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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林恒赠送玉牌,表明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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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恒一身白衣,就在草丛山舞剑,动作行云流水,不急不缓,月光下的轻吕,反射着银光,林恒身前的玉铃和腰间的另一块玉佩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所到之处,惊起一群流萤。寻砚拿着一个琉璃瓶,在四处扑腾着抓萤火虫。

我躺在白虎的背上,看着漫天流转的云朵和流萤,扇子轻轻一摇,赶走想要停歇在我鼻尖上的萤火虫。

“苏与姐姐,你看——”

我转身要看向寻砚,但没躺稳,将要从白虎背上摔下来,林恒飞身扑来,笑着向我伸手,想要接住我。但是我的手好像被困住一样,动不了。

我挣扎着忽然醒来。

“姑娘,别乱动。”

初商站在床边,看着我,她穿着侍卫的一声深青色的衣裙,只是没戴面罩。我刚想起身,发现自己双手都被绑住了,身体两侧都被枕头掩住,动弹不了。

“姑娘,你醒啦,你是不是做梦了?睡觉一直不老实,还想翻身,主上是怕你乱动,又扯到伤口,所以才——绑着你的,初商这就给你解开。”

初商小心翼翼的将绑在我手腕上的白绫解开。

“姑娘,你这是何苦,怎么会想要自伤?”

我看看屋子里,这是江意慕的房间,但是屋里都是空的,一张墨色的屏风,书桌上也是空的,棋盘也被收起来了,床头的衣架上也是空着的。

“初商,你家主上呢?”

“主上有事,在楼上议事。对了,这是南尘师兄送来的书信,说是等你醒来就交给你。”

还在议事,看来此战非打不可?他这是为什么?

我撑着想要坐起来,初商赶紧来扶着,将我扶起来,靠在床头。我接过书信,信封没有写字,拆开里面有折好的信件。

“苏与,吾与寻砚平安上岸,勿念。珍重自身,保存自己,等我。”

就这最后两个字,一句等我,足以让我泣不成声。那些伤人的话并非我的本意,只是当时一心只想救他们。那句等我足以让我安心等着,我相信终有一日,一定会我接我走的。

“姑娘,这信封里还有东西呢。”

我接过信封,倒出里面的东西,一块玉佩,浅青色的绳子和流苏绑着,一款云纹的白色镂空的玉,玉握在手里,温温润润的,正面是云纹,后面确实刻着一个恒字。这也是林恒长佩的玉,经常和玉铃挂在一起。

“姑娘,这——莫非是家中的玉牌?”

“初商,在我们那里,很久之前男女之间交换信物,以此作为定情之用。但是你们这里有什讲究吗?”

“姑娘,这玉质地上乘,应该不假,正面是云纹的,只会是林家的玉牌,能佩戴云纹白玉必须是林家的子女,就算是身份贵重的亲传弟子也不行。极域的各个世家都有自己家族的图纹,正面象征家族,背面刻字,证明身份。外人凭借这玉牌相当于与玉牌主人相同的地位和权利,这玉牌可是绝不会赠与外人,只能交于自己妻子,即使是再信任的下属,也只能给印章信件。这林家公子,这是将自己的权利与您共享,不仅仅是赋予你身份地位,而是在向你承诺赋予你未来妻子的身份。”

林恒,你这是认真的?还是因为我以自己性命要挟江意慕救下你,你这是感激,以此回报我的。

“初商,这信件的事……”

“姑娘放心,初商自当守口如瓶。”

我将玉佩和信件收在袖子里藏好。

“江姑娘请回吧,主上吩咐过了,里边的姑娘重伤,不许任何人打扰。”

“我听闻苏与姑娘受了伤,我也是担心,不看看,我放心不下啊。”

这江如画与我只是见过两次,交情也不算深,不知道是真担心还是打探情况。

“初商,快去,请你家姑娘进来吧。”

“是。”

不一会,江如画一身青碧色的衣裙,满脸的担忧,拿着倩碧色的手帕,进来。

“苏与姑娘,是我江家照顾不周,又让您受伤了,如画在此先向姑娘赔罪了,还请苏与姑娘见谅。”

“江姑娘,是苏与的不对,给江家添麻烦才是。”

我刚要行礼道歉,江如画立刻上前,要来拉我的手,我本能的将左手往回缩,用右手拉住江如画。江如画也顺势在床沿坐下来。

“初商,你是怎么照顾苏与姑娘的,平时看你还算勤恳机灵,才将你留在苏与姑娘身边的,没想到你竟是这样伺候的。”

初商普通跪下,俯首贴地。

“江姑娘,这不关初商的事。”

“苏与姑娘,你就不要维护初商了,她随身伺候还能让您受伤就是她的不应该。”

这是想打探那晚船上甲板的事情,看来这事没传开,这初商当时不在场,确实也怪不着她。

“江姑娘,当时初商不在身边,我相信如果她在,定然会好好护着我的。初商,你家姑娘来了,你怎么还跪着,还不快去沏茶?”

