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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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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和爱情有什么关系?在柳梦凡看来无关,  毕竟她的爱情自来于钱无关。

一百七十亿英镑又代表什么?代表那是河证宇无法想象的数字。

这个数字大到河证宇突然就看开了,类似身边的人花几千万买辆宝马,搞不好还是二手车,  他会嫉妒一波,  真tm有钱。但要是听闻某个财阀身家几百上千亿就只会随口说一句好有钱,没了。财阀和凡人之间遥远的距离,  让他看得非常开,又名躺平。

躺平的契机不在柳梦凡说出她多有钱的那个夜晚,而是在新年即将到来,年末各家盘点的时候。三星今年营收有望突破一百亿美金的好消息被三大台的新闻、无数报刊,  铺天盖地的报道,  以佐证国家已经渡过了最危险的金融危机重新站起来了。

偶然间看到这条新闻的河证宇呆愣许久后,  突然就看开了。被称之为国中之国的三星,  一整个集团,今年的营收只是有望突破一百亿美金,  就被大肆报道。那一年的营收都快突破两百亿美金还是已经突破两百亿美金?河证宇不清楚英镑的汇率,但他知道,  那样的存在距离他真的太遥远了,  他就看开了,躺平了。

比起远在天边的超级有钱人,会用薯片当下酒菜还是喝烧酒的柳梦凡才是眼前人。

距离有钱人诉说身家的夜晚已经过去几个月了,  躺平的河证宇想联系柳梦凡,  却担心,他打过去的电话她已经不会接了。

巧了,黄正民打出了电话,联系柳梦凡。这是他首次不为任何目的,只是想要聊聊,  想吃顿饭,想喝杯酒,打出的这通电话。

柳梦凡很意外接到这通电话,让她更意外的是对方问她想不想喝一杯。让她极其意外的是,对方约她在路边的布帐马车里喝酒。

早在确定自己认错人的那次见面,柳梦凡就知道黄正民怕她,也可以说是敬畏,大约是地位带来的压制,这人对她有点敬而远之的意思。既然猜到了对方的态度,柳梦凡自然就顺着他的来,总不能专门凑到人家面前,玩什么礼贤下士吧,她又不是要招兵买马打江山。

可这样一个人约她在布帐马车里喝酒,柳梦凡非常意外,发生了什么,让这人突然有了变化。

这几个月发生了很多事,比如柳梦凡和沅彬不联系了,比如她同河证宇也不再联系。而发生在黄正民身上的事跟她有关的同时,又跟她无关。

腊月,大冬天的,路边的雪都没化。布帐马车里虽然燃着炉子,但塑料布搭的路边摊,保暖能力实在堪忧,给柳梦凡弄得有点冷。

见面之前,对方没说约在布帐马车只说喝一杯,柳梦凡就穿了呢绒裙,外面套了件羊绒大衣算是对冬天的尊重出门了。她这一身打扮不能说没有保暖能力,但更适合待在有暖气的地方。自从天冷之后,她几乎就没有去过没暖气的地方,就毫无防备的出门。

车开到地方,站在路边等着的黄正民冲她招手,等她下车,黄正民也看到了她穿得少,犹豫着问她,附近有个布帐马车,我打算去那,还是我们换个地方?刚从有暖气的车里下来,柳梦凡摇摇头,很没数的说自己不冷。

黄正民劝了一句,之后会冷的。柳梦凡也算听劝,让司机叫人送衣服过来。

如今他们已经在布帐马车里坐着了,走了一小段路的柳梦凡也感觉到冷了,衣服暂时还没送过来,她也就当自己不冷,喝了几口酒暖和一下,等着对方解释,为什么约在这里见面。

脱了羽绒服给她的黄正民示意她先披上,再开启讲故事环节,故事刚开始就吸引了柳梦凡的注意力。

“我之前跟伯父见面时,金泰荣社长也在,伯父跟金社长说,我长得像他故交的儿子,两家是通家之好,那位英年早逝,他也很是惋惜。伯父还拜托金社长多照顾我,金社长信了。有人吃到了干儿子的红利,他觉得我可能复制这种成功,就来交好我。”

柳梦凡抬手示意他先等一下,“干儿子的红利代指什么?”

