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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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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房的事没有刘力说的那么快。上班的时候只要唠起闲嗑,不知不觉大伙就说到分房的话题。不断有小道消息传来,又不断证明小道消息是假的,直到年底,院里的分房方案才正式公布。肖国梁暗自庆幸,多亏分房方案下来的晚,不然,今年的分房他就赶不上了。

分房方案总的原则是已婚无房户优先。科级以上干部和高级工程师以上技术职称还住在“两代户”里的,有机会搬进“三代户。”这些“三代户”基本都是副处以上领导或者取得高工职称时间较长的人腾出来的,人家或者搬到“大三代户”里,或者是搬到新“三代户”。钻采院新建的房子还没竣工,现在的房源是局里专门给钻采院调剂过来的。

刘姐看看分房方案,叹了口气:“唉,没我份儿。”卫大猛取笑她:“刘姐,咋啥好事你都想沾点儿呢?你家都三代户了,还想着换大的,真不知足!就看看咱办公室里吧,好几个人连两代户都没有呢。”刘姐斜楞他一眼:“我都结婚多少年了,我们家那位,提科级都好几年了,还住在小三代里,孩子越来越大了,想单独弄个书房都没有。这个破方案,不合理!”说着,把分房方案往桌上一扔,气哼哼地回到自己办公桌边。

卫大猛拿着方案,走到肖国梁身边:“小肖啊,你得好好研究研究,你要想拿到一套满意的房子,非得下点儿功夫不行。”贺冬梅的对象在设计院分房,那边房源足,她也不咋在乎钻采院能给她分啥样房;肖国梁也有同样的心思,王静医院今年也分房,如果在医院分,王静上班方便,但如果钻采院能给分个好点儿的房子,就住这边。肖国梁和贺冬梅都是两头参与分房,选个更好的,所以对分房方案都不怎么上心。

卫大猛继续卖弄自己的老道:“比方说,轮到你选房了,还有十套房子没人选,你选哪个?”

肖国梁说道:“我老婆说了,除了顶楼和一楼,别的都行。如果只有顶楼和一楼,就选顶楼。”

卫大猛点头:“说的没错,但这是最基本的选楼招数了,我教你俩点儿高级的吧。”看着肖国梁和贺冬梅都洗耳恭听的样,卫大猛有些得意,“院里的房源,事先不公布出来,都是选房那天,才弄个大表贴墙上,所以你们得事先打听出房源来,然后把房子事先都看看,为啥?咱们这都是旧房,有的装修的好,有的差;有的保持的好,有的里边乱七八糟。事先看了,到你选的时候,就可以选心里满意的,不然两眼一抹黑,那就纯看运气了。”

肖国梁说道:“院里房源也不公布,咱咋知道都有啥样房子、装修啥样啊?”

卫大猛笑着拿方案点点肖国梁的肩膀:“找人啊。院里房产科的,分房领导小组的,或者老总,院长,书记,能找上大领导更好办了。”一说到找人,肖国梁就不接茬了,他一遇到求人的事就打怵,一见到领导话就少,别人有事找到他,他费多大劲儿也要帮人办好;他有事找别人,除非他和对方特别熟,否则,张不开嘴,迈不动步,总觉得给对方添麻烦。

刘姐在那边接上话头:“小肖刚来认识谁呀?再说了,他小年轻的,找谁谁能搭理他、把房源都拿出来让他看?大猛,你说的头头是道的,也是院里老人了,你帮他俩找找人呗!”

“我有啥人?我也是白丁一个,谁搭理咱。”卫大猛说道,“我倒想起一个人来了,咱杨主任,小肖,找你师傅啊,这时候不用他还啥时候用?一天天的师傅长师傅短的都是白叫的?”肖国梁讪笑着连连摆手:“我看还是算了吧,分啥房都行,总比没有强,我好几个在地方工作的同学结婚好几年了,单位还没给分房呢。”“那倒是,油田与地方相比,不就这点儿优势嘛。”卫大猛轻叹一口气,“有人好办事,没人办事难。就说这分房方案吧,看似公平合理,其实背后活动的空间太大了,回回分房都有房源不公布出来不上墙的,尤其是好一点儿的房子,都被有门子的人提前分完了,拿出来的,都是人家挑剩的。那年我结婚分房子,也是有好房源没公布出来,我听说了,当时也是年轻气盛,拿把菜刀就找分房办去了,逼着他们立马把房子都公布出来。分房办的主任还跟我犟呢,我把菜刀往桌子上一拍,跟他说:今天你要是不把房子都拿出来,要不你砍我,要不我砍你,你看着办!”卫大猛一副英雄气概,刘姐问:“最后咋样了?你分到那套好房子了?”卫大猛摇摇头:“当然轮不到我,但是别人得到了,总比便宜了那帮兔崽子强。”刘姐一脸鄙夷地:“还拿菜刀呢,现在你再拿菜刀试试?你那招早就过时了。”

