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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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皇宫。
叶君毅推开藏宝阁的门，祝丹瑾跟在他身后，第一次来到了这处密地。
所见之处, 极尽奢华，各地进献的稀世珍宝放置在箱柜当中，但对于祝丹瑾来说，凡人的雍容富贵毫无吸引力。
叶君毅将她带进了一间偏室，在正墙的中央, 挂着一幅画。
画中银龙盘踞在天空，它脚踏绛气，通体荣光, 身姿矫健, 俯瞰着下方的皇宫。
“这是那日画师根据亲眼所见绘出的。”
叶君毅负手而立, 他仰头望着画中的银龙, 多少次夜深人静之时, 他独自看着这幅画, 想起母妃含泪对他说出的秘密。
可如今，所有的不甘和阴郁都被从他胸口燃起的心灯灼烧, 驱散得无影无踪。
祝丹瑾上前，来到他身边，她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画中银龙。
【银龙将呛了水的叶苍澜捞起，仙尊下凡经历人劫, 需尝遍人生百态之苦，不应在年幼时夭折。】
【它迅速升入空中, 就要重回天庭。】
【却突然听到大殿中传来婴儿的啼哭。】
【银龙停了下来, 它垂首望去, 宫人们满脸惶恐地跪倒在地，朝它祈福叩拜。】
【——凡人所祈求的恩泽，往往就在神仙的一念之间。】
【离去之前，银龙在宫殿上空盘旋了一周，听着那婴孩的哭声渐渐平息。】
“官家是真正被护佑着的。”祝丹瑾轻声道。
“要不是这次意外，朕估计这辈子也没机会知晓。”叶君毅笑道，“现在想想，也蛮可笑的，我皇兄和皇嫂竟然都并非凡人，之前我究竟在纠结个什么劲呢？”
“这也是人之常情。”祝丹瑾安慰道。
她沉默片刻，旋即深吸口气，道：“官家，丹瑾想暂且离开些日子。”
叶君毅心中一紧，他早就料到了会有这种情况发生，还是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
丹瑾是修道之人，虽然叶君毅不愿意多想，但两人相遇之时，她同意跟着自己入宫，极有可能正是因为发现了天魔的存在，为了方便探查，才作出的决定。
而如今，天魔已经被铲除，丹瑾没有继续留下来的理由了。
她是惊才绝绝的剑仙子，自然看不上这宫中的一切，甚至说贵妃的身份，只会让她失去自由。
可……
“我受了些伤，被魔气侵蚀的也有些厉害，需要回寻剑锋疗养一阵，大概半年后就会回来。”
回来？
叶君毅猛然转头，祝丹瑾眉眼间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她没在骗他。
“好……好。”叶君毅声音颤抖地答应下来，“你安心养伤，朕等着你。”
【滔天魔气笼罩在四周，已经彻底封死了她们的所有退路。】
【闻笙咬牙将所有灵力灌注在天荣火草上，灵石当中夹杂的魔气被她的身体过滤，每一丝都让骨缝深处极度刺痛。】
【但她只能竭力坚持，一旦有稍微松懈，魔气就会突破火草防护，将她和祝丹瑾吞噬殆尽。】
【祝丹瑾挥剑的速度早已不比当初，她甚至都记不清已经缠斗了多久。】
【麻木中她失去了所有技巧，将涌入身边的魔气斩断，已经成了身体机械性的本能。】
【这样下去，她们两个人都会死在这里。】
祝丹瑾收拾好行李，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她身为修仙之人，不受五谷轮回的困扰，只是带了些叶君毅送她的小物件，便从皇宫启程。
她乘马车穿过京城，掀开帘子，从窗户望向两边的街道。
