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不想娶妻的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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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严的声音落下, 如同晴天霹雳。
妖道
谁是妖道？
莫非河神大人说的是道长！
匍匐在地上的村民心里打鼓，他们好像做了件错事。
有胆子大的人偷偷抬起头，目光瞥向河神。
沐浴在灿烂阳光下的河神的鳞片熠熠生辉, 流光溢彩。
好似天边的绚烂彩虹坠入了河流。
那人看得呆了。
一双睥睨万物的眼睛冷冷扫过, 像是要把人冻得骨头都在打颤。
那人连忙低下头。
虽然看不见，脑子里却不断回想着刚才的画面。
看着突然出现的河神，云游道人心里恨得快要把牙龈咬碎。
就差一点, 他的计划就要成功了。
该死的东西！
等他把这条臭鱼弄到手, 定要他好看。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村民们便又听见河神道：“妖道, 你用邪术哄骗村民，让无辜之人送死，罪不容诛。”
云游道人的脸色瞬间变黑。
他瞥了眼地上的村民，似乎已经听到了他们的小声怀疑。
道人当机立断：“你这条小妖，年纪不大, 胆子不小，污蔑老道不说，竟敢冒充河神大人。”
一人一神的争吵都被村民们听在心里, 村民们陷入纠结。
他们该相信谁？
道长自打来到黄家村后就免费帮助他们求神祈祷。
村民们可见过镇上的大户三请道长上门，据说酬金足足有百两银子。
但道长却毫不为金银所动，说一日不解决黄家村的旱灾问题就一日不离村。
那可是一百两银子啊！
要知道寻常人家一年的花销也不过一二两银子。
要说如此高风亮节的道长是骗子是妖道, 黄家村的村民绝对不信。
但道长说河神是小鱼妖假扮, 村民们也是不信的。
黄家村的人见过妖怪— 一头满口獠牙的猪妖。
猪妖躲在黄家村和李家村之间的大山里，吃了好些个走亲戚的人。
直到某日，猪妖吃了赶考的举人，举人的书童侥幸逃出来上衙门报案才被众人悉知。
最后是郡守大人请了平台寺的方丈才把猪妖除去。
为此方丈深受重伤，已经闭关一年了。
方丈降伏猪妖时, 黄家村的村民们都跑去围观。
那头猪妖鬃毛黑亮如尖刺，獠牙粗而长，凶猛无比，眼神里都是浓浓的煞气。
而河神目光平和温柔，虽为鱼身，但其花纹样貌高贵灿烂，不似村民们见过的普通鱼。
最关键的是河神头生两角，似鹿角，但还未完全长出。
种种所见，无不令众人想起古话：鲤鱼跃龙门。
村民们笃定，眼前的河神就是越过龙门的鲤鱼。
只是此时还处于化龙阶段。
而道长说河神是鱼妖不能说不对，但河神显然已经脱离妖身，再称对方为鱼妖岂不是刻意寻人短处。
河神与道长各执一词，黄家村的村民却觉得是两者间有误会产生才导致现在的场面。
正当村长想着如何缓解河神与道长的关系时，一股温柔的力量吧匍匐在地面的他们全都扶起来。
“你让吾治下百姓以性命为注，编造娶妻的谎言。”
“神、人两隔，岂容你放肆。”
河神的话令村民们再度思考起来。
是啊，他们从没听过祭祀神灵还要给神灵娶妻。
再说神怎么会愿意娶凡人女子为妻。
然道人丝毫不慌，他厉声训斥：“若你真是河神大人，为何足足两月无雨，令农田干旱，庄稼枯死！”
粮食是村民的根，是村民的命。
道人的话让众人记起此行的目的，他们是为求雨而来。
道人不慌，河神更加不慌。
不知是不是晃眼，道人竟在这条鱼妖的眼里看见笑意。
不过很快他就明白自己没有看错。
只见河神缓缓开口：“妖道，你趁吾闭关时和其他妖怪一起占据水神庙，偷走本该落下的雨水，还敢在吾面前大言不惭！”
河神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强大的威压降下，那仙风道骨的道长竟在众目睽睽下变成了一只黄鼠狼。
见自己现出原形，黄鼠狼不再掩饰，恶狠狠的盯着在场的村民和河神。
“河神，呵，我倒要看看能有多厉害。”
黄鼠狼的身形膨胀变大到足有成年人高。
他咧嘴笑起，朝河神猛地扑去。
尖锐狰狞的牙齿和锋利似铁的爪尖以极快的速度向河神靠近。
周围的村民看见黄鼠狼的动作惊恐大叫，穿着嫁衣的姑娘心一横闭着眼睛也跟着扑上去。
决不能让河神受到伤害！
此时此刻，她的脑子里只有这个念头。
面对黄鼠狼妖的攻击，河神连眼睛都没眨，但看着跌跌撞撞朝黄鼠狼扑去的姑娘时，河神却叹了口气。