等到抓房号那天,轮到肖国梁的时候,剩的就是顶楼和一楼了。按着他事先和王静商量的,就放弃不要,等医院分房吧。贺冬梅也没要,两个人比较潇洒地看着一同来的毕业生费尽心机地研究选啥房。其实留给他们这些刚结婚的,基本是一楼和顶楼,李宇文、刘力,都选了顶楼。

抓完房号,第二天就到房产科领房门钥匙。房产科所在的院办公大楼二层早早就挤满了人,就象过年似的,这些年轻人都急不可待地把房门钥匙拿到手,好早一点儿开门看看房子到底啥样。虽然不是什么好房子,或者没选到理想的房子,但毕竟是人生的第一套房啊!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第一套房子!多年以后,当房子成为商品可以自由买卖、他们中的许多人都住上了大平层、海景房、楼中楼、联排乃至独栋别墅的时候,心情也没有现在领到“两代户”旧房时那么激动不已!

肖国梁进办公楼走到二层的时候,忽然想到刘力那看看,如果他也拿了钥匙,就到他选的房子去看看,没准他也想抓紧时间收拾收拾搬家呢,他总说不爱和老丈人丈母娘住在一起,现在有了自己的房子,肯定急着收拾搬家啊。

二楼静悄悄的,肖国梁推开刘力办公室的门,发现就他一个人在屋里,拿根烟悠闲地抽着,桌上茶水冒着热气,有一搭没一搭地看报纸呢。

“看你这清闲劲儿!都说机关干部一杯茶一张报纸混一天,看来说的就是你呀!”

刘力伸个懒腰打着哈欠:“你不也是闲着,不然跑我这干啥,不赶紧鼓捣你的hwsagd去?”

“我看大伙都跑房产科领房子钥匙,你领到手没?”

刘力眼皮都没抬:“没领。”

肖国梁不明白:“咋的,不着急从老丈人家搬出来了?那也得把钥匙领了,早点儿收拾收拾啊。”

刘力看了看他,慢吞吞地说:“那破房子我不要了,顶楼,夏天热冬天冷,还容易漏雨。”

“不要了?”肖国梁摸不着头脑,“因为顶楼你就不要了?是不是也和我一样,等潘艳艳那边分呢?”

“我不是早和你说过嘛,今年研究院不分房。”

肖国梁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想起卫大猛说过的话,他走到刘力面前,放低声音:“老班长,你是不是有啥好事瞒着我?跟我说没事,也让我心里踏实踏实。”

刘力也放低声音:“我已经拿到一把房子钥匙了,不是咱们这次房源里的。”

“你这---”肖国梁有些明白了,“你这是不是----”刘力点点头,非常严肃地对肖国梁说道:“跟谁也不能说!这套房子压根就没参与分房。其实院里人争也没用,这是局机关的房子!单独调剂到钻采院的。”肖国梁低声嘿嘿一乐:“对,就是给班长你调剂的。啥样房子?”“75平,就算“小三代”吧,是局里一个高工换下来的,人家住“大三代”去了。3楼,房子装的挺好。我和艳艳想过几天就搬过去,可我老丈母娘说,还得好好收拾一下。反正我没有钱收拾,她想让她闺女住得舒坦点儿,就得她拿钱收拾。”肖国梁骂他:“看你这没良心的!丈母娘拿钱给你收拾房子,你不领情不道谢,说话还阴阳怪气的!”刘力抽了口烟,说道:“怎么没领情没道谢?只是我觉得,咱一个大老爷们,不能凡事都指望着父母,尤其是岳父母!”肖国梁笑:“那等王静分完房,咱俩把房子换换?瞧你这捡了便宜还卖乖的劲儿!”

