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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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起回到小院，
张良忧郁道：“原来这最不可或缺的居然是钱。”
韩非笑道：“这也是一种投资，而且还利益丰厚！”
不过这次投资的是他们自己。
：“你的投资，永远带着血本无归的风险。”
卫庄面无表情的补刀，一针见血。
韩非一本正经回答：“这一次，夜幕加上罗网八玲珑，倾情出演一场大戏，结果颗粒无收。血本无归的是他们才对。”
顾云涵苦着脸：“我刚加入流沙，就给我来这么一个大礼，流沙原来这么穷。”
张良抿嘴笑了笑，从怀中取出一个钱袋。
作为韩国五代为相的家族嫡孙，得祖父张开地看重的嫡孙，他个人私房钱必然不少于百金。
这个时期，一金等于二十两银子，一两银子等于二十四分珠，故一金为四百八十珠。可以够一家老小三个月糊口了。
张良能一下拿出百金，称得上小有资产了。
弄玉也没有犹豫，从怀中取出自己这些年攒下的私房钱。
她在紫兰轩也不需要什么开销，攒下这些钱只为以备不时之需。
如今看来，反倒是成为流沙开启新篇章的众筹资金之一。
卫庄面容冷峻，右手从怀中取出一袋钱，往桌子上一放，里面的金钱传来莎莎摩擦声，听声音和看规模，比张良和弄玉的都多，几乎接近两百金。
张良笑道：“看来，卫庄兄收取七绝堂的上供钱，也是收获颇丰。”
韩非指着卫庄镶着金丝的衣服调侃道：“你们看他穿的衣服，一看就是有钱人。”
卫庄沉着脸，冷冷的道：“希望你的钱和你的废话一样多。”
“呃，不让我说话，还要我的钱，卫庄兄你好无情啊！。”
韩非说着，从衣袖里取出一个和他同样骚包的紫色钱袋，用力抖了抖，结果一枚金币也没有。
卫庄双眸微凝。
韩非感觉有杀气，立刻道：“哎，让我找找。”
在腰间摸索半天终于找到一枚金币。
见卫庄继续冷着脸，叹口气又在鞋底摸索一阵，又抠出两枚金币。
张良瞪大眼睛：“才三金？”
韩非苦笑道：“就这，我还想拿去换酒喝呢。”
张良失笑道：“看来，韩兄的家财恐怕都拿去兑换佳酿了吧。”
韩非尴尬的转移话题：“紫女姑娘的紫兰轩被毁，拿不出也没关系，跟我一样…….多，多出力就好。”
紫女淡淡的瞥了韩非一眼，取出一卷锦帛递给他
韩飞打开一看，眼里惊异越来越大。
：“这么多？”
众人凑上前一看。
半响，众人估算，紫女资金累积接近三千金。
这可是一笔巨款。
张良赞叹道：“看来，还是紫女姑娘经营有方。”
韩非抓着锦帛，看着紫女道：“还记得我说的那处地方吗？”
紫女平静的道：“地段更好，风景上佳，风水一流？”
韩飞一拍桌子道：“正是，我现在可是资金充足！”
：“所以，你打算用我的钱来还我的紫兰轩？”紫女淡淡道。
韩飞抱着几个钱袋：“这里面也有我的钱。”
见众人都盯着他，又尴尬的笑了笑道：“只是稍微……..少了点。”
众人都是以手抚额。
紫女无语：“稍微……..”
