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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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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全子退下之后,楚玖朝空中打了一个响指,一位黑衣女子应声出现跪在楚玖身前。

“朕要你取那宋南知的命,为何到今日还办不成。”

楚玖的话语中充满了怒气,只是暗杀一个无权无势的纨绔女子竟也如此不顺。

“回陛下,那女子在郡君离开江洲后往东萧国而去,属下一路追杀,可她轻功远在属下之上,颇为警惕,属下追至东萧后,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群暗卫将她护在其中,那女子身份并不简单,想来在东萧也有些地位。”

“朕不管她是谁,朕必须要她的命,你去埋伏在郡君身边,只要那宋南知一出现......”

“属下明白。”

初晨低头领命,一瞬之间又不见了踪影。

天才微微亮时,清漪就坐上了回侯府的马车,没有向宫里任何一人告辞。

“西玉,我昨夜又做了一场梦。”

清漪趴在马车窗户上看着帝宫一点点消失在自己视线中。

“郡君又梦到了什么?”

“我梦见了小黑,我梦见小黑倒在了火海里。”

“嗯,小黑救了我与郡君一命,葬身于那场大火,郡君可还记起了别的事情?”

“没有,我看见有人穿着一身青灰,是阿姐最喜爱的颜色,可那人不是阿姐。”

“郡君看到那人的脸了?”

“没有,但我知道,那人不是阿姐。”

“看来回帝都也是有好处的。”

西玉木着一张脸说道。

“什么好处?”

“郡君马上就能想起那凶手是谁了,虽然我不想郡君再经历第二遍痛苦,可既然郡君终归是要想起来的,那就早点找出凶手,西玉必要亲手杀了那女子。”

西玉的眼里藏着两团火,那火隐忍了整整一年,每每在那背后的伤疤隐痛之时都会提醒她那时的恨意。

“不着急。”

清漪将手盖在西玉的手上宽慰着西玉。

“郡君,到侯府了。”

车夫是宫里的老人,以前清漪每回出宫都是他送的。

“小姐。”

马车外云萝浅笑盈盈的等候着,看到西玉掀开帘子她机灵的在马车前放了一张小凳子。

“在侯府可还好?”

清漪渐渐的习惯了云萝,完全将她取代了东珠的位置,也弥补了东珠的遗憾。

“西玉,你瞧她像不像东珠,这细致妥帖的样子真是像极了。”

脸盲的清漪指着云萝对西玉说道。

“她......”

西玉本想取笑一向识不得人的小主子,可她再看向云萝时,突然惊觉,云萝的神态真是有些像东珠,尤其是这一年里长开了脸之后,只是云萝性格外向,与娴静的东珠很不一样,这才让她忽略了云萝的长相。

清漪本是无心一说,可看到西玉的样子也细细打量起云萝来。

“你是哪国人来着?”

清漪问云萝。

“奴婢原是西夏人呀。”

“缘何去了江洲?”

“记不太清了,似乎是与家人走散了,是个老婆婆收留了奴婢,后来老婆婆去世了,奴婢没有钱,就将自己卖给了夏府。”

“东珠是谁呀?”

云萝之前就听说过这个名字,也揣测过这位东珠是不是已经去世了抑或是背叛了主子,东珠西玉,本该是同等地位的。

“一个背叛了我的婢女。”

清漪很是轻松的对云萝说道。

“啊,那这位姐姐可真傻。”

“西玉。”

清漪给了西玉一个眼色,西玉点了点头,云萝没看懂两人的意思,只是疑惑的眨了眨眼睛。

“府上的人都还睡着吧?”

“侯爷不大出院子,世子与世子夫人该是还睡着,小少爷一大早就去了大小姐院子里,她们都不知道小姐要回来呢。”

云萝也是昨夜得了西玉的消息才知道的,不过西玉嘱咐云萝先别惊动府上的人。

“清墨日日都去找阿姐?”

“是,小少爷得了侯爷嘱咐,要日日去向大小姐请教课业,小少爷好像挺怕大小姐的。”

“便宜他了。”

清漪撇了撇嘴,与沈清墨吃起了醋。

“郡君,大小姐是因为你与世子才会留在侯府的,小少爷可不会越过了你。”

西玉最懂清漪在想些什么,她们家主子在大小姐面前总是像个小孩子。

“我是怕累坏了阿姐,阿姐每日都要操劳这么多公务还要教导他课业。”

“二姐——”

真是不能人后说他人坏话,清漪话音还未落,就遇上了沈清墨。

沈清墨听到了清漪的话,有些拘谨的捏了捏手中的书册,但是大姐教导他不能如此胆小懦弱坏了风骨,所以这一次他没有躲开清漪的注视。

“嗯。”

清漪应了一声,她与这个幼弟并不亲厚,以前不亲厚,现在更不亲厚,在她心里,只有那江洲的夏南星才算得上是她弟弟。

“小漪。”

