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老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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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言之对心胸狭隘的韩渊并不是很感兴趣，全程冷脸。
韩渊觉得奇怪，他不曾得罪过洛言之呀？
不过火器营的主将是卢旭，洛言之不理他，他也就不去触这个眉头，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百户，有总兵和卢旭，张震三人护着而已。
心理虽然这么想，但还是有些不开心，凭什么？！
“大哥？你怎么对韩渊那个态度，好歹也是水军都尉。以前你不是常说，和人交往不分人品嘛~”
待韩渊走后，卢旭好奇的问向洛言之。
“韩渊这种人比狗都不如，让他吃饱只会更有力气找你茬而已~”洛言之冷笑道，“迟早搞死这垃圾！”
“.......”卢旭还是第一次听到洛言之想要整人的想法，”大哥，韩渊怎么得罪你了？”
“你知道廖大哥是怎么死的吗？”洛言之口中的廖大哥就是马帮前任帮主，总兵大人的前任侍卫统领和姐夫。
“不是为了救总兵大人，断后战死的吗？”卢旭一愣。
“当时总兵大人逃出来后，他派韩渊领兵前去接应断后的廖大哥。当时廖大哥也已经逃了出来，结果却被韩渊堵住了去路，廖大哥和他仅有的三个手下都被韩渊截杀了！”洛言之说道。
“这怎么可能？！”卢旭难以置信道，截杀自己军中袍泽，韩渊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是为了什么，而是为了谁！洛言之无奈，这件事他本可以说给总兵大人听，哪怕没证据，总兵大人也会相信他，来个严刑逼供。
但是韩渊背后的那人却不是洛言之能得罪的，那就是文总兵的姐姐，未来的长公主殿下！
截杀自家袍泽，还有谋杀亲夫，一桩一件都是了不得的内幕。
前世韩渊被下大牢，本想靠着这个秘密求陛下和长公主保他，结果就是连长公主也被打发去了祖庙，韩渊直接被五马分尸。
韩渊还是小看了陛下对廖大哥的感情。
当年陛下在西山州犯事，欲逃亡北境避难，只有廖大哥送了陛下一程，顺便送上了二十两黄金作为路费。
就是因为有这二十两黄金，陛下才有了在北境立功的机会，后又被重新调回了西山州。
廖大哥武艺一般，但是为人热情大方，无论是小辈还是后辈都能从他那里得到鼓励和安慰。
洛言之记得第一次和廖大哥见面，廖大哥一身的铠甲，说话却像是文人那种温文尔雅的感觉。
刚开始在总兵手底下做事那一年做了不少浑事，都是廖大哥从中斡旋。
仇是一定要报的！而且绝不能轻易的放过长公主！
行军在回季城的路上，道路两旁到处是收割粮食的农民，非常的忙碌劳苦。
这个时代就是如此，没有机械，牲畜也少的可怜，只能靠人力，而且这些年战争频繁，死了太多的人，基本都是老幼妇孺在干活。
五年，还需要五年，大鸿一统天下，西山州百姓才获得了陛下十年不征农税的圣旨。
十年换十年，唉！洛言之无言的看着农田间劳作的人们。
“今年是个好年，是个大丰收的一年！”洛夏芝满脸的笑意，这十几天是她这几年过的最开心的日子。
弟弟还活着以及今年的大丰收，这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真好。
“军爷，行行好，给点吃的吧。”从道路两旁蹿出了不少小孩，都是农家子弟，跟着父母出来劳作，在路边讨要也是他们的任务之一。
西山军这几年打了不少胜仗，战利品自然不少，西山军的士兵日子过得比普通农名要好太多，所以每次见到西山军路过，这些小孩就会窜出来。
大人讨要自然会被一顿胖揍回去，但是小孩子却不一样。
今天他们的运气不错，火器营的将士可比一般的西山军士兵有钱。
就连洛言之今天也是非常大方的从怀里掏出了不少果糖，这些都是他用来解馋时用的零食。
“谢谢军爷！谢谢军爷！”小孩子们高兴道，今天讨要的东西比以前加在一起讨要的还要多，就连割粮食的百姓们都有些羡慕。
“阿娘，你看，是糖！我抢了三颗！你一颗，我一颗，还有一颗留给大母！”
