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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番外?一觉醒来老父亲杀上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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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杀组乙女,1w字一发完,是喜闻乐见的“开门!监护人□□”环节诶嘿。

女主「伊芙」延用《jo乙|逆旅长绝》的设定,伪·监护人为岸边露伴,全员满好感。

如有ooc还请见谅,祝大家食用愉快鸭。

距离那场隐秘的战斗结束,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

世界在此之前是极深极暗的颜色,而至黎明,至破晓,待光点与色彩重新分配,待金钱与权利发生洗牌,死亡也好,苦难也罢,都成为过往沉淀。

passion的老板被推翻,【红黑会】成功地在整个意大利商业获得举足轻重的地位,命运的轨迹发生彻彻底底的改变……

就在我以为里苏特接下来会和乔鲁诺进行角力斗争的时候,他代表暗杀组接受了收编。

我昔日的小学弟成功取代迪亚波罗,摇身一变成为新一任教父。

虽然的确对里苏特的决定感到有那么点吃惊,不过,这一切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对乔鲁诺别的方面说不上特别了解,但和迪亚波罗相比,他起码是个有良心的、会考虑员工身心健康的老板。暗杀组在接受收编之后,相关待遇获得了质的提升,工作量也有所减轻,甚至每年的团建度假经费还可以申请报销。

而我,作为一个已经实现了黑白通吃的摆烂猫猫,每天所需要做的事情无非就是处理商会事务、跟着梅洛尼一起行动蹭功绩、窝在据点的沙发上和加丘打打游戏……

当然,如果摆烂摆得太过火了,还是有可能会收到来自普罗修特的“暗杀组精神人格修正肘击”的。

这样的日子太过闲适,太容易让人乐不思蜀沉醉其中,以至于我将学业和“露伴老师将会来意大利采风”这件事远远地抛之脑后。

那是一个没什么工作的下午,暗杀组的大家除了里苏特外出有事,其他人都分散在据点的各个角落。

午后两三点的阳光透过珐琅彩玻璃疏疏落落地挥洒在地毯上,带着丝绒般的轻柔。

我理所当然地趴在最喜欢的沙发上午后小憩,梅洛尼没有午休的习惯,但还是陪着我坐在沙发上。胳膊下压着的手机突然嗡嗡振动,发出来电提示,我眯着睡意朦胧的眼睛去看——

岸边露伴。

这四个字加起来的冲击力,比加丘冰冰凉凉的手伸到我脖子里更为能够让我清醒。

我吓得一个哆嗦,手机没拿稳直接飞了出去,掉在了同样坐在沙发边上的霍尔马吉欧的脚边。

男人停下了撸猫的手,睥睨了我一眼:“是谁的电话?小伊芙你怎么反应这么大?”

“是露伴老师。”

我实话实说。

“啊,是那个伊芙之前提到过的非常喜欢的漫画作家吧?”

梅洛尼微笑着摸了摸我的脑袋,将我快掉到沙发下面去的身子往上捞了捞,我的姿势便由原先的趴在扶手柱上转变为趴在他的膝盖上。

“是的,露伴老师是我非常敬佩也非常重要的人……梅洛尼,不要玩我的头发,它已经被你绕成一团了。”

我将自己的头发从梅洛尼的手中拯救出来:

“之前我也有在日本生活过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露伴老师几乎算得上是我的监护人了吧,只是不知道他突然给我打电话究竟是为了什么……”

“哈,非常重要的人吗——”

霍尔马吉欧闻言,嗤笑一声,将手机抛还给我。

方一接通,我便听见那边的人用熟悉的音色说出了我已经差不多完全遗忘的事情:

“伊芙,你今天下午有空的对吧。我已经来到了意大利,计划中的采风行程包括圣卡尔洛剧院、翁贝托一世长廊和庞贝……你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出发。”

已经、来到了、意大利?

采风计划?

救命,已经死去的记忆突然开始攻击我。

“露伴老师,您方才说什么?”