晚上下班后和王静说这事的时候,王静一脸平静:“正常,谁不为自己子女着想?没门路的还想方设法找门路呢,何况人家老丈人是局里的老总?也就是你这样的,傻呵呵原地干等着,最后剩下的到了你的手上,只能有啥算啥了。”肖国梁气哼哼地说:“我就生气!太不公平!我是冲事不冲人,不是冲刘力,他过得越好我当然越高兴,也不可能嫉妒他!但这事太不公平了,他那房子所长高工才能住上!怪不得卫大猛要拿菜刀拼命呢!”王静瞅着他气得红通通的脸:“咋的,你也想拎着菜刀找领导打架去?你不是那样的人,也走不了人家那样的路!看看你们这三个同学吧,董卫国都是小队长了,别看他大大咧咧的,这种人在基层最管用,他还是本科生,采油队里有几个本科?干好了,在基层起来更快!你们班长呢,别的方面不说,老丈人就真是泰山啊!咱们没人没门路,想要有点儿出息,就得踏踏实实干。”肖国梁赌气地说道:“你还想着让我当官啊?我可不是那块料。”王静微微一笑:“能当上官最好,当不上,把工资挣家里来就行。”

经过前期充分的实验室模拟和计算机模拟,总公司牵头的hwsagd先导试验告一段落,各个油田的模拟结果比较接近,模拟结果显示,利用水平井进行蒸汽辅助重力泄油(hwsagd),能提高原油采收率在35-40%,这是其他采油工艺比如蒸汽驱或者化学药剂驱无法达到的,模拟得出的结论令人鼓舞!因而在hwsagd先导试验结束后,总公司专家组开会讨论,除了总结一下先导试验的得失外,重点讨论:我们可不可以搞hwsagd?

有两个专家坚决不同意,不仅仅是不同意hwsagd,而是连水平井都不同意搞,理由只有一个:成本太高!打一口水平井的成本是普通直井的2-3倍,根据油层埋藏深浅不同和钻探岩层的复杂程度不同,一口水平井的钻井成本从几百万到几千万不等,但国内外现有水平井的采收率,从能查到的资料来看,充其量比普通直井提高30%左右,这还打什么水平井?我国现在能动用的油藏,用直井开采,50年也采不完,完全没必要非得打水平井!

这两个专家遭到其他专家的强烈反对,甚至说是嘲笑:“那五十年以后呢?咱们都退休了,下一代石油人都喝西北风去?为什么?因为剩下的原油没办法开采了!这岂不是笑话!因为水平井成本高而不用之说法,纯粹是故步自封、鼠目寸光!咱们这些搞采油工艺的人研究什么?研究新的采油技术,想方设法动用现在无法动用的油藏;另一方面,寻找新的工艺提高采收率!想一想,这些年,我们眼睛可见的采油技术进步了多少!这些进步带来的收益是多少!很多技术开始使用时成本不也很高吗?现在再看看当年的投入和现在的产出比,哪个更高?不说社会效益和国家需要,单单说经济效益,也是产出高过投入!可以肯定的讲,水平井的钻井成本,随着钻井数量的提高必然会积累经验从而逐渐降低,直到低于产出!所以,今天我们不应该讨论搞不搞水平井的问题、搞不搞hwsagd的问题,而是应该研究如何搞、怎么搞、在哪个油田搞、搞多大规模的问题!”

坚决主张搞hwsagd的意见站了上风。一个很关键的因素是,加拿大阿尔伯达油田非常支持在中国推广hwsagd,愿意提供技术支持,还同意派专家到现场指导,之前派专家来培训就已经显示了加方的诚意。

既然同意开展hwsagd,下一个重要议题就是:选择在哪个油田进行?

几乎一半专家选择胜利油田,理由很充分:胜利油田已经有几口水平井投入生产,钻井技术没有任何问题。另外,胜利油田采油工艺也比较先进,人才储备也比较丰富,hwsagd应该交给采油技术比较成熟的队伍。另一半专家支持在宁江油田搞,;理由是:胜利油田的两个所谓优势宁江油田也有。宁江油田斜井打过不少,虽然没打过水平井,但水平井的钻井工艺已经不是什么尖端技术,宁江油田的钻井队是可以信赖的,打水平井不会有任何问题。宁江油田的采油工艺队伍也是成熟可靠的,完全能够担负起hwsagd的研究重任。这次实验室模拟和计算机模拟,宁江油田提供的数据最完整齐全,模拟报告思路清晰,实验过程展示的非常详细,结论推导令人信服。最最重要的一点,宁江油田的油藏地质状况,无论从油层埋深和原油粘度等方面,与加拿大阿尔伯达省非常接近,都是油层埋藏深、原油粘度大、含水量高,含硫、蜡高。“我们为什么要搞hwsagd?”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专家敲着桌子,“这就回到了咱们刚才讨论的第一个话题,不就是为了研究新的开采工艺、动用那些我们现有技术无法动用的原油吗?国外的比如科威特、伊拉克、沙特、阿联酋等中东那些国家,说得夸张点儿,用铁锹往地底下挖挖,就能挖出石油来,他还用什么hwsagd?国内的大庆、胜利,也没必要用hwsagd,即使用了,也不会给我们带来多少宝贵的经验和认识。只有在宁江油田这样的油藏条件,这么高粘度难以开采的石油,才会真正检验hwsagd工艺的作用和价值!”