喝下白粥和符纸水的百姓们大都恢复了正常，大街小巷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华。
祝丹瑾放下心来，她靠在轿壁上，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
【火草的火焰在逐渐暗淡，能够护佑的范围越来越小，闻笙显然已是强弩之末。】
【——不能再这么下去，否则她们两个都会死的。】
【只是天魔已然苏醒，如果她们就这样逃了，整个京城都有覆灭的风险，数十万的百姓将因此丧命。】
【也许只有那一条路可以走了。】
【在将淑妃碎尸万段之后，天魔真正想要拥有的，是她腹中才刚刚孕育的孩子。】
【既然如此……既然如此。】
【没必要把两个人都搭在这地方。】
【“闻笙姑娘，我要用杀招了，能尽力让火烧得更旺一些吗？”】
【“我……我努力。”闻笙咬紧牙关，她嘴里不断念着咒语，被污染的灵力从四面八方急速涌入她的身体，经脉乃至丹田都在剧痛。】
【乌金残火更加猛烈地熊熊燃烧起来。】
【在这耀眼的火光中，闻笙顾不得注意周围的其他事情，也就无从看到，祝丹瑾对她拍出了一掌。】
【这一掌所用的劲道极大，却相当缓和，在将闻笙骤然推出的同时，并未伤到她分毫。】
【转眼之间，闻笙和她身边的残火就骤然远离，祝丹瑾顷刻陷入了魔气的包围中。】
【“剑仙子！”闻笙惊骇大喊，然而她已经无力再做出其他举措，只能眼睁睁看着祝丹瑾的身影被黑雾吞没。】
祝丹瑾并未告诉叶君毅她有喜了。
大量的魔气入侵了腹中未成形的胎儿，这孩子能不能保得住，还是个未知数。
与其让什么忙都帮不上的叶君毅跟着一起提心吊胆，还不如不说。
马车将她送出京城，祝丹瑾终于离开了让她停留了大半年的地方。
不过日后，肯定会再回来的。
她乘车到了渡口，和摆渡人商量好报酬，坐上了竹筏。
她当然可以用法术赶路，但既然没有要紧的急事，祝丹瑾更想好好享受这一路的旅途。
毕竟她下山就是来历练的。
山水迢迢，顺流而下，江风吹拂着脸颊，祝丹瑾不住回想昨日的种种。
叶苍澜，傅念迟。
他们两个身上有太多太多的谜团，如果祝丹瑾没记错，叶苍澜其实是下凡渡劫的禄沐仙君。
但傅念迟呢？
昭王妃所表现出的强悍实力，远超所有人的想象，他不但召唤出了造型奇特的巨人，还用出威力如此恐怖的招式斩灭天魔，甚至毫发无伤。
好在他们两个都并无坏心。
她真是走运啊，在最危急的时刻，遇见了他们。
【祝丹瑾放弃了所有抵抗。】
【她松开手，由剑骨化作的长剑掉落在地，顷刻间被魔气侵染。】
【刺骨的严寒。】
【魔气疯狂涌入她的身体，侵占着每一寸经脉，最终汇聚在小腹。】
【祝丹瑾也是在刚刚才知道，自己竟然怀孕了的。】
【也许她深入此处，就是中了天魔设下的埋伏，比起身躯早就**不堪的淑妃，当然是一个还未成型的胎儿，更适合充当天魔种的躯壳。】
【在魔种发育完全之前，她这个母体还有存在的必要，她所有的营养，血肉，修为，都是极佳的养料。】
【一旦天魔在她腹中重生完成，就真的是万劫不复了。】
【所以。】
【祝丹瑾骤然睁开了双眼。】
【全身的灵气在这一刻逆行，原本就不堪重负的经脉彻底无法支撑，一条条地爆炸破裂。】
【天魔察觉到了她的意图，狰狞的巨大黑影子半空中浮现，它张开虚空般的大口，直接将祝丹瑾吞噬其中！】
【祝丹瑾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解体**在这一刻成功运行，从小腹处的金丹开始，祝丹瑾整个人炸裂开来，恐怖的威能犹如天谴，自天魔的内部爆开！】
【前所未有的光与热席卷整片空间，魔气嚎叫着四处逃窜，却难逃被焚烧的命运。】
【一名大乘期的修士解体自曝，爆发出的威力远超所有人想象。】