卫庄看着韩非淡淡道：“只是这些，还很难支撑你的想法。”
顾云涵缓缓起身，轻笑道：“也罢，既然加入流沙，那我就送流沙一份大礼。”
：“一份大礼？”
众人面露期待，这话如果是别人说的，那他们肯定不会相信，但如果是顾云涵说的，那又另当别论。
顾云涵自信道：“有了这份大礼，至少流沙规划的宏伟蓝图，将不再是虚无缥缈的空中楼阁。”
：“好！”
韩非丝毫不怀疑顾云涵的话，心情畅快，倒酒却发现酒早已喝完。
拍了拍手，不一会，一位侍女拿着酒壶进了房间。
顾云涵一见，眼神瞬间带着笑意。
那侍女为众人挨个倒酒，到顾云涵时，顾云涵只是笑了笑。
那侍女最后到卫庄面前，倒酒。
卫庄眉头一皱，伸手向那侍女手腕抓去。
那侍女手腕一翻袭向卫庄，卫庄反手隔挡，侍女回手再攻击，转眼过了几招。
卫庄手上稍加一些力道，那侍女一不留神，摔倒在地上。
韩非几人神色肃然围向那侍女，因为他们不知道，她到底听到多少。
只有卫庄和顾云涵没动。
那侍女也知道自己跑不了，尴尬的笑了一声，转过头。
韩非吓了一跳，瞪大眼睛：“红莲！不要胡闹啊！”
原来，这侍女是韩非的亲妹妹，红莲假扮。
她早就想加入流沙，但韩非把她保护的太好，一直没有同意。
一盏茶的时间后。
焰灵姬带着换好衣裙的红莲再次来到房间，红莲坐在韩非身边。
韩非无奈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呀，别再胡闹了。”
红莲“蹭”的一下起身。
：“我才没有胡闹，我要加入流沙！我要成为七国最传奇的女间谍！”
：“去潜伏、去跟踪、去营救、去暗杀！就像专诸刺王僚，要离刺庆忌！”
卫庄冷冷的道：“专诸被人剁成肉糜，要离自残躯体，你也愿意？”
红莲一噎：“我可以利用美貌色诱啊。”
韩非抚额，端起酒杯准备压压惊。
红莲继续道：“我刚才混进来的时候就骗过了你们！要是酒里有毒。”
韩非拿起酒杯的手抖了几下，差点摔倒。
红莲指着张良、紫女、顾云涵道：“你、你、还有你！你们都已经死了！”
转头看向卫庄：“除了你！”
话风一转：“当然，因为你救过我，所以放过你。”
韩非头疼道：“刺客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别再胡闹了好不好？”
红莲顿时怒了。
：“我不服！为什么小良子可以加入，弄玉可以加入？”
紫女轻声道：“紫兰轩可不是好玩的地方。”
韩非也道：“你能做什么呢？”
红莲想了一下：“琴棋书画，弄玉会弹琴，小良子会下棋！我会画画！”
说着得意地扬起头。
张良无力的举手：“我下棋不是卖艺。”
红莲眼睛一亮：“对了，我还可以提升紫兰轩的经营品味啊！”
韩非哀叹一声，将头搭在案机上。
紫女淡淡地道：“红莲贵为公主，公主可不能为所欲为，未来可是要嫁给王子，将军的。”
红莲一愣，瞄了卫庄一眼。
：“我自己的命运自己掌握，想嫁给谁，就嫁给谁。”
此话一出，众人都沉默了。
都知道，红莲虽然贵为公主，但她的命运，她自己还真的无法掌握。
顾云涵忽的轻笑一声：“眼下，还真有一个任务，很适合公主殿下。”
红莲立即来了兴致，冲到顾云涵身前：“真的真的？什么任务？”
：“调查潮女妖！”
韩非猛的一惊，抬头望着顾云涵。
顾云涵毫不躲闪，直视着韩非。
韩非慢慢冷静下来，良久：“红莲，确实是一个合适的人选。”
红莲开心的笑出声：“哥哥最好了！”
：“既然我现在是流沙的间谍了，间谍都是有代号的。”
韩非哭笑不得：“你都是从那里听来的传闻？”
红莲没有理他，思索着：“我的代号？”
想起了为自己而死的那条赤练蛇。
：“我的代号就叫赤练好了！”
越想越觉满意这个代号，这简直就是为她量身定制。
：“又美艳，又狠毒，江湖上很快就会传颂起这么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美女蛇了！”
：“哎。”韩非抚额。
紫女取出佩剑一挥，赤练剑如绸带飘起，环绕在紫女身边，美不胜收。
红莲看的眼冒发光，恨不得上去抢过来仔细端详。
紫女收了剑，轻笑道：“既然是赤练，那这把赤练剑，就送给我们的赤练女侠了。”