“是,初商这就去。”

初商出去了,屋子里就只有我和江如画。江如画紧紧的拉着我的右手,上下打量着我。

“苏与姑娘,不是如画想打探你和堂兄的事情,只是堂兄将你带来,昨天还听下面侍卫说起,回去之后兄长就要立即迎娶你,这我身为族里的妹妹,自幼和堂兄堂姐亲厚,这大伯和伯母都闭关了,这操办大婚的事宜,如画必定会和姑姑尽心尽力的办好的。”

旁敲侧击啊?

“江姑娘,这大婚的事,我苏与无依无靠的,不敢擅自做主,这娶不娶,什么什么办,这些事情,江姑娘只能亲自去问你堂兄了。”

“不必问了,回去之后就开始准备着,只要苏与愿意,随时都能办。”

江意慕忽然就进来了,身后跟着初商,初商端着一壶茶,恭恭敬敬的跟在身后。江意慕看着气色好些了,还是一身的黑色衣服,衣服看着单薄,里面是白色的里衣,外面是圆领的黑色外袍,腰间只挂着那一块黑色的墨玉。

江如画见到江意慕忽然进来,也很是意外,赶紧起身行礼。

江意慕看都不看一眼,直直的走向我,在我床边坐下。将江如画刚放开的右手,又放在他手里了,果然是冰的。

江意慕居然笑着看着我,抬手摸摸我的脸颊,冰凉的手指碰到我眼角,看着微微笑着装的温柔的江意慕,加上他冰凉的手指的碰触,瞬间鸡皮疙瘩都起来。

他手指划过,我才知道,自己刚刚哭过,眼角都是泪痕。

“苏苏,怎么了?哭过了?是不是伤口太疼了?”

这是要在江如画面前演戏?

我抬手,将他在我脸颊上揩油的手拿下来,紧紧牵住。我笑着看着江意慕。

“没事,刚刚做梦了,梦里吓哭的,伤口不疼了。江意慕,方才说娶我当真?”

我笑着看着江意慕,装出一副小女儿家的娇羞,笑着低垂着眼皮,手里轻轻拿起江意慕挂在腰间的墨玉拉过来,就是他坐的远了一些,只能够到流苏。

这到底是一块墨还是一块玉石?这不会就是江意慕在江家的玉牌吧?

江意慕看着被我拿在手里把玩的玉佩的流苏。

“苏苏,只要你愿意。怎么?喜欢我的玉?”

江意慕竟然说着江玉解了下来,放在我手里。

这玉石摸着冰冰凉凉的,应该就是玉石,四周都是波浪纹样,底部刻着一个“慕”字,看来这真的就是他的玉牌。

“那如画再次提前恭贺堂兄和嫂嫂。”

这一身嫂嫂来得有些突然,我一口气没顺过来,咳得伤口疼。

“咳咳——”

江意慕笑着温柔的拍拍我的背。这江如画不走,这戏码还要演到什么时候啊。

我做起来,轻轻的靠在江意慕的右肩上,隔着衣服都能被他周身的寒气冻住啊,我装着娇羞往他怀里靠,还要可以的轻一些,尽量不扯到自己伤口,也不能碰到他的伤口。

“如画就不叨扰堂兄和嫂嫂,如画等有空了,再来照料嫂嫂。”

我靠在江意慕身上,但凝神听着江意慕和初商的脚步,知道听到关门的声音才松了一口气。

但是接下来,还要应付江意慕。

我低着头,将江意慕的玉牌又帮他挂回去。

“怎么了?苏与,你归还玉牌,是在婉拒我的求婚?”

“苏与哪敢,当日我说过会同你回去,就一定会陪着你的。但是我这冒冒失失的,这么贵重的东西,就怕会给你弄丢了,麻烦就大了。”

“是吗?”

