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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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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心走了很久很久,黑夜仿佛没有尽头,路也仿佛没有尽头,哪怕有也仿佛只是一片愈加黑暗的地方,没有灯火。他孤独困苦,找不到可以吃的人了。亚心只打得过小孩,大人的一拳头就能把他打昏过去。他从村子里逃出来,多么渴望再次站在村长家燃烧的大火中,看村长痛苦地呻吟。那家伙扭曲的模样在亚心脑海中愈加扭曲了,他被烧焦的尸体缓慢地爬到亚心跟前,亚心闻到他尸体的香味,一口咬下,肥的流油。

亚心抬头,太阳在他的视线中升起。亚心仰望天空,星星们早已休息。浓厚腾悬的彩云照亮天际,太阳在一座荒山的背面散发万丈光芒。清晨朝气蓬勃,而亚心昏昏欲睡。朦胧的雾清凉无比,亚心吸一口气,清凉的雾连带着清晨的气息。亚心向前走去,他突然很想吃掉云,吃掉光,再吃掉太阳。亚心想象着吃掉他们,世界如黑夜一般漆黑。亚心打着饱嗝,气喷出来变成星星,他身处这个美妙的清晨,却仿佛走在昨晚的夜中。

亚心走了很久,走到了一个小树林里面。穿过树林,人声鼎沸。这是一个比村子大很多的地方,叫做城镇,亚心晃荡到了一个市集。

亚心从来没看见过这么多的人,痛苦于不知先吃哪个好,悲伤于哪个人他都吃不了。

亚心看见人群最大的地方,有个人在卖一个女人。卖人的那个人说他正在卖的人是自己的女儿,而且卖得很贵,人群中有人抱怨:“再漂亮也不能卖这么贵啊!我不是说女的不值这个价,而是没人买得起啊!”

另一个人说:“要不大伙凑钱把她买下,一人一晚轮着睡。”

又有人问:“那生了孩子算谁的?”

亚心很好奇,于是钻进去看看这是什么样的女人,这一看亚心便再忘不去了。她是如此美丽,她蓬散的长发披肩,少女年纪平添一丝妩媚。她那似饮尽天下鲜血的红唇,闻遍天下血腥的小鼻子,同那看遍天下尸体一般的美眸,亚心一见倾心。他想立即吃了她却又不忍心吃了她,所以亚心无论如何也要吃掉她,他绝不允许其他人把她买去不吃而用来睡觉,多浪费啊!

不过,好像没人给得起那个肥人出的价。

那个肥人实在是太肥了,他一定是生了很多儿女,吃的吃卖的卖,卖来的钱再买老婆生孩子吃,才吃得这么肥。

亚心恼怒,你凭什么比自己吃的人还多?

亚心悲伤,天下之大,芸芸众生。他能吃人亚心为何不能吃?亚心一定要吃了这个美丽的女子。

亚心说:“我买了,这个女子,多少钱我都买了。”

他一米二不到的个子,稚嫩的面孔破旧的衣服,疲倦甚至愤怒的神情。亚心想杀人吃人,但他没有杀气。亚心饿了很久,想杀人吃人,不过是像他们想吃顿饭而已。所以饿了好久好久的他,并没有杀气。

他们笑亚心:“你小小孩童,且不说你哪来这么多钱,你把这么美丽的女子买去洗尿布啊!哈哈哈哈!”

亚心想把他们全吃了,他们嘲笑亚心。

这导致亚心很愤怒,他本爱好杀人吃人,看世人悲伤痛苦方能快乐——可他们竟然嘲笑亚心,亚心想对他们更狠毒一些,可亚心想不到又有什么比被火烧死、被一个救过他的命的人、对他说我把你儿子杀吃了更加痛苦。

“我要把她买下来。”亚心痛苦地说。

他记下这些人的面容。

肥人笑得直不起腰来:“哈哈,你这毛小子还是买个老太婆给你洗尿裤吧!”

亚心说:“这时候有一道雷把你劈死该多好,你吃了那么多人肉,我要吃你的肉。”亚心的目光恶狠狠,没有杀气,只有愤怒与渴望。

肥人笑得趴在地上:“好好,让一道雷劈死我吧!哈哈你要吃了我,哈哈我吃过很多人的肉,哈哈哈哈……”

天空一声巨响,大家不再笑了,木讷看向天空。大家看见一道闪电,晴天破出一道盘踞闪电的裂缝。亚心也木讷了,他看着肥人,想看见下一秒他被雷劈焦的样子,闻他尸体的味道。肥人好像也看见了这一幕,惊恐看着晴空中盘旋着闪电的裂缝。裂缝中似有万千道闪电聚集在一团云大小的缝隙中,旋转地很快,周围的云和空气与光都被吃了进去,成为漩涡。

亚心拉着跪在地上的女子就跑,大家都在看着天空,没注意他们。

他们跑了很远,亚心回头看肥人有没有被劈死。那个裂缝不见了,肥人正气急败坏地寻找他们的身影。真是可惜,那么壮观的裂缝只劈下一道闪电。它吃了那么多的云和空气与光,只劈下一道闪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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