两种意见各持一词,最后把专家组的意见收拢到一起,呈送到总公司领导手里,让领导拍板。总公司领导批示:选择在宁江油田,开展hwsagd工艺研究。

整个hwsagd项目,总公司拨付了3000万的项目经费,其中钻井费用1000万,剩下2000万为采油工艺费用,包括井场建设、注汽和冷却装置、管线、人工成本等等。项目经费到了宁江石油勘探局的账户上,1000万直接拨付给钻井一公司,由钻井一公司制定水平井钻井方案并成立钻井项目组,由项目组选择钻井队,并全面负责现场钻井方面的工作,勘探局钻井处全程技术督导。在采油项目组的构建上,局里比较慎重,在整个宁江石油勘探局范围内,公开招聘项目经理。本来以为报名的人不会少,没想到只有钻采院的杨彪、张继业等几个人报了名。很明显,在大家眼中,钻采院作为宁江油田专职的采油工艺研究机构,采油技术综合实力和在局领导眼中的地位,是其他单位不能比拟的,hwsagd项目经理,肯定由钻采院的人来担任,其他单位的人与其上去陪绑出洋相,还不如不去,否则招聘现场答辩的时候,采油处那帮老家伙问你刁钻古怪的问题你回答不出来,那才叫人下不来台呢!

hwsagd采油工艺项目经理的竞争,一下子变成了钻采院年轻才俊的“内战”。勘探局领导一看应聘名单,直接将招聘答辩的工作,委托给了钻采院,让钻采院自己搞。钻采院组成了答辩评审委员会,委员会成员包括院领导、老总和工艺科的科长等人。

当听到hwsagd项目花落宁江油田的时候,实验室的同事们就开始像过年一样庆祝。在他们眼中,这个项目毫无疑问地应该最终落到实验室的头上,而采油项目经理,肯定是杨彪无疑!因为整个宁江油田,只有钻采院采油所的实验室,全程参与了hwsagd的先导实验,三年多的实验室工艺模拟和计算机软件模拟,其实验艰难程度、工作量之大、计算机模拟之折磨人,只有我们自己知道!也只有我们为之付出过、痛苦过、恼火过、高兴过,这个项目不给我们给谁?不是杨彪当经理谁能服?倒是刘姐一直保持冷静:“我跟你们说啊,别高兴太早!不是我给大伙泼冷水,凡事都有个不一定!那可是2000万的项目经理,说不定局里有哪个好使的人想争呢!而且总公司的文件说得明明白白的:“由项目经理负责组成项目部。”就是说,如果不是杨彪当项目经理,别看咱之前干那么多,人家肯定不能带咱们,谁不用自己的人马?”刘姐经历的多,见多识广的,说得大伙后背直冒凉气。没人敢当着杨彪的面提这问那,杨彪还是象以前一样跑东跑西的,从脸上也看不出他到底啥想法。等到最后外单位无人报名应聘、采油项目经理变成钻采院“内战”的时候,大家总算松下一口气,这回hwsagd肯定是属于工艺所了,杨彪的项目经理,肯定是没跑了。

院里的人,只要认识杨彪的,见面都笑嘻嘻地喊声“杨经理”,象张继业这样年龄相仿关系较好的,更是开他的玩笑:“哎呀,彪哥,不,杨经理,你那个项目得给兄弟这洒点儿油水,咱这肥水可不能流到外人田里边。”杨彪当然心里高兴,也觉得非自己莫属,但表面上还保持谦虚,“啥经理经理的,这还没开始聘呢,我也没把握,咱工艺院高人有的是。”等到和张继业通电话,就是另外一个口吻了:“你个狗日的,你还报啥名?抽油泵的钱还没挣够还没累死你?还要干这个费力不讨好的经理?”张继业一笑:“我们这哥几个不报名,就你一个人站在台上,那老百姓不得说内定你了?我可告诉你,彪子,我们哥几个这是捧你、给你当分母!你这狗日的还不赶紧过来谢谢我!”