我感到有些恍惚,将下巴磕在梅洛尼的腿上,结结巴巴着询问:“什么叫马上出发?您已经到意大利了?需要我去接应您吗——毕竟我现在所分配到的单位宿舍地点还蛮偏僻的……”

说出“单位宿舍”一词我还是有点心虚的,毕竟我在和露伴老师报备的时候,从未提到过和同事队友之间混乱的关系。

“不用了,我上午就已经到了意大利。在此之前特意去拜访了你在这里任职的组织,并得到了你的住宿地点。有那个名叫布加拉提的人给我的地图在,倒也算不上难找。”

话筒里传来的声音语气清冷,听不出来什么情绪,接下来说的几句话却令我心脏骤停:

“事实上,我已经找到了。”

“现在,过来给我开门。”

那几句话是从听筒里传出来的,同时也是从门外传进来的。仅仅是隔着一道门板,竟显得有些失真,无端多了几分压迫性。

“救命,露伴老师居然已经杀到据点门口来了。”

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天要亡我。”

这是我的第二反应。

而这个第二反应,在霍尔马吉欧顺势将门打开之后达到了顶峰。

夭寿了霍尔你这家伙怎么现在就开门啊!?

如果不是梅洛尼的手现在还压在我的肩头的话,我本人肯定已经跳起来了。

据点里的卫生根本就还没打扫!

茶几上的烟头和不知道是哪个倒霉鬼断掉的手指还一起堆在烟灰缸里!

加丘的游戏机也没有收拾!

我身上还穿着极其幼稚的太阳蛋纹饰睡裙!

我甚至还趴在梅洛尼的腿上!

糜烂!这幅场景根本意义上只能用“糜烂”这两个字来形容。

纵使我心中的感叹号已经泛滥成灾,但门此时此刻已经打开了——午后的阳光浩浩荡荡的,自敞开的门扉闯进,一些浮动的灰尘像是细碎的金粉,笼罩着提着箱子站在门口的那个男人。

露伴老师背着光,我只能看见那个熟悉的发型和称得上窈窕的腰肢,看不清他的神色。

不过我的直觉告诉我他现在心情并不是特别好就是了。

岸边露伴在遇到伊芙之前从未想过,自己会对一个习惯性懒散、平日里无事就窝在家里打游戏的女孩子纵容成这个样子。

但可能有些事情就是那样玄妙,他不仅替友人照看了孩子,还对伊芙生出了……如同父亲一样的关怀之情?

他本来是想着突如其来找上门,给这个十天半月不见一封邮件的臭丫头一个惊喜的。

孤身在异乡生活这样长的一段时间,那个孩子是否已经成长到可以独挡一面?

之前她提到过自己加入了当地的组织,她是否也曾因此受伤?

他对此充满了好奇。

却不成想,这酝酿良久的惊喜反而变成了给他自己的惊吓。

在他说完“现在,过来给我开门”之后,门的确是打开了。

只不过前来开门的是一个陌生男人。

陌生男人?怎么会待在布加拉提所给出的、伊芙的住宅里?

——兴许是碰巧上门来交接工作的同事吧。

岸边露伴保持着微笑向室内张望去,却正巧看见黑发金眸的少女趴在一个紫色头发的男人膝头,撑起身子,目光心虚闪躲,以微弱到恨不得融化的声音向他打招呼:

“露伴老师,下午好?”

屋内则是一片肉眼可见的凌乱,明显是某场狂欢聚会过后留下来的残局。

岸边露伴仿佛听见了自己理智一根根断掉的“噼啪”声。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目光扫过门口表情古怪的男人,扫过一地狼藉,扫过正厅里摆着的明显不对劲的镜子,最后落在那个脸上带着暧昧笑容、隐隐有几分挑衅意味的男人的脸上:

“伊芙,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在意大利这几年的工作内容就是打真人otomegame?”

岸边露伴的下午一点都不好。

甚至有点糟心。

……所以事情为什么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啊?!

伊鲁索凭借着【镜中人】的能力,将“伊芙的监护人上门拜访”的消息飞速地传遍了整个据点。

现下,除了里苏特外出仍然没有回来,暗杀组的其他人都陆陆续续地来到了正厅。

梅洛尼和霍尔马吉欧一开始就待在正厅,暂且不提。

最先出现在楼梯口的是头发尚且凌乱的加丘,他看上去出来的非常着急,连眼镜都没有带,漆黑的瞳仁里带着几分焦躁。

再接着就是伊鲁索带着杰拉德和索尔贝同时从正厅里的镜子现身,他们在看见一副臭脸的露伴老师的时候并不惊讶,而是微笑着打了个招呼。

最后从楼梯口悠悠然出现的是普罗修特和跟在他身后的贝西。

只能说大哥不愧是大哥,不论什么时候都保持着自己的绝佳风范与男模气质。见到露伴老师也只是微微颔首致意。

不要问我为什么他们对见露伴老师这种事情这么积极,我也不清楚——明明之前乔鲁诺召集大家开会的时候,到场的人都没现在多来着。

“所以说,伊芙,你在这里的生活,居然一直是这么多人同居吗?”