黄正民一乐,“李秉宪知道吗?”看她摇头,简单解释,“那是一个演员,年初被爆”多人运动,这话能说么?还是换个说法,“被曝光他是大宇集团社长的私生子,但那边澄清了,说只是干儿子,因为长得像英年早逝的亲儿子,老人家想念儿子才会把这个演员认作干儿子,红利指的就是这个,据说李秉宪帮很多人搭桥跟大宇集团接触。”

被科普一波的柳梦凡好奇,“长得有多像?”

“可能像我这么像?”黄正民也不太清楚,只说,“要我继续吗?”

抿了口酒的柳梦凡点头,故事继续。

年龄有些差距的金社长想跟小演员交好,投其所好是最简单的,给他的项目投资为他开后门,超简单。但黄正民很清楚这是一场误会,他无法回报金社长在他身上的投资,对此类示好频频拒绝,金社长就觉得可能用错方法了。

在金社长打算换一个方法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崔浩被一位公关小姐骗了。

“崔浩是?”

“一个导演。”

黄正民讲完失笑,还是提醒她,“你见过的,打着你的旗号招摇撞骗的那个导演。”

这么说柳梦凡就想起来了,不解道,“你们还有联络?”

“有啊,我会见到伯父不就是在崔浩导演的新作首映礼上。”黄正民看她露出恍然的表情,更想笑了,“我比我想象中的重要对不对,不重要的人你就算见过也不记得,我们也没有见过几次,你却从没忘记我。”

柳梦凡喝酒的姿势一顿,没回应,干了酒,放下酒杯后用眼神示意他故事继续。

继续的故事终于进重点了,金社长带着小导演和小演员去在他看来很普通,在其他两人看来很高端的会所去喝酒。高端会所自然有高端服务人员,其中一位服务导演的小妹妹,长相清纯,讲话声音都轻轻柔柔的,打扮的又**,一度让导演以为对方没成年。

那位服务人员默认了导演猜测的未成年说法,导演一边觉得有钱人真不是人,一边又劝未成年从良,她的年纪应该在读书啊。

在会所见面几次后,小妹妹跟导演说了段悲惨经历,爹死娘嫁人,嫁的继父是个禽兽,继父用母亲胁迫女儿出来上班。小妹妹哭得梨花带雨,说着她也想回去读书的话,但着实舍不得母亲也害怕继父,只能在红尘中挣扎。

小美人的悲惨经历给导演听的心有戚戚,想帮忙拯救失足少女。但崔浩也知道,跟这么高端的会所抢人,他不是盘菜,想找金社长帮忙,又明白自己在金社长面前也不是盘菜,就把凄惨人生故事分享给了黄正民,让他帮帮忙。

黄正民听后也觉得太惨了,就试探着跟金社长说了。万万没想到,金社长听后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你们被那个女孩子骗了?”

“你怎么知道?”

黄正民说完想起来,“对了,我之前讲过。不过那时候,我以为金社长是那种心理变态的有钱人,小姑娘都那么惨了,他还笑成那样。”

小姑娘的真实人生确实不怎么样,故事九真一假,确实爹死娘嫁人,亲妈嫁的也确实是个禽兽,差点对她做什么。而假的地方就在于,走上这条路是她自己选择的,单纯因为来钱快,以及妹子成年了。入行的时候是否成年不清楚,反正现在成年了。

而对方会弄出这个骗局,并非想要怎么怎么样,目的很单纯,只是想要找个有钱人从短期工转长期工而已。那个会所就是妹子挑新老板的地方,比起面对一群客人那当然是单独服务一位客人省心啊。这一行客源不太好找,也容易碰到假冒伪劣的有钱人,会所是能帮忙筛选客人的门槛。

