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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瞒天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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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张菲抱回来的小狗,张壮志高兴地跳了起来。

他用头抵了抵张菲的脑袋,这是姐弟俩最亲昵的动作,然后,就把张菲丢在一边,专心伺弄小狗去了。

自从他上了初中之后,张菲管他管得紧,抵头的动作再也没有过。

张菲自然很高兴,但仅是几秒钟的时间,弟弟就跑开了。

张菲一时还适应不了这种落差,看着他逗弄着狗,自己在一边傻傻地笑着。

听到门外一声汽车喇叭响,张菲回头,正疑惑是谁的时候,却见车门打开,何为捧着一束玫瑰,笑容可掬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何为今天把自己刻意地打扮了一番,头发整齐油亮,西装革履的,戴着一副眼镜,显得风流倜傥。

他这一拾掇起来,原来较为矮小的身材似乎高大了许多。

她自然明白何为的来意,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何为算不上特别讨厌,但确实不受自己的待见。

很多人有些惋惜,说他就是矮点,其它的都是优点。他其实和张菲一样高,不受她待见的可能就是他说话的腔调。

“张菲,其实,我在初中就喜欢上了你!在高中我给你写了很多信,你虽没回,但你在我心里一直陪伴着我。”

“没有你,我可能考不上北大,没有你,我的世界就毫无色彩可言,没有你,我的心在漂泊,在流浪。”

“今天,我特意过来感谢你,请你接受我对你由衷的谢意!”

何为站在她面前,说得很动情,一脸的虔诚。

在高中,虽然追求张菲的人很多,但还是第一次有人给她献花。

今天他说话的腔调仿佛换了一个人,心里的那点不待见,被突如其来的,或者是女生与生俱来的虚荣心,有所感化。

要是他如上次在马道河街遇见时那样说,我考上了北大,一起到京城去读书吧。她可能会夺过他手里捧着的玫瑰,再砸向他,然后赶将出去。

“谢我?!”张菲没想到他换了这种方式,如果直接一点,自己可能让他抱头鼠窜。

“说真的,没半句假话。”何为脸上还是那么真诚。

“这个谢意我可不承受不起,不过,你第一次来我家,这束花就作为礼物吧,我收下了。”

人生第一次有人送花,张菲心里没其它,高兴,姑且这样吧。

她心里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何为见她接受了自己的花,心里甭说多高兴了。

“过不了几天,我妈准备给我办一个升学宴,希望你能参加,初中同学我只邀请了你一个。”

何为脸上开始渗出密密地汗珠,但依然那么开心。

张菲不语,看他这大热天的,还穿得这么隆重,装得倒是有模有样的。

“到时候读完大学,如果留在京城的话,建议你先买套房。”张菲突然有点恶作剧。

听说在BJ,很多人大学毕业后,连房租都交不起,住在郊区很远的地方,看到他现在人模狗样的,心里不知为什么,总是想笑。

“BJ的房价那么高,那谁买得起啊?行,只要你喜欢,怎么样都行。”何为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汗珠都凝结成水了。

“就这样吧,我爸妈快回来了,让他们看见不好。”张菲懒得和他再聊下去。

“好,好,我改天再来。”何为见她没了笑容,小心翼翼地钻进车里,向她挥挥手走了。

“菲哥,这谁啊?一表人才的,

不错啊,我说嘛,我们家的白菜不可能让猪拱啊,那得是金龟才行,不会是我未来的姐夫吧?”