红莲高兴的接过赤练剑，爱不释手的抚过。
：“谢谢紫女姐姐！”
拿着剑，走到一旁，眼里再也容不下其他。
终于将红莲哄回皇宫，回到小院。
韩非躬身对顾云涵一礼：“多谢先生提点！”
顾云涵淡淡一笑：“那，也要你有这个觉悟才行。”
她知道韩非绝顶聪明，只是身在局中，一时半会看不开罢了。
紫女蹙眉：“你要红莲走近危险和死亡？”
韩非平静地道：“如果我最好的朋友伙伴，都在面临危险和死亡。”
：“与其让红莲保持天真的接受保护，那么，并肩而行，可能是更好的信任与守护。”
屋内寂静无声，但心里却都有着莫名的豪气和感动。
这就是流沙。
术以知奸，以刑止刑的流沙！
良久，紫女走到韩非身旁。
：“其实，你也根本拿你妹妹没有办法是吧？
韩非一僵，耷拉着脑袋“嗯”了一声。
：“该，该上朝了。”闹腾一晚上，可以直接上朝了。
顾云涵决定帮助流沙，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毕竟往后赢政与韩非地位太不对等。
韩非入秦，等同于质子的身份，又心存保韩，与赢政意见相左，在弹劾了上卿姚贾，遭姚贾报复。
赢政无奈下令韩非入狱，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于韩非。
韩非想要七国都是他的法之天下，赢政也确实想给他，不答应的人是韩非，这令嬴政非常恼火。
而李斯也洞悉了其中关键，才会暗中与结阴阳家勾结，在狱中毒杀韩非。
顾云涵既然想赢政与韩非之间平等相处，那就要给韩非增加筹码，让他就算去了秦国，也有底气让赢政有所顾忌，不能随意拿捏，势压李斯不敢轻举妄动。
顾云涵的性子就是这样，非常护短。
最初她只是想赢政与韩非联手，弥补自己心中的遗憾。
但现在与流沙众人相处，认可了他们，已经把他们划分为自己人，她心中的天枰肯定会偏向韩非。
几日后，顾云涵懒懒躺在桃树下的躺椅上，眯着眼睛打盹，躺椅是空间里拿出来的，她也不怕人看见。
树上的桃子已经快要熟透，一阵阵香甜。
她已回到自己租的小院，拿了一些宣纸出来，造纸的技术也都准备好，通知了韩非他们，礼物已经备好。
嗖！
一道黑影落下，不用猜都知道是谁，这家伙从来不走寻常路。
顾云涵慵懒的道：“你翻墙进来是为他们开门？”
卫庄不语，自顾自的走到大门口，开门。
韩非他们还有一段路。
卫庄回到顾云涵身边抱剑说道：“他们对你的大礼期望很高。”
：“哦？”
顾云涵翻个身面对卫庄。
：“你难道就不好奇吗？”顾云涵笑问道。
卫庄偏过头，目光有些游离。
顾云涵看着他发红的耳尖有些好笑。
韩非一众人也已到了门外，红莲今日没来，在练她的赤练剑。
人还未到，韩非的声音就传来。
：“顾先生，收到你的消息，我们可是整个晚上没睡好，就等着今天你的谜底。”
顾云涵起身笑道：“看来，今天不给出答案，你们是不会放过我了。”
：“走吧。”
焰灵姬守在门外，她自觉的不参与流沙的重要事务，但顾云涵却叫上她一起。
流沙众人自然也不会反对。
领着众人走向一间厢房，
推开房门，入眼是几只大箱，顾云涵打了了一只箱子，里面是上好的宣纸。
众人一阵好奇，韩非问道：“顾先生，这是何物？”
顾云涵笑道：“这就是我送给流沙的一份大礼！”
见众人一脸疑惑，顾云涵当即为众人解释了宣纸的作用。
取出了一只毛笔，在宣纸上写了几个字，然后又将笔递给韩非，让他体验毛笔和宣纸的妙用。
在场的都是聪慧之人，在顾云涵的讲解下越来越震惊，这，根本就是一件跨时代的产物！
这些宣纸和毛笔如果流传七国，那可不止是一笔巨大的财富这么简单。
文人学士的追捧，可不是金钱就能买到的。
顾云涵看着韩非笑道：“这是我送给流沙的见面礼，应该没让你失望吧。”
韩非从震惊中回过神，感叹道：“想不到顾先生竟掌握此等神技，这要是推广开来，可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啊！”
顾云涵摇摇头道：“这些只是小事，不过流沙制造出来的宣纸需要交给天泽，让百越商人操作。”
卫庄眼眸一闪：“你怕流沙保不住宣纸，所以要让外商加入？”
