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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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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前,  保罗·魏尔伦孤身一人回到了法国,带回了阿蒂尔·兰波的死讯和任务失败的消息,引发法国异能界的一片哗然。

一个风华正茂的超越者,  强大的‘通灵者’兰波,  竟然如此轻易地折损在了远东一个弹丸小国的土地上,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结果。

但当时正值战争期间,  法国没有多余的精力对这件事彻查,  他们只能尽其所能,  将所有的异能者派往前线,应付越发疯狂的战争。

这件事就这样看似轻飘飘地揭了过去,没有人去追究魏尔伦的责任,  因为他们已经损失了一个超越者,  不管魏尔伦做了什么,  他们都无法承担再失去一个超越者的后果。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忘记了这件事。

至少保罗·魏尔伦本人依旧无法忘怀。

他有足够的理由去铭记这件事,  比如——是他亲手对着自己的搭档开了枪,  在那无名的土地上杀死了骄傲的阿蒂尔·兰波。

他无法确定自己当时,  乃至现在抱着什么样的心情,  说到底,  他和人类是不一样的,  他是由‘指示式’构成的虚假的人格,对于人类的感情,他向来不懂。

而阿蒂尔·兰波,哈哈哈哈——他更不懂,他不懂身为非人的自己有多么迷茫,多么痛苦,  却还是要做出一副自己能够理解的样子。

魏尔伦最讨厌他故意做出的那副样子。

他们发生了争执,  他们总是发生争执,  但那一次争执杀死了阿蒂尔·兰波。

长相宛若北欧神明的金发青年轻轻推开巴黎街头书店的门,从里面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本法语诗集,他的长相相当出色,身高腿长,哪怕他看上去相当冷漠,但只是站在那里就是万般的风情,万分引人瞩目。

他对大多数事情都感到厌烦,文字可以让他平静下来,仔细想想,这也是兰波给他打下的烙印。

亲友啊亲友,明明你都离开这么久了,为什么还是会影响到我?

还有突然有一丝悲伤什么的……是错觉吧。

战后,各国都稳定了下来,超越者们虽然不是无事可做,但是比起战争期间确实是闲了很多,鉴于超越者们都喜欢抱团,说句实话,本国政府也很难约束这些人形核武,还有‘七个背叛者’在前,谁都不想去找招惹这群脑回路清奇的人间神明。

没看到‘七个背叛者’之一的凡尔纳还悠悠哉哉地待在自己的神秘岛上吗,就是因为大家都拿他们没办法,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众所周知,异能者多半有点性格,身为异能者中的战力巅峰,超越者们不单单是有性格,而是非常有性格。

而且他们生性散漫,更喜欢自己结社,比如意大利的【文艺复兴】就是一个半官方背景的民间结社,总部设在佛罗伦萨,目前只有一个兢兢业业的彼特拉克坐镇。

继薄伽丘打电话跟他嘤嘤嘤地控诉自己被小孩欺负了之后,但丁仗着自己是空间系异能者,已经直接舞到了他的面前,嘤嘤嘤地控诉自己被小姑娘欺负了。

这俩人是没有什么正事可干吗?非得去撩拨小孩子玩。

靠谱的彼特拉克放下手中的文件,大大地冲但丁翻了个白眼。

“所以,你也没搞明白兰波为什么来意大利。”

效率效率!两个超越者出马,就这?

但丁:“应该没什么问题吧,也许他真的是来带薪休假的呢,你知道的,法国人嘛。”

彼特拉克不信,因为他深知但丁有多么不靠谱。

但丁想为自己辩解,他的手在空中比划了两下,然后佛系地放弃了:“算了,反正你不信,不如你去问问兰波?”

你行你上,他的眼中明明白白地写着这样的话。

彼特拉克人都麻了,他们俩一个接着一个送,还嫌不够丢人吗?还想扯上他?没门!

他冷笑一声:“要不是因为你经常偷偷溜去法国境内玩,还被人家举报到了我这里,我们都可以直接拿着阿蒂尔·兰波秘密入境这件事拍到法国人的脸上。”

这个破事是谁惹出来的,心里没点逼数吗!

但丁很委屈:“我总要去探望我亲爱的朋友们啊,我的朋友那么多,有几个法国人很正常吧。”

有哪国人都很正常,但关键是你别拐带人家的超越者一起翘班啊!

雨果已经不止一次给他发通函,指责这家伙带坏自己下属什么的,有几次还是通过意大利驻法国大使馆递过来的,属实是丢人丢大发了。

但丁又委屈又震惊:“什么什么!?波德莱尔还需要我带坏吗!?”

那家伙在认识他之前就已经是翘班的惯犯了!跟他真的没关系啊!

