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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未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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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间饮的都是米酒,度数相当低,但喝多了也会醉人。

钟书此时有些微醺,甄忠只会比他醉的更厉害,问完甄忠还没有反应过来,大着舌头问什么‘福’?

首先排除敬业福。

钟书就又问了一遍关于甄宓的事。

甄忠还没反应过来,身旁斟酒的侍女先是‘噗嗤’一声笑了,看过去面色又如常态,好像刚才笑的人不是她一般。

“此、此恐坊间谣、谣言也,我兄、兄长虽有一女名曰宓……聪、聪却聪慧,然岁数却小,止六岁耳……何来美貌非凡一说?”

钟书这会儿虽然有些醉了,但终究还有几分清醒,没问出‘可配我乎?’这种会被当成有某种癖好的怪人的话——原来这会儿的甄宓还是个六岁小娃娃啊!

尚早尚早。

在得知甄宓今年才六岁后,钟书便失了兴致,转而聊起身旁斟酒的侍女来,连连夸赞其长得漂亮,身材也极具风韵——子曾经曰过:食色性也。他钟书又不是身居雒阳宫中的宦官,也不是啥柳下惠般的道德楷模。久违闲暇,不用思考署中事务,吃饱喝足之后就产生了些平时没时间有的欲念。

甄忠也许是喝大了,只是点头不语。

“可送我否?”

诸位,事先申明,他钟书可不是喝大了说胡话。

讨要侍女小妾什么的可是士大夫之间的优雅意趣——甄氏累世二千石,你甄忠也算半个士大夫,钟书呢为中山国相,也是士大夫。

士大夫之间,喝开心了讨要一下侍女有什么问题么?

甄忠是真喝多了,反应了半晌才笑道:“她、她若是愿意跟府君走,我自然也没有意见……”

于是钟书笑眯眯地看向斟酒侍女:“汝愿意随着我走么?”

侍女只是说道:“府君被酒矣。”

看来是不大愿意啦,钟书也不是那种急色之人,不是非要给人强行带走,又说了句:“非是被酒,只是我家中颇缺一位能照顾我起居的女子,汝若不愿,便作罢吧。”

接下来……接下来便没什么后续了。

在此之后甄忠又嚷嚷着和钟书喝了几杯,宴席便散去了。

出了房间,钟书就欲打道回府,结果就被甄忠给劝住了,夜里的冷风一吹,此君的酒也醒了一些,就说:“城外不比城内,贼纯虽遁去,但中山国仍有黑山贼纵横,至此隆冬,彼等无以为食,于是下山寇掠。府君万金之躯,岂能涉险?今天色已晚,府君不若就住在蔽宅住下,明早再走不迟。”

黑山贼张燕?钟书印象中这会儿是有这么一号人,常在常山中山等地纵横劫掠。

想了想天色确实很晚了,住下来也确实稳妥些。

于是又让甄忠安置好车马还有驾车的兄弟,钟书才在客房住下。

酒足饭饱,醉至醺醺然,心中大事也了却了,钟书倒头不多时便睡着了。

睡了不知多久,钟书听到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不由得从梦中惊醒,心说啊呀,这甄氏留我住宿不是意图谋害朝廷命官吧?

想到这,不禁又联想到之前上任的中山国相,据说就是上任时死得不明不白的。

“叩叩叩……”

房门被敲响,钟书才放下心来——哪有刺客先给你敲门的?

于是出声问道:“谁耶?”

“是妾身。”

“咦?”钟书从榻上坐起来,心道那位甄忠倒是识趣得很呐,之前稍微流露出一点(?)对那位侍女的喜爱,

等下榻之后人就给那位斟酒侍女叫过来啦。

来至此世数月,钟书还未尝着肉味,但偏偏此身又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

这个年纪诸位应是懂吧?睡觉的时候,脑海里就会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一些相当下流的画面。

“我这就来开门。”于是匆匆穿上衣服起身,把着烛火给门闩打开,映着月光见着了那张白皙漂亮的脸,但怎么瞅着……装束就和之前不大一样了那。

钟书也没多想,就问道:“是甄忠让汝过来的么?”

那侍女摇了摇头,带动头上被麻布绑着的发髻清微摆动:“是妾欲见府君。”

“啊呀,汝愿意从我而去啦!”

这时,她脸上露出促狭的笑容:“妾身姓张,儿(和‘妾’一样,都是女性自称)之亡夫名逸。”

未亡人?

虽然但是,这个调调还真别有一番意趣……

等等,她亡故的府君叫逸,她姓张,那不就是甄逸寡妻张氏嘛!

想清楚之后,饶是钟书脸皮比较厚,也有些尬住了,于是连忙拱手作揖:“如今方知是甄夫人,是我冲撞了。”

“叨扰了府君休憩,是妾身冒昧了才是。”

张氏站在门外,身上就穿着素色麻衣,寒风之下就显得有些单薄了,钟书将其请入房间。得知了张氏身份后,钟书倒也没有之前种种心思了,两人在房间对坐,确实也挺尴尬的。

少倾,张氏开口道:“妾身尚在服中,不能随意与人交往,故而深夜前来。”

但……你一个未亡人深更半夜跑我一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房间,这不是更怪嘛,于是钟书便说道:“夫人可使甄忠来此,何必亲往?倘被人所知,我岂不是损了夫人清白之名么。”

张氏先是表示无碍,然后说府君你不是觉得甄忠不太聪明嘛,我也这么觉得:“恰好妾身也有些话想要与府君说。”

好吧。

钟书点了点头,既然人家未亡人都没说啥,他一直提反倒是有些着相了。

“不知夫人有何事与我说?”

张氏笑了笑:“不知府君可有家室?可有意与我族结为秦晋之好?”

在问出这问题之前,张氏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之前在席间钟书就说啦,他颇需要一个能照顾起居的女子,言外之意就是没有娶妻甚至还没有纳妾那。

而钟书其人呢,张氏也有所耳闻,来至中山没多大时日,便已经有了不小的名声,时人称其仁义,盛赞曰:贤府君。

以后能更上一层楼,名列九位乃至三公也不是不可能。

恰好甄氏有失势的倾向,故而张氏便起了些心思。

钟书一听,险些没绷住,连忙摆手:“事先说好,我倒不是嫌弃夫人寡居,实在是夫人还在服中,我岂能办此有违人伦之事!???”

不过说来,张氏长得是颇有姿色,不说之前阴修家的那些侍女啦,便是在张让家中的侍女也没有这么漂亮的。钟书还真不是嫌弃——人刘皇叔入了蜀地不还是娶了寡妇,人曹操更是个中佼佼者。娶寡妇怎么了?那叫有枭雄之志!

但要娶张氏还是太为难了……人家还在服中,戴着孝呢,钟书也怕惹出世俗舆论来。

却见张氏白了钟书一眼,掩嘴笑道:“府君是何言欤?妾身本意是,若府君未娶且有意娶妻,妾可字家中长女与府君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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