【更别提在自曝之前，祝丹瑾还拼尽全力吸收了灵脉中的灵力和魔气。】
【剑骨碎裂成千万残片，每一块上都携带着精纯剑意，斩灭试图逃窜的魔气。】
摆渡人操着江南口音，同她闲散聊着，消磨时间。
祝丹瑾想到了她同叶君毅初遇那日，自己也是坐在竹筏上悟道，看见了游船上的青年。
她刚刚下山，还不知道那正站在船舷边望着她的富贵公子，其实是当今皇帝。
祝丹瑾只是察觉到了他身上若有若无的邪祟气息。
所以在对方邀请她上船之时，她答应了下来。
对于当时的叶君毅来说，这是一场堪称完美的邂逅。
但他并不知道，自己满脑子都在研究那股邪祟气息的来源。
【就连远远被拍飞出去的闻笙都被自曝的恐怖余**及，她翻滚在地，痛苦地闷哼一声，当即昏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闻笙艰难地睁开双眼。】
【她浑身剧痛，显然是受了许多严重的伤，火光在她身边燃烧着，昏迷的功夫里，天荣火草也在把她牢牢保护。】
【只是周围已经不再有铺天盖地的魔气存在了。】
【闻笙按着额角，艰难地撑身爬起来。】
【天荣火草……对，她是过来封印天魔的！】
【只是看眼前这副情况，已经结束了？】
【是谁将天魔封印的？闻笙完全不知道，她只在这时突然想到了一个传闻。】
【传闻中，被天魔吞噬掉的人，会彻底在这个世界上消失，被抹除存在过的所有痕迹。】
【至于这究竟是不是真的，也无从验证，因为既然都已经被遗忘，又如何知晓真假呢？】
【但周围的种种迹象都告诉闻笙，她绝对绝非独自前来，而成功将天魔封印的，也另有其人。】
【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师承哪一门派，又用了何种方法？】
【闻笙都不知道。】
【她只能望着灵眼所在的方向，忍痛起身，湿着眼眶在心中默默道：】
【——多谢了。】
“多谢。”
寻剑锋距离京城不远，不过半日就已到达，祝丹瑾将钱付给摆渡人，从木筏踏上岸。
眼前连绵的群山是那样熟悉，其中最为巍峨的山脉便是寻剑锋主峰。
她走了几步，便施展法术，径直飞上了门宗，来到操练场。
正在练剑的师弟师妹发现她的身影，纷纷欣喜喊道：
“师姐！”
“师姐回来了！”
祝丹瑾颔首：“师父呢？”
“掌门在玉溪阁修炼呢。”
祝丹瑾便前去玉溪阁，她推门进去时，她的师父，寻剑锋掌门正坐在书堆里打盹。
惊觉有人靠近，掌门睁开双眼，看到祝丹瑾，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紧接着他又把眼闭上，似乎想要回到梦中。
他小徒弟不是去外面寻剑了吗？这才没多久过去，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回来。
肯定是他睡懵出现幻觉了。
“师父，我回来了。”祝丹瑾轻声道。
“这么快！”掌门讶然，旋即欣喜道，“难道说，你已经寻到你的剑了吗？”
寻剑是每个寻剑峰弟子都必须经过的考验，剑修要找到属于自己的独特剑道，才能不断地继续精进。
纵然祝丹瑾天生剑骨，也逃不了这一关。
大多数寻剑峰弟子都要花上数年甚至十数年的时间，才能成功寻剑。
掌门本来都做好了多年见不到祝丹瑾的准备。
谁能想到他不但这么快就回来了，肯定是寻剑成——
“没有。”祝丹瑾的回答如同一盆冷水，浇熄了掌门的希望。
“……那你回来作甚，这才一年不到啊，难不成是想念为师了？”
祝丹瑾：“弟子与同伴联手剿灭了天魔，受了挺严重的伤，还请师父开启闻天阁供我疗养，再让药房送些安胎的丹药过来。”
“好好好。”掌门下意识地满口答应，他已经习惯了答应小徒弟的请求。
疗伤是吧，闻天阁就给丹瑾住了，还有药房那边想要什么随便拿——
等等，剿灭天魔？