岸边露伴不懂,但他大为震撼。

……

大家挨挨挤挤地或站或坐待在正厅里,露伴老师自己独占一个沙发,普罗修特则同样气场全开地坐在他对面。

两个成年人相顾无言,面带微笑,正厅里的局势维持着微妙的平衡。空气静默地流动,我觉得他们已经用眼神厮杀许久了。

稍稍不注意就会转变为武斗并血溅当场的那种。

哦,当然,是我的血。

腿站的有些酸痛,想到将大家都招惹出来的罪魁祸首,我就没忍住狠狠掐了伊鲁索一下。

……好气哦,迟早把这家伙给刀了。

伊鲁索吃痛,紫色眼眸里盛着清澈的无辜,向我耸了耸肩,而后将我用来掐他的那只手桎梏住。

我下意识地轻微摆手想要挣脱,却被这家伙牵得更为牢固。现下说是桎梏,倒不如说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十指相扣。

比手上温热触感更加刺激我的是从沙发那里传来的、有如实质的目光。

梅洛尼平日里和我接触就是腻腻歪歪的样子,我已经习惯了,被露伴老师撞见也只能道一句“时运不济”,后续兴许还能解释地清楚。

但伊鲁索这个心机的家伙此时此刻绝对是故意的!他这样牵着我不就是把“我在意大利玩真人otomegame”这种事情坐实了吗?!

“伊芙,不打算向我介绍一下你的同事们吗?”

“伊鲁索,松手,我假设你今晚并没有和我进行切磋或者被再一次远派的打算。”

露伴老师和普罗修特几乎是同时开口。

前者像是要刻意划清什么界限一样,将“同事”一词发音咬得特别重,甚至还带上了微微嘲讽的语调;

后者则是在念及“远派”这一词时拉长了声音,连睥睨过来都眼神都带了几分告诫意味——我不禁想起之前伊鲁索被外派去同杰拉德和索尔贝一起出远差的事情——原来这其中真的有普罗修特的手笔啊。

“露伴老师,您不是说打算去采风的吗?我这边帮您计划一下?”

我谄笑着试图转移话题,将自己从莫名其妙焦灼起来的氛围中摘出去。

“一开始是这么打算的,不过现在不需要了——毕竟似乎你在这里的生活要过得更为丰富多彩一些,不是吗?伊芙?”

露伴老师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只笔,用笔敲了敲茶几,冲我露出一个微笑——上一次我看见露伴老师露出这种笑容,还是在我不小心将他的漫画手稿打湿的时候。

救命!!!

就算内心的小人已经惊声尖叫如同一只土拨鼠,我也还是乖乖巧巧地凑了上去。

人有所求,或有负疚,才会卑微。

我不一样,我单纯心虚。

心虚到刚从梅洛尼腿上爬起来就恨不得失意体前屈的那种地步。

“伊芙,过来。”x2

又是同时出声,同样的冷淡语气,同样的笑意达不到眼底。

aniki和露伴老师两边的气场都太强大了,且两边看向我的眼神都给了我一种“父母离婚你究竟选择跟着谁”的压迫感。

所以说他们两个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较为温和的“中间”选项啊?!

就在我左右为难、不知道该向哪边的沙发靠拢之际,杰拉德突然轻咳一声,为我递来了一个不知道从哪搞到的小马扎。

没有中间条件,那就创造条件。

杰拉德,你是我的神!

