郑贵妃应无此胆量。蹊跷，蹊跷！”

朱由校插嘴道：“李伴伴，你帮我找一下王裕则是哪个？”

“王裕则？此是何人？查他作甚？”李进忠疑惑道。

“此名出自那狂徒之口，也就我和校哥儿、检哥儿听到。”客氏道。

“此事事关重大，不可声张。待我私下查查。”李进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