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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桃林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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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云初一行人被妥善安排住进了普渡寺,方真人的话还言犹在耳。

本以为是偷来的这几年时光,如今想来,这条路是不是自己当初在天上的选择呢?这几年是安逸还是算曲折呢?以后的路又是走向何方?

“我要去桃林走走,你们别跟着我。”凤云初小小的身影穿梭在普渡寺里,找不到桃林的路便上前询问从旁行过的僧人。

在向三个小僧问过路之后,扑鼻而来的桃花香充当了第四个引路人。

……

桃花春色暖先开,明媚谁人不看来!

凤云初今日身着一条白色长裙,外披一抹粉色风衣。她就那么静静地站在桃林里,眼里星光可比日月,两颗小虎牙配一个小酒窝,稚嫩的鹅蛋脸上精致的五官携带长长的睫毛,随风追逐的桃花散落在她飘逸的长发上,时间定格在这一刻,画,已成。

楚奕轩收起画笔,眼睛却怎么也收不回来,这世上竟有如此好看的女孩,她……是谁家的姑娘?

凤云初闭上眼狠狠地吸了一口花香,察觉到一双炙热的视线,她侧头,发现一个男孩正盯着自己。脚一步一步挪动,靠近他。

男孩有着一张令人过目不忘的脸,白皙透亮的皮肤让女孩子都羡妒,尤其那双好看的眼睛,摄人心魄。他稍薄的嘴唇微微抿起,高挺的鼻梁仿佛撑起了他的风骨,就算坐在轮椅上,也给人稳坐泰山之感,只是身子偏瘦了些。

凤云初的视线定格在他面前的画上,额,他画的是我?

“哥哥,你这画,真好!能给我看看吗?”凤云初走近男孩身边,画中桃花纷撒而下的女孩巧笑嫣然,他将女孩的神韵与娇俏勾勒得栩栩如生。她没想到,将自己置身于这桃林中,在外人看来竟是这般美好,连自己都沉醉其中。

楚奕轩此刻面色沉静,然而,他的呼吸与心跳却并非如此。这女孩,走近了看竟比远观还要美,长大了又将是如何模样?她身上飘来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让楚奕轩觉得异常亲切。

“哥哥?哥哥?你在想什么呢?”凤云初见男孩发呆的样子,觉得甚是好笑。

楚奕轩回过神来,波澜不惊地轻咳一声:“本以为这桃林是普渡寺最美之地,没成想在姑娘面前,这桃林仅算绿叶,姑娘才是那朵最美的花!”

哗……虽然从小被宫中的人夸赞漂亮,可这是第一次被陌生人,而且还是如此好看的小公子夸赞,凤云初的脸不由得红了,她转而调侃道:“哥哥好一张夸人的嘴!你若喜看美人,不如回家照镜子罢!”

楚奕轩:“……”

不等他回答,凤云初转移话题道:“额……我叫云初,哥哥叫什么名字?”

“云初……”楚奕轩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呢。

“嗯!哥哥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你今年多大了?还有,你为什么坐在轮椅上呢?”

这些问题似乎难到了他,半晌后他开口道:“十一岁,天生残疾!”

七岁的凤云初个子不高,站着也和他坐着差不多高,她靠近这位小公子,开口道:“十一岁,比我大四岁,那和我家大哥哥同年呢!”

凤云初围着他的轮椅转了一圈,继续道:“书上说,上天给每个人开一扇窗的同时,也关上另一扇窗。所以,老天让我生得好,却让我寿数不长。

哥哥,你虽然只能坐在轮椅上,但是肯定有其他别人不能企及之处。比如这画功就无人可比!”