张壮志抱着小狗,看着何为远去,靠近她身边说。

“何堪的弟弟!”张菲说了一句,本想训斥一下他胡说八道的。

“卧槽,你跟他们何家是秉上了还是怎么着?这个会比较好。”张壮志信口开河起来。

“作业做好了没有?!”张菲一下子变了脸,大声说了一句。

张壮志“嗷”了一声,赶紧飞奔进屋。

她看着弟弟这样子,呵呵呵地笑了。

上次她说再大声关门,把门震坏了,自己就可以随时进入他房间了,至此,他再也不敢使劲关门,每次出房门时还得望一眼。

张菲煞有介事地找了一个罐头瓶,没装水,把花束插进瓶子里,摆在客厅的书案上。

这么一摆,客厅顿时有了生气。

张菲说得没错,没多久,张贤良和韩春燕骑着摩托回来了,看他们那神色,估计今天赢了钱。

刚进门,韩春燕就看到了那束玫瑰花,和张贤良交换了一下脸色,又听见张菲关着房门在里面唱歌。

听见摩托车响,张壮志从房间走了出来。

“志啊,谁来过?”韩春燕问他。

“说是何堪的弟弟。”张壮志指了指张菲的房间。

“何苦的儿子?”张贤良问,他很清楚,何堪没有弟弟,只可能是堂弟。

“反正英俊潇洒的,听说读高中时给我姐写了三年的情书,现在还考上了京城的大学了呢。”张壮志小声地对父母说。

韩春燕和张贤良又对视了一眼,眼睛里似乎有了惊喜。

张贤良和何苦比较熟,知道他儿子在市一中读书。

晚饭时,大家都没说话,张菲不停地察看爸妈的神色,只有在一边的张壮志一边吃饭,一边殷勤地逗着小狗。

起作用了,张菲心里暗喜。

“原先还担心何堪那混球,现在是何苦的儿子,能看上蛾子,那可是天大的喜事。”韩春燕躺在床上说。

蛾子是张菲的小名,现在大了不会当面这么叫她,夫妻俩私下还是这么称呼女儿。

张贤良无语。

“我看可以放心了,有何苦的儿子这么一层关系,何堪不会乱来。”韩春燕继续说。

张贤良仍然没说话。

韩春燕蹬了他一脚,说:“闷葫芦啊。”

“我看蛾子还得去读书,不然,人家一个名牌大学生读完书回来,会看上一个高中生?”

张贤良说出来自己的担心。

“我们蛾子又不差,再说,儿子你管啊,你管得住吗?蛾子已然这样了,不能再放任儿子了。”韩春燕最担心的就是儿子,越来越不听话了。

唉!张贤良黑暗中叹了一口气。

“要是蛾子有个正经稳定的工作做,不上就不上吧。”张贤良思索再三,终于松了口。

其实张菲原本就没有打算接受何为的献花,只是灵机一动,让何为给自己来个障眼法,这样,和何堪在一起卖水管,父母就没话可说了。

何堪找到了水管存放的地方,就在马道河街尾通往城区的公路边,这是一栋两层的小洋楼,院子里还有一个车棚。

这是陈老大的家,陈老大是专门跑马道河至城区的营运线路。陈老大是马道河下游的漳河人,为了方便,就在马道河置地建了这栋楼。

现在马道河人去城里很少坐客运车辆了,陈老大就把这条线路交给了别人,自己专门跑市区至广州的长途,因很少回马道河,房子就空着了。

何堪和陈老大要好,当初相邻的石盐镇一个混混为争夺马道河至城区的客运线路,是何堪帮忙他搞定的,并且还救了陈老大一命。

现在陈老大为感谢何堪,就把房子免费交给他使用。

张菲只负责一个村的管线,输水线路铺设得很快,没多长时间就完成了。

铺柏油马路涉及好几个村,还需要些时日,何堪还需要继续留在工地,卖水管一事就由张菲和杨香平负责,有时何堪抽空过来帮忙。

开学的日期临近了,张菲有些心急,爸妈让她找一份稳定的工作,现在还没有着落。

找不到,就得乖乖地去上学。

马道河巴掌一点地方,去哪儿找工作?做餐馆服务员,她又不愿意,去锅底坑国家煤矿吧,自己又能干啥呢?即使找到了,充其量,是个临时工,也不稳定。

她心急如焚。

水管都是代理商运过来堆放在陈老大的院子里,也不用送货,由各农户过来买了,自行运回家。

不只是恭维还是真心,很多村民都说何堪办了一件好事,水管又好又便宜。

买水管的人很多,张菲收钱开收据,点数,帮村民装车,快到马道河银行储蓄所下班时,再把钱存到预先开设的账户里。

每天忙得不亦乐乎,汗流浃背,但她一点都不在乎。

这天,何堪过来看见张菲浑身已湿透,更加显示出凹凸有致的迷人身材,脸上绽放着笑容,青春靓丽,极富诱惑力。

“我让你干啥来了?怎么什么事都让一个小姑娘干?!”何堪踢了杨香平一脚,骂他磨洋工,也担心张菲身体吃不消。

“她非要自己干,说自己一条线跟下来,免得弄乱了。”杨香平有些委屈。

何堪进屋打开冰箱,见里面空空如也。

以防她中暑,他亲自去街上买了些冰冻矿泉水和其它一些饮料回来,塞满了冰箱。

然后拿了一瓶矿泉水拧开了瓶盖递给她,她接过来仰头喝了一大口后,把瓶中剩下的水浇在头上,样子如出水芙蓉一般。

“不要那么拼命,慢慢来!”他很关心地说了一句。

她手脚十分麻利,动作之快,令他看得有些眼花缭乱。

“走开,别挡着我。”张菲低声喝道。

她得尽快把水管卖完,然后去找工作,只有把自己折腾累了,少一些烦心的时间。

“过几天还有一个整车过来,还是慢一点好!是不是要准备上学?”何堪以为她在争取时间,把水管卖完了好去上学。

马道河地广人稀,原来是一个乡,有几千户人家,卖水管会持续一段时间。

“奶奶的,上个毛线!”张菲才意识到自己是没时间找工作了,一下子坐在水管上,手里还在指挥着村民。“是那根PV管,室内的,室外的用PE。”