崔浩倒是没有隐瞒过他只是个导演,但他可以进入那家会所,还三不五时的就去,同时被妹子套出来还是个单身狗,连女朋友都没有。妹子就觉得导演就算不是个多有钱的行当,导演本人应该也不穷,再叠加搞不好能从合同工晋升为有编制,就开始了这一局。

这种局的破法非常简单,金社长让黄正民转告崔浩,带妹子回家吃顿饭,只要妹子去过他家还在求拯救,那他就做个好人去当一回救世主。

妹子去了导演家,看到那套普普通通的小两居,听导演说,他身上还背着房贷,当下依旧是温温柔柔的妹子,但之后就没有再主动联系过崔浩了。

崔浩因这件事怀疑人生,他才是真正在红尘中玩耍的。娱乐圈哎,名利场,滚滚红尘,他这个导演没有在娱乐圈被女演员骗,居然被外面的女人骗了?!

“金社长跟他说,那是他没防备。娱乐圈的女演员不管用什么理由接近导演,崔浩都会有防备,哪怕是随便一个女孩子跟导演提及什么作品、角色,他也会敏感。偏偏只图财的姑娘,他没碰到过,没防备,就容易上当。”

黄正民想起当时导演那怀疑人生的小表情依旧想笑,现在就是笑着的。

“金社长跟我们说,他以前也被骗过,白手起家的富一代么,没被女人骗过钱才是凤毛菱角。还说一句”黄正民笑看她一眼,先低头喝酒,再在给两个酒杯倒酒时讲,“凡是靠近他们的人多少都带着点目的性,时间长了,他也习惯了,发现后也只当个乐子。在玩乐的场子找真心,那叫没事找事。”

还在等着故事继续的柳梦凡看他不说了,疑惑,“然后呢?”

“没了。”黄正民知道她问的然后是什么,“故事就到此为止,但我发现,我好像误会你了。”说着话举杯敬她,“我一直都认为,我靠近你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但事实上,你靠近我才需要付出代价,对吗?”

同他碰杯的柳梦凡不太确定,“你指钱?”

“我指真心,或者说是信任。”黄正民还是在笑,笑着自嘲,“虽然那些小说电影里,都说什么有钱人求一颗真心很难,但小说就是小说,现实中谁会信呢,你们身边应该永远不缺人才对,有钱怎么会没有朋友,钱财想买到真心也没那么难。”

“是我狭隘了对吧,不止狭隘还自视甚高,你一直在配合我的想法,从未表达过你没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我也没有任何值得你花费心力的东西。你想跟我吃顿饭、喝杯酒,乃至于交个朋友,也只是因为,我长得像那个人而已。”

柳梦凡端着酒杯轻笑一声,喝了酒后也跟他分享一个故事,很多年前的故事,刚好在故人身边时发生的。

“我嫁给第一任丈夫时还在读高中,他的职业有些特别,刚结婚的时候还好,他有很多时间陪我,后来他去拼事业了,陪我的时间就少了。他那份特别的职业让他在拼事业时,会影响到我的安全问题。为了我的安全,他想要给我找保镖,我不太适应有几个大男人跟前跟后,关键是那个时候我在读书,带着保镖去学校也太奇怪了。”

柳梦凡也在笑,托腮望着‘故人’的脸,笑着回忆当初,“我那时候也是傻,太天真。我就不乐意,他怎么哄我都不乐意,逼得他没办法,给我找了几个看着差不多大的女孩子,装作是我的同学跟我一起去学校,兼职保镖。”

“其中一个女孩子也有不太平凡的家世,出生就被丢了,压根也不知道父母是谁,吃百家饭长大的。我那时候也觉得她可怜,还想当一把圣母拯救她的未来。我们的关系也非常好,好到”

“她也骗了你的钱?”黄正民问。

含笑摇头的柳梦凡说,对方可不止想要骗钱,“她帮助我丈夫的竞争对手绑架了我。”

此话一出黄正民傻了,柳梦凡却还在继续,望着对面人的脸,继续话当年。

“彼时你为此瘸了一条腿,在床上躺了快半年,几度病危,硬撑着活过来,就是因为我在哭。我成天哭,哭得你觉都不敢睡,还是婆婆看不下去了,硬把我赶走,你才养好伤,瘸了腿。”