楚奕轩的呼吸慢了半拍,天生的残疾让他从小受尽了冷眼,他早已习惯。当他毅然说出自己天生残疾之时,就做好了接受别人同情或鄙视表情的准备。然而,面前这丫头对他既没有同情也没有鄙视,她的表情那么自然,仿佛在她面前的并不是个残疾人。

楚奕轩认真地看了看凤云初,忽然在她眼巴巴的眼神下将画收起来放进自己袖口,转而拨动轮椅在桃林中游走,声音伴着花香传来:“我叫楚奕轩。”

“楚奕轩,真好听的名字!”鼻息带着桃花香,眼里存着桃花美,凤云初望着男孩的背影消失在桃林中,耳边回响着那五个字“我叫楚奕轩”。

“小姐,夫人有请!咱们该回去了。”

凤云初收回目光,转头看向身后突然出现的黑影。她欢喜地回到寺里安排的住处,京城街上那小孩儿说,朝阳公主活不长,这话似乎也不那么难受了。

这些年,每次发病,母妃都会瘦几分,凤云初自己心里也很难受,心疼父皇和母妃,不忍他们看着自己就这么离开。可是,能怎么办呢?

侍女阿碧见凤云初归来,连忙带着她去到一间佛堂,萧魅与方真人也都在。

潇妃示意她过来,柔声道:“云儿,来,咱们让方真人瞧瞧!”

方真人把手搭在凤云初手腕上,过了半晌,他眉头皱起,沉思之后,收回了手。

凤云初也看着方真人,脸上没有露出期待之色,心里却还是有些紧张。

“真人,如何?您实话告诉朕!”事关爱女,凤天行已经耐不住性子了,率先开口问道。

方真人长长吐出一口气,轻抹胡须,说道:“公主体内先天寒气极重,宫中太医能把公主照顾至今,已是不易。”

萧魅听得此话,心里闪过一丝不详的预感:“不……真人,求您想想办法!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不能失去这个女儿!”

萧魅当年眼睛已受伤,却不料被奸人所害,掉下玄冥池。

那时她并不知自己已有身孕,玄冥池寒气逼人,被救上来时她已吸收了太多寒气,没成想竟让孩子遭受了这样的罪,萧魅悔恨不已。

“或许,这世上有一人可以救公主!”

凤天行急忙问:“是谁?”

“此人行踪飘忽不定,找到他需要机缘!他便是,圣水毒医独孤啸。”方真人缓缓道。

“圣水毒医?”凤天行倒是听过此人的名声,传闻这独孤啸脾性古怪,时而杀人于无形,时而救人于水火,让人琢磨不透!“不管用什么办法,朕一定要找到他!真人可知这独孤先生是否有什么亲人或者朋友?”

方真人思索片刻后道:“据说独孤啸有一爱徒,他那徒儿却是天生残疾。独孤啸曾走遍世间,找寻治疗他徒儿的腿疾之法。他那徒弟叫楚……楚什么来着?”

“楚奕轩?”凤云初愕然抬头……天生残疾,又姓楚的,自己刚认识了一个,会这么巧吗?

“对,是叫楚奕轩。朝阳公主如何得知?”方真人有些诧异。

见众人都惊讶地看着自己,凤云初想起桃林里那个好看的哥哥,笑了笑说:“他就在这寺中,我刚刚在桃林见过他。”

凤天行大喜:“那这就好办了,来人,去打听一下这位楚公子的住处,打听到之后来报。切记,千万不能得罪了楚公子!”

“是,陛下!”

……

楚奕轩正在房中拿着颜料,为之前在桃林中作的画着色。如今,这画中的人儿显得更加生动。他看着画上的姑娘陷入了沉思。

“哇,公子,这小仙女是谁呀?”阿真从他身后钻出来,本想偷看他又在写什么,没想到是画画,画的还是如此好看的小娘子。

阿真是楚奕轩的贴身侍卫,年十三,同楚奕轩一起长大,两人之间相处不像主仆,反似兄弟。

“别闹,我也想知道她是从哪来的仙女呢?”

这寺里能随意进出的人不多,今儿刚来了一大批人。这丫头的衣着,一看便知是有钱人家的姑娘……

等等,云初……她叫,凤云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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