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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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林奇愣了愣:“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副会长莫妮卡轻抚一下漂亮的直长发，脸上依然带着那标志性从容的笑容，话语却有些清冷:“你与风是两个世界的人，为了你和风的未来，我希望你能让风主动离开你。”
她语气稍快地解释道:“我并不是想拆散你们的夫妻关系，这是你们的事。我只是希望风能回到探险生活中，但是现在她似乎深陷进入了爱情的漩涡……好吧，我不太确定这是否是爱情，但是如果她一直就这么沉沦下去了，对她的未来来说绝对是一种伤害。”
“你也不希望风因为你而自毁前程吧？”
李林奇皱了皱眉头。
“副会长，我很尊敬你，在姐妹互助会我就看得出来，你有着做实事的人的强大行动力，也有理想，但是……”
“你是否管未免管的宽了一些？”
副会长莫妮卡的表情僵硬了一些。
李林奇直视着她:“风有她自己的想法，不论她是愿意如你所说的在我身边沉沦，还是突然离开重新踏入探险生活，我都会无条件支持她。她想如何，是她自己的事，副会长何必妄图打搅和控制他人的人生？”
莫妮卡低了低头，夜空和街灯的阴影下，看不清她的面容，半响她抬起来头笑了起来。
“你这个小鬼头，明明看起来和风的年纪一般大，怎么说话一套套的？”
“刚刚在晚宴上卡娜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吗？”
“你指的是哪句话？”
“她说了一些有关于探险者的事，比如探险者是无职业传承的超凡者的统称。再比如探险者为了应付日常瞬息万变的探险生活，需要学习许许多多庞杂的力量，所以超凡者的等级难以提升。”
李林奇点了点头，
“但是……风却不在此列。”
莫妮卡表情慎重。
“一般人在十二岁才会检测超凡资质，在进修学院学习两年后，也就是十四岁成年才会选择一个职业，正式地成为一名超凡者。一般来说，十二岁以前，不论你的超凡者资质是高是低，是否选择了职业，都很难提升超凡者等级。之后要到十四岁成年后，乃至四十五岁，在这期间才是超凡者修行的黄金期。”
“风今年才十四岁，而且职业还是没有职业传承的探险者，却已经达到中级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李林奇瞳孔微微放大，他似乎知晓了副会长莫妮卡的意思了。
“所有无职业传承的探险者，直到四十五岁前，几乎都最多只能到达中级。风也同样没有职业传承，但她却是其中的异类……虽然我并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但是，不论她是如何做到的，显然都离开不了她常年生活在城市之外，无时无刻都在与探险时所遇到的凶险斗争。”
副会长莫妮卡目视远方，陷入回忆中。
“在五年前她加入姐妹会后，在我们书信的交流中就已经得知，她从七岁开始就已经在野外世界独自流浪了。我无法理解一个实力低微的七岁小孩如何独自一人在怪物、天灾、疾病汇集的野外世界存活下来的，但是她却一直奇迹般地活到了今天，并且以仅仅十四岁的年纪成为了一名中级探险者。”
“你明白吗……”
“她或许天生就是属于外面的世界。”
李林奇没有说话。
“虽然你也成为了一名超凡者，但是显然，你的职业属于城市，你的未来在城市结界之内。你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所以，为了你和风的未来着想，我希望你能想办法让风离开你。风我显然劝说不了……”她似乎想到了风的脾气，无奈地笑了笑。
“但是，李林奇，你是一个成熟的人，我相信你能理得清其中事理，也相信你有办法在不伤害风的感情下让她离开你重新回到探险生活中去。”
李林奇眉头紧皱。
……
李林奇刚返回到三楼大门，老马一家三口也正好出来了。
“李林奇，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
“我送你们一程。”
