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厄运缠身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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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公寓不超过一百步，张乐已经摔了三次，抽筋两次。他在公寓里的时候，还差点被插头和豆浆的组合杀招电死。
“这是触了谁的霉头......”
张乐略显苦恼地揉了揉脑袋。他不自觉得捂紧了裤兜子里已经实物化了的寻神启事。
“夜游...夜游？祂到底是什么东西的象征？”
在大陆，每一个能从嘴里说出来的概念都象征着一位神灵。若非深受神灵眷顾，那么一个人的一辈子只会见到一个神灵——死亡。
由于自己工作的原因，张乐早早地就见过了死亡。出乎他的意料，死亡看着竟然像是一个小毛孩。小毛孩死亡耐心地跟张乐解释，自己的形象在每个人的眼中都是不一样的，而神的本貌只有自己知道。
“那为什么在我眼中你会是一个小...小孩，呢？”
“这是机密。”
就和死亡的本貌一样，有关神自身的特性，神有权利决定告不告诉别人。更何况张乐只是一介凡人。
那么，这位夜游又象征着什么？
黑夜之神？
不，不是。
黑夜之神是存在的，先前张乐听新生无意中提及过黑夜，而他绝对不叫夜游。黑夜......夜游，听着好像有关联。如果祂们真的存在联系，那么黑夜之神说不定会对我找到夜游提供帮助。
现在问题在于，夜游在哪，又是哪位神灵要找夜游。
理清思绪。为了不让老谢成为信使，我就得提前实现他的愿望。为了提前实现他的愿望，我就得对抗清道夫，想要对抗清道夫，我就需要其他神的帮助。而现在我的求助名单上，只有那位寻神启事的颁发者能够提供帮助了。通过愿望和许愿者之间的联系，找到祂并不是难事。
但是...在此之前，我得先做好准备工作。
张乐眼中微光流转，神情顿时冷漠了半分。
......
■青铜城，事务大楼。
“林主任，林主任！”
一位职场女性踩着高跟鞋，捏着嗓子喊道。她画着精致的妆容，只不过精致地过了头。即使身上的羽绒服裹得严严实实，都盖不住她妖艳的气质，看上去就像是个心机婊。远处埋头专心致志和其他人讨论文书的男人抬起头，瞟了她一眼，又把头低了下去，没有再搭理她。
被忽视的ol明显感到一阵尴尬。她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不自觉地扭头看向了窗外。
这里是十七楼，落地大窗外面吊着一个擦玻璃工人一样的男人。这位工人身穿米色短袖，黑色阔腿工装裤，不晓得是不是为了方便工作，在这种天气还穿得这么凉快。远远一看，工人的模样还有些俊俏。察觉到了女人在看他，工人报以憨厚一笑。
一天前，由于没有身份证，张乐不得不步行到了事务大楼。
十分钟前，由于没有预约，张乐被事务大楼的保安给拦了下来。
这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能塞牙。
可惜的是，张乐有不得不到达事务大楼顶层的理由。
张乐找隔壁擦玻璃工人借了一套服装，伪装成了擦玻璃工人，一点一点升到了十七楼。
张乐模样本就是青年小生，如若他笑得不那么神经质，稍稍正常一点，你就会觉得这是一位温柔的邻家大男孩。
显然张乐是长到ol心坎上去了，她不自觉得涨红了连，匆匆小步跑开了。
由于自己本身就不是去干什么好事的，这样一来，张乐心中不免就起了疑心。“奇怪，她跑什么？莫不是我被发现了？？”
张乐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这么冷的天，他硬生生吓出了几滴汗。这做贼心虚的心理一出来，就止不住了。于是张乐加快了手里的动作，嗖嗖嗖几下，他就有往上升了一层。
嘎，嘎，嘎。
这时候他听着鸟叫了，就在他旁边。于是他转过头去看，看见一只野鸭正围着他飞。野鸭背景里苍蓝色的天挂着凌冽的寒风。
张乐感觉不到冷，他只是觉得这风迷眼睛。心烦气躁，他就伸手去赶那鸭子。
鸭子急眼了，连着嘎好几声，呼扇着翅膀就要来挠张乐。