“而我”柳梦凡起身,展开手臂,对着他转了一圈,肩头披着的羽绒服都化作裙摆,飘扬而起,等她站定才缓缓落下。

“如你所见,安然无事。”

安然无事的姑娘坐回去,唇边还带着笑,“我也不知道真心是不是很重要,不过那确实很罕见。”

讲故事的人唇边带笑,听故事的人却笑出来,反而胸闷,喘不上来气,甚至想抽烟。

“我可以抽烟吗?”

“当然。”

一根烟点燃,从开始烧到燃尽,面对面坐着的两人都没说话。柳梦凡还是托腮的姿势,眉眼含笑的看着对面的人。黄正民也在看她,抽着烟看她。

看着看着,有人红了眼眶。

柳梦凡抽了张纸巾递过去,玩笑道,“我都没哭呢。”

黄正民也没哭啊,只是眼眶红了而已,接过纸巾攥成纸团握着拳头,最后吸一口烟,丢在地上踩灭,再抬起头时对那个连眼眶都没红却好似已经在嚎啕大哭的姑娘说,“走吧。”

“做什么?”

“做你和他可能会做的事。”

黄正民想让她笑起来,笑起来那么漂亮的女人,自然就应该笑着,“就当他活着,借着我的身体活着,不论你想和他做什么,我都能陪你去。”

愣怔一瞬的柳梦凡展颜笑开,“不用,我要是真那么做了,他会不高兴的。”她不能让那个傻子不开心啊,都已经那么傻了,还不开心,得多惨啊。

那傻子蠢到都不合常理,那才是真正的恋爱脑。为了让她安心,能拖着伤腿送她去学校,就是想证明他什么事都没有。没有个屁,她刚进学校他就昏过去了,再醒来就变成了个瘸子,宇宙级恋爱脑就是那个傻子。

恋爱脑是不可能接受她找一个替身的,要是真发生了,他说不定会被气得诈尸。

诈尸啊

柳梦凡垂眉浅笑,端起酒杯抿了口酒,烧酒的辛辣入喉,眼尾好似红了,又好似没有,等酒杯放下,她在抬眼看向对方时,就只是在笑而已。眉目浅淡,即疏离又亲密的笑。

这下愣住的是黄正民,为一场已经消亡的爱情而出神,那或许已经成为了另一个永恒。

既然话已经说到此,柳梦凡就能说出,她最开始打算说的话,“我每次跟你说有需要可以联系我的意思,并非是我们要做什么交换,我要付出什么或者你要付出什么。而是即便你只是长得像他,我也希望你的生活能顺遂一些。”

“我在他的羽翼下当了很多年的小女孩,满脑子只有粉红泡泡。如今,我虽然已经没办法像他保护我一样去保护他,但我还是可以给你一些微不足道的帮助,让你的人生顺遂些,你就当干儿子红利?”

差点真就落泪的了黄正民堂皇笑开,干儿子什么的,要多个妈的意思吗?

不管怎么说,活人长得像死人总归有些益处,但就活人而言,好处多多。

李秉宪给沅彬分享了一个新消息,保真,“黄正民是另一个我,类似我长得像大宇集团的那位公子一样,他长得像柳家故交好友的儿子。那个人也是英年早逝,这就是柳梦凡跟他有交集的原因。”

已经在剧组拍摄的沅彬接到这通电话时,沉默了一会儿,只回了一个字,“哦。”

“哦?”李秉宪听不懂,“你知道这个消息吗?我都是才知道,你又是早就知道了?”

沅彬也是听他说了才知道的,那个‘哦’的意思是,“差不多吧。”知道了也没什么意义。

李秉宪觉得有意义啊,新消息还有第二个呢,“金友泽投了他一部电影,男主,他亲自投的,据说项目完全是围绕着黄正民搭建的。最多一个礼拜,全天下都能知道,黄正民是金友泽罩着的人,金友泽看谁的面子罩着他你懂的吧。他起飞了,你就没什么想法?”