彼特拉克感到自己的血压正在上升。

摊上这么两个不靠谱的队友,他真的好心疼自己。

彼特拉克难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又回到了那个问题上。

“……所以我们需要跟法国那边打声招呼吗?”

法国声称阿蒂尔·兰波6年前就在任务中死亡了,但他们确实遇见了活生生的兰波,装瞎还是不装瞎,这是个问题。

夏夏美美地睡了一觉,早上起床后打开电脑,就看到了‘羊’那边汇总整理好的消息。

白濑和柚杏带着一部分人去了巴黎安营扎寨,试图扩展欧洲情报网络,确实也和不少国际情报屋建立了联系,他们之前就从英国搞到了一个消息,据说是从某个法国超越者那里得到的。

在得到‘阿蒂尔·兰波’和‘超越者’这两个关键词之后,这个情报变得极为可贵。

——和阿蒂尔·兰波搭档的谍报员名为保罗·魏尔伦,他六年前回到了法国,并亲自带回了兰波死亡的消息。

夏夏隐约嗅到了这里面的猫腻,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有点蹊跷,又也许只是因为他们手里的情报不足,但不管怎么样,他们需要进一步的调查。

不知道有没有办法让他们在森鸥外的眼皮底下溜到法国去待几天。

这个念头真的很有诱惑性,可惜她琢磨了半天也没有得出什么有用的结果。

算了,还是先解决意大利的这些麻烦吧,其实说到底,就是因为瓦里安即将篡位,他们溜到法国的计划才会困难重重,不知道xanxus他们愿不愿意暂时推迟一下自己的计划,等他们离开意大利再执行。

一旦彭格列出现内乱,虽然他们暂时没时间处理他们这些同盟组织的事情,但也不会放他们走,更不用说到时候整个西西里都会加强监控,直到内乱平息。

因此,一旦发生篡位,他们肯定会比原计划多耽搁一段时间,虽然这是没办法的事,但造成的后果会是远在横滨森鸥外开始催他们赶紧回国,想在巴黎停留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为这件事,她烦了好久,直到太宰治过来找她,准备一起去参加今天由彭格列首领主持的晚宴。

想看彭格列热闹的太宰治其实一大早就试图溜达过来刷个存在感,结果还没走到门口就被兰堂提溜走了,压着他去看了一天港口黑手党和彭格列曾经签署的旧合约,还有双方具体合作状况的报告,显然是把他当成了免费的劳动力。

撒泼打滚都不管用,还被威胁晚上不带他玩,太宰治老实了许多,在兰堂先生强烈的大家长的威压下开始一边学习一边工作,消耗了不少精力。

快到晚宴的时间,兰堂才挥挥手让太宰治去捯饬自己,他才终于有机会溜达过来。

让他没想到的是,夏夏居然还没有换衣服,而是穿着睡衣就来开门了。

“阿治?”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时间,然后让太宰治进门,“进来吧,你已经换好了衣服?”

太宰治手里拿着还没戴上的波洛领结:“想找姐姐给我戴领结来着……姐姐还不换衣服吗?”

昨天他这个时候来敲门,夏夏已经换好了衣服化了淡妆,只差发型的部分,结果今天她还没换掉睡衣。

……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吗?这种反常的举动总有原因的吧。

夏夏无所谓地摆摆手:“没关系,来得及。”

还有一个小时,完全够用。

她先给太宰治戴上波洛领结——他明明可以自己做这件事,却还是过来找她帮忙,夏夏将之理解为求贴贴。

夏夏当然不会拒绝,戴好领结之后顺手揉了揉少年还带着婴儿肥的脸颊,然后让太宰治坐在外间自己玩耍,从衣柜里拿出已经准备好的另一件礼服,同样是蓝色,今天是清爽的薄荷蓝,但不是吊带,而是无袖高开叉,剪裁十分简约,料子硬挺,跟昨天走的小仙女风有所差异,是更加简约成熟的风格。

她去浴室换好衣服,没有关电脑,虽然关于法国超越者的那部分情报已经被藏了起来,但是情报交流的页面还大咧咧地开着,一条又一条消息和各种链接在聊天室里接连刷过,显然并不在意太宰治会不会过去瞄两眼。

虽然她出来的时候太宰治还乖乖巧巧地坐在沙发上,但究竟看没看,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她坐到梳妆台前,从首饰盒中取出了她带来的唯一一条项链。

珍珠蓝钻项链和这套衣服也很搭——这是当然的,来之前她专门选了好几套衣服,标准就是能搭这条项链。

她刚把项链拿出来,就从镜子里看到原本坐在沙发上的太宰治走了过来。

他接手了戴项链的工作,笑得乖乖巧巧:“姐姐帮我戴领结,我来帮姐姐戴项链吧!”

