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大厦将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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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伯纳此时心情十分复杂。他没有想过有一天崔涟会真的一丝情面也不讲的将他们家推至风口浪尖。
他一直以为崔涟是因为手中没有足够的证据，现在终于明白了，这哪里是不知道，这分明就是什么都知道了，却等着一个好机会来一枪爆头呢。
艾伯纳想，为什么当初会选择相信崔涟、帮助崔涟呢？艾伯纳想，那都是一时鬼迷了心窍。
——又或许这根本就不怪崔涟，是他自己背弃在先。是阿道夫先将他的消息公布，然后让崔涟在本该成定局的胜利瞬间逆转。可是艾伯纳还没来得及解释，也许崔涟就是认定了是自己干的吧。所以就这样毫不留情的公布了所有。其实艾伯纳已经意识到了事情觉得不是那么简单。可是，可是。
得了吧，艾伯纳。你什么时候有过朋友？
艾伯纳这样想着。看着刚刚联邦发给克伦威尔的消息，已经是很明显的让克伦威尔继续背锅了。他们甚至封锁了克伦威尔的虚拟网，不让克伦威尔有任何机会去发声明为自己洗白。——在这样的情况下，艾伯纳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了。
从来都是树倒猢狲散。从舆论开始攻击克伦威尔之后，无数的小家族立马倒戈，纷纷跳出来踩上一脚，好像前几天还在奉承艾伯纳年少有为的不是他一样。艾伯纳也懒得去理。此时他更好奇的是阿道夫怎么做。
这个人，不是很有计谋的么？骗大家可以骗这么多年。
可是这两天阿道夫很沉默，比以往更沉默。艾伯纳那天的质问过后，他再也没有出过那一间房。艾伯纳有的时候都想看看阿道夫是不是死在了里面，可是转念一想，阿道夫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种事消极到自杀，简直比他爱着多拉这个事情更难以令人相信。
好吧，艾伯纳也承认，他对阿道夫的确是有很大的意见。不过现在即使有再大的成见也要去找他了，崔涟他们的事情越闹越厉害，艾伯纳甚至怀疑，明天早上一起来，克伦威尔家就垮了。
可是他只要一想到自己就这样被自己的父亲骗了几十年，就觉得膈应。更何况，在这些年里，阿道夫还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深情的，被人利用却仍旧一往情深的苦情男子，艾伯纳就觉得不可饶恕。
多拉……应该是很美的吧。
艾伯纳有的时候也想，也许两个人的初遇是没有造假的。那天阳光和煦，微风拂过，少女款款走来，冰蓝的眼睛如天空般澄澈。
也许吧。
这样想着，艾伯纳好像心里好受了一些，他深吸了一口气，敲了敲面前的门。
门在他面前开了。艾伯纳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进去。
阿道夫的房间布置和艾伯纳的如出一辙，很少有人知道艾伯纳小时候有多崇拜这个父亲，他模仿他的一切。苍白，优雅，思考时的动作，甚至房间的装扮。以前有多开心，现在再看就有多嘲讽。
沉默了一会儿，艾伯纳还是沉不住气的开口：“阿道夫，现在外面的事情闹得多大你知道吗？”
他已经不愿意再称呼他为父亲了。阿道夫笑了笑，好像这几天的沉默都不存在，好像上次的争执也没有发生过的笑容——说：“我当然知道。没想到崔涟这小子还是有点本事。”
“如果没有你上次的自作主张，崔涟也不会这样突然地攻击我们，父亲。我那时候是真的没想到连儿子的光脑你也可以监视！”艾伯纳的语气渐渐又激动起来了，不自觉的提高了音量。
“是吗？”阿道夫满不在乎的问了一句，“那么现在你就知道了。我亲爱的儿子，不要相信任何人，哪怕那个人是你的父亲。更不用提寄希望在那些毫不相干甚至立场都相反的人身上了。”
“你怎么就不去想想崔涟知道这些事情第一反应不是来找你呢？艾伯纳，你不是这么愚蠢的人，只是感情会让人不由自主的变愚蠢。你相信他，可是他根本就不相信你啊。所以他没有告诉你这件事。也许他就是在等这么一个契机，等这样的名正言顺的攻击你的机会！”
艾伯纳愣住了。
其实这些问题他当然都知道，可是他也不想去想。为什么崔涟知道了这些事情却当初不愿意告诉他？为什么这段日子陈辙衍总是刻意的回避他？艾伯纳也该习惯了，本来就是自己在胜利的时候提出的决裂，可是现在为什么难受呢？
他不愿意再想下去了。
可是阿道夫显然不准备放过他，还在继续说着：“艾伯纳，我是怎么教你的。克伦威尔是怎么教你的？利益至上。上次你说的很对，我理解透彻了。可是你，这个克伦威尔真正的血脉却到现在都不清楚！感情有什么用呢！感情永远只会让人停滞不前。”
说到最后阿道夫越来越激动，艾伯纳甚至已经分不清他是在对谁说话了。是跟艾伯纳说，还是……自己呢？
于是艾伯纳轻轻地开口：“阿道夫，那你这么多年的停滞不前，也是因为感情吗？”
“——我不知道。”
阿道夫似乎想说些什么，然而最后还是轻轻地叹了口气。房间里突然安静了下来，不知道过了多久阿道夫才开口说：“联邦已经要放弃克伦威尔了。”
“我没有办法了，当初为了晋升，我得罪了不少人。我也没有朋友，更不会有人在这种时候出来帮我一把。——虽然我也不想承认，但是克伦威尔这一次可能真的要垮了。”
“难不成百年荣耀就这样毁于一旦么？”艾伯纳问，“克伦威尔自联邦成立以来就一直盘踞在荣耀的巅峰，怎会因为这个丑闻就此垮了？”
“有很多事情你都还不懂，艾伯纳。联邦这几年借着我的手干了不少事情。克伦威尔看着风光，早就已经今昔非比了。难不成你以为最近特鲁多的步步紧逼是毫无根据的么？那是因为他们已经看出来了——”
“大厦将倾啊——”
PS:。。死活传不上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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