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伦纳德医生的催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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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杰悠悠转醒，看着正在小桌上摆放碗碟的薇洛莉雅，才发现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早上好罗杰，睡得还好吗？我给你带了早餐。”
薇洛莉雅转过身看着正伸懒腰的罗杰，嘴角挤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早上好莉雅，我睡得很好，不过刚才好像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居然梦到和隔壁的艾登先生在外面的走廊上钓鱼，还钓到了一条很大的鳄鱼。”
“钓到了鳄鱼?那确实挺离奇的，不过也有可能是你昨天刚好在某本书籍中看到了相关的文章。”
“也许吧，我们还把它的一条前爪剁下来烧烤来着……这是什么面包，好香!”
“蜂蜜奶油小面包，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买了罗德先生经常吃的一种早点，搭配热牛奶，希望你也喜欢。”对于罗杰的常识缺失，薇洛莉雅已经见怪不怪了。
“谢谢，光闻味道我就已经很喜欢了，我先去洗漱一下。”
罗杰下床穿好鞋向盥洗室走去，薇洛莉雅双手交叠在小腹前微微倾身，然后侧身给他让路。
罗杰看着她恭敬的动作，本来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说起来，海德兰也有鳄鱼吗？”
“应该没有。”薇洛莉雅摇了摇头，“听说那是种相当凶恶的危险生物，我想噩梦沼泽和西海岸应该会有一些，海德兰周边的话，除了外来商人带来的皮革制品和牙齿等材料之外，没听说过有**出现。”
罗杰点了点头，转身进了盥洗室。
打开水龙头接了一捧水浇在脸上，狠狠地搓了几下，顿时感觉清爽了很多。艾登老爷子的酒确实不错，醒来之后完全没有宿醉的难受的感觉，不过劲比他预想的还要大，居然让他醉到什么时候回的房间，什么时候睡着都完全不记得了。
“要是晚一点醒的话，说不定能在梦里吃到鳄鱼肉……”
从旁边的架子上取下毛巾擦干水渍，罗杰看向镜子中的自己，差点吓了一跳，看到镜中人略带惊恐的表情，才反应过来那是自己。
现在的自己。
那是一张典型的西方人的面孔，亚麻色带点自来卷的头发，皮肤白皙，眉眼深邃，下颌线清晰硬朗。说不上很帅，但三庭五眼比例匀称，属于耐看型。除了脸型稍微有点偏短，让他看上去比较显嫩之外，没什么太大的缺点。
不过想到之前的黄毛，原主年纪应该也不大，估计也在十六七左右，正是年轻的时候，嫩点也没什么。身材也比较瘦弱，身高一米七出头，体重估计不足60kg。
撩起快遮住眉毛的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捏了一下眉心做了一个严肃的表情，脸上那股人畜无害的稚气瞬间淡了很多。
罗杰对着镜子做了几个鬼脸，看着镜中人不断变换的滑稽表情最终变化为温和的笑脸，想到:
“从今往后这就是我了，可别再被这副面孔吓到……”
吃过早饭不久，就有护士过来通知他让他到伦纳德医生那里去一趟，说是后续的治疗准备已经做好了。罗杰出门的时候，发现隔壁房间门开着，里面只有一个正在打扫卫生的清洁工，完全不见艾登老爷子的身影，连一点私人人物品的痕迹也没有。
“不会这么快就出院了吧？”罗杰摇了摇头，他还想跟老爷子讲讲昨晚那个有趣的梦呢，没想到一觉醒来人已经走了。
罗杰来到心理诊疗室时，伦纳德医生正在里间做最后的准备，
让他在外面等一下。罗杰在等候位坐了五六分钟，开始感觉有点无聊时，穿着白大褂的年轻金发医生才从里间走出来。
“早上好，医生。”
“现在可不早了，罗杰先生。”
伦纳德医生看了他一眼，指了指墙壁，罗杰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墙上正挂着一面石英钟，指针指向了9点55。
“呃……”
“过来把治疗记录表填一下，然后去里面准备好的椅子上躺好……等等，你昨晚喝酒了？”
“很明显吗？”来之前罗杰已经仔细的洗漱过了，说着他又嗅了嗅衣服自觉没有残留什么酒味，之前薇洛莉雅和护士小姐也都没有发现，没想到伦纳德医生一靠近就看出来了。
“抱歉，昨晚陪隔壁的艾登老爷子喝了点，会对接下来的治疗有影响吗？我现在已经完全没有醉意了。”