我满怀感激地冲他点点头,将小马扎往地上稳稳一放就坐在了岸边露伴和普罗修特之间——此后如若没有端水大师,我便是唯一的中界线。

“这个时候你倒是会做出一些机灵的选择。”

普罗修特有些不满,用手捏了捏我扎起来的丸子头,到底还是没有多计较些什么。

岸边露伴在看见普罗修特把手往我的头上伸的时候就已经皱起了眉头,并毫不留情地点破了普罗修特男妈妈的属性:“嗤……看样子伊芙你不仅在这里打真人otomegame,还另外给自己找了个母亲一样管教你的人物?”

救命啊,更像准备离婚的父母在吵架挑刺了。

露伴老师丝毫没有打算停止的意思,甚至直接将话头挑到了我身上:

“伊芙,你在来到意大利之后是从来没有剪过头发吗?我记得你之前是习惯性散发的——怎么,在这里工作已经忙到了连剪个头发的时间都没有了吗?”

我将痛苦面具深深地埋进心底,并试图小心翼翼地转移话题:

“不,不是,这只是我个人进行的一些角化质细胞的保存工作罢了……露伴老师,您到底想知道些什么——虽然我觉得我的生活并不足以成为您的漫画素材就是了。”

所以请您放过我吧!!!

男人见我一脸郁郁神色,歪头笑了笑,钢笔头状耳坠随之晃动,划出一湾金色的弧度:

“倒也没什么……就是对你们的关系、你们日常工作范围内容以及你们的工资收入有点好奇罢了。”

咦惹,这种既视感,简直就像是……在嫁女儿之前,娘家人过问男方家庭情况一样。

我被突如其来的联想狠狠吓到,赶紧咬了下舌尖让自己更为清醒一点,将这诡异的想法丢出大脑,斟酌着开口: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关系的话,应该还是同事……?”

剩下的话直接被我碾碎在了舌尖。

原因无他,在我将“同事”这两个字报出来的时候,一直捧着双臂伺在一旁的加丘猛地瞪视过来,如深秋潭水一样的眸子突然泛上一层狠意,一副看上去很想骂我的样子。

我自知理亏——不论是谁,在听到过命的交情被“同事”二字简简单单概过的时候都会生气的吧。

“哈哈,伊芙在这个方面很是迟钝,不如交由我们自己回答吧。”

霍尔马吉欧甩了甩手中的小刀,替我解了围:

“伊芙和我是交情很好的、会在一起分享撸猫心得的朋友。”

“这家伙虽然有些时候的想法蠢到令人发笑,但她的游戏确实打得厉害,车也开得不错——除了队友之外,倒也算得上车友。”

加丘吐了口气,将眼底方才的狠意埋下,语调难得平和地给了露伴老师这样的答复。

我没想到加丘会给我这样高的评价。

毕竟平日里我同他相处,不是相互比着飙车,就是共同的“简单嘴臭,极致享受”。哪怕出任务受了伤,彼此搀扶回据点的路上还会互骂起来……像这样的当面夸赞,倒是头一遭。

“伊芙教会了我很多东西,是亦师亦友的存在。”

“都是生死之交了,我也不太好说明,总之伊芙对我而言很重要啦。”

“那当然是相当重要的队友啊。”

在大家一个个开口描述、打出我未曾设想的直球的时候,我终于意识到,为什么露伴老师明明可以用「天堂之门」的能力去了解他所想知道的事情,却还是用询问的方式来进行解决——比起那些他能够看到的问题,他更希望我能够直观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他更希望我能真切的意识到,自己是活在爱中的。

温和的、带着被肯定的温度的话语一句句冲进耳朵,我近乎忍不住要产生一种名为感动的情绪,直到——

“pao友。”

梅洛尼轻声开口,垂下的发丝模糊了他的神情。

咱就是说,梅洛尼,不会说话的话,可以不说的。

据点突然就陷入了浓稠的沉默。

我紧张地瞥了一眼普罗修特脸上僵住的笑容,以及露伴老师慢条斯理摩挲袖扣的动作——我太了解这个动作了,这代表着他难以压抑的坏心情。

除此之外……怎么突然感觉据点里变冷了许多?加丘,你倒是好好控制一下自己的替身能力啊!

处在尴尬氛围中心的我简直要窒息了。

但出于对工作环境的拳拳爱护之心,我还是顶着巨大的压力抬起手,在这片死亡般的寂静里杀出重围,坚定地比了个叉的动作:

“不可以在这里打起来!要打去乔鲁诺办公室打!他办公室里的沙发比据点里的要贵多了!”