昨天那震惊了整个修仙界的大事，竟然是丹瑾干的？！？！？
再等等，安胎？！
掌门呆住了。
掌门在风中凌乱了。
巨大的震惊和痛苦将他席卷，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宝贝徒弟出去不过一年，就被拱了，究竟是谁！干！的！？
而祝丹瑾得到他的承诺，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开。
首先当然是要把身体里的天魔气全都去除干净。
至于剩下的。她摸着小腹，就听天由命吧。
不过，她还是很想保住这个孩子的。
“这孩子就是罪子啊？看着不像……”
孩子？什么孩子？
傅念迟皱了皱眉头，随着意识清醒，疼痛从后脑勺处传来，让他只想发出呻吟。
但傅念迟忍住了，他很快就回想起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自己路过一条小巷，听到里面有老人的呼救声，就赶了过去。
求救的是个老婆婆，她拄着一根造型奇特的木质拐杖，看起来年纪非常非常大了，脸上的褶子层层叠叠，耷拉的眼皮甚至遮住了瞳孔。
看到她的第一眼，傅念迟就有种极度不舒服的感觉，藏在衣袖中的乌漆嘛也躁动起来。
然而还没等他有所反应，后脑勺便一阵剧痛，当即昏了过去。
是被下套偷袭了吗？
傅念迟有些懊恼，事实证明，他虽然搞出了许多花活儿，但压根就没有身处修仙界的众多常识和本能。
面对未知状况，明明知道现在自己是被许多人眼热的罪子，还就那么大次次地走进去了。
以后可不能这么拖大了。
傅念迟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装成还没苏醒的样子。
“那天我可都是看见了，他在皇宫里发出了威力相当恐怖的一招，将天魔剿灭。”
“此子恐怖如斯，我们真能将他驯服吗？”
男人粗声道：“放心吧，这可是我杀了真临道人，从他那得来的捆仙索，被捆仙索缚住的人连半点灵力都没法调用。”
傅念迟一听，好家伙，不能调用灵力是吗？可惜他根本就没有灵力啊。
他尝试着运功，果不其然，魔力自由地在经脉中流淌，毫无阻滞之意。
这就意味着，如果他想，可以立刻将捆仙索挣脱，抽这几个把他绑来的人大嘴巴子。
但傅念迟决定暂时先按兵不动，他想听听这几个人究竟想对他做什么。
原书当中，罪子就是因为被魔道掠走，受尽折磨，从而黑化成大反派的。
但现在他提前拥有了魔力，如果对方真的想对自己不利，也能够立刻做出反抗。
一道柔媚的女声传来：
“放心吧，就算你这捆仙索不起作用，我也已经留出了后手，我在他身上下了情蛊，他会无可救药地爱上睁开眼后看到的第一个人，只要他醒来睁眼，就绝对会变成我的玩具。”
情蛊？
好家伙，竟然用出如此下流手段！
傅念迟心中一惊，庆幸起还好自己足够机智，意识清醒后开始偷听，并未贸然睁眼。
老太婆嘶声道：“呵，你这合欢宗妖女，怕不是想把罪子变成自己的炉鼎吧？”
女修轻笑：“婆婆说笑了，如此珍贵的资源，我怎么能自己独享呢，当然是要拿给门宗的大家共同精进了。”
傅念迟听得头皮发麻，不能睁眼，绝对不能睁眼！
他迅速将魔力聚集在双眼上，在角膜上形成一层蒙板，相当于第二层眼皮。
傅念迟把自己人为弄成了个瞎子。
只要看不到景象，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就是不知道这个情蛊究竟要过上多久才能消退，要是找不到解决办法的话，自己岂不是要当一辈子的瞎子？
傅念迟心慌意乱地想着，就感觉有人正在走近，随之而来的是扑鼻香气。
一只手捏住他下巴，让他把脸完全扬起来。
“还别说，这罪子长得真不错，细皮嫩肉的，门宗里的姐姐妹妹们肯定也会喜欢。”