于是张乐也急眼了，他抄起旁边藏玻璃工人的水桶朝着野鸭扔了过去，野鸭敏捷地躲了开来，伸出爪子就想扣张乐眼珠子。张乐岂是等闲之辈，又怎会被野鸭偷袭成功？只见他背手摸到了一根拖把，便如同获得了神剑的勇士一般，朝着那猛兽劈砍过去。
可张乐没注意到的是，这跟拖把上固定棒子的铁皮略微有些撬开，形成了一个V字型的断口，其锋利程度和削刀都有得一拼，张乐没留意，一下子正好把拖把当刀一般砍到了底架子的绳子上。
一般来讲，即使是看上去，这钢绳也不会断的。可巧就巧在，张乐的挥砍角度和力道都恰到好处，硬生生把绞索相连的钢绳砍断了一根，架子陡然失去了一个支撑点，猛地一坠，失重感瞬间占领了张乐的脑袋。索性他身手不凡，及时抓住了另一侧的绳子，没有掉下去。可他身边的那些清洁工具就没这种身手，直直的落向高空之下。
一直到架子停稳，张乐这才恢复了呼吸，他瞳孔已经快缩成了猫眼，一阵后怕地盯着坠落中的清洁工具，豆大的汗珠从他额上析出，啪嗒落到了他的脸颊上。
待到他真正反应过来，气血上涌，他这才发现始作俑者——那只该死的鸭子，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了。
“今天这什么毛病？倒霉成这样？”
就在张乐把自己出生以来做的所有错事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听见头顶上有人在喊他。
“诶！诶！！”
张乐抬头一看，看见有个脑袋从玻璃窗里探了出来，就这么望着他。一个绳索从脑袋旁边甩了下来，正好降到了张乐头顶。
......
张乐抓着绳子，一点一点终于攀爬到了窗户边，他如释重负地翻进窗户，这才发现旁边站着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中年人的身旁还站着一只绿毛头的野鸭。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张乐直接忽视了中年人，摆出架势就要扑向那只野鸭。而那只野鸭则波澜不惊地紧紧贴着男人小腿站着，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这里一整层空间空阔得可怕，红褐色的木质地板透露着雍贵之气。靠近窗户这里是一面巨大而厚实的单面镜墙。从外面往里看是酒吧墙壁一般的料子，但是从里面却能很清楚地看到外面。而在不远处，安置着一张不大的办公桌，一面是文件，一面是绿色的盆栽。而那个男人就倚着办公桌站着，西装革履，温和地笑着，注视着张乐
张乐这才注意到了这个男人，他眉毛一挑：
“李闻风？”
中年人温和地笑了笑。“正是在下。”
“行。”张乐开门见山，他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麻烦你通知一下青铜城的信使，停工一周。”
“您就是张乐？果然特立独行，不仅衣着奇特，就连上楼方式都如此......不同凡响。”
“我没时间陪你扯皮，有事。你要是办不到的话我就直接去找你的顶头上司了。”张乐抬手往天上指了指。
当然了，张乐这么说纯粹就是唬人的。行业内的人士可都认识大名鼎鼎的李闻风，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他是这座城市的建造者。建造青铜城，同时也是新生和“青铜与机械之神”共同的旨意。
也正因如此，同作为神灵的直接授权人，张乐在名义上是和李闻风平起平坐的。再加上新生和青铜的关系，李闻风应该是会卖自己一个面子的。
李闻风听罢，依然保持着他那波澜不惊的笑容，不急不缓地问道：“请允许我冒犯一问，您的请求是为何？您要知道如果让信使贸然停工，他们的生计......”
张乐不耐烦地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浪费时间，你就说你能不能帮吧。”
“......”
沉默了一秒，李闻风笑着轻叹了一口气。
“...容我拒绝。”
啧。
张乐嘴角抽动了一下，一转过身，稍稍停滞了片刻。他半扭过头，斜着视线盯了李闻风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简单地停顿了一下，随即便扶住窗户边缘，翻了过去一跃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