“……”

站在一旁饶有兴致看戏的索尔贝换上了一副无语的神色。

“打起来?为什么要打起来?”

梅洛尼缓慢地眨了下眼睛,装得就像是才意识到气氛不对劲一样。

我狠狠地剐了他一眼。

可惜收效甚微,这一眼似乎还让他心情更加愉悦了一点。梅洛尼懒洋洋地托起自己的下巴:“dimolto——别这样较真嘛……刚刚那只是开玩笑的。”

普罗修特的脸色这才有所缓和,只是手指仍然在有规律地敲击着沙发的扶手柱——一种进行普通物理攻击前的手部准备运动。

“好吧,好吧……下一个问题,你们的工资收入状况如何?”

岸边露伴温和地将我比着叉的手臂推放回原位:

“不是我不相信伊芙你给我寄过来的‘生活得很好’的邮件,只是——这里的装潢以及家具、尤其是这个看上去很有年代质感的沙发,触感和活了两百年的蛇蜕下来的皮一样,真的很难让我觉得伊芙你所就职的组织薪资水准处于正常水平。”

出现了!露伴老师的奇妙比喻!

但是……据点的装潢大部分都是根据我和普罗修特的审美进行重新置办的。

露伴老师口中“很有年代质感的沙发”,也是因为我个人对它的强烈情感才得以留存的。

明明是在被关心着,可莫名其妙的,我的心里感觉比被露伴老师直接骂了还难过。

审美同样被莫名其妙嫌弃了的普罗修特:???

霍尔马吉欧捧起自己的猫,眯了眯眼睛:

“事实上,在反叛的风吹过之后,我们的收入水平还不算太差。也就是比议员要稍微低一点的那个地步吧。”

“是吗?不知道有没有达到这个收入呢?”

露伴老师比了个数字,我知道,这是他之前买了座山所花费的金钱数目。

只不过,他们为什么要在工资方面相攀比起来啊。

“不好意思,我打断一下。”

小马扎坐着要比沙发的海拔低很多,连带着我伸起来的手都显得有些气势不足。

环伺着的暗杀组大家都将眼神投注于我颤颤巍巍举起的手上,我吞咽了口口水,向他们强调:

“我,【红黑会】会长,难道不才是在座诸位中薪资水准最高、最为富有的那一个吗?”

不知道为什么,露伴老师的眼中流露出了笑意,但不多:

“所以,伊芙,你在这个时候强调这一点是想表明什么吗?”

我的大脑灵光一闪:“不,我只是突然悟出来了露伴老师的两个问题串联起来的答案——”

“我是大富婆,他们都是我的小白脸!!!”

预想之中霍尔马吉欧的嗤笑,加丘的愤怒和贝西手足无措的辩解并没有到来。

在普罗修特似笑非笑的注视下,我感觉自己头顶突然被一片阴影笼罩住。

与此同时,我的身后传来本该奔波在外的、里苏特的声音:

“伊芙,不会说话的话,可以不说的。”

里苏特回到据点的时候是真的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以至于我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还站了个人。

然后我就当着所敬重的队长的面说出了这样的虎狼之词。

谁都好,过来给我一拳,要么让我一觉醒来就是明天,要么让我干脆别睁眼了。

这个据点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

……

距离露伴老师,普罗修特和里苏特到二楼去进行“大人间的会谈”已经过去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了。

什么叫“大人间的会谈”啊?!在场诸位就没有一个未成年的,有什么是我堂堂【红黑会】会长听不得的?

我先是拜托了伊鲁索,想让他发动「镜中人」的能力让我去听墙角,可漂亮jk无奈地向我耸了耸肩,指了指被提前丢出来的镜子,以口型缓缓地告诉我:“嘛,普罗修特的警戒心,你知道的。”

怀揣着尴尬又紧张忐忑的心情,我缓步踱到了走廊角落,那个最为靠近他们密谈房间的地方,蹲下身子,将耳朵贴上墙壁。

墙壁是冷的,隔离感与界限感非常重,他们细碎的声音晃动着游离出一个小小的触手,而我却抓不住那触手,因为——

“大·富·婆?”