傅念迟浑身发毛，也是在这时候，乱了掉的呼吸暴露了他已经苏醒的事实。
“怎么，害怕了？”合欢宗女修抚摸着他的脸，“要我说这昭王也真是艳福不浅啊，不过他病成那个样子，根本硬不起来吧，王妃是不是还没被使用过？”
“……管你屁事。”傅念迟终于忍不住回应。
女修故作惊讶：“呦，还带着刺儿呢，不过这样也好，越硬的骨头我越喜欢。”
巫毒婆婆道：“虽然你这主意是不错，罪子可是我抓来的，要带也是带去我们万毒窟。”
男人当然不同意：“要不是有我们赤霄派的隐匿身法，你怎么可能如此轻而易举的将罪子捕获？依我看，还是代取火灵山为好。”
转眼间，三人就为争夺傅念迟产生了分歧。
傅念迟一听，太好了，这可是他脱身的大好机会！
于是他诚恳地道：“你们干脆打一架吧，谁赢了我跟谁回去。”
“呦，这是在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合欢宗女修笑道，“说起来你要不睁开眼看看我们大家，选一个比较顺眼的，跟着回去？”
睁眼是不可能睁眼的，这辈子也不能睁眼的。
听如今的情况，这三个人也不会继续商量他们的计划了，傅念迟寻思着要不就此脱身，时间拖得越久，他怕还会出现其他变故。
与此同时，昭王府。
叶苍澜第三次向翠玉询问了时间。
他担忧道：“念迟怎么还不回来呢，这都已经好几个时辰过去了，就算在京城转上几圈，也都该转完了吧。”
翠玉安慰他：“也许王妃是路上遇见什么事情耽搁了。”
叶苍澜心情凝重，傅念迟身为罪子，本来就被很多人盯着，更别提昨天他们还弄出这么大动静，估计大半个修仙界的人都会被吸引过来。
他到现在还不回家，极有可能是遭遇了一些意外。
原书中关于反派在魔教中经历的悲惨描写再度浮现在心头。
“不行，我得去找找看。”叶苍澜猛地站起身。
翠玉：“您的身子……”
“不要紧。”叶苍澜快步走向侧室，“这些天来我身体好了许多，已经能走挺多路了，不用跟着，我去去就来。”
如果情况允许，他最好去找丹瑾来帮忙，然而叶苍澜害怕等他到皇宫找到人，傅念迟都凉了。
叶苍澜决定就近取材。
殊不知刚好歪打正着，祝丹瑾此时已经离开了京城，不然这一趟去皇宫注定会走空。
叶苍澜来到侧室，正值傍晚，蝙蝠巴特曼正挂在墙角里休息，他迅速看过一圈，没能找到大白的踪迹。
那只臭猫又跑到哪里玩去了？
叶苍澜推开窗户，深吸口气，大声呼唤：“大白！”
他和大白不太对付，傅念迟不在的时候也玩不到一块去，但正因如此，他破天荒的呼唤，引得大白注意。
很快白猫的身影就出现在视线中，它跳上窗台，用眼神询问叶苍澜怎么了。
“傅念迟到现在还没回来，我怀疑是出了什么意外。”叶苍澜低声道，“我带着你和巴特曼一块去找。”
主人不见了？
大白神情当即变得警惕起来，它甩甩尾巴喵了一声，示意赶快出发。
一人一猫一蝙蝠离开王府，叶苍澜压根儿就不知道傅念迟跑到哪里去了，好在大白能够识别傅念迟身上魔力的味道，在前方带路。
大白飞快地跑在前面，兜兜转转一阵子后，来到了位于东南角的破败民居。
巴特曼充分发挥自己能飞的优势，率先从窗缝里溜了进去。
大白感受到了邪气，呜呜地低吼提醒叶苍澜。
叶苍澜当即后退一步，抬起右脚，狠狠地踹开了大门。
就看到傅念迟正被捆着侧躺在地上，身边还围着三个人。
一个是格外妖娆的妩媚女子，一个脸上皱纹深的能夹死苍蝇的老巫婆，还有一个是满脸奸佞之相中年男人。
简而言之，看起来都不是好鸟。
叶苍澜昂首而立，眼神如刀锋般从三人脸上掠过，竟是完全看不出病弱苍白的模样。
“谁允许你们抓了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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