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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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尼兰宝石的光芒闪烁着世人的**。
帕尼兰港口的光芒闪耀着世界的财富。
祁韩此时静静地站在窗前看着帕尼兰这世界第二大港口的夜景。
虽然在世界第一大港的拜齐斯港口生活许多年，但这种港口城市的夜景是祁韩一直以来百看不厌的一个景色。
只不过如今，祁韩看着帕尼兰在黑沉沉夜幕下的万家灯火，突然有种想呕吐的冲动。
这层繁华的外皮下，掩盖的是一百年来不断被活埋窒息的无数冤魂。
那些上层人士热爱至极的体面生活，建立在一百年来持续浇灌在矿坑土地里的精灵血液上。
拜炼金师百年来在矿坑深处坚持不懈的“精耕细种”所赐，半精灵王国现在成长为了一个连人类强国都要正视的庞然大物。
帕尼兰不是半精灵王国的首都，但毫无疑问是最重要的城市。
然而现在祁韩心中，有一种滔天的怒火，让他想直接拔刀杀进绿叶广场旁边的市政府大楼，把那里面所有人都砍死。
但这个向来比较冲动的人，现在却诡异地丝毫不受那股滔天愤怒的影响。
甚至祁韩还可以转头淡淡地向新崇发问：“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新崇有些意外地看了祁韩一眼，盯了他好一会才开口：“我已经取得拉塔娜的同意，可以复制一份她的资料并公布，只要掩盖住记录来源是她就可以。”
“你打算怎么做？”
“等他们几个把拉塔娜的资料誊抄完，我可以借助斯科伍杰温曾经的人脉关系把这些情报证据登上报纸。这样的话民间舆论就会帮我们完成剩下的工作。”
祁韩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继续看着窗外的夜景一言不发。
新崇见祁韩没再发表什么过激言论，也稍微放心了些。随即转身去查看房间里那几个人誊抄的进度如何。
房间里除了站在窗前的祁韩和新崇二人，还有五个人围着一张大圆桌。
这五人就是新崇在西境的情报网核心，此时却正在伏案疾书，负责着抄书的工作。
而此时的外间，有三个人正在打着牌，脸上却是百无聊赖的表情。
“还以为老板这么急催我们过来是要干嘛，结果就这样守着几个人抄书。”
“别这样说，老板也说了情况有变不是吗。”
“他就是手痒了，别理他。”
三个人一边打牌，一边你一言我一语地斗着嘴。
这三人是新崇从中土调来的自己人，属于“星夜”势力的武装力量。
本来是打算等这三人到位，所有人就一起进入矿坑尝试获取琥珀之瞳。可是炼金师协会的事情拖慢了新崇的脚步，不得不让这三人先等着。
如果只是新崇自己的话，他自然可以选择不管这种事。
然而新崇要考虑祁韩的态度。如果新崇真的不管了，要是祁韩脑子一热提着刀砍出点什么问题来，那新崇的琥珀之瞳到底还拿不拿。
再退一步讲，新崇也很看不上这种“用人命换财富”的行为。
更别说帕尼兰政府用的还基本是自己的同族，就完全是让人恶心。
所以如果有条件的话，新崇不介意打破帕尼兰政府的美梦。
那现在还能正好解决了帕尼兰政府或者炼金师协会在接下来琥珀之瞳事件里插手的可能性，一举三得的事，新崇何乐而不为。
拉塔娜的那份文件虽比较多，但在五个人的誊抄下还是很快就被复制出了一份。
而接下来新崇找上了斯科伍杰温，开始借助记者先生曾经的人脉行动。
两天后，斯科伍杰温曾经供职的“帕尼兰日报”率先在报纸上刊登了爆炸性的消息。
“帕尼兰矿坑的真实成因！持续百年的阴谋！”
爆炸性的消息瞬间席卷全城，但是很快又被各种各样的劲爆谣言给混淆了视听。
很明显，帕尼兰的政府在发力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帕尼兰日报就发文称昨天的报纸是出现了错误的，传递了假消息。
新崇看到帕尼兰日报之后，明白这家报社估计已经被政府“约谈”并且勒令整改了。随即开始把手上掌握的那些证据全部放了出去，一次性给到了帕尼兰城的所有报社。
几乎是当天，帕尼兰的纸质媒体就全部混乱了。
没办法，新崇通过斯科伍杰温和手下几个人放出去的消息实在是太劲爆了。
本来昨天帕尼兰日报一家发这个新闻，大家惊讶一下也都一笑置之。但是今天不一样啊，所有收到资料的报社都能发现这个消息的真实性无与伦比，每一项证据都确之凿凿。
而这场席卷帕尼兰新闻界的爆炸性新闻，很快也席卷了帕尼兰整个社会的各个阶层。
相信在不久的将来，这则消息也会以很快的速度传播到西境各地，然后是中土但丁，再然后就是整个五方世界。
毕竟五方世界虽大，但这种近乎“活人祭祀”换取财富的手段还是太罕见了。更遑论它发生在近些年崛起得很快的半精灵王国，还持续了这么多年。
那些都是后话，现在重要的是，帕尼兰的民众阶层也爆炸了。
很多年以来一直都有的人口失踪案现在有了结果，那些失踪者的家人必然是义愤填膺地想要政府给个说法。
但政府的应对注定让他们更加失望，因为这些事确实是在他们的授意下进行的。
如今所有的证据和过程都被摆在了台面上，帕尼兰的政府很明显还没有应对的措施。
这种情况下，人数众多的民众阶层掀起了声势浩大的游行活动。
短短两天，游行就覆盖了除南区外的三个区，帕尼兰整个城市机能彻底瘫痪。
南区是贵族和上层人士的居住地，他们当然不会参加这次游行。那些人没有傻到拐卖一个在上层社会有关系的人。
游行爆发的第三天，帕尼兰开始出现更加暴力的混乱。
愤怒的人群开始当街打砸店铺，抢夺里面的财物；暴徒冲进民众的家里抢劫、强*而民众无力反抗；试图维持秩序的治安官部队被转头等物砸的头破血流，退守市政大楼防线。
事情进行到这一步，帕尼兰的社会秩序彻底崩溃。
“祁韩，这就是我们把真相公之于众的后果啊。”
新崇站在楼上看着街上的人群，尤其显得多愁善感。
“那时候不如让我去把炼金师协会的人砍完。”祁韩的语气有些不虞。
“然后呢？”新崇反问，“我们几个人被帕尼兰政府通缉，不得不放弃琥珀之瞳；这都算了，再然后帕尼兰政府重新找个组织去负责人口贩卖，继续把活人埋到地底变成宝石再挖出来，继续为半精灵王国积攒财富？
“就算你把帕尼兰市政府的人都杀完，你死不死暂且不论，难道半精灵王国就会放弃帕尼兰这座最重要的城市？你猜猜新来的执政官政府知不知道矿坑制造宝石的秘密？你再猜猜他们会不会继续往地底埋活人？”
新崇一通连珠带炮似的话语把祁韩讲的说不出话来。
“是，我承认我的做法反而害了那些真正的普通民众。”新崇顿了顿，“但是在这之后，你觉得已经知道真相的民众，还有没有可能让帕尼兰政府再往地底埋活人？”
祁韩的脸色有些铁青，但他心里其实承认新崇的做法其实更加正确。
“祁韩，既然想要真的做些什么帮助他们，那就要做好牺牲的觉悟啊。”新崇放缓了语气，“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