加丘此刻已经带回了他的眼镜,正注视着听墙角的我。

我听墙角的**顿时被他这么句话埋进了土里,还在坟前压了块石头。

“不、别这么叫我,我现在已经尴尬到恨不得回【红黑会】住那么几天再回来了——所以说你们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提醒我里苏特已经回来了啊?”

我正欲起身离开这么个角落,后背却突然撞到了什么人。

此刻夕阳已经有了那么点昏沉的意思,光线在透过珐琅彩玻璃在地上斜出一道长线。梅洛尼动作轻缓地跨过那道长线,弯腰从背后亲昵地蹭了蹭我的脸。

似乎是觉得仅仅只是蹭蹭并不足够,他伸出一只手,学着普罗修特的样子戳了戳我的丸子头,又帮我把耳边的鬓发别到脑后,眼底是丛生的晦暗:

“dimolto——不可以,伊芙,不可以回到【红黑会】去喔。”

“为什么?”

我直觉此刻有什么不对劲,向前动了动打算挣脱,却又被同样蹲下靠近的加丘逼回到梅洛尼的怀里。

梅洛尼没有出声。

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触上了我的颈侧,使我不自觉地向前伸了伸脖子。

在感受到那异样触感的同时,我看见加丘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

再然后,他的蓝色卷发,红框眼镜,黑色瞳仁,全都在我面前放大。

我之前在学习的时候看到过有关幽灵苹果的科普——冬季雨雪天,快腐烂的苹果被冰封冻结,天气回暖时,风吹树晃,冰壳内部的苹果最终变成了一团糊状从底部脱落,但冰壳还挂在树上,于是就形成了幽灵苹果。

我现在觉得自己的大脑要变成幽灵大脑了。

空白的、恍惚的,思维变成一团糊状,顺着风飘飘摇摇脱离体外。连分辨那究竟算是“舔舐”还是“吮”的意识都要被冲散。

正面太过汹涌,侧边太过缱绻,像是一场里应外合的战争。

疼痛也好,温暖也好,都融化在浓郁到像奶油汤一样的夕阳光线里,然后再从那浓稠的蜜糖色彩中氤氲出泪花。

我看不见梅洛尼的神情,但我能够听见他喑哑的声音:

“大·富·婆……我不喜欢你回到【红黑会】去,我太明白了,你需要看的分析报告和商务材料是无穷无尽的……”

比起调侃,这声呼唤此刻更像是一种昵称,带着浓郁的暧昧气息。

舌尖传来微微的刺痛,迫使我将注意力转移到加丘那边。

青年从唇齿间挤出破碎的声音:

“伊芙……如你所愿。”

什么如我所愿?!我真的没有要bao养小白脸的打算啊!

挣扎的意识像是一滴水,很快便被巨浪打下,沉溺于真正的大海之中,我闭上了双眼。

时间过去了多久?

久到再次睁眼的时候,窗外停留的鸟早已飞得只剩下一个灰色的小点,久到夕阳被处死在港口船的桅杆上,久到唇舌发麻脖子酸痛……

久到一旁的房间门被打开,三个人影重新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瘫坐在地,小口地喘息着,眼前还泛着加丘眼眸的颜色,透过生理泪水模模糊糊地看向他们。

露伴老师瞪视着我们,神情冷峻,慢慢地握紧了手,转而对里苏特露出一个冷笑:

“我觉得,我们可以再加一场谈话。”

岸边露伴现在不仅仅觉得下午糟心,晚上也一样糟心。

自己花费了巨大的精力用于和两个不论是觉悟还是智力都拔尖的、都对伊芙有着别样心思男人谈话,只是为了试探并确定伊芙那丫头能过上幸福的生活。

结果他方一出门,就看见自己护着的小猪崽子头发散乱、眼眸湿润地和另外两个混蛋歪在墙角。

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想叫出「天堂之门」让自己失忆,然后离开这么个地方。

但岸边露伴放弃了这个打算——在少女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一脸认真地对他说“露伴老师,我真的没有乱搞”之后。

……

我现在的心态已经完全开摆了。

再怎么样也不会比现在的情况更烂、更加难以收拾了吧?