比遇上沈清墨更尴尬的应该是遇到江妍,江妍看到沈清漪似乎很高兴,这让清漪更加尴尬了,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态度面对江妍,她甚至希望江妍和沈清墨像她记忆中那样讨厌自己,那她还可以板着一张脸只与她们打个招呼。

“母亲。”

清漪低下头向江妍行了一个晚辈礼,西玉和云萝跟在清漪身后也福了一礼。

“怎么一大早就赶来了,也不提前告诉我们一声,好让下人们在门口候着。”

江妍上前一步想要挽清漪的手臂,清漪下意识的躲了开来,在她的印象里,母亲等于噩梦,她一点也喜欢不起这个真正的母亲。

“我听她们说你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你...是不是不记得母亲了?”

江妍这次没有生气,她甚至有些庆幸清漪忘了那些往事,这样她还能再做一次清漪的母亲。

“嗯。”

清漪骗了江妍,关于江妍的一切,她都记得,但她懒得解释。

“没关系,不记得就不记得了,对了,我正想着在府上为你再办一次及笄礼,你到时候请些交好的小姐来府上乐乐。”

“不用了,宫里已经为我行过笄礼,再办一次不太妥当,且,我在帝都没什么交好的小姐。”

清漪摇了摇头拒绝了江妍的好意。

“哦哦,行,那就让厨子做几个好菜,今晚我们一家人好好聚聚。”

“嗯。”

清漪淡淡的点了点头。

“尔尔。”

“阿姐!”

正在清漪不知道要怎么逃离这个局面的时候阿璃踏着步子出现了,清漪眉眼一笑凑到阿璃跟前。

“夫人。”

阿璃礼貌的唤了一声江妍。

江妍看到瞬间变脸的清漪有些心痛,原来小漪并不是对谁都是这般疏离。

“你们姐俩好好叙旧吧,我先去吩咐后厨采买些你爱吃的菜。”

“好,阿姐,我们去清河居见大哥。”

清漪对着江妍点了点头便挽着阿璃的手臂向清河居走去,其实江妍只要仔细想想就知道清漪并没有忘记侯府的事情,那条通往清河居的路她走的很是娴熟。

“阿姐是不是要去上朝了?”

姐妹两人走在廊下,清漪一身赤黄纱裙,阿璃一身黛蓝官袍,一个明媚如朝阳,一个清冷如皎月,晨曦微光洒落在发间,迸发世间温柔。

“不去也罢,一月三日休沐,派人去告个假便好。”

“陛下会不会责怪阿姐,昨日广陵岛失火,是阿姐担了这罪。”

“罚了些俸禄而已,侯府不缺这点碎银。”

阿璃无所谓的道,而且楚玖怎么可能罚她。

清漪松了一口气,能用银子解决的事,在侯府都不算事。

“请大小姐、二小姐安。”

清河居的下人们见到清漪连忙上前行礼,自阿璃入了侯府,清漪便成为了府上的二小姐。

“大哥可起身了?”

“是小漪和阿璃吗?进来吧。”

沈清斐听到了下人们的行礼声猜到了来人。

“大哥!”

清漪推开房门见到了穿戴整齐、精神饱满的沈清斐激动的叫唤着,她与沈清斐已是快一年未见了。

“让我瞧瞧,真是长高了不少,在江洲过的不错呀。”

沈清斐打量着清漪笑着道。

“大哥也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呢。”

“有你阿璃姐姐在,我这腿,与之前并无不同。”

“那大哥打算什么时候接回嫂嫂?”

“侯府谋逆之冤屈,我找到了一些线索,无非就是左相派系,但我觉得推动这些的另有其人,还有你去江洲遇刺之事,其中也必有关联,”

“什么线索?”

“卧龙山,卧龙山北面有一条商铺突然没了踪迹,其中大半的铺子都是卖马为生,我在那里还发现了军械的痕迹。”

“卧龙山?那岂不是就在帝宫脚下。”

清漪惊讶的道。

“是,就在帝宫脚下,所以,此事与君王夫必有关系。”

“小漪,仅靠侯府与我一人之力想要查明此案实属艰难,我希望在你回帝都的这段时间,能助侯府洗清冤屈。”

“可我...要怎么帮忙?”

清漪一脸懵,她根本不知道要从哪里入手。

“其一,你是郡君,可调动的人手宽裕,你有八十八家臣,可以让他们帮你出谋划策,其二,你遇险与侯府冤屈必有关联,我们也许可以从你遇险之事入手。”

“可我记不起来那人是谁,我只想起了遇险之前的所有事情。”

“那便快了,别想着记起那人,小漪,万事必有破口,她们不可能做到天衣无缝。”

“大哥,我知道了,我回去将所有线索都理一理。”

清漪觉得沈清斐说的对,既然她又权势,就该好好利用重振侯府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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