没有任何想法的沅彬表示,“我也在停机坪上啊,等电影上线,我也能起飞。这个项目也是金友泽投的,你不是知道么。”

“起什么飞,我们讲得是一回事吗?”

“都一样。”

此时才察觉他语气不对的李秉宪皱眉,“你搞什么?”

“没什么,我要拍摄了,还有别的事吗?”

“没了。”

“那我先挂。”

2004年,年末。韩国电影圈最爆炸的消息是,黄正民变成了李秉宪第二。这种‘疑似故人来’的事情居然都能发生两次,搞得业内男艺人都想着要不要去整容,投资回报率太高了!

2004年,年末。柳梦凡离开了韩国,一方面是要回伦敦去见团队,年末清账以及有各种活动要参加;另一方面是,她有些想那个傻子了,想去纽约看看他,哪怕只是一个衣冠冢。

同一时间,已经变成电影男主角的黄正民,在跟新团队聚餐结束时,憋了许久实在没憋住,端着酒杯去问特地过来参加聚餐的金友泽,他是不是应该去谢谢柳梦凡,让他加入了一个项目。

“我个人的建议是不用特地说,不过你要是自己想说,我也不反对。”金友泽现在也把他当‘李秉宪二号’,很亲切的教导年轻人,“这个项目柳梦凡知不知道都不好说,你是金泰荣推荐给我的人,讲起来我们都是冲着那位女士的面子没错,但有些事太刻意就不好了。”

要是没有布帐马车的那次见面,黄正民是不会接受这个项目的,但有过那次见面后,即便他依旧没有向柳梦凡寻求什么帮助,在金泰荣把他带去见金友泽时,他也没有再抗拒,对方想要帮他一些‘小忙’。

新项目就是这么搭起来的,说起来依旧是即和柳梦凡有关,又没有实在牵扯的关系。

合约都签了的黄正民听了这话暗叹一声,他现在的人生不是顺遂些许,是坐上了直升机,就等着起飞。他在飞之前真的没必要,跟帮助他的人说一声谢谢吗?

金友泽觉得没必要,好钢要用在刀刃上,这种事都专门联系的话,算是一种打扰,看小朋友好似不太听得进去,就换了个角度跟他解释,对柳梦凡而言,这种事小到不值一提。

“我早年是读商科的,如果不是机缘巧合,我不可能进入电影圈。”金友泽笑问他,“你猜我为什么不会进电影圈?”

黄正民猜不出来,“因为商科和电影没关系?”

“这世上所有能买卖商品的公司都跟商科有关。”金友泽表示,“电影市场太小了,小到在金融领域就是个小蚂蚁。”

国内一线电影制作公司的社长夹着烟在空中画了个圈,对演员说,“全球电影市场,不是韩国是全球。今年一整年,全球电影市场的总产值八百亿美元不到。总产值懂吗,包括影院票房、电视转播权、dvd销售和出租等所有由电影产品直接产生的收入,加起来也没超过八百亿美金。一共就七百多亿,具体数字我也忘了,但没到八百亿。”

“八百亿,对你而言可能大到不能想象的数字,给你找个对比,今年三星总营收破了一百亿美金。”金友泽一手比划‘1’,另一只手比划‘8’,“仅仅是一家公司一年的营收就是全球电影市场的八分之一,这样你有概念吗?”

不是很有概念的黄正民犹豫着点头,这是三星很厉害的意思吗?

金友泽叼着烟笑了,“柳梦凡的个人资产,据我所知,大概率超过八百亿美金,极小的概率也是打平,不会低于八百亿美金。”这是柳梦凡很厉害的意思。

“她的个人资产能超过全球电影市场的总产值,当年我读书时的梦想其实是为她那样的人服务,还幻想过未来某一天,或许我也能成为她那样的人。在当时的我眼里,金融领域里,电影市场太小了。不对,当时我压根就不关注电影,要不是几年前有了文化立国的口号,压根也没人关注电影,还是韩国电影。”

想起当年,金友泽笑容变大,再对年轻人说,“我们现在做的事,在她的世界相当于家里的佣人去路边买了一袋子苹果,碰到了熟人,就给了你一颗。我这个佣人分了你这个熟人一颗苹果,你觉得你有必要为了一颗苹果而专门去谢谢她,我给了你一颗苹果吗?”