卫庄乃鬼谷弟子，厉害的可不止武力那么简单，他当先洞悉其中关键。
顾云涵点头道：“如今流沙要构建一个横跨七国的商业组织，宣纸和毛笔就可以当作试金石！但核心技术必须自己掌握。”
韩非也赞同道：“以流沙现在的实力，宣纸确实不能拿到明面，不然夜幕作梗，找借口让父王命我交出制造方法，我还真无法拒绝。”
众人点头，终于明白为什么顾云涵会让焰灵姬参与了。
顾云涵顿了顿道：“宣纸的技术我就交给你们了，具体运作我可就不管了！”
她懒，如果不是为了理想，她根本只想咸鱼，而且韩非是王族，由他来运作推广，比她这个草根不要方便太多。
韩非肃然道：“顾先生将如此贵重之物交付给了韩非，韩非定不会让先生失望！”
顾云涵轻松道：“如今我也是流沙的一员，大家目标一致，韩兄怎能如此客气？”
商议好宣纸的事宜，焰灵姬便去联系天泽，毕竟这也是合作双赢之事，相信天泽他们也会很高兴。
焰灵姬走后，顾云涵提醒道：“今年是个多事之秋，流沙最好关注一下南阳的情况，夜幕会利用秋收来制造混乱。”
：“南阳？”
韩非摸着下巴道：“翡翠虎的老巢，顾先生的意思是？”
顾云涵点点头：“我得到确切的消息，翡翠虎在大量囤积粮食，夜幕打算毁了南阳的庄稼，制造灾情。”
众人闻言皆是一脸惊愕。
他们不知道顾云涵的消息来源，但既然她提到这件事，还说的有根有据，那这件事就肯定是真的。
夜幕，是真的能做出这种损人利己的事，为了他们的利益，夜幕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要知道，整个韩国的粮食大部分出自南阳，南阳受灾，那整个韩国都会动荡，到时候都不需要别国来攻打，韩国自己就乱了。
韩非真是又惊又怒。
夜幕，这是要毁掉整个南阳的百姓吗？他们怎么敢？
要知道，这个时代，百姓根本没有存粮，每年的苛捐杂税压的他们没条件存粮，种出来的粮食大部分上交，自家能凑合着吃饱就已经是老天开眼了，每天都数着日子等粮食。
韩非能想到，如果庄稼被毁，南阳必将尸横遍野，多少人家破人亡、十万流民暴动，国家动荡。
良久，张良从惊骇中回神：“南阳遍地良田，流沙一定要查明夜幕用什么样的方法摧毁庄稼！”
韩非转头对卫庄道：“要造成这样的灾难不是小事，肯定有迹可循，还请卫庄兄让七绝堂的弟子立即前去打探消息，”
卫庄点头，转身准备离开。
这件事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是他们一点都不怀疑顾云涵说的话。
一来，这么大的事，顾云涵不会骗他们，因为没有必要。
二是，夜幕真能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顾云涵手一伸，拦住了卫庄。
：“嗯？”
卫庄不解的看向顾云涵。
顾云涵轻声道：“不用四处打探，在南阳伏牛山一带，有一座石灰矿，囤积了很多，却无人购买。”
：“现在已经在翡翠山庄名下，翡翠虎会让人把生石灰混在肥料里。而整个南阳的肥料，只允许经一人之手卖出，其他人都不允许倒卖，那个人就是翡翠虎。”
：“石灰性烈，遇水则沸，现在正是梅雨季节，一场雨下去，一年的辛苦培植就付之东流了。”
紫女眼睛有些发红：“到时候无数人死于饥荒，百姓易子而食……..”
顾云涵握住紫女的手打断她的话，对着她认真道：“有我在，你说的这些事不会发生！”
这不是顾云涵骗她，就算南阳庄稼真的被毁了，她空间里的粮食也足以让南阳的百姓安然度过灾年。
韩非对着顾云涵躬身一拜：“流沙能得顾先生相助，是流沙之幸，也是韩国之幸也！”
夜幕这次的计划真成功了，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顾云涵摇头：“我既已加入流沙，也就是流沙的一份子了，况且，我也是大韩百姓！”
看着韩非，轻笑一声道：“韩兄，想不想彻底扯下这张虎皮？”
韩非闻言猛的抬头，两眼发光：“先生可有妙计？”
顾云涵神秘一笑：“这事我还要考虑几日，过几日后，我们再一同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