听到小孩的话，洛言之调笑道，“你怎么不留给你家阿爸！”
“我家就三口人，阿爷，阿爸，阿哥都被杀了。”说这些话，小孩子并没有太多的悲伤，可能已经是习惯了。
“.......”卢旭从怀里掏出了一袋腌肉干，这是他的行军干粮，整整一袋扔给了这小孩。
别看西山州旁边的十万里大山的猎物野兽很多，但是西山州缺盐，肉类保存非常的困难。
一袋腌肉干就价值三两白银，更何况卢旭这袋还是用了不少香料特别腌制的，价值更高。
胡壮等人也是默然，他们所在的胡家村相较于这里安全很多，饿死的比被杀的人要多，而且大都是那年最寒冷的冬天被饿死。
气氛非常的沉重，可惜了，大鸿一统天下，百姓确实得到了难得的休养生息，但是十年后，战乱又起，再次使无数的百姓流离失所。
可以预见，手握重兵的张震，卢旭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必会报仇，其他三位国公也是如此。还有陛下手底下那些四散在全国各地的武将文臣同样也会为了满足自己的**不惜重新挑起一场混战。
中原五境只要一个大鸿皇朝就足够了，其他人或势力统统给我走开！
“大人，可以看到季城的大门了！”
季城，西山州首府，城墙上的守卫火器营的旗帜，瞬间爆发出了极大的热情。
“是洛大人和卢大人回来了！”
洛言之曾经当过北城巡检的工作，卢旭也曾是北城校尉，所以两人和北城门守卫关系不错。
“老范头！两位大人回来了！”一个守卫叫醒了还在瞌睡中的老范。
老范是检查城门口进出人员的巡检小吏，手下五个巡检卫，不属于城门卫序列，是属于知府衙门的胥吏。
就是为了防止军队有人私自放人或是某些违禁品进城，属于督查一类的工作。
平常就是站在一边，啥也不干，觉得可疑就上前询问一番，可以说相当的轻松。
“哎~呦~，老范，可以呀，躺椅一坐，小腿一翘，要不要我帮你再找个歌姬在一旁唱曲儿？”洛言之笑骂道。
“洛言之！洛大人！你回来了！”老范立马站了起来，哪像一个五十岁的老头。
“这老头是怎么回事？”胡壮拉着一个百户问道。
“洛大人的忘年交，当年洛大人逃难到季城就是老范接济了他，后来也是他带着洛大人从军的。”那个百户说道。
“是我家的恩人？！”洛夏芝听到，立马走到老范面前。
“这位老大人，您是我们洛家的恩人，请让我给您磕个头！”
姐姐的神操作让洛言之一愣，都来不及阻止。
还是老范下手快，立马就托住了洛夏芝，疑惑的看向洛夏芝，“使不得，使不得，这是什么情况？”
他还不知洛言之找到了家人，急忙问道。
“我是言之的姐姐！感谢老大人救了我阿弟！”洛夏芝作势还想要跪拜，但依然被老范给托住。
“言之，你们洛家村不是已经被屠戮殆尽了吗？当年可是我和你一起去看过的？”老范望着洛言之不解道。
“我全家躲过了兵灾，他们去我爹的朋友那里避难，一直没有回老家。”洛言之解释道。
“原来如此，小老儿可要恭喜言之喜获佳讯，家人重聚！”老范头笑道。
“小老儿虽然救济过洛大人，但是洛大人乃是人中龙凤，就算没有小老儿，他也饿不死。现在可是洛大人带着小老儿发财~是小老儿感谢洛大人才对！”老范当着洛夏芝的面笑道。
“不一样的！我阿娘说了，恩就是恩，是要用一辈子去报恩的！”洛夏芝摇头道，“还请接受夏芝一拜！”
洛言之沉默了良久，关于阿娘的臻臻教诲一下子涌了上来。
阿娘曾经和他们姐弟俩说过，她曾是官宦人家的女儿，书香门第，哪怕现在落难，读书人的气节却不会变。
读书人要是有气节，这个世道还能如此？洛言之叹了一口气。
洛言之搭起姐姐的手，“老范这人胆小，你还是不要跪了。而且老范的恩应该我去报，不需要姐姐帮我承担的。”
“小老儿胆子是小，但你也不能明说，这还有我几个手下呢！我也是要面子的。”老范笑道。
“哈哈”洛言之闻言大笑。
洛夏芝架不住老范和洛言之的劝说，只能作罢，但还是在口头上说了很多感谢的话，听的洛言之无奈摇头。
老范虽然对他有恩，但他早就十倍百倍的报答了，内城一座大宅子就是洛言之给老范买的。
一个巡检吏拥有内城大宅，这可不是光有钱就能买得起的。
而且逢年过节他都会托大鹏商会的人给他送礼，老范也明白洛言之的心意，全部收下，一点也不客气。
“走吧，进城！过一夜，明天风风光光的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