佣人、熟人和苹果的例子实在举的太好了,黄正民没什么想问的了,还是喝酒吧。

灭了烟喝酒的金友泽反倒有想问的,“你会跑来问我要不要专门去谢谢她的意思是,你跟她平时没联系吗?”

“我一个收到颗苹果都得行大礼道谢的人,跟她怎么联系?”黄正民以为他开玩笑。

金友泽认真的,“那我建议你可以去谢谢,借着你吃到苹果的机会,跟她产生一点联系,把这个当话题,有的没的先聊起来。”看他不解,反倒疑惑,“你知道关系是相处出来的吧,李秉宪有事没事就往他干爹那边跑,就是在套关系啊,你不能等着临时抱大腿。”

这道理黄正民也懂啊,问题是,“不是说特地为了苹果说谢谢没必要?”

“你们如果时常联系,那你特地为了苹果谢她当然没必要,总不能每次见面都说谢谢吧,那反倒会让关系疏远。但你们没有联系,就得想尽一切办法先保持联系,连朋友都做不成,橘子、苹果的还有什么意义?”

金友泽觉得小兄弟不开窍,“你像她幼年的好友,就为你这张脸她也不会对你有恶感,但是想要作为黄正民让她对你有好感,你就得跟她联系啊,不然这份香火情说断不就断了。你们压根是陌生人不是么,你只是长得像她幼年的朋友而已。”

这个道理黄正民同样懂,但他没办法解释,他并非长得像对方幼年好友,而是亡夫,这怎么联系?

两人还是联系起来了,因跨年的祝福短信。

黄正民发了新年快乐的祝福短信给柳梦凡,这次柳梦凡没有隔了几天才看见,当时就给他回了,也是祝他新年快乐。

收到回信的黄正民思考许久后,发出一条,纯属闲聊的信息,问她,有钱人家里的新年大餐会不会像电影场面。有钱人秒回,她的新年大餐是吃饺子。

为什么是饺子?黄正民疑惑;柳梦凡表示,她在纽约的唐人街,这边的习俗。爸妈在韩国,两边没在一起过年。

借着‘新年饺子’,两人就这么联系起来了,聊柳梦凡的那位故人,不是她特意提起,而是她正在陪那位故人吃饺子。黄正民问了,她就说了,本来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短信变成了电话,电话三不五时的打。黄正民知道了衣冠冢代表什么,还知道牌位会供奉在家里,了解柳梦凡去了纽约,又赚到伦敦、香江,又绕回纽约,再飞魔都、塞班岛等等,转悠了大半个地球后,重新回到首尔,已经开春了。

有钱人为啥飞了那么多城市?视察产业加过冬度假,冬天太冷要去温暖的地方待着。

黄正民从侧面了解的有钱人的日常,朴实无华的幸福生活,偶尔也会无聊。至少柳梦凡有时候会跟他说,哪哪哪有点无聊。

说实在的,那样的生活距离他很遥远,但在听柳梦凡说起那些时,好似只是一个朋友在分享旅行生活。介于他目前即将进组,大量的时间都花在塑造角色上,时不时听那些旅行日常,还挺有趣的。

樱花盛开之时,柳梦凡回到了首尔,开春就没那么冷了。

这次柳梦凡再回来就不单纯是为了‘人有相似’,单纯是妈妈想她了,她就回来了。没打算多待,就准备陪陪妈妈再出去潇洒。

女儿不管有没有钱,在父母眼里都是不见时会想念,见到了也就稀罕几天,几天后又会嫌弃的存在。

回到首尔的柳梦凡跟黄正民在电话里吐槽,她妈顶天就会跟她这个乖女儿亲热一个礼拜,一个礼拜后,乖女儿就会变成讨人厌的女儿。

也不知道怎么就成了朋友能闲扯这些琐事的黄正民如今已经进组,再跟她打电话,已经很松弛了,还能调侃一句,“想你这样什么都有的女儿,父母应该没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吧?”