这个傻姑娘啊。
河神俯视着下方的闹剧，金色的瞳孔里印出漩涡。
迅猛无比的黄鼠狼突然顿住身体，七窍流血，咣当向后倒去。
这就是渎神的下场。
跌跌撞撞的姑娘被无形的力量温柔托住，一件雪白的大氅披上她的肩膀。
深秋的冷风被温暖的大氅隔绝在外，冰凉的手脚渐渐变得暖和。
其他人看见姑娘身上的雪白大氅，羡慕得眼睛都红了。
他们怎么就没想到冲上去帮忙。
但看着倒在地上的黄鼠狼尸体，众人心中的后悔消去几分。
要是黄鼠狼妖没有被河神杀死，死的可就是杏花。
还真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真相大白，黄家村的村长当机立断跪下来。
“河神大人，是我们的错，请您责罚。”
陷入震惊中的黄家村村民反映过来也跟着跪下来磕头。
砰，砰
一声接着一声，村民们身体抖成筛子，不敢省力，额头瞬间肿起了大包。
“你们是受妖精蒙蔽，吾怎会责罚你们。”
“多亏你们将吾从闭关中唤醒，否则吾不知何时才能发现妖精的诡计。”
无形的力量再次将众人扶起，众人忽然觉得额头肿起的大包处冰冰凉凉，火辣的痛意。
等他们伸手去触摸，却发现肿起的大包已不存在。
河神不仅没有怪罪他们，还动用法力给他们治伤。
村民们的心里无尽感激。
紧接着，他们又听见河神问：“你们可是为降雨而来？”
“河神大人，雨水被妖怪偷走，庄稼都快死绝了。”
说到此，村长竟是哭了起来。
低低切切的哭声引得其他村民悲从心来，也跟着哭嚎落泪。
“诸位放心，此事吾定会为大家解决，但需要诸位配合行事。”
得到河神的保证，哭泣众人露出笑容。
又悲又喜之下，脸部的肌肉已经无法做出准确判断，看着像哭又像笑。
等众人缓了会心情，鸦竹安再道：“水神庙的神像已经被妖精占据，所以他们才能偷走雨水。”
听到这，村民们已经恨得咬牙切齿。
难怪他们多次在水神庙举行祭祀都不起作用，原来神庙已经被妖精占据。
村长问 ：“河神大人，这该如何是好？”
河神先是叹了口气才道：“事已至此，只有砸掉水神庙。”
“砸庙，不行不行，万一水神怪罪下来，如何是好？”
村长连连反驳。
鸦竹安早已料到村民们的反应。
此界人、仙、妖共存，神仙显灵之事多有发生。
百姓对神灵的敬重甚至超过京城的皇帝。
“可是如果不砸掉水神庙，吾无法从妖精手里拿回雨水，无法行云布雨。”
河神的话就像冬日里的冷水浇熄众人激动的心。
这可如何是好啊。
村民们的心里愁云惨淡。
过了好一会，见众人心里万分纠结，河神终究是不忍心。
他又道：“尔等可是担心水神问罪？”
“若是水神问罪下来，你们便将此事推给我吧。”
众人惊讶的抬起头，却见他们的河神幽幽叹气。
河神大人这是要为他们担下所有责任。
然而村民们却无法说出拒绝的话，如果秋季绝收，他们恐怕活不到来年的今天。
黄家村的老村长再次出声：“此事我愿与河神大人共同承担。”
“反正我这个老头子也没几年好活。”
其实他完全可以不站出来，毕竟自己已经说过会承担所有责任。
然而老村长坚定地拒绝了亲人的劝阻：“我们黄家村的人，岂是忘恩负义之人，怎么能让河神大人独自承担。”
事情就此说定，村民们加快步子走回去。
来时多少人，走时多少人，一个也没拉。
姑娘走在最后面，她脱下雪白的大氅想还给河神。
然河神却是笑着摇头拒绝。
雪白的大氅化作一颗瓷白色的丹药，丹药静静躺在姑娘手心。
姑娘像是明白了什么，但等她再抬头，河神已经消失不见。
姑娘跪在河岸边，虔诚地磕了几个响头，才藏好丹药离去。
姑娘回到大部队，众人没看见她的雪白大氅纷纷询问。
姑娘笑着把大氅已经还给河神的消息说出去。
村民们都笑姑娘傻，那可是河神赐下的东西。
不说其他，就是卖出去肯定都能挣个百来两银。
然而面对众人的惋惜，姑娘只是腼腆地笑着说：“本就是河神的东西，自然要还给河神。”
“我岂能因为河神怜惜，就把大氅据为己有。”
这下村民们无话可说。
不管心里如何作想，对姑娘的态度却都温和许多。
姑娘也欣然接受。
她向来是个聪明的姑娘。
一个贫家女子就算把大氅带走，也无法留在手里，还会恶了邻里关系，遭人记恨。
村民们回村后就立刻抄起家伙去砸水神庙。
当泥巴做的神像被砸碎，众人仿佛听到一声惨叫声响起。
联想到河神大人说过的话，村民们更加卖力砸庙。
不一会，水神庙就被砸成废墟。
霎时间，天光阴暗，狂风大作，电闪雷鸣轰隆作响。
这是下大雨前的征兆！
众人想的没错，不消半会，黄豆大的雨淅淅沥沥砸向地面。
下雨了
真的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