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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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里人声嘈杂,并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小小事故。
温欢捂着耳朵,迷离着一双眸,本以为要被拽走,却没了下文。
她有些激动得抬眸,却在看见许高阳时,神情落寞了下去。
许高阳本就是体育生人高马大的,那小黄毛在他面前就是弟弟,见有人来拦了,虽然有些不甘,但还是只有骂骂咧咧的走了。
温欢尽量清醒了些神智,问:“你怎么来了?”
许高阳道:“看见你发的消息了。”
“哦”温欢点了点头,面色酡红的低着头。
许高阳看了眼桌上的酒,“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朋友……”温欢指了指舞池。
许高阳顺着她手指的看去,就见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女孩跳得正欢,“那我去跟她说一下。”
二楼,正从包厢迈步出来的两人停在了走廊处。
柯东时有一瞬的感觉,刚江皋从门口出来的时候是呈冲刺姿势的,只是转瞬,那种感觉就消失了。
而某人就安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一楼的一处卡座。
柯东时好奇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再定睛一看,“哟,那不是许高阳那小子吗?英雄救美啊?出息了。”
江皋看了他一眼,柯东时从他那眼神中好像复出了一丝不悦。
“你刚就看到许高阳了,所以要下去啊?你放心吧,就那小喽啰,哪是许高阳的对手。”柯东时兀自站着。
就见江皋错过他径直下楼从后门走了。
他连喊,“诶,不是喝酒吗?”
江皋连理都没理会。
柯东时再看了许高阳一眼,见他已经带着那小姑娘往门口走了。
倒是这时才看清小姑娘的长相,啧,还真是乖得很。
等他追出后门的时候,就见江皋不知何时把那黄毛堵到巷子口了。
那黄毛一脸的骂骂咧咧,“你他妈干什么?”
江皋阴着脸一拳落了下去,“这一拳,告诉你不该动的人别动。”
“你他妈……”
江皋又是一拳,“这一拳让你长个记性。”
黄毛火了,发着狠要要去踹江皋,却被他一闪躲,再次一肘捶在黄毛的背脊上。
黄毛顿时被打得趴在地上。
江皋踩上他的手,眸里阴鸷加深,“这手,不想要,可以不要!”
黄毛已经痛得求饶了,“啊啊啊,疼,我错了,哥,我错了……”
江皋却没有半分要放开的意思。
倒是柯东时瞧见了走过来劝道:“给个教训就行了。”
江皋这才缓慢的移开了脚。
黄毛嚷嚷着屁滚尿流的跑了。
倒是柯东时看见了,有些奇怪,“你怎么来堵他了啊?许高阳都没怎么他,倒把你给惹生气了?”
江皋没说话,只是回想着刚刚那一幕,他真的后怕,如果许高阳或者他不在,温欢怎么办。
“你先走吧,我今天有事。”
江皋落下一句就走了。
倒是柯东时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的背影,奇怪,太奇怪了。好像有什么冒出了水面一点点,他想要揪出来的时候又给陷下去了。
江皋快速绕到前门,就见许高阳在温欢身后追着,小妮子倒真是醉了,撒泼得厉害,许高阳想去扶她,她一会儿蹿到共享单车上坐着,一会儿又跑去抱树。
许高阳在后面急得抓后脑勺,拿温欢一点办法都没有。
“江皋,你个混蛋!大坏蛋!”
江皋走近时,就见温欢踢着树干,嘴里念叨着。
许高阳正愁着,余光瞥见了江皋。按照以前他绝对是如临救星般看着他,但此刻他却没有动。
江皋走上前,“我送她回去吧。”
许高阳挪了挪唇,想说什么,终究什么都没说的转身离开了。
温欢正骂着江皋,就见模模糊糊有人影走了过来。
她定睛一看,好像是江皋。
就连脸色都变了。
但转念一想,定是她喝醉了,怎么可能会是江皋呢。
“喂,许高阳。”温欢笑着给江皋招手,“你说你变成江皋的模样干什么呢,快,变回来!你,给我变回来!”