于是夏夏就用空出来的手撩起了长发,方便他从后面扣上项链。

那双灵巧的手轻轻扣上链条,如瀑的长发从拢着的手里滑下,遮住了光洁的后背,黑发的少年嘴角轻轻扬起,撒娇一样俯下身,从后面环住她的肩膀,顺势蹭了蹭她的发顶。

“姐姐很喜欢这个礼物吗?”

她从镜子里对上太宰治的目光,语气真诚:“因为是阿治送的礼物,所以很珍贵,我很喜欢。”

太宰治被顺毛顺得心满意足,又蹭了蹭,显然是在撒娇。

“这个钻石真漂亮,只此一份,听说它的历任主人都悄悄死掉了,还有人说这是一个被诅咒的石头。”

它的上一任主人是先代,死的透透的,如果没死透的话,森鸥外肯定会再扎他一次。

上上任主人,铃木家一个旁系的老爷子,同样也死掉了,就因为他死掉了,所以这颗钻石才重新被拍卖。

再上一任主人据说是某个欧洲的贵族小姐,戴着它追逐真爱,结果遇到了意外身亡。

如此种种,不胜累举,所以——现在还喜欢吗?

夏夏‘哦’了一声,没放在心上。

猫就是这样难以捉摸的生物,不过偶尔会突然亮出小爪子什么的也很可爱。

这些漂亮的石头虽然很小,但真的很昂贵,这与人们对闪闪亮亮的美丽事物的推崇有关,有一部分格外受人推崇,在历史过程中易手无数次,它们以前的拥有者发生各种意外或去世的概率无限高,因为他们都已经成了历史的一部分。

历史越久、易手次数越多的宝石,有很大一部分都被冠以‘诅咒’的名声。

“其实阿治身上那颗蓝宝石好像也有类似的传闻,我个人是不太在乎这些传说的,阿治在乎吗?”

太宰治当然在乎,他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什么!这是一颗受到诅咒的宝石吗!太棒了!我好喜欢!那么我能在睡梦中受到诅咒死去吗?!真的可以吗?”

很显然,他的关注点错了。

不过也没差,只要他高兴就好了。

夏夏心大地想。

小兔宰治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宴会开始。

彭格列高傲的雄狮,众所周知脾气不怎么好的瓦利亚暴君xanxus,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过来邀请夏夏一起跳开场舞。

太宰治立马在心里给他画了个大大的红叉,阴阴沉沉地瞪了他好几眼。

这些意大利人都是怎么回事,一个比一个讨厌。

九代目十分欣慰地看到自家儿子终于懂事了,居然能压得住脾气去邀请人一起跳舞,这难道是叛逆期终于要结束的征兆吗?

夏夏也很懵,首先,她并不觉得xanxus会是一个很好的舞伴,如果他趁机报复,想要扭断她的手腕,她下意识地还手,自己娇弱的治愈系马甲岂不是就这么飞走了?

其次,这个人马上就要篡位了,为什么非要拉她一起下水?如果他今晚失败了,他们的行程不知道要被耽误多久,但如果他成功了,她此时拒绝也许同样会有麻烦。

思虑再三,她只能伸出手,轻轻搭在跟她一般大的少年伸出的手掌心里,对上他几乎失去耐心的、即将燃起怒火的眸子,冷冷淡淡地抿了下唇,那甚至称不上是一个微笑。

她本来想和兰堂跳第一支舞,然后带着太宰治溜出去吃自助餐和小蛋糕来着。

多么完美的安排,结果现在她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跟xanxus跳开场舞。

听到这个消息会感到高兴的大概只有森鸥外。

一想到森鸥外狂喜的样子,她心里就相当不爽。

兰堂接过夏夏手里的香槟杯,轻轻在侧脸落下一个鼓励的吻,但他的眼神也是冷的,显然对这样的意外并不是很满意。

这下子,西西里这些黑手党恐怕都要记住夏夏的存在了,这种事情一点都不好。

原本已经在发怒边缘的xanxus此时却反而冷静了下来。

斯库瓦罗从一开始就绷紧了弦,看到xanxus走去港口黑手党那边的时候,他简直一脑袋问号,搞不懂他准备做什么。

在看到xanxus试图邀请人家姑娘一起跳舞的时候,二代剑圣险些把手里的酒杯给摔了。

这真的是他认识的xanxus吗?他什么时候有这种闲心了?而且他现在的脾气为什么看上去这么好?

