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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其实我挺喜欢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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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门口有人造访。”

右相府的门童在内院门口高声传呼道。

右相府内院是相府重地,没有右相吩咐,谁也不能进去,曾经也有好奇的小丫头误闯了内院,后来被右相送去了外面,也不知道去哪个庄子上了。

“何人造访?”

“回大人,是永昌侯府的拜帖。”

魏锦从院中走来接过了门童手上的拜帖,她看了看落款的“明慧郡君”四个大字后对那门童说道:“请郡君到内院书房。”

“啊?内院书房?”

门童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抬起头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

“怎么?没吃饱饭,聋了?”

魏锦斜睨了那门童一眼道。

“没有没有,小的这就请郡君进来。”

门童习惯了魏锦的毒舌,也没往心里去,立刻毕恭毕敬的去迎清漪。

“右相大人。”

清漪带着西玉踏进了视为禁地的相府内院。

“郡君。”

魏锦没有行大礼,只是对清漪点了点头,宛若接见一个多年老友。

“听闻这相府内院是禁地,大人不怕我窥探了大人的秘密?”

“窥探?郡君怕是不知道我去岁搜查永昌侯府时窥探到了什么。”

“大人知道了什么?”

清漪好奇的问道。

“我搜查了郡君的温酒居、世子的水月居还有大少爷的清河居。”

“大人看过我的手札。”

“看过。”

“怪不得大人会提这样的新政。”

清漪自嘲的笑着道。

“我知晓郡君与陛下关系非同寻常并不是因为手札,仁宗十年的烟花盛宴时,我便怀疑郡君与陛下如同——”

魏锦还是有些不敢说出口。

“如同大人和朱瑶夫人一般。”

清漪接下了魏锦没说出口的话。

“你如何知道?”

魏锦这下是真的惊讶了,她与朱瑶之事这么多年都没让人发觉,却在明慧郡君嘴里轻易说出。

“去岁金秋,龙华山溪,我瞧见了大人与朱瑶夫人。”

“原来如此。”

“我很敬佩大人这么多年的努力所为,江洲,被大人开化的很好。”

“可惜帝都与江洲不同。”

“可是以大人之权势,大可将朱瑶夫人光明正大接进相府,管那些文武百官答不答应。”

“不,如果没有新政,瑶瑶便要放弃国子监学监的身份,我虽爱她如命,但我不想让她放弃自己的一身骄傲。”

“我虽帮不上什么忙,但也敬仰大人此番心意。”

世人皆道,右相狠辣毒舌、心胸狭隘,却不曾想魏锦是如此广阔大爱之人。

“其实,我本也想将我与瑶瑶之事告诉郡君,才会请郡君进内院,普天之下,能让陛下推此新政者,也只有郡君。”

“我明白,我会尽我所能...帮大人。”

清漪点了点头道。

“郡君前来相府不知是?”

魏锦这才问起清漪的来意。

“却有正事,本不知如何跟大人说起,现在倒也与大人相熟了。”

“郡君请说。”

“我去江洲路上,并不顺利,有人将我劫走后想要烧了我,幸而西玉救下了我,她在我手中发现了这支簪子。”

清漪拿出那破碎蓝玉簪子递给魏锦。

“这不是我的那支。”

“我知道,我也不信是仁宗陛下或是右相想要我的命。”

“我很少簪这支簪子,这是我的那支。”

魏锦果然拿出了自己的那一支放在了桌子上与那假的对比。

“我来此,就是想问大人,你这簪子与谁还有渊源?”

“说不上,这簪子除了我,并没有人与它有渊源。”

“这就奇怪了,这簪子是仁宗陛下御赐之物,就算是仿了去也只能偷偷观摩,难道只是为了将此事嫁祸与右相?”

“不对,若是想嫁祸与我,那就得把我这支簪子给毁了。”

“也就是说,这簪子可能并非计划之中,而是意外被我撞落。”

清漪皱了皱眉,这可真不好猜了。

“依郡君之言,那人一手谋划刺杀之局,环环相扣,上能调动无数高手,下能骗过陛下暗卫,此人定是位高权重、又与郡君容貌相似。”

“位高权重、又与我容貌相似...会是...她吗?”

清漪突然想起了一个人,那个她无端讨厌的女子——闻未曦。

“郡君说的是谁?”

魏锦问道。

“你这傻子,这诺大的北楚权贵之中,与郡君相似又贪图你美色的人,可不就只有那一人。”

一粉衣女子忽然从书柜后走了出来,吓了清漪一跳。

“朱瑶夫人。”

清漪站起身对朱瑶行了一个学生礼。

“郡君这礼我可受不起。”

朱瑶连连上前阻止,清漪虽然去过几日国子监,但未受她开蒙教导,她一个学监如何受得起郡君的大礼。

“夫人为北楚培育文武将才,情如太傅,这礼如何受不起。”

早在几年前仁宗女帝便想将朱瑶封为太子太傅,可朱瑶却是一口拒绝了仁宗女帝的封赐,若是与魏锦一同入朝,那便做不成夫妻了。

“郡君口口声声都是北楚,是因为陛下还是因为是郡君?”