温欢命令似的走到江皋面前,竖起食指指挥着他,一脸醉酒摇摇晃晃的模样。
眼见着她往旁边倾斜要摔倒,江皋连扶住了她。
小丫头憨着憨着一张脸掩面在他的臂弯里好一会儿都没动,
江皋本以为她是不是睡着了,下一秒就感觉手臂上有湿润润的水在他臂弯里积攒。
江皋心漏了一拍,就听到温欢委屈巴巴的嗫喏声,“江皋,你个骗子,大混蛋,有本事就永远不要回来啊,我不要你了……”
温欢越说越伤心,最后索性蹲在地上掩面哭了起来。
江皋好几次想去安慰,但安慰的话始终都说不出口。
“我带你回家好吗?”江皋柔声道。
温欢吸着鼻子红着眼眶抬起头来,见着是江皋,沁水的眸子闪了闪,一把扑进了他的怀里,“江皋,你回来啦!”
那声音毫不掩饰的开心。
江皋没说话,只是怀中的人把他箍得愈发紧了,像是怕他逃跑一般。
江皋的手空落在她的腰际两边,最终缓缓地环上了她的背。
江皋微低了身子,将自己的头放在她的颈弯处,少女身上自带的馨香,好闻又让人心静,只是片刻的安宁都让人疯了一般地想沉沦。
“江皋,我好喜欢你呀。”温欢的声音很低很低,低到夜风一吹就散。
但却清晰地被江皋捕捉,他猩红着眼尾,泪水无声积满,降落未落。
他的嗓子哑着疼,好几次想告诉她真相,但却更像个胆小鬼,他努力地给自己找借口是为了一年后把一切都给她才不告知于她,但其实,他是怕,怕温欢早一刻知道就会早一刻厌恶自己,他怕温欢的疏离,更怕温欢的难过。
所以哪怕现在只是能远远地看着她,也觉得是幸福。
而她,好好活着便是他最大的诉求。
月亮高悬于墨黑的天空,云雾扰攘被城市灯光反射出不一的颜色。
而月光下,江皋背着温欢的影子,斜长而清晰,紧密无间。
江皋走得很稳,身上的人很轻,轻得他都感觉可以随随便便拎起来一样。
温欢趴在他的背上,一会儿感觉背自己的人是江皋,一会儿又感觉是父亲。
最后连她自己都混沌得思考不清了。
温欢趴在他背上渐渐的失去了意识。
而江皋背着她,一路穿街而过,缓慢地仅是想多片刻与她独处的时机。
第二天温欢是在自己的床上醒来了的,许是因为宿醉,头疼得她筋一抽一抽的。
她眩晕着起身想要出去喝水,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外面有声音。
温欢几乎是瞬间打开门。
却看见外面站着的是许高阳,他依旧一身球服,手里还拎着不知名的东西,看起来像吃的。
温欢萌起了心思淡了下来,问:“你怎么来了?”
许高阳举起手上的东西,“你昨晚不是喝醉了吗?给你带了些醒酒汤还有吃的。”
温欢回想了一瞬,才隐约想起许高阳昨天好像是去了酒吧,还帮她拦下了那个黄毛。
“谢谢你呀。”
温欢见许高阳要把吃的递给她,连道:“我说的是谢谢昨晚你帮我,这个就不用了。”
许高阳蹙眉,“你头疼吧?”
温欢不好意思的扶了扶脑袋,“是有点。”
“那就别拒绝了,毕竟也是这么久的同事了。”许高阳固执地把吃食递给她就转身走了。
温欢看着他的背影,一时觉得是不是自己太过了。只是她只要看见他就会想到江皋,想到江皋就对他说话没那么客气了。
温欢有些歉疚地垂下眼睫,阳光从身后缓缓淡去,到了另一边。
温欢拎紧了手上的吃食,眸色渐渐暗下,不过是一个过客,一开始不就是这么打算的吗?
