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水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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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树。老单位的院子里有棵樟树，光秃秃只剩一根杆儿。

它曾枝繁叶茂。几年前一阵大风，把左半边枝桠吹劈了。第二年又一阵风雨交加，右半边也吹了。

万物生长的春天，它看起来如此与众不同。院子中有一小片竹林，郁郁葱葱。地里红薯叶子连成片。有棵桃树开出了几朵粉色桃花。其它的樟树枝繁叶茂，树上鸟儿叽叽喳喳。只有它，枝丫也没有长出来。

有人劝我把它砍掉，种点别的，或者干脆空着。

它树底下曾长过一些细小的嫩芽，被小猫小狗踩掉了。树干中间也发过芽，被好事者捏了。麻黑的树皮间，小蚂蚁上上下下。风吹过，尖尖矗立的树干直指天空，仿佛在坚持，又像死而不僵。

种在院子西北角，常年迎风。如果它活着，就是活成了这丑陋的样子。如果它没了，西北风又会吹到谁呢？

数年后再回老单位，它已经砍了，也没种别的树，地上有个矮矮的树桩，小蚂蚁绕着爬来爬去。

只有记忆里直直指向天空的样子，也许是它最努力希望枝繁叶茂的证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