招聘答辩大会如期召开,由院采油工艺总工程师赵总主持。应聘人不但要向评委们展示自己对于hwsagd采油工艺的理解和熟悉程度,还要有一套完整详实的项目计划,包括项目要实现的目标、项目组人员构成、各种设备的采购安装调试、各种现场工具的使用、开采出油水的储运、可能存在问题的解决预案等等。项目的预算、经费的管理、使用也是重中之中,院里财务老总也是评委之一,项目经费如何使用说不明白,财务老总这一关就别想过。确实象刘姐说的那样,这么大的一个项目,根本不是简简单单采油工艺一个单位的事,可以说,除了钻井不用操心之外,整个油田生产的全过程,都包含在这个项目当中。相比张继业他们几个应聘人丰富的现场经验,杨彪在现场方面是一张白纸,象个初出茅庐的大学生;但杨彪的优势也非常明显,他对hwsagd的热情和熟悉程度,完整参与了先导实验,项目前期的准备和投入的大量心血,这是他胸有成竹的底气。

答辩现场庄重的气氛,也让人有些压抑,张继业等应聘者也都一脸严肃,谁也不想在全院领导和同事们面前显示出走过场、没水平的样子,哥们是哥们,竞争还得竞争,都得凭真本事!张继业等人的优势在于现场经验丰富,对采油工具非常熟悉,劣势是对hwsagd的理论没怎么研究,也就在项目落到宁江油田而且全局招聘项目经理时,才临时抱佛脚了解个大概情况,资料是从杨彪手里借的,hwsagd的理论和应用情况也是杨彪顺口随便说的。

张继业的答辩,乏善可陈,根本没有突出hwsagd工艺的特点,也没有多少数据支撑,全是以往直井开采的工作路数。等他答辩完了,下面坐的评委都微笑着,主考官赵总几次让评委们提问,评委们都不吭声,张继业有些尴尬,最后还是赵总问他“是不是准备不够充分?”张继业红着脸点点头,赵总提议评委们和在会场里观看答辩大会的各个所派来的代表,给张继业鼓掌:“感谢张继业同志积极参与的精神!”

等到杨彪上场了,场面截然不同,他从sagd讲到了hwsagd,讲了sagd工艺理论的突破性,再结合水平井技术,说明hwsagd对现有采油工艺的拓展。中间夹杂了大量实验室数据进行说明,有理有据,令人信服。在他答辩过程中,评委中就有人不断提问,杨彪慢悠悠地回答,这倒不是故意显得胸有成竹,而是正好掩饰一下口吃的毛病,反倒效果极佳,大家听得明明白白,就是从来没接触过hwsagd的人,听完杨彪的讲解,都能知道整个工艺过程的脉络。在成本预算费用支出等方面,扬彪只给了大概的计划,不够明细,但已经很不错了,毕竟现在还只是纸上谈兵,连井还没开始打呢。

扬彪答辩完,现场响起一片掌声,大家都非常认可杨彪的答辩。刘姐、卫大猛、肖国梁和贺冬梅等实验室的人,坐在会场中间一排,巴掌鼓得最响。杨彪答辩完,刘姐就小声对身边人说:“看看咱主任,这水平!谁还不服?”卫大猛笑着说:“我服!我服了别人敢不服!”刘姐笑着低声骂他。

赵总也面带微笑:“感谢扬彪同志给我们上了一堂生动的采油工艺理论课!看来,扬彪在北京的研究生没白念。”大家哄堂大笑。扬彪下台走到一排应聘的人当中坐下,张继业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彪哥,服了,这是真心话!”

答辩大会圆满结束。评委会经过投票、研究讨论等环节,最后一致同意聘任扬彪同志为hwsagd项目经理,全权负责项目组的日常工作,并立即组成项目组、开展工作,院里的对接部门是工艺科,赵总负总责并定期听取项目组的汇报。赵总在招聘大会结束前还饱含深情讲了几句话:“恭喜杨彪同志通过竞聘成为hwsagd项目经理。这里我一定要说一句话:感谢杨副局长对宁江油田采油工艺的奠基性和开拓性的贡献!我现在敢这么说,就是因为大家都在现场看到了,杨彪不是靠他老爹才拿到的这个项目经理,我们的竞聘是公开透明百分百公平的!杨彪对hwsagd的熟悉程度、对工作的投入和热情、开拓进取的精神都完全配得上这个项目经理。我也相信,他一定能接过老一辈石油人的大旗,继续扛下去、举起来!”一番话,说得整个会场的人无不热血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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