“你要慎重考虑一下,读大学这可是关乎一辈子的事,不要冲动。”何堪听了有些高兴,但还是替她考虑。

“大学生多如牛毛,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不少。”张菲本不想和何堪说这事,但她现在确实没有人能和她商量这事,话就多了。

“那到时水管卖完了,你怎么打算?”何堪见她打开了话匣子,追问了一句。

“只要有心,机会多得是,但现在关键是找个稳定的工作,把我爸妈糊弄过这一阵再说。”

她想起自己经常说弟弟一样,有心就可以壮志凌云,就冒出一句。

卖水管之前她大致算了一笔账,利润较为丰厚,只要手里有钱,以后倒腾啥的就好办。

“滚开!和你说得着吗?!”张菲意思到今天和他说的话较多,站起身来,不想理他。

何堪大致明白了。

“这事好办,只要你相信我就行!”何堪笑了起来。

“受不起!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不想沾你父亲叔叔七大姑八大姨的光!”张菲看他笑得自然,以为会动用他家庭关系。

“我们现在不是合作嘛,合作就得相互配合一下,也用不着找他们。”何堪说得肯定。

现在已经火烧眉毛了,只有死马当成活马医,尽管她很不愿意找何堪。

“当真?!”张菲停下手里的活,看着他。

“放心吧!糊弄一下你爸妈,还是绰绰有余,就担心到时候好心办了坏事!”何堪胸有成竹,但没忘了提醒她。

“少啰嗦!曰(yue)!”张菲有点不耐烦,觉得他废话多。

何堪大致给她说了一下。

她沉吟了一下,说:“行!”

要瞒天过海,只有这样了。

【张菲准备前去祭奠亡夫,何时和彩云准备了一番,然后随她前往。】

【姚世道安葬在距离姚家庄三里外的一个山脚下,从姚家庄北边翻过垭口,走下去即到。】

【张菲摆了祭品,烧了纸钱,伏在坟前祭拜后,然后寻摸出夫君留下的玉佩。】

【“少奶奶,万万不可!此东西千万不能示人,以防招来不测!”何时见状,赶紧阻止,巡望四周,幸无他人。】

【“我入姚家已三年,还不知姚家府上的来龙去脉,当着我亡夫的面,你休得瞒我!”张菲见何时如此忌惮此物,定有来由。】

【“少奶奶,此地不是说话之处,我是遵从老爷的吩咐,等到太平日子,定会向您说明原委。”何时躬身要她回庄。】

【“说罢!我和少爷一块儿听听!”张菲逼迫着他。】

【何时见她意念坚决,张眼四望了一下,小声说:“也罢!也罢!少爷正是袁崇焕之子,是姑太太所生。”】

【“我原是将军属下何可刚护院,将军得罪了宦官魏忠贤,何将军为防阉人报复,特令我来保护少爷。”何时说了一个大概。】

【“此等大事,为何不早告知于我?”张菲叹了一口气。】

【“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本想少奶奶有子嗣后再告知,现在阉人已死,但他党羽太多,这次将军入狱处以极刑,估计是他们所为。”何时尽量压低声音。】

【“现在是非常时期,阉人党羽定会四处残杀将军家人,万不可掉以轻心!”何时脸上异常严肃。】

【“此事还有何人知晓?”张菲心里也感到一股寒气。】

【“少爷已故,只有老爷太太姑太太及我和犬子何用,其他人未知详情。”何时再次请求她务必要守口如瓶。】

这天早上,突然下起了雨,伴有雷声和大风,张菲估计村民们在这天气里不会来买水管,要开学了,就在弟弟的房间监督辅导他完成暑假作业。

“叔叔!阿姨!”

她听到门外有人和爸妈打招呼,忙出得门来,见是何为。

“你怎么又来了呢?”张菲嚷了一句。

“怎么说话呢?”韩春燕责怪了女儿一句,然后热情地招呼何为“快,快!进屋来!”

何为进屋看到书案上,他上次送给她的玫瑰,有些枯萎了还没扔,心里说不出的开心。

“啧,啧,啧!好长时间不见了,长成了这般清秀的小伙子了。”韩春燕真有点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的意味。

夸得何为脸上光芒四射。

“明天中午是我的升学宴,也是我去京城的送别宴,还请你参加。”何为拿出一个红色请柬,递给她。

张菲觉得他有些变化,话里话外没有了以前那种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腔调了。

心里不免少了一份不待见他的感觉,也为了能在爸妈面前演一下戏。

“恭喜!恭喜!”她接过来没看,还是强迫自己说着场面话。

韩春燕又对他一阵夸。

“你大伯还好吧?”张贤良问何辛。

“挺好的,就是忙,我也很少见到他。”何为忙应着,“叔叔,阿姨,恁们可能很久没见到我大伯了吧,明天他也会来,也诚挚邀请恁们一块儿去。”

“不了,不了。到时候张菲去就行了。”张贤良忙推辞。

张菲没有下逐客令,一直陪着他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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