江意慕抓住我的两只手的手腕,然后感觉到我手腕袖子里藏的玉牌。他将我藏着玉牌的左手抬高,抬到我的眼前,看着忽然拉下脸来的江意慕,心里直打鼓。

“当然,意慕,这袖子里藏的确实是一块玉石,但暂时无法归还,日后有缘再见,必定亲自退还。”

江意慕才放开我的手。

他之前的伤口是真是假?还是就只是装出来引诱林恒上钩的戏码。

我侧过一点身子,转身轻轻靠在江意慕的臂弯里,看看身后抱着我的江意慕。

他表情很平静,甚至可以说有一点点的放松。眼睛红红的,应该很长时间没睡着了。

我把手腕从他的手里拿出来,感觉全身都躺得僵了,只想活动活动。刚想撑着床做起来,却忽然被江意慕从身后一抱,又靠在他怀里。

这气氛多少有点暧昧啊,这江意慕是把我说的话当真了?还是在故意试探我?

娇柔羞涩,茶言茶语我虽然看不惯,但是,学一下,应该不难吧。

“江意慕,你胸口不都是伤吗?我这样靠着,会不会很疼?刀子不扎在自己身上,永远也不会知道有多疼。现在我真的好疼,感觉每一寸皮肤都是疼的。对不起,我不该那样伤你的,你身上那么大的伤口,该有多疼啊。”

江意慕看看初商,吩咐说:“初商,你去准备点吃食热饮,这回苏与醒来,应该会想吃东西的。”

江意慕支走初商,歪着头,看着我。

“苏与,蠢不蠢?我不会疼的,我生来便是寒族血脉,血液冰冷,流速极慢,全身寒冷如同冰霜,所以我感觉不到冷,我能感受到的疼痛只是常人的十分之一。”

“难怪我怼你,你从不反驳,原来还真的是天生冷血。但就算是十分之一,剥皮拆骨那也是剧痛无比吧,还要自己挥刀切掉自己的血肉。所以这样的体质也是你伤口好得慢的原因?”

我说着将我放在他的手上,确实寒凉如冰。

“嗯,伤口恢复都会很慢,所以从小母亲很怕我受伤,经常把我关在家里。”

“江意慕,你是寒族?雪原上被灭族的那个寒家的旁系的其他族人?所以才是天生大的冷血?发狂的时候会想要喝人血?”

“嗯”

嗯?几个意思?喝人血啊,哪天生气发狂抓住一个人的脖子,咬开就吸血啊?等等,喝人血,发狂,我脑海里出现另一个人——云中城的痴儿,看着我流口水的那个。

“江意慕,我之前遇到过一个人,据说是个痴儿,从小喜欢吃人肉,难以克制的时候自己的手足兄弟也不放过。他不会就是和你一样吧?”

这要是一样,那和那个痴儿什么区别,浑身脏兮兮的,流着口水,饿狼一样色眯眯的看着你。

“寒族血液生来如此,只有极北的雪原最适合生存,离开雪原,血液沸腾就会像你说的,想要通过人血来满足自己的**。但我自小被关在寒潭深处,那里也是一样的昏暗阴冷,现在只要将自己通身的血脉压制着,将流速减慢,不常结出发热的东西,就没事。”

“所以你身边的人,都是以为你身体弱,常年生病所以不出门,并不知道你不出门的真正原因是这个。”

“嗯,那是父亲母亲为了保护我。”

难怪要支走初商,但是为什么就这样告诉我了?这个是重要情报,或许会是致命的弱点啊。

“江意慕?你怎么问什么都告诉我?”

“你不是要回去做我唯一的妻?对自己的妻子有什么不能说?”

“哈哈哈”

果然装深情装暧昧试探我呢,什么寒族血脉?鬼扯的吧。这么强大的修为,我之前的伤都好了,他的会还没好?不装出这一身的重伤,怎么引出林恒?

“江意慕,我们这是到哪里了?你明知亭江有危险,你还是一身伤,非去不可?”

“非去不可。我们现在停在雷泽以外的港湾,等你伤势好些,能够保护自己的时候,我们再出发。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去冒险,我一人足矣。”

我看看他坚定地眼神,眼神里的怒火和怨恨暂时平息了,看着他放松下来一些。忽然想到我现在占了他的床,那他睡哪里?

“我——我住这里。那你住哪里?”

“安心住着,我睡外面的软塌。”

“江意慕,我也觉得累了,你也快去休息吧。”

江意慕把我放下,贴心盖好被子,才转身出了内室,在塌上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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