朱瑶坐在桌子边捧着下巴揶揄的问道。

“我在宫中生活时,不懂什么家国河山,直至自己当了这郡君,才明白良臣忠将何为难得。”

“郡君果真跟以前那个娇滴滴的小郡主不一样了。”

朱瑶听了笑着对魏锦夸赞道。

“夫人刚刚说的人是谁?”

听了朱瑶的话清漪有些开始怀疑起自己的猜测来。

“郡君所想,难道不是闻未曦?”

朱瑶语气中带着确定。

“确实,可我不知闻未曦与右相大人还有渊源。”

清漪看向魏锦,只见她脸上一会青一会红,又一会白的,幻变莫测,实在奇怪。

“这渊源可大了。”

“瑶瑶......”

魏锦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大人,宫中来报,东萧国使臣已在邺城,陛下派大人前去邺城相迎,安顿使臣。”

那门童又在门口高声呼唤道。

“东萧国使臣?知道了。”

“你既有要事,就先去忙吧,这里有我在呢。”

朱瑶对着魏锦挥了挥手道。

“好。”

魏锦匆匆忙忙的换上刚刚脱下的官服赶往了邺城,东萧国在三国中历史最为悠久,势力盘根错节,不是北楚西夏可以轻易得罪的。

“夫人还有话要告诉我吗?”

清漪听出了朱瑶的意思。

“这簪子啊,多半是那闻未曦为了思念阿锦所制,阴差阳错让郡君得了去。”

“闻未曦...喜欢右相?”

清漪震惊的瞪大了双眼,这是她没想到的。

“我从阿锦口中知晓了郡君的前半生,今日就让我来说说阿锦的前半生吧。”

“小漪洗耳恭听。”

“阿锦与我一样,是一阶孤女,但她命好,自小在帝都舅舅家长大。阿锦的舅舅是生意人,产业有一半分布在江洲,所以她自小跟着她舅舅在江洲帝都来回奔波。前朝水帝掌国时,偏宠闻家,闻家满门清贵在江洲与郡君无异,闻老爷子晚年得了一女,取名闻未曦,意寓闻氏未来之希望,老爷子将她视为掌中宝,、眼里珠,闻未曦幼时便崭露头角、聪慧异常,在江洲人人追捧,就连阿锦也对她一见钟情......”

“她看起来淡泊名利、高雅脱俗,可却是最贪慕权势之人,阿锦是商人之子时,她弃若敝屣,阿锦一朝摇身变成北楚右相时她又觉得阿锦该是她的。”

朱瑶说道最后忍不住呸了一声,完全忘却自己学监的身份,清漪倒是觉得有趣,也只有朱瑶夫人这样有趣的女子才能让右相偏爱一生。

“大人见到夫人是想必也是一见钟情。”

“不,我们刚刚相识时总是吵架。”

朱瑶忍不住笑着道。

“啊?”

这倒是清漪没有想到的。

“我姿色平平,哪能让人一见钟情了,说来是真奇怪,我从不与人争吵,跟阿锦却总是有吵不完的架,阿芜每天夹在我们二人之间来回游说。”

“那夫人与大人是因何相爱的?”

“阿芜爱看戏本子,她总是会取笑我,说我与阿锦像是情人一般,只有情人才会每天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争吵,我初听到这话时吓得四处查看,怕被人听了去。”

“有一回,我与阿锦吵的很厉害,我决定再也不理她,可当我打开学舍的门,看到阿锦散漫的横躺在榻上,双手枕着头凌厉的看向我时,我清楚的感受到心动的感觉。”

我慌张极了,暗骂自己怎么能生出这样的心思,我过的艰难,只想靠自己的努力脱离苦楚,所以...所以我怕做出一些世俗所不能容忍之事。

魏锦看到闯进来的朱瑶斜着眼慵懒的说道:来这么早。

朱瑶有些磕磕绊绊的回道:啊?是、是啊,我来找阿芜。

朱瑶突然发现魏锦的脸上有些湿润,像...像是哭过一般,她有些心疼的问魏锦:你...在难过吗?

魏锦愣了一下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一直在门口站着的朱瑶无奈的道:你要一直站在那里?

朱瑶愣愣的赶紧关上了门,又觉得尴尬,只能窘迫的玩弄着衣角。

“夫人为什么不出去?”

清漪能想象朱瑶那时的尴尬。

“我不想出去,我想离她近一点。”

魏锦看着无措的朱瑶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还以为你又不想理我了呢。

朱瑶涨红了脸反驳:我才不是那么心胸狭隘之人!

魏锦睁大眼睛反问道:咦,你不是吗?

朱瑶委屈的看着魏锦快要落下眼泪。

魏锦忽然道:其实,我还挺喜欢你的。

朱瑶眼里的泪忽然不受控制落了下来。

“那时的我,是真的觉得丢脸极了。”

朱瑶浅笑着感叹。

“夫人为什么哭?”

“因为我有了不能喜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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