在三个人的死亡凝视下,我按着加丘的肩膀直起腰板,正对上露伴老师的眼睛——别问我为什么不去看里苏特或者普罗修特的眼睛,问就是其实还是不太敢。

“伊芙,现在,我们谈谈。”

露伴老师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喊我走近了隔壁我的房间,关门、落锁,一气呵成。

我的房间是采光条件最好的那一间,夕阳疏疏落落地将自己的余晖洒在凌乱的桌面、洒在累累叠叠的书脊、洒在露伴老师的眼睫。

“伊芙,你知道自己活在一个怎样的环境中吗?”

“……我知道。”

我犹豫了一会,轻轻回应。

梅洛尼和加丘的那个吻,只能说是突如其来,不能说是意想不到。

我自己也无法分清那朦胧的界限何时被冲垮,无法回忆起究竟是谁先踏出了第一步。

那句“我是大富婆,他们都是我的小白脸”并不是毫无根据——我是的的确确想守护暗杀组的大家,从开始到现在,从未改变。

“哪怕我现在告诉你他们背负罪恶,不择手段,占有欲扭曲极端?”

“事实上我一直知道他们背负罪恶,不择手段,占有欲扭曲极端。”

我接纳他们的一切,就如同他们接纳我的一切一样。

他们是我所读过的最为晦涩的书稿,却也让我翻译着成长。

听完我的话后,露伴老师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露伴老师?”

我揉了揉嘴唇,试探性地出声。

“这张照片是什么状况?”

岸边露伴没有再继续方才的话题,而是凑近我凌乱无比的桌面,指着装裱精美的相框如是问我。

那张相片是在暗杀组据点内拍摄的,正厅略显昏暗的光线下,是笑容尴尬的我和看起来心情相当愉悦的霍尔马吉欧。

我的手里还抱着一个小盒子,盒子里装的是神情各异的、被缩小了的加丘、梅洛尼、杰拉德和索尔贝他们。

“啊,这个……应该算是霍尔马吉欧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吧——补送的那一种。”

“他们倒是愿意配合。”

“霍尔马吉欧进行偷袭的可能性也非常大啊——你看,这上面就没有里苏特和普罗修特他们两个。”

露伴老师拿起相框,指尖划过相片中我略显僵硬的脸:

“哦?为什么没有他们?你不是知道他们喜欢你的吗?”

“当然是因为如果那样做的话我和霍尔马吉欧两个晚上都得死掉吧……等等,露伴老师,你刚刚说什么玩意儿?谁喜欢我?”

我一本正经地将霍尔马吉欧给我的“为什么没有大哥和队长”的原因转述给露伴老师,却猛然意识到露伴老师刚刚说了个什么究极恐怖故事。

“你不是说你一直都知道吗?”

岸边露伴放下相框,表情困惑。

“我的意思是指加丘和梅洛尼!!!”我忍不住发出了小小尖叫。

“没关系,至少你现在知道了。”

露伴老师的脸上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些许暗爽的神色:

“和我对话的时候表现得那样胜券在握,结果居然是个尚未离开起跑线的家伙吗?”

“露伴老师,你说什么?”

困惑程度大大增加了。

“不,没什么……哈,伊芙,记好了,你的队友比你想象得要复杂的多——不过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某种意义上,他们对你也同样纯粹得多。”

我黑着脸向露伴老师发出小小抗议:“谜语人滚出意大利。”

“嗤,工作时间打真人otomegame的小猪崽子滚出意大利。”

露伴老师完全不把我的抱怨当回事,眼神得意,帮将我散乱的头发重新扎成丸子头,复又戳了戳我的丸子:

“……好好生活。”

“我会的。”

“实在没办法招架了就给我打电话。”

“然后您会赶过来救我,是吗?”

“不,我会取消你的大学特殊安排申请,然后让你的教授来处理你。”

“……真是残忍而黑心的男人。”

“真正的黑心还在后头呢。”

露伴老师泄愤似地在相片上各给暗杀组的大家弹了个脑瓜崩,明明是个沉稳的成年人了,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却带上了少年意气的风采。

紧接着,我眼睁睁地看着男人召出了「天堂之门」,在他自己的人生之书上写下了“千杯不醉”这样的字眼:

“普罗修特方才说要设晚宴招待我来着?走吧。”

“您这是打算做什么?”

“嗯?还不够明显吗?拼酒啊,我打算把他们都喝趴下来着。”

“用「天堂之门」作弊拼酒的露伴老师是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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