他伤好了就让他走,现在他的确走了,只是没当面知会她而已,但是结果有什么区别吗?
所以,那又有什么所谓呢?
她干嘛要为他难过?
温欢想通这一点,下午就重新回到奶茶店去上班了。
蔡蔡本想问什么,却被方白给拉住了。
“你干嘛?”蔡蔡问。
方白白了她一眼,“你没觉得温欢很奇怪吗?”
蔡蔡摇了摇头,“哪里奇怪了?和以前不是一样的吗?”
方白道:“你今天是不是特闲?”
蔡蔡生气,“你说什么呢?”
“温欢不是把你的那份都抢着做了吗?”
蔡蔡这才发觉不对劲来,“你是说她今天格外的勤快?好像的确,我要点单,她就先跑去点了,我要做奶茶,她也抢去做了。我都差点以为她故意的了,结果,她连垃圾都抢着去倒。我只能说她今天格外的勤快!”
方白一副十分有经验的模样,“不是勤快,而是麻痹。”
“什么意思?”
“用工作来麻痹自己。”
“难道她和江皋出事了?”蔡蔡想起之前温欢住院的时候,那里都没有看到江皋的影子。
“应该是的。”
“但那个人很喜欢她啊,我笃定。”蔡蔡觉得自己在这上面定是不会看走眼的。
“欢欢,你前段时间不是去过七夕了吗?快说说怎么玩的?”蔡蔡一看没人,就跑去跟温欢八卦了。
温欢正在擦桌子的手一顿,摇了摇头,“没怎么玩。”
“哎呀,你就说说吧。”
蔡蔡一直挽着她,温欢最后拗不过,只好把那天拍的照片和视频都给蔡蔡看。
只是她自己的笑容却很是勉强。
她原本以为他的离开是偶然的,直到这一刻回想起来他的举动,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早有预谋。
温欢把那天的视频都调出来给蔡蔡自己看,从海洋馆到电影院,全都有。
只是她不想看,也不想讲,至于这些东西,她……
也不想删。
她在医院的时候犹豫了很多次,反反复复后面都放弃了,既然删不掉,那就当它不存在的封存在那里吧。
蔡蔡很想问她,但被她一句“你自己看”给拦回去了。
蔡蔡只好招着方白去看。
而温欢则是在一旁收拾。
这段时间天气热,很多人都不愿意出来,所以门店生意少了不少。
温欢也只好趁此把奶茶店挨着收拾一下,免得忙起来的时候又没时间。
蔡蔡和方白对视一眼,蔡蔡突然激动地喊她,“欢欢,欢欢,你快过来!卧槽,也太帅了吧!”
“什么?”温欢奇怪。
“你快过来!快!”蔡蔡忙招手。
温欢拿着抹布过去了。
就见蔡蔡回放着一段给她看,“这也太浪漫了叭!”
温欢低着身子去看,就见视频里,江皋对着镜头比了个心。
然后在人潮汹涌中落下三个字。
“我爱你。”
温欢的心猛地悸动了一下,她呆呆地看着视频里的画面。这是她一直未曾看到过的,从回来后,她就没敢看过这些。
蔡蔡听见抹布落下的声音,看向她,却见温欢的眼里浸着泪,“欢欢,你怎么了?”
温欢摇头,抹了抹眼角,“没什么,我可以自己看吗?”
“当,当然可以。”蔡蔡把手机递还给她,就跟方白去一边了。
直觉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但她和方白对视,但又猜不出什么。
温欢反反复复去看关于江皋的视频。
在一片嘈杂声中,那清冽又不怎么明显的声线响起。
“我爱你。”
带着无尽的眷念与缱绻。
温欢眼睛更红了。
那几秒钟被她反反复复拉了很多遍,像是听不腻烦一般。
那这样,她姑且相信他一次可好?
不就是一年吗?
她等。
等与他重逢的时候,她倒要好好看看他如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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