老马摆了摆手:“不用了，你和风还要辛苦收拾一片狼藉呢，就不劳烦你送我了。”
“谢谢老马的体谅，三位慢走。”
“再见。”
“再见。”
于是老马告别了李林奇，一家人下了楼。
夜色已经有些深了，街灯亮起，路上的行人开始变得零零散散起来。
回家的街道上，老马与妻子并排着走。
突然他叹了一口气，对身边的妻子说道。
“越与这两个孩子接触，我就越加后悔当初的决定。”
虽然老马说得有些没头没尾，但是妻子却知道他在说什么。
“你不是说过了吗，当初你也是迫不得已罢了。”
老马摇了摇头:“如果回到了二十多年前，那时的我若是在野外世界遇到两个求助的孩子，我绝对不可能只留下一些食物就任凭他们自生自灭了。”
妻子安慰他道:“霍里，你在泰斯科经营了二十多年，不论是在佣兵团里，还是家庭，你都是顶梁柱一样的存在，你背后的担子不是二十年前所能比的了，行事有了更多顾虑是理所应当的。”
“唉……”老马又叹了一口气。
“参与今天晚上这个小小的宴会的客人里，不但有法师公会主席的女儿，还有传闻中那个姐妹互助会的副会长。就算是那个小胖子和另外一个身体瘦弱的男孩，身份也相当不简单。”
“我现在的后悔已经不仅仅是情感上的后悔了……”
妻子无奈地笑道:“你呀，和两个小朋友相处都要这么费心思吗？”
老马没有在意妻子的调侃，他转头对着身后听着他们两谈话的小马说道:“儿子，你一定要好好与他们打好关系，明白吗？”
“啊？”小马愣了愣。
老马笑骂道:“呆头呆脑的，也不知道你随的谁。”
小马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谈话间，三人到了稍暗了一些的偏僻路段，左右似乎都是夜间无人的仓库或者旧屋，街道的前后都没有行人。
近处的几盏昏暗的路灯莫名地闪动了几下，老马脸色忽然一变。
他语气飞快地交代身边的妻子和儿子:
“你们速度退后，一路返回，回到李林奇家中，一直呆到天亮！”
“如果我今晚没有回去找你们，到了天亮去佣兵团里告诉吉恩……”
他的目光半眯着，看着路灯下的阴影，仿佛在对着阴影说着话。
“就说，黑暗兄弟会的人杀了我。”
索伦德曼夫人脸色大变，她看了一眼无人的阴影处，压制住了心中的恐惧和千言万语，不由分说地拉着儿子，快步后退着离开。
“——霍里·索伦德曼先生，无需这么紧张。”
无人的阴影处，慢慢走出一个穿着黑色劲装，右手压着黑色兜帽的身影。
阴影走出的黑衣人注视着仍在不远、还没逃离视野内的母子两人，显然并不在意。
“如果兄弟会真的想要行事，两个普通人早在你发觉之前就已经悄无声息地死了。”
老马手扶向腰间，缓缓抽出一柄短剑，脸色变得非常可怕。
“你可以试试。”
说着，一股血腥、令人晕眩的气息骤然从他的身上升气。
“不愧是泰斯科最后一位英雄，这样浓烈的死亡气息，就算是圣卫军中，也相当罕见。”
“我不是来杀你、或者与你厮杀的，正面的决斗也不是我们兄弟会会做的事。”黑衣人摊开空着的双手示意，“我并不是带着恶意来的。”
“呵，地下水道的恶心老鼠如果不是带着恶意，爬到地面上干什么？”
“慷慨的‘老马’，识人的‘老马’，消息灵通的‘老马’……”看着依旧相当警惕的老马，黑衣人一个一个地报着老马的名号。
“我以为如果是你，应该对兄弟会少那么一些偏见。”
“哼。”
黑衣人不再卖关子。
“老马，我是来向你售卖情报的。”
“哦？”老马依旧紧握着短剑，不过身上那几乎快要凝固的可怕气息停滞了下来。
“情报？什么时候黑暗兄弟会的人竟然干起了盗贼们的兼职了？”
“一切都是利益所趋罢了，兄弟会的情报，其实要比那些三脚猫要更真实、更可靠、也更全面……”
老马冷笑着接过了他的后话:“只是没有愿意买你们情报的客户对吗？”
“不愧是‘机智的老马’，正如你所言，慧眼识金的人总是少数的。”
“收拾你那拙劣的马屁吧，你们黑暗兄弟会的人并不适合这套。”
老马收起了散发着的可怕气息，手上的短剑慢慢也放了下来。
黑衣人这才靠近了一些。
“说吧，关于什么的情报。”老马面无表情。
“一件会影响到泰斯科全城人生死的大事件正在暗中酝酿，虽然还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是兄弟会有其中一些端倪的线索，这些线索应该可以挽留不少人的性命。”
老马一脸平静，非常果决地说出了让黑衣人意外的话:“我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