“我猜也是从他那来的，那位老先生老是偷偷带酒到医院来，已经是惯犯了。虽然我也不赞成未成年人喝酒，但客观来讲，你现在身体状况很好，喝点酒没事，而且说不定……还有益于接下来的治疗。”
“哦，那就好。我听说您是艾登先生的主治医生，请问他是出院了吗？我出来的时候他不在房间。”
“是的。”伦纳德医生点点头，“那位老先生只是来进行一次常规治疗而已，不需要住院太久，早上就已经办理好手续出院了。”
罗杰在治疗记录表上填好自己的个人信息，在医生的带领下进到里间。空间不大，比较昏暗，只有一张皮躺椅，一个木制小立柜，上面放了一个插着杂花的小花瓶，和一个小的熏香炉，旁边是一盏壁灯散发着柔和的暖意。
罗杰坐在椅子上半躺好，感觉这张躺椅质地真的不错，很柔软也很有包裹感，躺上去身体像是陷入了泥沼，一动也不想动。
躺好之后，罗杰才意识到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幽香，应该是香炉里的熏香散发出来的。很好闻的味道，隐约有些熟悉，但认真去捕捉的话又像消失了一样，所以罗杰一时半会儿也分辨不出到底是什么味道。
在罗杰躺了有一两分钟之后，伦纳德医生走到他面前，从口袋里取出一只古铜色的怀表，告诉他等会当他晃动怀表的时候，要一直盯着表盘看。
“等等，不需要先进行放松，对话引导、想像特定的场景之类的吗？”罗杰抬头问道。
说实话，对于伦纳德简单粗暴，没有任何超乎他预料，甚至在他看来都十分老套简陋漏的催眠手段，罗杰是有些失望的。
“没想到你对催眠也有些见解，你说的手段确实有用，但并非适用于每一个人。”
“说实话医生，虽然这个房间氛围感是很好，但我才刚睡醒不久，精神很好，可能不是那么容易入睡……”
“你照做就好，相信我，我是专业的。”医生的话语仍然温和平静，并没有因为罗杰的质疑而起什么波澜。
“那好吧。”罗杰闭嘴了，话都说到这里了，要是到时候医生出了什么洋相，可就怨不得他了。
他再次躺好之后，医生捏着表链，将怀表悬在他眼前20厘米左右的位置，怀表停止晃动后，覆盖着镂空表盖的表盘正好面向他。
罗杰注意到，怀表的指针停在了5点55，并没有走动。似乎，眼前的这只怀表只是专门的催眠道具，已经没有作为表的作用了。在他这么想的时候，伦纳德医生捏着表链的手指开始有规律地轻微晃动，于是悬停在罗杰眼前的怀表开始像钟摆一样摆动起来。
罗杰尽量排空脑海中多余的想法，将注意力集中到面前的表盘上去。
这块怀表的表盖呈镂空的圆环状，从圆环中心的孔洞可以看到表盘，圆环内部则是藤蔓和叶子形状的镂空结构。当怀表摆动的幅度越来越大，摆动的速度越来越快，表盘上的数字已经逐渐看不清了。
这个过程中，医生仍然保持着沉默，罗杰的视线追逐着表盘，开始觉得有些眼花了。当怀表摆动的速度到一定程度之后，罗杰发现，表盖上的那些镂空的结构似乎在摆动的轨迹之中形成了一个个连贯的奇妙图案。
随着轨迹中的残影越留越多，那些图案也变得清晰起来。于是，还在努力想看清那些图案的罗杰感觉到，灯光开始变弱，周围昏暗的环境开始变得更加黑暗，所有的声音好像都在离他远去，眼皮也越来越重……
……
“好了，醒来吧！”
医生的声音不大，语气也依旧没什么起伏，却像是触碰了什么开关一般，让罗杰惊醒了过来。
“我刚才真的睡着了？”罗杰一下坐起来
医生把左手递给他，手腕上的男士手表显示时间已经来到了10点半，居然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而罗杰只是感觉恍惚了十来秒的样子。
“起来吧，治疗结束了。”医生示意他从椅子上起来，熄灭了熏香后，两人一起来到了外间。
罗杰坐在办公桌对面，看着医生填写他的治疗记录表。
“我睡着的时候……说了什么吗？”
“当然，我问了一些问题，而你也回答了一些问题，这是正常的流程。”
罗杰皱了下眉，有些担心秘密暴露，他不露痕迹的观察着医生的表情，继续问道:“可以问下您都问了什么问题吗？”
“这些你不需要知道。”医生的表情看不出任何信息，“从结果来看，情况很好，通过治疗帮你排解了一些潜在的心理压力，其他一切正常。看来这次事件并没有给你留下什么心理问题。祝贺你，罗杰先生。不出意外的话，你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谢谢你，医生。对了，我可以看下您的那块怀表吗？”
“当然。”医生也不意外，似乎觉得病人有这样的好奇是正常情况，随手就把怀表递给了他。
罗杰接过之后，捏着表链在自己眼前晃动起来，但这次表盖只是表盖，上面的镂空结构并没有用摆动速度的提升而出现什么奇妙的图案。
“看来你之前对我的治疗水平的怀疑程度，比我预料的还要高啊！”
伦纳德医生停止了书写，支起手肘双手交叉在面前，“神色不善”地看向罗杰。
“我真诚地向您致歉，伦纳德医生，您确实非常的专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