“我妈对我不满意的地方可多了,觉得我成天没正事到处瞎跑,心不定,人也不安稳,关键是没孩子。”柳梦凡说着就笑,“我让她去领养她又不乐意,那么喜欢小孩就去领养啊,为什么来折腾我。实在不行,她和我爸可以再生一个么。”

午间休息,正在吃饭的黄正民差点喷出来,“你这么说不会挨揍吗?”

“会啊,所以我才说啊,我们母女的友好期限顶多一个礼拜,超过这个时间她就看我哪哪都不顺眼。”柳梦凡表示,“在爸妈眼里,再有钱都比不上有孩子。”

黄正民好奇,“你是不想生吗?”结婚那么多次都没孩子,本身也不太合理。

“难道我应该想生吗?”柳梦凡让直男了解一下,“怀孕很辛苦的,我干嘛想不开。”

直男疑惑,“你以前的丈夫?我是说,他们也不想生?”

“想的吧。”柳梦凡聊起这个倒是没有任何避讳,“起初是我年纪小,我觉得怀孕很恐怖,有点害怕。那个恋爱脑只要我不喜欢,他就什么都不会说。第二任有聊过,不过我那时候觉得自己还没玩够,倒是不害怕了,只是觉得没那个必要,他也没说什么。第三任自己有孩子,对这方面不太在意。”

黄正民顺势接上,“第四任是那位天王?”

“嗯,这次是他不想,新婚啊,怎么会往那个方面想。”柳梦凡回忆起新婚恋人,展颜笑开,“他自己都是个小孩子呢,也不对,我们都是小孩子,就想着你和我玩,我和你玩,没想过再添加一位玩伴。”

差点就问出‘那之后呢’的黄正民,及时刹车,之后人都没了还有什么可问的,还不如问,“那你现在会想要领养一个孩子吗?”

“不想,我自己一个人挺开心的。”

“财产怎么办?”

黄正民发出普通市民的好奇,“你那么大一笔财产,不会想要有个继承人吗?”

“我有继承人啊,你可以理解为法律上我是有孩子的。第三任丈夫的长子是我法律上的继承人,我大半的产业都是他在管理,不然我也不能成天优哉游哉的到处玩,还是要工作的。他负担了我八成以上的工作,负责赚钱,我的任务就是花钱让自己开心,不会突发奇想修改遗嘱,那他会损失一大笔钱。”

不普通的柳梦凡笑言,“彻底放手产业不去管理纯从外面找人负责运营是不可能的,真敢这么干,对方说不定能掏空我的钱包好填满自己的荷包。还是要有切身利益相关又能充足信任的人负责,你跟他是利益共同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才能友好和谐。”

多少有点负责的关系让黄正民再度发出疑问,“你们只是我是说,法律上的关系,你也能信任他吗?”

“法律上他是我遗产的唯一继承人,如果我意外离世,我的父母还活着,他也需要赡养。只要我没孩子,他能比信任他的继承人还信任我,某种程度上我的钱就是他的钱,他才会努力给我赚钱啊。”

“他的继承人是什么意思?”

“就是他儿子的意思。”

“他年纪很大了吗?”

“也没有,比我大而已。”

一时愣住的黄正民不知道要说什么,柳梦凡却笑了,笑问一句想不想听豪门争产的八卦。黄正民很想听,但剧组那边叫开拍了。

挂断电话的黄正民在往片场走的路上还低着头跟柳梦凡发短信,一时没看路,撞到了人。他抬头跟后辈说了声抱歉,后辈摆手示意没事。

“跟谁聊天那么开心?”后辈问。

前辈收起手机,“没谁。”

前、后辈同时走进片场,场务跑过来,对着后辈演员说。

“宇盛xi,导演找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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