……混蛋boss居然还有这么平和的时候,真是难得。

而且xanxus真的会跳舞吗?斯库瓦罗的内心仍然存在疑虑,他不会随手把人家姑娘的手腕捏碎什么的吧?对方可是港口黑手党准干部的家属,要是真的发生了这种事,还挺麻烦的。

而且那姑娘看上去一脸弱气,真的不会被xanxus吓哭吗?

斯库瓦罗的内心一瞬间被各种吐槽刷屏。

今晚的宴会其实规模不小,受到招待的不止有远道而来的港口黑手党,还有像是加百洛涅这样的同盟家族,以及其他有合作关系的势力,但凡是此时待在西西里的,基本都接到了邀请。

当xanxus牵着夏夏的手走入舞池的时候,整个宴会仿佛被按下了静止键,xanxus凶名在外,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什么脾气,在此之前,没人能想象得出他带着女伴跳开场舞的样子。

乐团按照原定计划开始了演奏,xanxus的手礼节性地停留在她的后背,一个克制又冷淡的距离。

作为十代首领候选人,xanxus当然上过舞蹈课,但是他并不喜欢这种活动,更不喜欢在宴会上邀请陌生人近身,他今天终于有了点兴趣,但并不是对这个活动感兴趣,而是对九代向他建议的这个舞伴感兴趣。

借着音乐和舞步的遮掩,他饶有兴趣地开口:“听说你是港口黑手党新首领的见证人,你见到他是怎么杀死你们先代的了吗?”

森鸥外当然是篡位者,这是再简单再明显不过的推论,但这与他们彭格列无关,港口黑手党毕竟历史没有那么长,继承人制度尚不完善,再者黑手党的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作为同盟,他们只关心森鸥外能苟住多久?会不会他也落得和先代一个下场?

橘发少女冷冷淡淡地偏过头:“非常精确的一刀割喉,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出乎意料地坦诚。

“你是异能者吗?”xanxus突然转变问题的方向,彭格列内部也有不少异能者,所以他理所当然地想到了这个方向。

因为他觉得很蹊跷,他那位‘下属’已经在瓦里安潜伏了有一阵子,不可能单纯搭个讪自爆了真实身份,所以昨天晚上的事情一定没有这么简单,异能者的能力千奇百怪,也许她就是有这种‘一眼看穿真相’的能力之类的。

夏夏:“……你可以这么认为。”

解释她的灵力与异能力存在某些细微差别很麻烦,其实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搞清楚自己属于什么战力体系,因为记忆缺失的太多了,她连自己究竟是人类之外的什么物种都没有搞清楚。

“我确实可以看透很多事情,你也可以认为这是推理,随你高兴。”

xanxus更加确信自己的答案:“你是异能者。”

难怪会成为传位给新首领的见证人,她看上去不太像黑暗世界的存在,这样就解释得通了。

也就是说,她的确是森鸥外的共犯。

这幅无害的外表,还真是迷惑性十足。

xanxus难得有了惜才之心:“要成为我的同伴吗?我能给你的东西远比森鸥外更多,彭格列和港口黑手党可不是一个量级的组织。”

夏夏:“请恕我拒绝,我暂时还没有搬离横滨的打算。”

她的猫都在横滨,怎么走?

就连跟森鸥外摊牌之后她都没打算收拾家当跑路,而是费尽心思勾搭那只三花猫,她都是为了什么?还不是因为家大业大,猫猫都带不走。

xanxus口吻随意地问了一句:“如果我一定要留下你呢?”

夏夏并不畏惧这样一句轻飘飘的威胁,虽然只是第二次见面,但她觉得自己大致已经把握住了xanxus的心理,虽然他脾气确实不好,但是他并不讨厌坦诚。

与其和他兜圈子,不如直接挑明。

夏夏:“虽然这不是我的意愿,但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我大概只能想办法去除掉你们,在您作出这种决定之前,我必须提醒您:第一,我不喜欢被胁迫;第二,我手里有很多王牌,想必您也不希望在这种时候出什么岔子。”

音乐在此处戛然而止,还有他们的对话。

一曲毕,两个人之间始终保持着足够的社交距离,除了手臂、肩膀和后背没有任何触碰,是一曲平淡无比的舞。

但鉴于其中一方是xanxus,这种平淡反倒显得十分蹊跷。

斯库瓦罗终于能把心放回去了,他们今天晚上可是准备叛乱的,要是混蛋xanxus搞出什么大动静,导致他们暴露可就不好了。

现在,舞跳完了,世界和平,看来是没事了。

夏夏收回手,后退一步,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做出一副他们不熟的样子。

虽然但是,他们确实不熟。

“谢谢您邀请我跳舞,我在这里就先预祝您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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